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蒋军让蒋芸带着李刃今晚留下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况且李刃还喝多了，都这会儿了还睡得昏天暗地呢，回去又得一两个时的车程，万一人在车上吐了呢？李刃也不了，蒋芸一个人照顾他未必照顾的了。

    蒋芸担心门口晒的被子，不过看得出来，她自己也很想留下来，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晒被子了。

    后来还是郑雪的，让邻居帮着收一下，反正也就一晚上，也不会怎么样，蒋芸等到下午五点，冬天的五点天都暗下了，李刃还没起呢，没办法，只能电话给了邻居，让帮着收收衣服。

    李刃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醉成这样，如果不是扰人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实在太烦人，李刃估计还有的睡呢。

    他在自己的兜里拿出手机一看，不是他的，蒋芸的大衣就放在他身边的床头柜上，李刃伸手拿过来，掏出手机一看，是李家、他奶奶的电话，李刃混沌的神智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眯了眯眼，冷着嘴角，接过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他还没来得急张口呢，他奶奶噼里啪啦在那头吵了起来。

    “蒋芸你怎么回事啊？你现在是想破罐子破摔了是吧？我不是过吗，不许你带着刃进蒋家的门，那是我孙子，我凭什么让蒋家人看啊？坐月子的时候让他们把你接回去住两天都不愿意，现在还有脸看我孙子？想的倒是美！你赶紧的，带我孙子回来，否则这事我跟你没完！”

    李刃脸色刷的一下黑的有些吓人，拿着手机语气冰冷道：“奶奶，是我，李刃。”

    “啊？……哦，刃啊，”李奶奶立刻转了口气，一副亲和的态度，“我还以为是你妈呢，你妈真是的，你外公从到大都没来看过你，明他心里就没有你，还带你过去，这不是让你活受罪吗？刃，你现在在哪儿呢？赶紧回家，知道吗？你把电话给你妈，我跟她，她怎么这么狠心啊，带着你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不用了奶奶，我外公外婆对我挺好的，一家人没有隔夜仇，有误会开就好了，人跟畜生不一样，人是有感情的，我妈虽然这么多年不在他们身边，可心里还是互相惦记着的，就像爷爷跟奶奶，虽然嘴上不愿意跟我们住一起，可前段日子，你们不是还舍不得我，来看我跟我妈吗？”

    李刃眯着眼着，语气跟表情却完全搭不上，前者轻快温和，后者却一脸木纳。

    “起来，这次还真多亏了爷爷奶奶来看我，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我才央求我妈带我来看我外公外婆的，老师从就教育我们要尊老爱幼，家庭和睦，奶奶，谢谢你跟爷爷，前段时间教会了不少道理。”

    “啊……哦……”李老太太拿着手机在那边磕磕巴巴，什么话都不出来，李刃都这么了，她要还蒋家不是，那不是教孩子六亲不认吗？最后匆匆了自己有事，就把电话给挂了李刃坐在床头，一手把玩着手机，一边蹙眉喃喃。

    “我们才来一天不到的时间，老太太怎么就知道了这事？”

    李刃知道李老太要是知道他跟蒋芸来蒋家这事，肯定要像刚刚那样，至少一通电话过来责骂一番，所以他根本就不想让李家那边知道这事，如果不是喝醉了酒，李刃还算提醒他妈，这事暂时别告诉他爸，他爸要是知道了，他奶奶也迟早得知道。

    难道，他晚了？他妈已经跟他爸通过电话了？

    这会儿房门被推开，蒋芸从外面走了进来，开门关门的动作都很心，似乎是怕吵醒了李刃，结果看到李刃坐在床头，蒋芸开了房间里的灯，连忙走到儿子身边坐下。

    “怎么样？头痛不痛？”蒋芸埋怨的口气里带着明显的心疼，“你才多大啊，就敢跟你大舅拼酒了，你大舅那酒量，哪里是你能比的啊，都睡了一下午了，脸色怎么还这么难看？”李刃笑了笑：“妈，没事，我心情好，喝再多都不怕。”

    “心情好也不能这么喝啊，酒喝多了伤身知不知道？”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知道蒋芸关心他，这么絮叨下去没完，李刃连忙转开话题，“

    妈，外面天是不是已经黑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其实我觉得不回去也挺好的，难得见到外婆，我都舍不得走了，可是家里还晒着被子呢……”

    “现在想起被子了？”蒋芸笑着拍了下他额头，“晚了，现在收被子早粘上雾水了，我已经电话跟邻居了，让他们帮我们收一下，你大舅留我们下来住一晚，我们明天再回去。”

    “真的啊？”李刃真挺开心的，总觉得就这么走了，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蒋芸见儿子笑的开心，忍不住叹息道：“刃，其实妈妈今天也很开心，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跟自己的父母、大哥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了，我还以为自己早已经是这个家里的局外人了，可是聊起来之后才发现，原来我们一点儿没生疏，还是有很多很多聊不完的话题。”

    李刃没话，伸手握住蒋芸的手，轻笑着听她追忆过往。

    “我们了很多时候的事，聊起时候一起去结冰的池塘里溜冰，我差点掉水里，还是你大舅手快拉了我一把，我湿了一条腿，冻得脚都麻了，吓得我以为自己脚没了，哭闹个不停，你大舅就背着我一路走了回去，路上不停的安慰我，要是我真的脚没了，他就把他的给我”

    “有的时候，爸爸还会带我们一起去抓鱼，冬天能吃的本来就少，那时候别的不多，就鱼最多，你外公抓鱼可厉害了呢，每次出门抓鱼，都会扎一捆干草带上，你外公找鱼窝可是好手，他那地方有鱼，就一定有，凿碎了水面的冰层，将干草点燃，把自己的手烘热伸到冰层下面，鱼感觉到热源就会靠过来，就用这法子，你外公一下午能连着抓好几条呢，不过每次，他的手从水里露出来的时候，都被冻得通红，可他还是对着我们笑，晚上回去，给我们熬鱼汤蒋芸擦了擦眼泪，扯出一抹笑道：“得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呢。”

    李刃柔声道：“妈，这叫喜极而泣。”

    蒋芸听了连连点头，“是，喜极而泣，刃，谢谢你，是你让我鼓起勇气回来，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像今天这么开心了，儿子，真的谢谢你。”

    蒋芸抱着李刃，湿红的眼睛看向天花板，原本柔弱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氺

    李刃跟蒋芸是第二天吃过午饭之后才回来的，本来蒋老太太还舍不得，想让他们吃过晚饭再走的，不过李刃还有作业没完成，为了外孙的学习，老太太没办法，只能忍痛让他们离开了不过李刃答应了，下周末，他还跟着蒋芸一起过去，蒋军也下周末把二弟也叫上，老二蒋斌、叶巧芳住的倒是不远，就是在工厂里上班，假期比较少，必须提前安排调休才有时间。蒋芸是家里最的老四，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姐姐蒋萍嫁的好，丈夫郜广义早年做木匠，后来带着蒋萍去北京工，自己当了老板做木材生意，还在北京买了房。

    下午三点多，李刃才到了家，两人把东西放下，就连忙去邻居家拿被子去了。

    李刃对这个邻居不熟，但是蒋芸很熟，去拿被子的时候，那个邻居看似随口地问了一句：“对了，蒋芸，你婆婆电话给你了吗？”

    “我婆婆？”蒋芸神色微变，摇了摇头道，“没有，怎么了？”

    “哦，没有就算了，没什么，就是昨天估计老太太电话去你们家，你们家没人接，就来我家问了一下，没别的事就好。”

    邻居笑着送他们出门，临走时李刃转头看了她一眼，她竟然因为一个孩子的目光，匆匆移开了视线，李刃抿了抿唇，心里有了几分了然。

    回去的路上，李刃问蒋芸：“妈，你跟那个阿姨了我们去外婆家的事吗？”

    蒋芸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点点头“嗯”了一声，也没多什么。

    李刃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道：“妈，以后我们再去看外婆，还是别跟外人比较好。”

    蒋芸依旧点头“嗯”了一声，一愣之后，转头看着李刃有些慌乱，“刃，其实你奶奶…...”

    “她不希望我去见外公外婆，这点我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李刃干脆挑明，“但是我很喜欢外公外婆，我还会继续见的，所以妈，这事我们得跟奶奶保密。”

    看着李刃态度坚决的模样，蒋芸叹了口，犹豫了一下，抬头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无论你做很么决定，妈都会支持你的。”

    李刃有些讶异蒋芸居然会这样的话，因为依照蒋芸以前的性子，她就算不阻止李刃的决定，也不会出会支持这样的话，李刃觉得，蒋芸似乎在e網.xītxt.ｃōm`一点点的改变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活的太过可怜，这点让李刃非常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