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莉调-教有一个月了,周溪面对客户的精神面貌发生了显著变化。

    楼听雨看她一脸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自信，笑着道：“加油，但是安全第一,如果球速太快不要硬接。”

    周溪点点头,进入场地。

    刚才围观徐太太和Daniel比赛的人见这里又要比一场都留了下来。楼听雨和Daniel相邻而坐,隔着玻璃各自望着一个人。

    周溪一个漂亮的发球,前墙弹至侧墙落到后方，徐太太轻松接起。这一回合很友好，没有高难度球，徐太太试探清楚了她的水平,拿下第一分，道：“要开始了。”

    周溪微怔,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换发球，节奏比上一球快了些，周溪也跟得上。她试着运用楼听雨教她的技巧把球到侧墙与地板的夹角,但经验欠缺，反而造成自己失分。

    第三、四分还是属于徐太太。围观者看明白这是陪朋友玩呢,言谈间语气随意：“李姐看起来温柔，球风可是凌厉得很，我估计这场比赛要11-1结束，给一个面子分。”

    也有人为周溪话：“这个初学者运动神经还是不错的，反应很快，我看11-2也是有可能的。”

    正着,徐太太击中底部,失误送了一分。周溪实现零的突破，兴奋地转身冲楼听雨笑，眉飞色舞,眼神发亮。

    一人声：“嚯，好可爱。”

    旁边似乎是他的同伴，起哄笑道：“一会儿去要个微信呗，直接有共同爱好了。”

    “我要有个这样的女朋友，被她‘剃光头’都行。”

    “你俩一起上，看她选谁。”

    楼听雨没话，微笑着鼓了鼓掌又比个赞，周溪得到满足回头继续比赛。她状态上升越战越勇，在徐太太得到第七分之后，她大力回球到墙角得到一分。刚才起哄的几个男孩自发鼓掌叫好，周溪很意外，对他们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楼听雨。

    楼听雨做了个飞吻动作。

    周溪运动得脸红出汗，垂着眼睛抿了抿嘴，看不出是否脸更红。徐太太活动开了，状态也变得更好，直接将比分到10-2，八个赛点。周溪毕竟初学，技不如人，满场跑着接球，已经呼哧带喘，脚步却不肯慢下来，最后一分得甚是激烈，围观的无人出声。

    徐太太觉得这一局可以结束了，先将周溪调动到球场左后方，接着一球到右前方，壁球弹回贴着侧墙向后飞。本身就是难接的球，何况几乎是对角线的距离，她放下手臂，不再维持准备姿势。

    然而一回身，周溪的身体残影一般从她面前快速冲向对面侧墙。

    周溪知道自己可能赶不上，只想尽全力试一试。球拍自手臂延伸出去，她矮身去够这一球，身体失去平衡，只能借着肩膀扭转的力量把自己掉了个方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中，后背已经“砰”一声撞上了侧墙。

    幸好没撞到脸，周溪急促喘气，坐在地上抬头看自己努力的结果。

    壁球中前墙，掉在地上再弹起。徐太太下意识抬手，但姿势不对，没有击中。周溪得到第三分。她惊喜地笑，转头看场外，发现楼听雨起身走向这边，眉目间写着担忧。她连忙手撑地站起来：“我没事。”

    要问的话被周溪抢答，楼听雨站在玻璃对面默然看着她，眼神带着不赞同。

    “真的没事。”周溪心虚。

    徐太太反应过来，道：“这一局结束吧。”

    周溪马上：“还有一分，比完吧。”

    徐太太余光留意楼听雨，楼听雨只看着周溪，：“别再这样了。”周溪连点几下头。

    楼听雨站在墙外没有走。刚拼过一把，周溪不剩多少力气，最后一分毫无悬念。一片鼓励的掌声中她开门出来，完“谢谢”便被楼听雨领走。

    检查过更衣室里没人，楼听雨洗净手道：“让我看看。”

    “啊？”

    “让我看看你的背，有没有受伤。”楼听雨站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

    周溪声：“没有，我都不疼……”

    “溪，乖。”

    【请宿主拒绝。】

    叛逆的周溪掀起上衣直至露出肩膀，勇气用光，双手抓着袖子缩在胸前，用衣服和手臂挡住了前身。想装作自然地句话，嘴唇蠕动，自暴自弃地沉默。

    “擦红了。”楼听雨的手指碰到她肩胛骨，顿了下，低头轻轻吹气。

    周溪身体一颤，：“这样没用的，别信电视剧里演的。”其实特有用，她一点都想不起疼了。

    楼听雨碰她擦红的皮肤：“疼不疼？”

    “不疼。”

    “这样呢？”楼听雨轻按她的骨头。

    “嗯……”一哼出声她脸就红了，怎么会大白天发出这么不纯洁的声音，她掩饰性地咳了一下，“一点点。”

    “不要忍着。”楼听雨又按了几个地方，见她不出声，确认地问，“这些地方疼吗？”

    周溪动了动肩膀：“一点点。听雨姐姐我真的没事，撞的那一下就是听着声音大，其实没什么。”

    楼听雨似乎是信了，指腹若有若无抚摸她的肩头，不话，让周溪莫名地绷紧了心弦。

    “处理一下。”楼听雨道。周溪松了口气，再不话她真的要害怕了。

    伤口消了毒，楼听雨问她想不想回家，周溪不想这么早走，就算她不能，她还可以看楼听雨壁球享受啊。楼听雨帮她拉好衣服，摸了下她的头发：“跟我走。”

    来到徐太太所在的场地外，楼听雨敲了敲玻璃门断里面的练习，微笑着：“李姐，溪不太舒服，我没有对手比赛了，借你的同伴比一场可以吗？”

    “Daniel？”徐太太不解，他和周溪的水平可是天壤之别，这能换吗？

    “没错。”楼听雨问他，“方便吗？”

    “当然。”Daniel笑容阳光，中文得很标准。

    徐太太让出场地，和周溪坐在外面等待比赛开始。徐太太问：“楼姐壁球得怎么样？”

    “特别厉害！”周溪信心十足，尽管她还没机会见识楼听雨的真正实力。

    场地内，楼听雨道：“不用手下留情。”

    “我不会。你看上去很专业。”Daniel表情微微严肃，“希望我们有一场精彩的比赛。”

    通过转拍的方式Daniel取得发球权，第一球就十分凌厉。楼听雨身高上占劣势，但她的腿很长，动作灵活，丝毫不落下风。一些人被吸引来看第二场比赛，看到里面不逊于专业级别的较量，震撼之余交头接耳：“这是谁？”

    这是我的听雨姐姐！周溪骄傲得尾巴都快上天了，笑得比自己赢了还高兴。

    楼听雨移动非常敏捷，力量也不容觑，两人充分利用场地的每一处地方，龙争虎斗扣人心弦。抢先赢下一分，楼听雨神色淡然，返回发球区开始第二分的争夺。

    周溪经常看见楼听雨的工作状态，坚定锐利，目光中时常似有刀锋闪过，那是她的胜负欲。但周溪没有想到，这种胜负欲放在体育竞技中会这样惊艳。锋芒毕露，如披着银色寒光的刀剑，夺目耀眼。

    鼓掌声起，楼听雨拿下第二分，仍不见笑意，只朝这边瞥了一眼。

    周溪的整副魂魄为之摄取，牢牢盯着楼听雨的身影，胸口激荡着澎湃的渴望。她的绚丽人生中怎么能少了这个人？

    【警告！】

    楼听雨身姿变幻矫若惊龙席卷了周溪的心神，她什么也听不见。

    【算了。】

    周溪双手紧紧地捏着，不止心脏在激烈地跃动，她身体里的血管也在发热，像在燃烧。

    楼听雨极度专注，举重若轻，她得分速度不算太快，但是观众们看得出Daniel跟不上她的节奏。如果不是Daniel胳膊长腿长，这场比赛将更快走向终点。

    上一场比赛周溪体验到的疲惫感重现在Daniel身上，比赛进行到5-1，原本到这个时候他天生优越的体力应该发挥作用，但楼听雨精力充沛没有任何放松，他还是疲于奔命满场救球。

    场外围观的越来越多，每当楼听雨得分便是一阵掌声。Daniel得分时掌声会更响亮，不过机会太少。

    10-3，七个赛点，楼听雨没有给对手机会。

    11-3，同样的比分，楼听雨结束比赛。

    双方握手，楼听雨拉开门，对迎过来的周溪笑了一下。她的呼吸很快，额头沁着汗，周溪觉得此刻的她比以往的更魅力四射，让自己无限地坠落却没有一点失重感，安全沦陷，幸福地睡在她的心窝里。

    楼听雨本来不想抱她，因为自己出了汗也许不太好闻，可她的表情简直像在求爱，楼听雨完全忍不住，把她拉进怀里用力地抱了一下。

    Daniel笑着：“楼姐，你非常棒，我很欣赏你的技术。”

    周溪刚从楼听雨怀里出来，心跳太快人缺氧，智商跳楼机式下降，看到英俊老外在向楼听雨表达好感，她不假思索抓住了楼听雨的手臂，身体稍稍贴近，盯着Daniel。

    楼听雨惊讶地看了看身边的人，这个行为可以解释为宣誓主权吗？

    她的心里热起来。运动后加快流动的血液好似裹挟了某种冲动，一直按捺的心思忽然挣脱桎梏。她等不及了，向徐太太和Daniel道了别，拉着周溪离开，低头问：“溪，我们回去好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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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修改：末尾“她等不及了”前加了两句话。

    比赛节奏参考B站“阿秀Ramy Ashour最好的一局壁球比赛”。“剃光头”指11-0的比赛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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