第一百八十四章 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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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沫听到顾平川的这句话,就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彻底清醒了过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虽然顾家的人没有明什么,但是苏沫还是很敏感地察觉出一点点不同寻常的味道,就是顾家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拿苏沫的嫁妆做什么。

    在苏沫还在京城决定接下顾候的流水宴,并用自己的嫁妆来做流水宴的时候,顾候夫人就把自家所有的账目都拿到苏沫的面前,然后还若是不够就和她的话,似乎是一点都不想让苏沫有金钱上的烦恼。

    所以苏沫原本想这用自己嫁妆里补救的想法也没能实现,甚至还要顾候夫人帮着自己撑着场面,不然的话苏沫压根就撑不起当时的场面。

    在那之后,苏沫就感觉到了,顾家人似乎在处处照顾自己,不管是什么事,顾候夫人都会来和苏沫一下,家里的事情不要太入心,甚至就连顾平川也了,顾家还轮不到一个媳妇动用自己的嫁妆钱才能撑下去。

    苏沫也清楚地明白,顾平川这是不想让苏沫付出太多。

    只是这种照顾就像是把苏沫当成外人一样,那种客客气气的,不想欠自己人情的外人。

    而顾平川也有特地来和苏沫这件事,是顾侯府其实不需要觊觎儿媳妇的嫁妆,既然是给了苏家的彩礼,苏家怎么用是苏家的事情,你想怎么藏也是你的事情。

    当时的苏沫也不用顾平川怎么劝,在看到顾侯府藏着的家产之后,就知道自己简直就是不自量力,顾侯府怎么可能没钱呢?又怎么可能需要她来做这些事情呢?

    顾候夫人不愿意办流水席,肯定是有她的顾虑的。

    而体察了苏沫这种心情的顾平川,也特地和苏沫过可以不用想生计的事情,因为顾家根本就不需要苏沫来操心生计。

    当时顾平川的话里话外都是在告诉苏沫,不用拿自己的嫁妆做任何事。

    所以这会儿顾平川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再嫁妆的事情的时候,苏沫就直接打了一个激灵,然后马上惊醒了过来,看着顾平川。

    对于这件事,苏沫一直都觉得顾平川是希望自己不要有任何动作的,所以在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苏沫是从未想过要和顾平川些什么的,也不觉得府中会有谁和顾平川,毕竟自己在将军府不过就是一个区区外人,那府中的人花着外人的钱,只会偷偷开心,怎么会跑去告状呢?

    所以一直以来,苏沫都很安心地筹划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一茬。

    但是现在顾平川就在自己的面前,一副你给我清楚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地心虚。

    大约是觉得苏沫沉默了太久,顾平川就接着道,“这件事是魏账房和我的,魏账房实在是心疼钱,所以想让我来阻止你。可是苏沫,我不心疼钱,你要是用得不开心,可以和我,魏账房的事情由我来摆平。”

    越是临近春节,定边城的夜也越是寒冷,现在的顾平川身上还穿着甲胄,甲胄上带着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一直都没有办法消散,所以苏沫也感觉到顾平川身上传递过来的寒意。

    “魏账房心疼也是心疼将军府的钱,我的嫁妆钱,他心疼什么?”苏沫问道。

    顾平川,“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人心疼你的钱,你把你要做的事情都瞒着我是吗?”

    苏沫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对顾平川,就只能开始摆烂了,“那我能怎么办嘛,我想做的事情,就是这么花钱,魏账房那么心疼,三天两头地来找我闹,我能怎么办?我都提出了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他不开心什么啊?和你什么?”

    “你还觉得魏账房和我告状是有错的?”顾平川道,“别的事情,我都可以由着你做,但是你的嫁妆,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情,就不能乱动。因为那是我给你藏着让你自己有底气的钱。”

    大周朝的女子都是只能被养在深闺之中,就算是苏沫这样家里没钱的官员,也只能被养在深闺之中,没有收入也没有来源。

    当时的苏治想把苏沫嫁给顾侯府,除了想帮助顾侯府以外,也有自己的私心,那就是苏沫嫁给顾家,总是能衣食无忧的,也算是他们苏家对顾家怀着的鬼胎了。

    只是当时苏沫只觉得自己是来帮顾侯府,现在看来自己是被照顾地比较多,所以才想着用自己嫁妆来帮助顾侯府,但是她哪里知道,自己居然还花不出去自己的嫁妆。

    苏沫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于是就问道,“既然要好好过年的事情是我提出来的,那我怎么做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吧?为什么要什么事情都由你来摆平?而且最开始的时候我只要花个一百两就结束了,现在超额了,自然是有我来承担,不是吗?”

    苏沫这些话的时候,定定地看着顾平川,似乎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没有错的。

    顾平川看着苏沫,“你到底是图什么?这与你分明就是没有关系的。”

    苏沫,“我图一个贤妻良母的名声行不行?我早前就想知道了,我为什么能成为顾侯府的少夫人。”

    顾平川愣了一下,他想听的话,并不是这样的,所以他皱着眉头道,“因为我喜欢你不行吗?”

    “当然不行。”苏沫想也不想地就否定了顾平川的这个理由,“你若是一个普通人,喜欢我想娶我就是可以的,但是你自己扪心自问,你是普通人吗?你在大周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吗?”

    顾候在大周百姓的心中就是一个战神,而顾平川就是战神的儿子,战神的儿子自然也是比普通的寻常百姓更加不一样。

    如果顾平川没有闹那么一出,苏沫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成为顾平川的夫人,如果真的硬要凑上去的话,也只可能是顾平川的二房或者三房,总之,与苏沫的身份,绝对不可能成为与顾平川平起平坐的人。

    所以在苏沫看着顾平川从一个傻子,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突然变成一个一点没有傻的人,还跳出窗外去,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苏沫,她其实并不了解顾平川。

    所以她不能就这样安心享受顾平川夫人的这个身份,所以她才要挣扎着,想向所有人都证明,她是一个足以配得上顾平川的人。

    可是她的身份就摆在那边,不管是去了哪里都会有人苏沫不配顾平川,这是天生的劣势,她无法扭转所以只能往别的方向去努力改变他人的想法了,现在她在将军府,还是能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自然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坐到最好才行。

    “我在大周是什么身份?”顾平川有些摸不清楚苏沫是什么想法,于是就问道,“我们之间可以不以身份论处。”

    “如果你我只是朋友,我们之间自然是可以不以身份论处的,但是我们现在是夫妻,我们怎么可能不以身份论处?”苏沫问道,“我在嫁给你之前,女学的人就因为得知我要嫁给你,所以总是对我冷嘲热讽,来到将军府里,也有那么多人会在我背后,我都能嫁给你,那顾原也可以。我不想在你身边当一个可以被随时随地被替代的人。”

    “所以你就想拿你的嫁妆来抬高你的身价是吗?”顾平川问道。

    苏沫,“嫁妆是我的,我怎么用都可以的,不是吗?”

    他们之间书画的是,都是夹枪带棒的,看着就像是随时随地要吵架。

    但是苏沫依然是认真地看着顾平川,直视着顾平川的眼睛,似乎是要从气势上赢过顾平川。

    过了好一会热,顾平川道,“你如果想抬高你的身价,首先要做的其实并不是用你中的筹码,因为他们看到你,讨论你,从来不是因为你现在中的筹码。”

    苏沫问,“那他们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顾平川看着苏沫,“是我的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