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思君(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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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一场英雄救美不仅令大众惊愕,就连主持人都目瞪口呆,连救场都忘了做,他们从业五年,还没有碰到过这样密集的连环闹剧。瞅了瞅身旁陈母的幸灾乐祸脸和邱母的惊呆脸,陈父无奈叹口气,黑着脸对主持人耳语:“愣着干什么?赶紧救场。”

    主持人忙强行圆谎:“红毯上有点滑,多亏了这位先生……”

    话还没完,邱母提着裙子,噔噔噔地冲下舞台,跑到刚把安可抱稳的齐洛面前,一巴掌扇到他脸上,气势汹汹:“别碰我女儿,否则我让你家天一亮就破产!”

    只听得哎的一声,安可一屁|股坐在红毯上。

    众人:“……”

    邱母忙把安可扶起来,又一耳光扇在齐洛脸上,“谁让你摔她了?!”

    齐洛幽幽:“不是您不让我碰的吗……”

    声音不大,但由于场内静谧,齐洛音色低沉又充满磁性,穿透力十足。

    陈非池愣了两秒,然后指着缩着高大的身体作鹌鹑状的齐洛:“……啊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声:“……嘿嘿嘿哈哈哈。”

    邱母又朝陈非池走去,气冲冲地扬起手:“你臭子还敢笑?”

    陈非池略一闪躲,邱母手掌虚略过他的后脑勺,扇了个空,重心不稳下一个踉跄。

    陈非池一手揉后脑勺,一手拉住邱母,脸上堆笑:“这也了,骂也骂了,您消消气,饶了我吧。”

    明明没到人的邱母气急,又一次扬起手。

    这下除了下台预备来阻止这场纷争的陈父陈母,台下的人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因为任邱母身份再显赫,这里也是陈家的主场,她已当众扇了陈非池一巴掌解气,陈非池也向她赔笑,若是再,就是把他们整个集团的脸给了。

    邱母巴掌刚举到半空,手腕就被钳住,无法动弹。

    众人发出低呼:“好准!好快!”

    那位宋姐站在红毯边时静如处子,上前阻止时动如脱兔。

    邱母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宋岩已到了她身后。

    宋岩松开夹着她手腕的两指,后退两步,连连鞠躬,声音发颤:“阿姨,对不起,别他了好不好?头重了会脑震荡的。”

    邱母怒从心中起,扬起巴掌:“就是你……”

    话还没完,猛然瞪大眼,单手捂住张成“O”字形的嘴。

    宋岩一个过肩摔,齐洛高高大大的身形在空中划了个半弧,砸在她面前。

    齐洛揉臀,做痛苦状:“啊啊啊痛!”

    众人敬仰加害怕脸:“好好好猛……”

    之前一直没有动静的安可三两步走过来,邱母一把将她拉住,狠狠瞪她,压低声音:“你给我离他远点。”

    安可脸色苍白,后退两步,垂下眉目。

    陈非池将齐洛扶起来,抢先谴责齐洛:“你拍她的肩膀干嘛,找死啊?”

    齐洛龇牙咧嘴:“我忘了……”

    带着杀气撂倒一个大男人后,宋岩马上对邱母毕恭毕敬的道歉:“真的对不起,我就是随手一碰他就倒了,吓到您了吧?”

    随手一碰就倒,那不随手……

    心里哆嗦着,邱母色厉内荏地骂道:“一个个的竟然欺负到我们母女头上了。”

    姗姗来迟的陈母哎呦一声:“我们哪敢啊,就连非池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由着您。我看这以后非池要是真的和您千金成了,日子可不好过啊。”

    陈父皱眉训斥陈母:“你少两句,我们非池哪攀的上人掌上明珠。”

    邱母冷笑,“那我看邱氏也不用对东池集团投资了。”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陈父泰然自若:“要是必须得拿我儿子的婚姻才能换邱氏的投资,我是不乐意的。毕竟我努力挣钱是想要我的孩子们选择婚姻时能更自由,而不是被束缚的更紧。”

    陈非池浑身一震,宋岩满脸惊愕。

    顿了顿,陈父继续道:“邱母,您这样做不止贬低了我儿子,也贬低了您女儿。”

    听到陈父的话,邱母脸上的怒意反而收回去,换了幅和蔼面容,不疾不徐地解释:“陈董事长,您误会了,我并没有贬低您和您儿子的意思,我自己的女儿更是我的心头肉。

    也怪我家那位之前和您聊的时候,没有和您清楚,那就是——我们的本意便是拿对东池集团的投资来促成您儿子和我女儿的姻缘。要是您儿子和我女儿经过接触,真的合适,那这笔生意就谈得成,否则免谈。

    或者您反过来向我们投资来促成姻缘,我们也非常乐意,并不会觉得被贬低。

    婚姻本就该被利益的纽带捆绑,没有这种纽带,感情一旦破裂,婚姻只会一击即溃,除了伤痛,再也没什么能留下。”

    听到这儿,宋岩下意识看向陈母。

    陈母当初一力安排她随陈非池出国留学,她没有去,毕业后,陈母又力劝她进东池集团,要她跟着她在生意场上厮/杀,并对她,希望她成为陈非池离不开的帮手……

    陈父皱起眉头,正要反驳,便见邱母从他身边快步走过,上到舞台上。

    邱母一把夺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掷地有声:“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我们邱氏其实是一个家族,申城的邱氏只是家族产业的一部分,如今家族的当家人是我的堂侄邱安衍。而他有个的爱好,那就是对他看好的企业进行并购。他商场上的手段在座的各位即便没有亲自承受过,该也有所耳闻。”

    到这儿,她环视四周,笑道:“既然来了,我就送给在座的各位一个内部消息提前当新年贺礼。那就是——安衍原本有收购东池集团的意向,我们此次是拿女儿的亲事费力地服了他,他才同意只是给东池集团注资,待东池集团上市后还本付息就可以了,而不是当股东,反过来把东池集团给吞并掉。”

    话音一落,宴会厅鸦雀无声。

    邱母轻咳一声,继续道:“我们邱氏要是想做投资,多的是人找上门,不缺东池集团这一家。”

    完,她将话筒递还主持人,款款下台,一把拉过垂眸不语的安可的手,“可可,我们走。”

    安可这次没有拒绝,乖乖同邱母离开。

    宴会厅内恢复嘈杂,有两个高层按捺不住,跟上邱母和安可。

    陈父皱眉扫了卑躬屈膝的那两个高层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重新上台。见集团董事长重新上台,台下各人忙各归原位。

    上台后,陈父对主持人嘱咐几句,主持人点头,了几句热场话,待邱母和安可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便激动道:“我们董事长宣布,今天再设一个特等奖,奖品为价值百万的神秘大礼,由董事长亲自抽取,毕竟这是属于我们东池集团的盛会!”

    宴会厅内的众人很快就欢呼雀跃。

    礼仪姐递来抽奖箱,陈父抽之前问:“换回来了吧?”

    方才他抽奖时发现,箱子里全是邱母和安可手中的号码牌数字,当即就心下了然,这是那几个蠢货为了讨好邱家母女的拙劣手段。

    礼仪姐点点头。

    特等奖开奖,一个普通员工喜气洋洋地上台领奖,惹得众人羡慕不已。

    看到这儿,宋母对宋岩道:“走吧。”

    宋岩起身,和宋母一起和桌上恢复友善的众人敬了杯酒,便走到陈非池那桌,同他们告别。

    陈父陈母和陈非池不约而同起身要送,宋母:“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我们自己回去。”

    陈父陈母颔首称好,陈非池见宋岩对他点头,便也将坚持要送的话咽下去,道改天再见。

    陈母拉着宋母往边上走了两步,抱歉道:“今天让你们受罪了,本来都安排的好好的,谁知道那母女俩要来,还搅了半天场,弄得鸡飞狗跳。”

    宋母笑:“我倒觉得是我家搅了场。”

    陈母哎的一声,“妹妹,这从何起?要怪也怪我们家明示暗示了半天,邱家没能明白,以至于邱家姐这事儿变成了桩糊涂事,不过今天你也看到了,这事儿从今往后就这么翻篇了。”

    她看了眼一旁频繁对视,依依不舍的宋岩和陈非池,压低声音对宋母:“你们家岩岩早点嫁过来准没错,看看这两孩子感情多好,我们压根就是瞎担心。”

    宋母不置可否:“今天你们先忙你们的,以后的事以后再商量。”

    “对对对。”陈母笑,“后天启程去亚湾散散心,那时候再谈。”

    宋母不置可否,唤了宋岩离开。

    见陈非池不情不愿地目送宋岩,陈母一把把陈非池的脸掰回来,又好气又好笑:“天天见面还不够,这样的场合还总盯着人看,拉拉扯扯,生怕人不知道你两什么关系,难怪惹那邱夫人恨了……”

    陈非池愣了下:“有那么明显吗?“

    陈母阴阳怪气:“不明显不明显,只是把眼珠子黏在人身上了而已。”

    陈非池:“……”

    话间,两个送完邱家母女的高层回到酒席,其他高层见状,纷纷围过来询问情况。高层添油加醋地邱家母女如何动了怒。数人听完,教训起了陈非池,他不该鲁莽,其实话中有话,更怪陈父陈母的处理不当。

    陈非池谦逊听训,但也始终不松口去向邱家母女道歉。毕竟陈非池是董事长的儿子,诸人也不好太过分,见无法劝通,且陈父面上渐渐也显现出不耐烦的神色,便只好作罢。

    诸人走后,陈父笑着问陈非池:“儿子,怎么不跟在家里似的,拍了桌子走啊?”

    陈非池主动和陈父碰了碰杯,闲适道:“二堂叔都不急,我急什么?”

    二堂叔是东池集团第二大股东,是个急性子,要真有什么事儿,他第一个着急,此番劝他的诸人里,没有他。

    陈父笑着拍了下陈非池的肩,“看来我儿子读书没读成书呆子。邱氏若是真的想收购东池,哪儿能凭点儿那微不足道地情面就改了主意,未免也太儿戏。”

    若不是陈母坚持,陈父其实并不乐意陈非池出国留学,也对他的学业没有太大的指望,一贯的态度是让陈非池跟着他在商场上厮杀,累积经验,日后才能好好助力东池。

    冷哼一声,又:“东池发展成如今的规模,哪儿能是被收购就被收购的。恐怕在邱氏想要收购之前,东池就已经成了业界领先,够邱氏的酒店业吃一壶的了。”

    陈非池和陈父主动碰了碰杯:“爸,预祝东池集团上市成功。”

    陈父正经地回道:“儿子,预祝你翻过年就把岩岩娶回家。”

    两父子同时将酒一饮而尽,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

    一旁的陈母看了,简直要热泪盈眶。

    上次父子俩碰杯言欢,还是十多年前和宋家三口一起旅游的那时候了。

    可真不容易啊。

    **

    回到家已是深夜,宋岩没见到宠物狗旺旺,诧异地问宋父:“爸,你没去接旺旺?”

    今天下午,旺旺被宋母带到宠物店做皮毛护理。考虑到晚上要去参加年会,无人遛狗,便把它留在那里,让人帮忙溜一下,晚上再过去接。

    宋父哦一声:“旺旺去邱那里了。”

    宋岩惊愕:“啊?你怎么给他了?”

    邱许可是她拉黑了的前男友。

    宋父解释:“和邱宠物店正好碰到了,他听我们过年要去亚湾度假,就旺旺这段时间干脆给他来照顾得了。”

    宋岩无语:“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他也不是养不好。”

    “他、他和我分手了呀。”

    “这……旺旺非得往他身上扑,拉都拉不走,一拉还咬人,我有什么办法。大不了从亚湾回来后,我去帮你接狗。”到这儿,宋父板起脸:“这狗不还是邱家的狗生的吗?正好一家团聚,多好的事。”

    宋岩:“……好吧。”

    宋岩瞅了眼紧闭的浴室门,估摸着宋母还要洗漱一段时间,便预备进房先休息一下。还没走两步,就被宋父叫住:“岩岩。”

    宋岩停住脚,看着双手抓着膝盖,面色严肃的宋父,硬声问:“爸,什么事?”

    宋父鲜有的对她笑了下:“别听你妈瞎,自信点儿,你配得上任何人。想和谁谈恋爱就大胆谈,爸爸没你想的这么古板。”

    宋岩怔了下,眼底泛起酸意。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出了一句,“知道了。“

    她转身回到房间,关上门,让泪水偷偷地倾/泻而出。

    第二天下午,陈母借口陈非池不会整理衣物,但又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请求宋岩去陈家帮陈非池收拾去亚湾岛的衣物。

    宋岩欣然前往。

    半开门的房间,床上半躺着的陈非池看着宋岩整理,看得出神。

    宋岩察觉,停下从衣柜里拿衣服的手,问他:“看什么?”

    陈非池笑,“我妈扯了个拙劣的谎言,骗你一下,你就来了,不怕是她在试探你?”

    “她不是早就骗我了吗?”宋岩拿了衣服放在床上,一一取下衣架,又抬头瞧着陈非池,语气平平:“不仅是他们,还有你。”

    这两天她把和陈非池在一起后,双方父母和陈非池对她的种种回顾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或许只有她一人蒙在鼓里,其他人全数知情。

    到这儿,她拿了只衣架往陈非池腿上砸了下,恨恨地:“撒谎精。”

    然后收手,将衣架一个一个地重新挂回衣柜内。

    “就这样?”许久,身后陈非池问。

    “还要怎么样?”宋岩头也不回。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腰被环住。

    陈非池唇贴在宋岩耳边,低声问:“不恨我?我和他们一起骗了你。”

    宋岩继续挂衣架,淡淡:“你瞒着我,是不想我承受压力,想自己解决问题,你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生气?”

    陈非池静了半晌,笑起来:“我可没有这么好的气量。”

    宋岩顿住手:“一笔勾销好不好?”

    她也曾和双方父母一起,哄骗他,她会陪他出国,为的是他能顺利的留学深造。

    “不好,我这人记仇。“他毛茸茸地脑袋搁在她颈窝,孩子似的哼哼唧唧,“你还是欠我,得拿一辈子来还。我为的是和你在一起,而你是为了抛弃我,这不一样。”

    宋岩沉默。

    良久,他都没得到答案,咬了下她的锁骨,冷冰冰道:“反正我还年轻,先谈着吧。你可比我大四岁,我只怕你等不起。”

    完放开她,自顾自整理行李:“我自己会收拾,你一边儿坐着去。”

    宋岩也没推脱,干脆书桌前的椅子上坐着玩手机。没一会儿,就被他摆放在书桌角落的两人从前的合影吸引,拿起来看了眼,疑惑道:“这张在旋转餐厅的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记得?”

    照片背景是的旋转餐厅,两人都穿着圣诞老人图案的红色毛衣,并排坐在餐椅上。她笑的灿烂,好像在对拍她的人着些什么,手握刀叉,眉飞色舞。而她一旁坐着的陈非池满脸不高兴,双手抱胸,看着窗外。

    “201X年的平安夜,我拉你去旋转餐厅吃饭,中途碰到了我的同班同学王逸宁。你向她介绍你自己,你我就像姐弟一样。你明明知道王逸宁对我有意思,还对她客客气气。我很生气,忍不住瞪窗户玻璃里的你,瞪了一个晚上,你都没有察觉。”

    陈非池看着宋岩僵硬地放下相框的动作,又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藏在角落的衣服,拉开衣服保护罩拉链,继续:“在美国时,王逸宁和我重逢,她给了我这张合影。其他女人给我的东西我向来不要,原本我准备扔掉……”

    到这儿,陈非池自嘲一笑,“结果我发现,这么多年我和你一张合影都没有,所以只好留下了。”

    宋岩怔怔地看着陈非池:“真的假的,你那时候就喜欢……喜欢吗?”

    喜欢她吗?她问不出口。

    因为太禁/忌了。

    陈非池将行李箱使劲一盖,烦躁道:“当然不是。”

    宋岩愣住。

    陈非池扬起下巴,语气很冲:“要是讨厌你,怎么会让你帮我补课。”

    宋岩眼睛蓦然睁大,看着陈非池,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你那时候才多大?”

    陈非池生气了,朝宋岩吼:“早告诉你了,老子是个成熟的男人……”

    这回轮到陈非池睁大眼了,因为宋岩吻住了他。不过只是两秒,宋岩跟被自己吓着了似的,立刻弹开。这个蜻蜓点水地吻令两人都红了脸。

    好一会儿,陈非池才问:“离开的理由,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不喜欢?”

    完立刻取消这个问题,眼神闪躲,语气跟宋岩欠了他很多债似的:“不要回答我。”

    “没有不喜欢,那时候没有男朋友。因为我爸妈只我这一个女儿,不想我出国,所以才骗了你,对不起。”宋岩话的时候,心脏简直要跳出来。这话她的半真半假,却足够让他明白她的态度,她的心。

    陈非池开始左摇右晃,视线乱飘,看起来浑身不自在。

    宋岩不免担忧:“你怎么了?”

    陈非池猛地将宋岩拽进怀里,呼出地热气喷在她耳朵上,手也开始不老实:“今天留宿吧,想做/一/夜。”

    “流氓!”

    宋岩一把推开陈非池,快速跑出房间。

    陈非池跟在她身后笑,笑出了泪花。

    晚饭时分,陈非池没有下楼吃饭,闭门不出。

    陈母叩响了陈非池的房门,“非池,下来吃饭啦?“

    “你们先吃!我不饿!”里面传来陈非池的声音。

    陈母抿抿嘴,贴着门听动静。

    卧室内有陈非池的笑声传来,一阵接着一阵。

    陈母摇摇头,下了楼。

    陈父询问:“怎么了?“

    “在笑呢。”

    “笑什么?”

    “他不肯开门,没看见,不清楚。”陈母拉开椅子坐下,“我看多半是在和岩岩聊天。”

    “为了聊天连饭都不吃了?“

    “那当然,人家可是热恋中的情侣,谈恋爱谈的废寝忘食呢。“

    陈父闻言皱眉,“赶紧把岩岩娶进门得了,免得他惦记着,就总把心思放在岩岩上面,懒理公司的事。”

    陈母扬起眉:“呦,算委以重任啦?不是嫌非池不稳成的吗?“

    陈父抬起下巴,“年会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哪里有不稳成了?再了虎父无犬子。”

    又马上道:“儿子都像妈。”

    陈母笑:“行啦别奉承我了。我们这儿子啊从到大谁的话都不听,就听岩岩的。我也算亚湾岛就追着老宋夫妻两赶紧把两人的事儿定了,把岩岩娶进门,也好让他顺服点儿。“

    “怎么就顺服了?“

    “他听岩岩的,可岩岩听我的啊。也不是听我的,她性子软,总归能听我劝……“

    楼下的两夫妻合计着,楼上的笑声已停,只剩低柔的女音在室内流淌。

    “……就这样,陈非池顺利的以全校前十名的成绩进入了高二。Angeler,听到这里,你是不是觉得陈非池已经改邪归正了?(笑)我那个时候也是这样觉得的。可在我把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稍稍减少,终于能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才不到一个月,陈非池这个家伙就又给我设了一个难题,再一次把我拉进了他的生活旋涡。

    你猜猜,是什么难题?

    (叹气)

    像很多青春期的高中生一样,陈非池,他早恋了。”

    20190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