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一目十行地看完顾原留下来的信件，最后只觉得好笑，顾原这个人在信里面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她得不到顾平川的心，得到人也不错，就算是苏沫和顾平川是夫妻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要分开来？顺便还耻笑了苏沫根本护不住自己的男人。

    仿佛顾平川被顾原带走了之后，就会直接抛妻弃家了。

    对于顾原在带走顾平川，还留下一封信来宣战这一点苏沫几乎是叹为观止的。

    她一直都听，在戎狄那边的习俗并不是嫁娶，而是两情相悦的男女通过各种各样的条件走到一起的，所以戎狄那边的女人也可以大声对别人‘这是我男人’这样的话来。

    当时的苏沫就觉得这不可思议，毕竟在大周，在女学之中先生一直都是教导她们夫为妻纲的，这样的话谁敢。

    后来苏沫又一直都在定边城，定边城的风俗大多与京城别无二致，所以她也不觉得什么，但是此时看到顾原留下来的信件，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大开眼界了。

    公孙先生看着苏沫看完信件之后，没有生气也没有闹，只是看着信件笑了笑，便问道，“你觉得这信可笑？”

    苏沫，“倒也不可笑，只是我时候就听，戎狄那边的女人可以把自己的丈夫当成自己的所有物。现在亲眼见到了，觉得有趣。”

    “有趣？”公孙先生听到苏沫这么了之后，有些讶异，便问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生气？”

    苏沫反问公孙先生，“我为何要生气？气顾原觊觎顾平川良久？气顾原给我留下这么一封信来挑衅？还是气顾原真的就这样在我眼皮子底下将顾平川给带走了？”

    公孙先生问道，“难道不该生气吗？”

    苏沫摇了摇头道，“当然不该生气，如果顾平川是心甘情愿跟着顾原走的，顾原大可以一走了之，一句话都不给我留，但是现在顾原居然给我留了一封信，信里面极尽挑衅之词，明她带走顾平川的时候，顾平川并不是心甘情愿跟着她走的。再了，我是顾原的情敌，她连毒都用上了，如果不杀了我，于情于理不过去。明她留下我一条命，也是很不甘心的，她不甘心到了居然要留下一封信来和我叫板。她都这么愤愤不平了，我为什么要生气？”

    这封信若是给平常的女子看了，或许真的会生气，但是苏沫看了却没有多少感觉。

    因为苏沫并不是平常的女子，平常女子的丈夫被人抢走了，或许真的会和自己生闷气，但是苏沫看到了这封信的时候，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顾平川给抢回来。

    公孙先生听到苏沫这么，觉得有几分道理，便道，“原来你已经想到这里了？倒是还冷静。”

    苏沫哼了一声道，“顾侯喜欢我，想让我做顾侯府的儿媳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从来都是很识时务的。”

    公孙先生原本还害怕苏沫会闹上一阵，但是看现在苏沫似乎还好的样子，便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这几天公孙先生一直帮着苏沫带着管理将军府，现在苏沫醒了，公孙先生自然是不想管将军府这一摊子事情了，所以在将将军府的这一摊子事情全部交还给苏沫之前，他尽心地就这么问了一句。

    原本公孙先生是想听到苏沫，她会如何处理将军府的事情，怎么稳定民心，但是苏沫却似乎并不想这么回答，而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我刚刚理了一下我的思绪，我就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

    虽然苏沫的反应并不像是公孙先生所预料的那般，但是他还是道，“请问。”

    “第一，我想知道我昏迷了多久？第二，我想知道在我昏迷了之后，定边城的督饷做了什么？第三，我想知道公孙先生觉得顾原会去哪里？”苏沫问道。

    公孙先生，“你昏迷了一天，在这期间督饷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这些事情与他无关一样，不过想来也是，自从顾侯在督饷这一块吃了鳖之后，再派来的督饷多少会被顾侯控制一些，发生了事情他们不敢造次也是正常的。第三点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一些猜测。”

    苏沫，“公孙先生，我刚刚醒来，其实什么都还不清楚，所以就算是猜测也好，我想问问您的想法，若您是顾原，此时你会去哪里？”

    顾原留下这一封信之后，肯定是不可能带着顾平川留在定边城，那若是顾原会去哪里呢？

    虽然苏沫和公孙先生一样，在定边城呆着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些问题还是交给公孙先生这个老头来答疑解惑会比较好。

    毕竟公孙先生在定边城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读过书，也在大周知名了一些的老头而已，这个老头或许在做学问上被人所尊敬，但是论其它的恐怕不会被人所信任。

    过了好一会儿公孙先生才转头对着苏沫，“若我是顾原，那我会跟着潞子明去戎狄的王庭。”

    苏沫问道，“为何要去戎狄王庭？”

    戎狄和大周不一样，他们从来都是逐水草而居，像是冬天的时候，他们为了生计不会乱走，但是对于对草原和戎狄不了解的人来，在草原深处找到一个部落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因为潞子明啊，他是戎狄王族潞氏的长子长孙，虽然有着一半大周人的血统并不受待见，但是毕竟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就算是被排挤，又能比普通老百姓差到哪里去？”公孙先生道，“顾原从就在孤儿村长大，最不喜欢的就是孤苦伶仃的日子，顾少将军又是从锦衣玉食长大，就算是顾原可以回到粗茶淡饭的日子，那她一个女子辛辛苦苦带着一个男人消失，难道真的会想着过苦日子吗？”

    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公孙先生就能知道这么多，只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就是公孙先生洞察力惊人，每天只是和人唠唠嗑就能在一天之内推断出事情的始末；另一个原因就是顾平川主动告诉公孙先生这些事情，所以公孙先生能够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出来。

    但不管是两个原因中的哪一个，苏沫都可以问问看公孙先生的意见。

    公孙先生听到苏沫这么问自己，也看到了苏沫眼中的信任之意，便站起身来在苏沫的面前来回踱步。

    他其实在见到苏沫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他不过就是把自己知道的消息稍稍整合了一下，然后复述给苏沫听而已，现在苏沫这么问自己，他也得好好整理一下思绪，好好地回答苏沫。

    苏沫皱了皱眉头有些狐疑地问到，“天下这么大，顾原又为何要去王庭？顾原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好好活着。凭借顾原的本事，她应该是不管去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苏沫在筹备除夕宴的时候，受到了将军府的人不少的排挤，虽然后面都过去了，但是这也给苏沫留下了不少的冲击——这顾原虽然人走了，但是她留下来的人还是很不好用。

    这样懂得控制人心的人，就算是去了去他的地方，应该也是能够活得风生水起，何必去到戎狄的王庭呢？

    “理由很简单，这件事是顾原和潞子明两个人搞出来的，潞子明是戎狄的大王子，先不论他的生母是谁，他的身份就摆在那边，他不依靠戎狄，难道还要依靠大周？”公孙先生，“其次这两年的冬天，戎狄都没有人来骚扰我大周的边境，这件事本来就透露着奇怪，但是如果这事戎狄那边另外有自己的打算，比如从内部摧毁我们大周的边防，就另当别论了。他们现在已经是将大周战神之子带走了，那他们不会去邀功又是为了什么呢？”

    顾原怎么都不是一个女孩了，总不会天真地认为顾平川真的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吧。

    如果真的把顾平川带到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顾平川不会想着伺逃跑吗？

    只有把顾平川带到最危险的地方，用别人的权利来约束顾平川，这才不枉费顾原辛苦带走顾平川一场。

    苏沫听了公孙先生的话，在自己的肚子里绕了两圈之后，有些担忧地问道，“那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哪里？会不会已经到了戎狄的王庭？”

    公孙先生，“你还是太年轻，根本就没有见过草原，那草原这么大，又在这么冷的冬天，顾原一个人要带着两个病患，并不容易。此时可能也走不了多远，更别到了戎狄的王庭了。”

    “病患？”苏沫问道，“为什么顾原会带着两个病患？她身边难道不该是只有顾原一个需要照顾的人吗？”

    “你是潞子明也身负重伤？”苏沫听到了之后，眼前一亮。

    虽然潞子明和苏沫无冤无仇，但是这个时候知道潞子明身受重伤，也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