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梦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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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非池之后再没有话,只是静静地抱着我,过了一会儿,他重新睡着了。我从床上起来,捡起衣服穿上,窝在沙发床上发呆。

    我希望他醒来后能把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忘了,或者以为自己在做梦。总之,我期盼他别对自己在我房间感到不可置信,不然我想……我们以后都不用再见面了。

    我很胆,当然也就没这个胆子等到他醒。

    翌日周一的清,我去了学校。一连好些天都早出晚归,理由是想考托福,待在学校比较适合复习。我爸妈对此深信不疑,因为我每次回家,他们都在看我听英语听力。高中时我一直保持着刻苦读书的形象,大学稍有倦怠,我爸本就对我颇有微词,见我这样努力,自然十分支持我。连我后来在大学同学宿舍那儿借宿,他们都没有反对。

    哦,Angeler,忘了和你了,我大学本科专业是酒店管理,是陈姨建议我爸妈让我读的。她希望能好好培养我,让我学业完成后能到他们公司做事。还有意出资让我大学毕业后去美国深造,最好能读到DHTM。

    我爸妈对此感到十分高兴,他们认为陈姨陈伯这是在抬举他们。再者现在就业一年比一年困难,若有捷径当然是最好不过。我自到大,事无巨细基本都是由我爸妈做主,对酒店管理也不算排斥,便选了这个专业。

    很没有主见,是不是?

    (沉默)

    我从我爸妈嘴中得知,陈非池早上在我家用过餐后,回了学校。之后几天他有来过我家,是想让我帮他复习功课,但每次都没碰见我,到后来他就渐渐不来了。

    他期间没有和我主动联系,我也没有联系他。

    一晃眼过去一月有余,托福考试结束。我没有急着回家,而是随着几个大学同学出去旅游,玩了三四天才回来。

    刚到火车站出口,便有同学起哄,大帅哥来接我了,还拉着我指给我看。

    我只瞥见不远处那人一身白T仔裤,站姿慵懒,慌忙转身躲避。待到他走到我身边,和我招呼,我才发现,来人不是陈非池,是那位哥哥。

    他不容我拒绝就帮我拎了行李,对我的大学同学介绍自己是我爸的学生,来接我们返校。同学们纷纷道谢,和我一道上了他的车。

    他没有谎,的确是我妈嘱咐他去火车站接我,然后送我回家。在我上他的车后,我妈给我来了电话,了这件事。

    那位哥哥将我们送到学校,还请我们吃了顿饭。他很健谈,同学们很快就和他热络起来,饭桌上我基本上都没和他几句话,这倒也化解了我的尴尬。

    自上次我将他落在我家,去找陈非池后,我们就没有再见面。其实那天陈非池和他闹到派出所时,我就该去看看他,给他道歉的,可是我没有。

    我……我很胆,怕他,更怕陈非池。

    饭局结束,他对同学们我爸妈还在家里等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改天请他们唱K。同学们纷纷应和,有大胆者还起了哄,我深藏不露,闷不啃声就找了男朋友,还见了家长。

    那位哥哥笑着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为我澄清。

    同学们走后,他反正家离得很近,让我和他一起走过去,顺便消消食。

    我知道他有话要对我,抢先一步开口,为前些天的事向他道歉。他闻言笑了,没关系,他理解我对陈非池的感情,也理解陈非池对我的感情。因为我和陈非池都是独生子女,两家又来往这么密切,就和亲姐弟一样。他他有个妹妹和陈非池差不多大的年纪,很的时候就会吃醋,不准他把漂亮姐姐带到家里。

    到’漂亮姐姐’时,他看我一眼,停下脚步。

    我有点儿不知所措,低头翻手机,恰好就翻到了我大学同学给我发来的消息。

    消息上:岩岩,其实让大家起哄的人是你家池,他也去接你了,你没看到?还是和他吵架了故意不理他?他见到你和别人走了,简直都要哭了。我们上车的时候,他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你,别提多可怜了,不要这样对校草弟弟嘛。

    看到那些消息,我的心情瞬时跌落谷底,连那位哥哥后来对我了什么,我都没认真听。我木然地随着那位哥哥走到我家楼下后,猛地回神,四处张望,紧张地探寻陈非池的身影。找了一会没找到陈非池,我更紧张了,疾声对那位哥哥:你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那位哥哥看出了我的紧张,直接问我是不是怕陈非池又来找他麻烦。

    我点了点头。

    那位哥哥笑了,其实那天他是看在我和我爸妈的面上,才有意让着陈非池。陈非池实在是不依不饶,他想教育教育他,便报了警。陈非池要是再找他麻烦,他再给他点的教训就是了。

    我心里直鼓,问什么的教训?

    他回答我:口头教训,讲道理。

    我闻言放下心来。

    他问我:我这都挨了了,是不是得名正言顺一下?

    我低下头,不话。

    他见我沉默,便自己是开玩笑的,又道我爸妈在楼上等我,让我赶紧上楼。天色太晚,他就不上去了。

    就这样,我们告了别。

    回家后,我妈拉着我问那位哥哥对我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恨不能刨根问底。我心里烦透了,对她嚷:我大学毕业后就要去美国,现在谈什么恋爱?他能跟去美国吗?

    我妈嘲讽我,陈姨让我去就去,难道我不会不去?

    我更郁闷了,反击我妈,陈姨这话的时候她和爸都在场,那时候他们可是举双手赞成。要是他们不想我去,就直接去和陈姨去,我反正爱去不去。

    我妈不话了,但一直在家里装哑巴的我爸又开始了:我考个托福都如临大敌,甚至到学校住,心理素质相当不好。总之东扯西拉,不停找我的茬。

    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关门睡觉,把那些念叨隔绝在外。

    临睡前,我给那位哥哥发了条短信,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和我再联系。

    (沉默)

    想想陈非池初三那年,我因他不做作业而他后,他骂我骂的没错。

    我嫉妒他,有时都快嫉妒死了……

    他多自由啊,有时候就跟匹野马似的……

    (笑)

    噢噢,抱歉,Angeler,又让你听我抱怨了。

    我要和你的是陈非池。

    陈非池他……在我旅游回来后,依旧没和我联系。陈伯陈姨生意繁忙,也没有和我电话来过问陈非池的功课。

    ……我好像很久都没有那么轻松过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如水的过着,转眼就到了平安夜。平安夜那天迎来了申城这年的第一场大雪,雪在清落下,于傍晚仍在继续。恰逢周末,我窝在家里边追《金三顺》边织毛衣。

    嗯,编织是我一个毫不起眼的专长。

    刚收完最后一针,大功告成,我家的门铃便被按响了,紧接着,陈非池的声音便传进了我的耳朵。我赶紧将毛衣塞在柜子里,预备起身去将门反锁,门外又传来了陈非池奶奶的声音。我妈在这时推开了我的房门,让我少看剧,赶紧出来和陈非池奶奶招呼。

    我走了出去,和陈非池奶奶问好,然后僵硬地转过头,对坐在沙发上嗑瓜子的陈非池:你最近的模考考得怎么样?

    陈非池双手抱胸,往后一靠,冷冷:不怎么样。

    陈非池奶奶哎呦一声,拉着我就往陈非池走:这孩子没你不行。”

    ——

    20190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