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周末让情人发懒,而且床和被子都这么软。

    周溪抱着楼听雨的腰，迷迷糊糊睁开眼。

    没了对工作时间的硬性规定，周溪生活自由许多,可以和楼听雨轮流下厨。她想了下,今天不用她做早饭,于是紧了紧手臂又心安理得把眼睛闭上了。

    被困住的厨师楼听雨对这个姿势非常满意,保持了沉默。

    一刻钟后，楼听雨摸摸她的头，把自己用手指绕弄乱了的头发都摸顺，：“起来了,今天要和熊妍逛街。”

    最后几分钟周溪睡得不沉，有一些感觉,她问：“你是不是玩我头发？”

    “嗯。”楼听雨凑近嗅了嗅她，心情很好。

    浴室换了新的洗发水，留香效果比较强,昨天晚上洗完澡周溪头发和脖子上都是洗发水的香味，睡一晚起来终于变回了她原本身体自带的体香。

    周溪笑着往她怀里扎,闹了一会儿两人才起床。

    路上有点堵车，她们到商场的时候差点迟到，熊妍已经先进店里逛了，隔着玻璃看见她们找过来，一时呆住。

    等她们走到面前，熊妍量着楼听雨身上的复古款红色毛衣,饶有兴味地：“这么漂亮的衣服是溪选的吧。”

    “是我。”周溪回答,也跟着看了看楼听雨。

    这件毛衣她在网上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楼听雨，捧着手机给楼听雨看图，心里紧张得直鼓。经过陆陆续续的添置,楼听雨已经有了好几件彩色衣服，但还没穿过这样鲜艳的……

    当时楼听雨扫一眼图片，“可以”，然后亲了亲她的脸，她手一抖就直接下单了。

    收到实物她先放了一半心，衣服很有质感，穿在楼听雨身上将她如莹莹白玉一般的脸庞映出几分温暖，周溪多看她一会儿就能感觉到自己在缓慢融化。

    熊妍：“谢谢溪让我提前感受到了过年气氛。”

    周溪：“……”这么起来，确实有一些喜庆。

    楼听雨：“正好，过年我和溪回家就穿这件。”

    熊妍无话可，送上掌声。

    周溪试衣服的时候，熊妍和楼听雨坐在外面等她。

    熊妍好奇问：“你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爸？”

    楼听雨在脑海里翻了下日历，：“快了，过年之前。你们呢，有结婚计划吗？”

    熊妍：“没有，反正不要孩子，什么时候结都一样。”

    楼听雨点了点头，过一会儿主动问道：“他是不是在等我的态度？”

    熊妍笑了下：“他希望这段婚姻能得到你的认同。”

    楼听雨沉默片刻，：“拖着对你不公平。”

    “我也希望得到你的祝福，听雨。”熊妍望着她，眼神沉静温和。

    这样的神态过去很少出现在熊妍脸上，人们通常会在恋爱中被对方影响而发生变化，熊妍像风一样路过许多男人仍保持自我，终于遇到了一个能在她性格中留下痕迹的人。

    熊妍道：“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听他提起你，我越来越觉得，我把亲情想得太浅，以为它是独立的可以撇开来谈的一个东西，但实际上你们的父女亲情、你们相处的二十几年时间，融入骨血，组成你这个人，它不能从你身上随便分割出来。我低估了这件事对你的伤害，对不起。”

    “我不怪你们。要论伤害，他的责任更大。”

    熊妍赞同地点头：“他有时候像个恶人，这也是他吸引我的地方之一。”

    楼听雨：“你的口味很特别。”

    熊妍哈哈笑起来，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你爸爸的口味就很普通，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她指向从试衣间出来的周溪，“喏，你家的姑娘出来了。”

    楼听雨对自家姑娘露出一个笑。

    等到楼听雨拿着周溪挑的衣服去试穿，熊妍趁其不在，光明正大搂着周溪，还拉住了周溪的嫩手。

    “溪呀，圣诞节快到了，你们怎么安排？看你没什么经验，要不要我给你出主意？”

    周溪的确没经验，和初恋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什么节日都没赶上，只赶上毕业季入职新工作，忙着适应社会晕头转向，见面的时间都缺。

    这一次天时地利人和——系统取消了时间规定，对象就住在自己家，楼听雨还事事纵容她——当然要好好过节了！

    不过，现在圣诞节不重要，另一个日子比较重要。

    周溪：“我们的一个月纪念日要到了，我买了两顶情侣帽子，订了一束花，这样行吗？”

    熊妍：“很行啊，能用的能看的都有。”

    周溪：“但是这两样东西看起来没花什么心思，会不会显得我不够重视？”

    “你想弄那种，开门玫瑰花瓣一路铺到床边，床上还放着九十九朵玫瑰的浪漫场景？没有必要，你们两个都不是很追求浪漫的人，花了大心思和大价钱弄这些不见得达到你理想的效果，可能还会有点尴尬。”

    周溪点头，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天为了礼物的事她不断冒出新想法再否定，东西都买好了还是拿不准主意，对自己已经没信心了。

    此时面对熊妍，她忍不住倾诉：“礼物送得普通我怕表达不出来我对她的重视，买得贵重了好像形式大于意义。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纪念日，在我心里象征着一个稳定的开始，所以我觉得它很重要。可是相比以后长远的日子它又只是个站点，过于隆重地对待它我怕会消耗热情。”

    着周溪叹了口气：“我心里反反复复地想，越想越乱。每次一遇上和她有关的问题我就容易多想，控制不住自己。和她在一起以后我一天天更喜欢她，工作之外脑子里想的都是她，做梦也梦到她，有时候像着魔一样，还莫名其妙想哭，等那阵情绪过去我自己都觉得怕。我怎么能这么喜欢她啊？”

    熊妍听得怔然，片刻后道：“友情建议纪念日那天晚上把这些话给她听，比什么礼物都管用。”

    周溪声问：“真的吗？我感觉这样有点病态。”

    这时楼听雨试穿出来给她们看上身效果，两人暂停交谈，同时坐直身子，靠得没那么近了。

    但楼听雨认为不够，走过来把熊妍搂在周溪身上的胳膊拿掉，又把周溪的手从熊妍手中抽-出来。

    “……”熊妍，“溪不是挑了两件吗，版型不一样，另一件也试试看吧？”

    周溪也：“嗯，这件好看，再看看那个。”

    “好。”楼听雨摸了下周溪的头发，回去试衣间。

    熊妍对周溪：“现在还有疑问吗？没了吧，你看她管得多严，我区区一个直女竟然不能搂你。你还你病态，我看她才真的有这方面潜质。”

    周溪不好意思道：“没有……她只是容易吃醋。”

    “你还维护她。”熊妍见她不介意，不再多，继续替她分析，“你处在热恋期，一头扎进去了，我旁观者清。听雨是什么样的人？内心强大，坚持自我，认定就不会变。她喜欢你，不论你是病态，还是彻底变态，她都会喜欢下去。”

    熊妍拍了拍她的肩，最后道：“所以没必要有各种各样的担心，她不会被你吓跑，相反，你对她越是情根深种，她越高兴，你再热情她也承受得起。”

    周溪想想，好像是这样的，楼听雨在家里特别喜欢亲她抱她，几次过希望她多黏着自己，但她心有顾虑没敢释放天性……而且工作实在太多了。

    感谢工作，工作就像是她找回自我的锚点，让她恋爱脑发作之后快速地清醒，保持局部热恋整体向前的状态。

    周溪脑海内表白：“系统么么哒！”

    系统：【么么哒。】

    周溪笑了一下，等楼听雨换了另一件衣服出来，她豪气地：“好看！买！”

    为女朋友刷卡的感觉很美妙，加上心头的困扰已经解决，她整个人意气风发，路人的目光都忍不住在她的笑容上停留。

    转眼间，纪念日到了。

    晚上结束加班，周溪前脚离开公司，楼听雨后脚跟上，全办公室唯一知情人王莉对此熟视无睹。

    其实周溪还能再加一会儿，但订的鲜花配送时间快要到了。

    两人回到家才刚在沙发上亲了几分钟，门就被敲响，周溪心里稍稍紧张，语气不自然道：“你去开下门。”

    楼听雨意识到什么，开门看见一人斜捧着长方形的礼盒笑容亲切：“是楼姐吗？这是周姐送给您的鲜花，需要我为您开吗？”

    “不用，谢谢。”楼听雨唇边流露笑意，将礼盒接过来。

    回到周溪身边坐下，装作没看及她透红的脸颊，楼听雨拆开礼盒，里面是一束盛放的红玫瑰。

    选花的时候周溪左右纠结，最后认为还是红玫瑰最能代表她热烈的爱意。

    “一个月纪念日快乐。”周溪的脸逐渐向红玫瑰的颜色逼近，忍着害羞看对方，“听雨姐姐，我，我……”

    楼听雨亲了她一口。

    周溪瞬间不想什么了，双手环上楼听雨的肩送上自己的唇。

    礼盒还放在腿上，玫瑰的香味令人沉醉。

    等到周溪喘不过气的时候，两人分开些距离，周溪垂眸看着玫瑰，想起自己还有礼物，道：“我还买了情侣帽子，下次出门可以戴。”

    楼听雨：“见到人你会摘下来吗？”

    “不摘，要是别人问，就我找你要的链接呗。”

    “乖溪。”楼听雨揉揉她的脸，“我也有礼物给你。”

    周溪期待地问：“是什么？”

    “也是两个。”楼听雨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先拆开比较大的那个盒子。

    这是个口红套装礼盒，周溪看清楚以后发出了一声：“啊……”很开心，也很感动，但八支是不是太多了？算上恋爱前的两支，一共都送了十支了，难道今后的口红都要被楼听雨承包？

    楼听雨也明白这个礼物略显夸张，微笑着道：“这个礼物更像送给我的，你不经常涂，但我很喜欢看。”

    周溪旋出一支看看颜色，心里挺喜欢，又放了回去，垂头：“涂口红，不方便亲啊。”

    楼听雨张了下嘴，然后承认：“你得对。”那还是接吻更好。

    的盒子里面是条项链，楼听雨为她戴上，手指轻轻拨动吊坠：“很漂亮。”

    指尖偶尔碰触皮肤，在她身上惹起涟漪。周溪咽了下口水，直视楼听雨的眼睛。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纪念日，以后我们还会有无数个，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感到很幸福，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周溪卡顿一下，后面的话要出口实在有些羞耻。

    她红着脸缓缓地：“我对你的喜欢好像不会装满，相处越久，我的感情越浓烈。你对我笑我就心花怒放，你在我身边我还梦见你，随时随地都会想起你，而且我总能得到回应。拥有你的爱——呃不是，喜欢，我变成了世界上最快乐最幸运的人。”

    一点口误，有惊无险。

    诚实地表达感情也能让人感到快乐，周溪此刻被自己内心涌出的爱意包围。

    楼听雨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目光温柔得像水：“我爱你。我们还有无数个纪念日，有很长的未来。”

    于是没有口误，今夜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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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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