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顾平川的怀疑，顾原只是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牙。

    当年雪岭的事情，对于她来，都是一件没有办法洗清的大事。因为雪岭一战，虽然她是带着人去救了顾候父子四人，但是回来的时候，顾平川的大哥和二哥也因为受伤太重而死了。

    在这其中，也是有顾原的一份罪过的。

    如果死的是别人，顾原在这个时候承认都无所谓，她是找了细作，也配合了戎狄的人做事，她是为了留在将军府做了错事，这一切因为初心还不算太坏，都是可以原谅的。

    可是她还间接害死了顾平川的大哥和二哥，这件事就成了永远抹不去的伤口，永远都没有平息的那一天。

    顾原看着顾平川，紧紧皱着眉头。

    看得出来，顾原其实是在生气的，她在生气为什么这个时候，顾平川会询问自己这些问题，也在生气为什么顾平川会带着苏沫来询问自己问题，用这个问题将她原本就有的骄傲和自大给打压到地底，然后还要很是凶狠地踩上两脚。

    所以她吼道，“我运气好行不行？”

    顾平川点了点头，“运气好，自然也是可以的。但是顾原，你还会运气好到和戎狄的大王子同在一间客栈吗？这么，其实也不对，这家客栈是戎狄的大王子开设的，他也不是这里的掌柜，而是在这里当店二，还是你要，你的运气还好到能抓到戎狄的大王子？”

    听到这里之后，顾原终于从生气的表情变成慌张，“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自然是要慌张的，毕竟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被顾平川看破成这样。而她还傻傻地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几乎是天衣无缝的。

    在六年前，潞子明就被送到了大周来。

    戎狄王还给潞子明放话，若是潞子明能够将大周战神一家杀死一个，就让潞子明回到戎狄的王庭，让他也拥有继承戎狄的权利。

    所以当时的潞子明在观察了之后，就找到了对顾平川爱而不得的顾原，他将自己的计策给了顾原，让顾原照着自己的计划做。

    虽然最开始顾原是不想照着潞子明的计划做的，但是顾原也知道，如果自己在将军府内表现平平，不定还是会被顾平川所遗忘，所以她还是接受了潞子明的计划，准备去对付顾家。

    这些事情，都算是天衣无缝的，没有人证物证，也没有任何线索留下，为什么顾平川会知道？

    顾平川，“我什么都知道了。”

    顾原，“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就拿出证据证明你什么都知道了？”

    “我为什么要向你证明呢？”顾平川问道。

    顾原，“将军府一直都市正直的，没有证据，你们不会给人定罪的，现在你怀疑我，总是需要给我一个证据吧？”

    顾平川道，“那是决定要不要处死一个人的时候，才需要证据。我不想处死你，也不想你什么，但是我就是怀疑你了，你要自证清白，那你就拿出你的证据来，证明你自己是清白的。不过，我想你应该也证明不了，我知道潞子明现在就混在将军府的家丁之中，准备伺捣乱，我既然出来了，自然是有万全的准备了。”

    他能在将军府的家宴里抽身，也能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不慌不忙地把自己带到这家客栈里来，其实就足以明一件事，那就是顾平川其实知道了一些什么了，只是他一直没有，而是等着顾原自己露馅。

    顾原原本还想着挣扎一下，但是看着顾平川成竹在胸的样子，突然之间就放弃挣扎了。因为顾原实在是太了解顾平川了，他在做事之前，一定是会调查好所有事情，然后再去将一件件事情全部推演一遍。推演完了，做什么决定他也不会藏在心里，而是尽快执行。

    所以一旦和顾平川成为对的话，就得先知道他下一步棋是怎么走的，否则的话，就只能被顾平川牵着鼻子走，就像是现在这样。

    实在是她看了顾平川。

    顾原原本以为顾平川从京城回到定边城之后，一直忙着军中的军务，应该没有办法插将军府内的事情，所以自己安排了什么，做了什么顾平川应该不会知道，就算是有所怀疑，也会先按兵不动，想把事情全部想得清清楚楚以后再做事。

    这样，就可以给她和潞子明留有时间大闹一番。

    但是看现在的情况，顾平川不仅知道，而且还知道得不少。

    看着顾原还是咬牙切齿的样子，顾平川好像并不是很想现在的场面冷下来，于是就道，“我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也不少。除了知道你当年在雪岭的事情上面有些动作之外，还查出来这家客栈原本就是戎狄人开的，因为大周和戎狄之间的关系变得僵硬，所以这家店的生意也跟着不好了，几乎都是门可罗雀的状态，而戎狄的大王子就在这个时候来了这里，屈尊做了店二。”

    顾平川把这些事情出来之后，停下来看着顾原的脸，似乎在等顾原反应，但是顾原似乎并不想多什么，只是看着顾平川。

    顾平川见顾原也不想话，便接着道，“这个时候，就是你和戎狄大王子认识的时候，是他告诉你，我们父子四人在雪岭上被埋伏了，让你带着府兵去救我们对不对？”

    顾原听了这些话之后，突然毫无预兆地笑了出来，“既然你都查清楚了，为什么还来找我问一遍？是想让我亲口认罪是吗？”

    顾平川，“不是，我都知道了一切了，为什么要你认罪？我只是觉得你在我将军府多年，也是我爹照拂着长大的，就算是没有情深似海，也不至于要这么陷害我顾家，我就想来问问你到底当年看到我大哥和二哥死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是觉得我还要可能接受你吗？”

    提到当年的事情，顾原闭上了眼睛，然后道，“我就是因为喜欢你才上了潞子明的当。”

    潞氏是赤狄部落的王，而潞子明就是潞氏部落的大王子，这个大王子顾平川是听过的，但是也仅仅只是听过而已，因为他在赤狄部落并不是很受到戎狄王的喜欢，只是因为这个大王子身上是有一半的大周血脉。

    但是偏偏这个大王子其实是一个阴险的人，他就曾经设计过自己的兄弟，甚至还害死狗自己的几个兄弟，本来这种兄弟相残的事情，在戎狄部落里面是要被打死的。偏偏他害死了自己的兄弟，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戎狄王也没有办法什么，只是尽量架空自己的这个大儿子。

    后来，戎狄王发现潞子明就算是被架空，就他那张嘴也是有搅动风云的能力的。

    现在的戎狄王还没有死，他就差点策反了自己的兄弟。

    所以很早以前，潞子明就被戎狄王给软禁起来，尽量不让他的这个儿子出来搅弄风云，在潞子明被软禁起来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消息，甚至一度有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饶是如此，顾平川还是听过这人的名号，也曾想过像他这样心狠辣的人，放在戎狄部落里面，让他们自相残杀也是不错的。

    结果现在这个烫的山芋就在自己的身边，好在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否则的话他哪里有空在这里听顾原这些话？

    “你上当了？”顾平川看着顾原，便问道，“若是你是被逼的，和我一声就好了，何苦要帮潞子明？”

    顾原听顾平川这么，好半天才了一句，“我不信你了。我宁愿被骗，也不想相信你了。你分明就，你不喜欢京城里那些显贵姑娘家的胭脂水粉和矫揉造作，我便变得糙一点，希望得到你的喜爱。可是你还是不喜欢我，甚至在我向你表明心意的时候，有意避开我。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

    苏沫觉得顾原这时候出来的话，简直就像是要将自己的心一瓣一瓣撕碎一样，然后将自己的破碎的心，丢到顾平川的面前，接着把自己都放弃了。

    “你就没有想过，你这么帮助潞子明，可能会被我关进牢里吗？”顾平川道。

    顾原，“以前的我或许还在乎，但是现在的我不在乎了，俗话得好成王败寇，既然我被你抓到了，那你想对我做什么就对我做什么吧。被你杀死，被你关进牢里，我都不在乎了。”

    出这些话的时候，顾原看着顾平川的眼神，是带着仇恨的，她眼中的仇恨除了是对顾平川的，还有对苏沫的。

    能够感觉得出来，顾原到现在还接受不了顾平川娶得人就是苏沫。

    虽然顾平川对顾原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是听到这些话还是有些不开心的，他自认自己对顾原还是很好的，他会想着顾原没有家，也会多照顾她一下，即便拒绝了顾原对自己的喜欢，他也尽量去维护一个女子在外人面前的颜面。

    就连顾原在将军府里有意对付苏沫的事情，顾平川也只是稍微惩罚一下，让大家看到一个态度就了事。

    只是顾平川么有想到这些年对她的维护，到头来只换成这样的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