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梦我(1)
“Angeler,陈非池他并没有童年和整个青春期都在我家住,我对他并不熟悉,甚至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直到他初三的那个寒假,我们才开始走进对方的世界。嗯,他初三那年……我在上大一。
记得那是201X年的年夜,陈伯和陈姨邀请我们一家去明珠塔下新开的米其林餐厅过年,我们家如以往般,应约去了。
但那年比以往有些不同,我们家……第一次迟到。因为爸妈在出发前有些争执,争执的问题是‘陈伯一家是否还把我们一家当朋友’,争执的起由是……和往年提前两天定不同,陈伯是在当天傍晚五点才致电我爸,要一起吃饭的事儿。
我爸对陈伯陈姨的邀请显然非常高兴,当即就答应下来。而我妈却很生气,她认为我们家不能去,陈伯陈姨明显是在摆架子,以往陈伯一家开酒店没有赚到钱的时候,哪会是这样的态度?父亲自然反驳,陈伯陈姨都了,年底他们生意太忙,今天是年夜都是临时才想起,为了向我们家赔罪,他们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订了新开张的‘米其林餐厅’的年夜饭。
我妈嘲讽我爸,那只是陈伯陈姨的托词,我爸自欺欺人。完又抱怨家里饭菜很丰盛,这下又要变成剩饭剩菜了,完全是浪费。两人了几句,一年之中在过年时对我妈容忍度最高的我爸留下一句‘你不去我去’,摔门而出。
……最后我们一家人还是去了。
嗯,当然是一起去的……我爸他并没有走,只是在楼下的保安亭等我们。
我爸他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人。
……哦哦,我是要陈非池。
抱歉,Angeler,让你听我罗里吧嗦讲了这么些无关的事。
咳……年夜陈非池也迟到了,而且他比我们还迟。
吃饭吃到一半,他才被陈姨的夺命连环call给叫过来,一进门就直接入座,连招呼都不,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喊服务员给他倒牛奶。他还理了个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莫干西头,穿着套和年龄不符合的皮衣皮裤,从扮到举止,十足就是街边的混混。
陈伯脾气火爆又爱面子,服务员走之前板着脸对他没有发作,服务员一关上门就拎着他的衣领要揍他,最后他当然没有被揍,因为我爸妈一如既往的劝了架。
换在我和我妈之间的座位上之后,他老实许多,主动和我爸妈赔礼道歉,斟茶倒水。其实我之前也了,他平常对我爸妈算是挺尊重的,所以这只是他抵抗自己爸妈造成的殃及池鱼。
总之,饭桌上的氛围又和谐起来,陈伯陈姨谈论他们的生意,而我爸妈谈论我的学习。
我妈提及我大一已经过了英语四级,还拿到了省级奖学金后,陈伯和陈姨对我一顿猛夸,又对陈非池一顿猛贬。
一向充耳不闻,只顾吃饭的陈非池这次却罕见的加入了夸奖阵营。他贬损自己,夸赞我,言行举止都流露出对“好学生”的羡慕和渴望。由于他的过度自贬,他父母脸上开始挂不住,渐渐地,饭桌上的氛围就又开始冷了……
我爸妈试图阻止他,却无济于事。我比以往更加不安,更加愧疚,于是在陈非池在发出‘想成为岩岩姐那样的人’的感慨后,我对他:‘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寒假我可以给你辅导功课。’
这顿饭吃了这么久,他第一次转过头来看我,认真地问:‘真的?’
我对他点头,‘真的。’
我记事以来第一次,他对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岩岩姐,我一定跟着你好好学习。’
后来,除了我妈有推诿,陈伯陈姨和我爸都非常赞同。陈伯甚至拍着胸脯对我,有什么要求我尽管提,甚至许诺以后送我出国。陈姨简直激动地快哭了,拉着我不停地感谢,还什么以后就把陈非池交给我了,那样子就好像我从此就要负责陈非池的全部人生似的。
讲真,陈伯陈姨的反应吓得我立时开始退堂鼓了,我感觉自己好像惹了一个不的麻烦。
(笑三秒)
(沉默十秒)
呵……可见这家伙平日里是多么的不爱学习,多么的能折腾他爹娘。
看我有点骑虎难下,我妈问我初三的功课还记不记得,有没有信心能辅导,陈非池插话,我即使忘了,有根基在,只要看上一眼,他的功课对于我来不是什么难事。他一定跟着我好好学习,不然不得好……
‘不得好死’我没让陈非池下去,我抢过话,对我妈反正就是一个寒假,况且寒假我也没有什么事,帮他辅导功课没关系,我可以的。
我妈这下也没话了。
就这样,我成了陈非池的家教,直到他揍了我爸妈中意的女婿,闹进警局。
当然了,这是后话。
两家人告别时,陈非池时间还早,提议我们可以逛一下明珠塔,边走边计划一下怎么安排为他补课的事。
我同意了。
于是我们同我们的爸妈告别,共同去往明珠塔的方向。
路上的五百米他还正经同我讨论什么时候为他补课,在哪儿为他补课的事,结果一进明珠塔我就发现自己被骗了。在我去售票窗口买票的时候,陈非池这家伙一眨眼就不见了。我想要给他电话,这才发现都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找了半天实在是没找着,一看时间都快八点了,我就直接进了明珠塔。
不怕你笑话,身为一个申城人,我还从来没有进过明珠塔。突然能来个申城地标景点一晚游,也算是托陈非池这个家伙的福了。
(笑)
咳……我在明珠塔里一直玩到广播响起,工作人员过来劝走我。
恋恋不舍地从明珠塔出来,准备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陈姨的电话。
她问我,陈非池是不是和我在一起。
我回答不是后,有些心虚。
毕竟我们一早就不在一起了,他放了我鸽子。
她在电话又问:‘那你和他什么时候告别的?’
我更加心虚了,回答她,‘了没几句就告别了。’
其实我想的是,陈非池故意放我鸽子,可那未免有故意告状的嫌疑。
我可是一个大人,而陈非池不过是一个屁孩,我何必和他斤斤计较。
陈姨在电话里很沮丧,她陈非池八成是又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了,叹息自己对这个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着着,那声音就像要哭了似的。
我听着听着就开始自告奋勇,要帮她去找陈非池。
陈姨立马告诉了我,刚才她得到可靠情报,陈非池在某个旱冰场。并让我待在明珠塔对面的麦当劳别动,她派司机过来,开车送我去那儿……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我莫名其妙的就被送到了陈非池所在的旱冰场……
在那里,我见到了陈非池的最好的朋友,从前我就读高中有名的校霸——
齐洛。
哼,果然是狐朋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