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栾子钰深知过往不可追,又有宁仇的温柔意在侧,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一路跟着宁仇来到了桐圆县的驿站,只是站在门外往里瞧,都能感觉到与钱塘县截然不同的气象,同样是被水淹过的柱子,钱塘县便透着一股腐朽之味。
看来以后只需要看一县的驿站、府衙,便能对当地的父母官有所了解了。
等他跟着宁仇回了房间,这些想法立即消散的无影无踪了。
谁能告诉他,一个尚未恢复过来的县城驿站,能有冰蚕丝制成的石青薄被,连带着坐垫都是一水的清凉.色.彩,叫人光是看着就散了三分的暑热。
宁仇见他愣在门口,皱眉思量起了屋内的配色,“不喜欢吗?”
“你做得?”虽是问句,也有七八分肯定。
‘过分了你,这种事自己知道就好,讲出来干嘛?’系统君被迫吃了一路的狗粮,几乎要吐了,哪成想都到了驿站,还要再来一波。
宿主他是不累的吗?
一天下来,不上是舟车劳顿,但也是爬山涉水的走了那些路,且又一直紧绷着神经,哪里不累?不过比起身体的劳累,心理的休憩更能解决问题。
“你跟长在我心里一样,哪会不喜欢?”
栾子钰抿嘴朝后看了一眼,见锦衣卫们已经自觉的消失,伸出.邪.恶的手,把人往屋内一推,利落的关上门,再凑到跟前,踮起脚,撩人的亲了一下嘴角,“这就是报酬了。”
宁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了肌肉记忆,已经能准确无误的勾住他的腰,“好像有点不够。”
栾子钰调皮的笑了,又用手挡住了宁仇向下凑的胸膛,“等你完事情,再算账。”
撩人是他,撒手也是他,宁仇看着已经空了的臂弯,无奈的笑了。
栾子钰坐在了桌边,翻过茶杯,先给宁仇倒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续上了一杯水,眼睛亮亮的看着,心神里只有他一个人。
要是能一直如此……宁仇动摇了,又否决了,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水,将椅子径直拉到了栾子钰身边,裙袍撩起,坐在了上头。
因为担心被人截了信鸽,担心送信的人被盯上,栾子钰自从钱塘离开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了。
虽锦衣卫各地都有,彼此之间传个消息也是常事,但心谨慎的栾子钰拒绝接收任何信息,宁仇当然百依百顺,所以就有了现在一人单方面的,一人趴在桌上听的情景。
在听完全部事情后,栾子钰笑眼咪咪,懒散的道:“殿下长进了不少。”
宁仇也有此感,不过更在意的是他嘴里的‘殿下’二字,栾郎与颜旭是知己,与皇上是竹马,将来是不是还有别人?
一想到此,醋酸就淹没了他,回神再看的时候,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脸颊还有些红,用手撩开发丝,还能感觉到一丝汗意。
长叹一声,别算账了,自己还得把人好好的抱到床上,褪去衣衫,少不得再给人洗个脸,擦擦手脚。
直到月上树梢,栾子钰才慢悠悠的睡醒了,翻身挣扎时,忽觉不对,古代哪来的风扇?
惊慌起身,恰巧撞进了宁仇的怀里,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栾郎?”宁仇拍着他的后背,做交颈姿态,“可是魇着了?”
栾子钰不话,眼睛微润,双腿收起,跪抱着宁仇的腰,轻蹭着他的脖颈。
宁仇只当他是做了噩梦,心软之余又被人撩的生热,寡淡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浓厚的欲.色,“我知道一个不怕的法子,要试试吗?”
“好啊。”栾子钰咬住自己的手,兴奋的眨着眼,声音却是闷闷的。
话音刚落,栾子钰就被宁仇从怀里挖了出来,双唇相抵,以水润嗓。
栾子钰自觉的张开了一条缝隙,宁仇闻弦知意,细细的舔舐着,在湿润的空间里搅拌、索取、制造。
用来扇风的扇子,掉在了脚踏上,然后又滑到了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青黑色的发丝散在枕垫上,雪白的发带缠绕住了两人绑着红绳的腕部,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被吻得喘不过气,脑子晕乎乎的,根本没空想别的事。
他有些昏了头的,宁仇一边亲着,一边谴责自己的轻挑,身.下的人乖得让他想再欺负的更过分些。
宁仇觉得这一次亲吻,用光了先前二十多年不曾使过的自制力,才堪堪离开那两瓣水润润的唇,彼此间连着银丝又破了本就不坚固的心,泄气的将头埋在了栾子钰的颈窝,也不管自己呼出的热气会不会扰乱对方。
对于栾子钰来,这样刚开了头就跑,而且还撩的行为,简直是叫人气得牙痒痒,偏偏被人弄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同电流经过,捎带着心都颤了起来。
这还能张嘴咬吗?怕不是在痴心妄想。
想想还是气不顺,侧过头去,舔了一下宁仇的脸颊,不在乎此举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当然最好是勾得宁郎忍不住。
“顽皮。”宁仇哑着嗓子,仍不抬头,生怕自己眼里的渴望将人吓到。
可惜栾子钰并不体贴他的这份心,慢慢曲起腿,用膝盖蹭了一下,轻飘飘的,挠人的很。
“唔!”栾子钰才摇了几下脚丫,整个人就僵住了,被人抓住命运的脖颈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但是被人咬住还摩挲脖子的感觉,他是深刻体会到了。
“咚咚!”
敲门声不大,也不急。
宁仇松开制约,借着烛火的光,舔了舔自己留下的牙印,还好不是很用力,浅浅的一个印子,大概明天就能消。
湿湿的,热热的,还软绵绵的,栾子钰眼角都红了,一边是时有时无的敲门声,一边是炙热的呼吸,刺激的有些过分了,用手堵住会出卖自己的嘴。
宁仇被这锲而不舍的敲门散了不少涟漪,利落的起身,随意的系上藏青绣云袍的带子,用手蹭了蹭自己的唇,仿佛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甜味,“还要闹吗?”
闹!当然要闹,栾子钰果断摇头,迅速扯过床脚的被子,盖在了身上,瞧着乖巧无比。
站起身来收拾衣衫的宁仇看着他的模样,心里莫名有种日后需要吃韭菜炒蛋的预感,扬眉又俯身亲了一下眉间,大不了回去跟太医院的买些鹿茸、虎.鞭。
‘你刚刚什么都没看见对吧?’栾子钰屏住呼吸,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质问,以及不死心的伸腿磨蹭宁仇的腿,对上眼睛,只觉得要被猛虎扑倒了一般。
系统君没回话,大约是自己关了声音画面,被撩拨的宁仇直接将他的脚牢牢地抓在手里,低哑的笑问:“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栾子钰灿烂的回应了一个笑脸,坐了起身来,用极其.勾.人的眼睛,情意绵绵的看着人,“我可是男子,你我知不知道?”
坚持不懈的敲门声终于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候在门外,还是早就转头离开了,两人就着这么个姿势,互不相让的僵持住了。
比起栾子钰的洒脱随性,宁仇考虑的事情就多了,生若无法同寝,死又如何同棺?
大宓虽然民风开放,但是要让在朝官员光明正大的结为契兄弟,简直是痴人梦。
再做梦也好,宁仇长叹了一声,将栾子钰的脚好好的放了回去,郑重的望着他,“等你再大些,与我结契可好?”
栾子钰一时没反应过来,神情有些呆滞,倒让宁仇误会是自己唐突了,暗自反省了一下,压住心头骤然涌出的酸涩,“我不过那么一,栾郎不必放在心上。”
语罢转身,却被人两步并成一步的追上,腰间牢牢的挂了一双玉臂,“这种事也能随口一的吗?我不管,反正我听见了,你等我大些,何时算是大了?何时结契?可要见见你家……不,是见见我师父?”
‘闪婚,一定会后悔。’系统君试探着开连接,没想到局面依旧刺激。
栾子钰朝天翻了个白眼,并不想搭理这个乌鸦嘴,“宁郎,你是不是想反悔?还是喜欢上别人了?又或是想娶……”
话还没完,宁仇就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对他的渴望,“这样还想别人吗?我从始至终,都只钟情于你,只愿和你日落而歇。”
栾子钰有了承诺,心里除了满意欢喜,还有安稳,他相信宁仇爱着自己,也就相信宁仇所的每一句,每一字。
什么女主角,什么命定的男主角,全都是假的。眼前人,手里抓,才是实实的现实。
“油嘴滑舌的。”栾子钰捂住耳朵,惊觉烫的吓人,咳了两声,将视线移开,“你还没告诉我,几岁算大。”
宁仇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门,外头的人还没离开,敛下眼皮,用平常的声音大道:“二十及冠,可行?”
二十岁?栾子钰不太行,“这还得两年啊……”
浓浓的恨嫁之意逗乐了宁仇,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你不大一些,我怎么好上门?”
栾子钰沉重的点了点头,苦闷道:“也是,师父他要是知道了,我腿都要被他断的。”
“你被过?”宁仇急着拉起栾子钰的裤脚,只见笔直白皙的腿,疑心是生了内伤,正要仔细查看,却被躲开了。
栾子钰是觉得有些痒,双眼弯弯的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了宁仇的身上,“师父他就是刀子嘴,没真过我,真的,我就是夸大了一点点。”
宁仇不可否认,当初在诏狱都能闹了个淤青出来,这要是在私.下,指不定伤成什么样。然而多年的教养并不让他将此话出,暗暗在心里记上了一笔,等来日回京,再独自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