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祁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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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霄在黎山的山道上一直跑。他明明记得下山就是这条路,可他跑了好久好久,眼前的道路却仍然延绵不断,仿佛没有个尽头。

    云霄停了下来,他满头大汗,心想难道自己又认错路了?

    “见过走错路的,但是没见过走错路走得像你这么自信满满的。”

    恍惚间,云霄耳边响起了敖玉的声音,当时在妖煞迷宫里敖玉就是这么嘲笑他的。

    云霄轻声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来他时常想起敖玉,两人在一起时的记忆像蛇一样绕在他的脑海里。

    云霄焦急地朝四周张望,忽然他发现在不远处道路出现了一个分岔,分茬出去的是一条窄窄的路,路上开着七彩花,蜜蜂和蝴蝶在花间飞舞。

    云霄走到路前,他一咬牙,心想不如就碰碰运气,若这条路也是条错路,他再退回来就是了。

    于是云霄踏上了开满七彩花的道路。云霄没查觉到的是,他每走一步,身后的路就消失一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路的尽头豁然开朗,一个风景优美的山谷出现在云霄眼前。山峦起伏,白云飘在天边,微风吹过,山谷间大簇大簇的花都随风摇摆,花香传来,沁人心脾。这时候云霄回头一看,却惊讶地发现来时的那条路消失了。

    云霄试图在山谷里找其他的路,可他转了许久,却始终回到原点。云霄大汗淋漓,心急如焚。

    突然在云霄的脚边长出了一株绿植,绿植迅速长大,直到长得跟云霄一样高,并且开出了一朵巨大的花朵。在花朵的中心,包着一颗七彩灵珠,花朵像是有意识一样把灵珠送到云霄跟前,示意云霄拿走它。

    这颗灵珠是灵力强大的夜魅灵珠,吃下去可增涨百年灵力。

    可云霄一心只想找到出谷的道路,对其他东西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朝花朵摆了摆手,:“我不要这个。”完他就走开了,继续寻找出谷的路。

    花朵被云霄拒绝后,仿佛很伤心,瞬间就枯萎了。

    云霄偶然进入一个山洞,他看到山洞里赫然立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宝剑锋利无比、吹毛立断、威风凛凛。这是一把绝世宝剑,名叫“枭鹰”,天下兵器在它面前都将不值一提。

    如果是寻常人,定然会忍不住拿走这把宝剑,可云霄的心思全在离开山谷然后下黎山找到战神祁渊上,他匆匆瞥了“枭鹰”一眼,走了。

    云霄离开山洞后,山洞的洞门悄悄地封闭了。

    云霄在山谷里绕了大半天,又渴又累,他找到一个瀑布,瀑布流下的水落入一条清澈的河中,云霄跑到河边,俯下身子去喝水。

    云霄喝饱了,忽然间瀑布的水竟然不流动了,这些水汇聚成形,居然形成了一个人脸的形状。那瀑布形成的人脸有鼻子有眼,给云霄看呆了。

    人脸露出愤怒的表情,对云霄:“给你夜魅灵珠你不要,给你枭鹰宝剑你也不要。我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两次。你这混蛋到底想要什么?”

    云霄目瞪口呆。他呆了半晌,才开口问那人脸:“你先告诉我,这里是哪,为什么我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这里是回寰谷,是我的心脏。进入回寰谷的人,必须接受一次我的馈赠。”

    “那……不接受会怎样?”

    人脸怒骂:“不接受我多没面子啊!”

    “……”云霄无言以对。

    云霄压下心中的种种疑问,眼珠子骨碌一转,对那人脸道:“灵珠和宝剑我都不需要,你既然要给予我馈赠,那这馈赠至少是我急需的,对吧?”

    “你急需的东西是什么?”

    “你帮我完成一个心愿。我的心愿是找到不周山的入口。”

    人脸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好家伙,你这狮子大开口啊。”

    云霄不解,“灵珠和宝剑我都不要了,比起灵珠和宝剑,找一个入口难道更难吗?”

    “不周山是神山,而我是妖山。我算是不周山的下属。未经过上司同意,擅自把人送到上司门前,我会被的。”

    “被谁?”

    “被不周山。”

    “……”云霄极力憋笑。

    “你就你能不能给我这个馈赠吧?”云霄道。

    黎山思考了许久,终于沉声道:“好吧,我试一试。”

    话音刚落,突然间天旋地转,云霄只觉得眼前的瀑布、河流、山谷都变成了幻影,他好像被投入一个极速旋转的盒子中,转得他头晕眼花。云霄的眼皮忽然感到十分沉重,他撑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云霄是被刺骨的寒冷冻醒的。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座雪山上,云霄十分惊喜——因为传中不周山就是一座万年冰封的雪山。

    云霄一步一步往不周山上走去,刺骨的寒风刮得他的皮肤生疼,他走得很艰难,因为雪很厚,他每走一步都要陷到雪下面很深。

    不周山上是不分白昼和黑夜的,圆圆的太阳终年挂在天边。云霄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分不清楚时日。他有种错觉,觉得这么走下去,是要走到地老天荒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云霄终于看到了山顶。奇怪的是,越往山顶走,冰雪越少,也越温暖。到达不周山山顶时,云霄发现这里有一个大天坑,天坑里的岩石是滚烫的,仿佛常年被火焰烤着。

    云霄四处张望,战神祁渊会在哪呢?

    忽然间头顶上的太阳发出刺眼的光芒,刺得云霄睁不开眼。山顶的天坑突然燃起熊熊烈火,火焰窜得老高。一只全身金色的火凤凰从火焰中飞了出来,它踏着火焰,向着烈日,金色的尾羽落下一阵阵金光,发出一声长唳。

    火凤凰居高临下地看着云霄。云霄渐渐睁开眼睛,他看到眼前的凤凰,屏住呼吸不出话来。这是云霄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看到神。

    火凤凰渐渐往下落,一边下落它一边变成人身。一个身披金衣的俊美男子落到云霄面前,男子的脸像是鬼斧神工的精美雕塑,他的表情严肃,跟庙里的神像一样,十分威严。男子站在那里,一方面美得不真实,一方面不怒自威,让云霄从心底里感到尊敬和害怕。

    良久,云霄才哆哆嗦嗦地开口道:“您是战神祁渊?”

    “人族?”祁渊的眉头微微一皱,“你怎么上来的?”

    “我在黎山上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妖怪,它它是不周山的下属,可以送我到不周山来。”云霄连忙道。

    “哦。原来是黎山那个妖,看来它是活得太舒服了。”祁渊轻轻一挑眉,“人族,趁我还没发怒之前,你赶紧离开不周山。”祁渊向云霄下达了命令。

    “战神祁渊,我叫云霄,我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求助于您!”云霄跪在了祁渊面前,大声道。

    祁渊转过身,不接受云霄的跪拜,祁渊:“这世上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想要找到神,让神来实现他们的愿望,甚至是改变他们的命运。殊不知他们的命数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神也改变不了。”

    “你走吧。”着,战神祁渊一步一步走向天坑。

    云霄连连摇头,“战神祁渊,我不是来找您实现愿望,也不是来找您改变命运的。我只是想跟您了解六十年前对抗水弥尔那场战役,有关于当时唯一的修仙世家靳家的一些东西而已!”

    听到“靳家”二字,祁渊突然脚步一顿。他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云霄身上。“你想问什么?”祁渊的语气忽然变得相当严厉,“六十年前巨魔水弥尔诞生于西海海沟深处,天君指派西海龙族、靳家全体还有我共同击杀水弥尔。靳家在那场战役中损失惨重,到最后时刻他们整个家族只剩下四十四人,当时的靳家家主靳飞雪心一横,率领仅剩的靳家人签下敢死令。这四十四位勇士深入西海海沟深处,与水弥尔进行决斗,最终成功击杀水弥尔,而这四十四位勇士也全部英勇就义。靳家的所有人都是当之无愧的英雄。”祁渊有些激动,他质问云霄:“除了这些,你还想知道什么?”

    云霄道:“您的这些,也是我从听到大的故事。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怀疑这不是整个故事的完整版本。”云霄毫不畏惧地直视祁渊的眼睛,“我猜测,在这广为人知的故事后面,还藏了一些不为认知的秘密。战神祁渊,您能告诉我吗?”

    祁渊与云霄对视了片刻,冷冷地对云霄:“既是不为人知的秘密,那就有它不为人知的必要。明白么?”

    “不明白!”云霄大声道,“我只知道如今我的父亲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我的妹妹和我的好友无缘无故地惨死、我尊重的两位长辈被害身亡,还有我的爱人,他被魔鬼纠缠,变成了妖魔形态!我找到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那就是六十年前的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