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一章爱是伤痛
“老李,你妈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季超呲溜溜吃着碗里的面条,呼呼吃了一头都是汗,抬头问了李刃一句,见李刃半天都不话,干脆放下筷子,在他额头上敲了一板栗。
“跟你话呢?你怎么回事啊?最近老魂不守舍的,难道是你妈的病情加重了?”
季超刚一完,韩伦桌子底下就给了他一脚。
“你能不能点好听的?”
季超到吸着气,跺了跺脚:“你能不能轻点?每次都来这招,你不嫌累吗?”
韩伦瞪他:“谁上你嘴上没把门,想到什么什么,你没脑子吗?”
“我是没脑子,但我活儿好,总比某些人,还没坚持几秒呢,就……”
季超话没完,韩伦气的一拍桌,指着季超、红着脸怒骂:“你……你闭嘴!季超你要再敢胡八道,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季超一见韩伦真生气了,举手投降:“行行行,我不了行了吧?真是的,老李又不是外人,害羞个什么劲儿。”
韩伦的脸一路红到脖子根,眼神偷偷往李刃身上看了好几眼,眼睛都红了,季超看到韩伦心翼翼的模样,莫名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咳咳,那什么,老李,问你话呢,你妈怎么样了啊?”
季超连忙把话题收了回来,挠了挠脸,不敢再看韩伦。
“前天已经出院了,就是身体有点虚,医生了,多注意休息,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就行。”
“有营养的?”季超想了想,“对了,我妈最近天天在吃那什么口服液,之前被我哥离家出走闹得气色不太好,现在看着,人精神不少,回头我从我妈那拿几盒,你拿回去让你妈试试。”
“不用拿,你把名字摘下来,我回头自己买。”李刃道。
“没事,我妈买了很多,堆在家里跟山似的,估计喝到年底都不一定喝的完,为这事还被我爸给骂了,女人呐,疯狂起来真可怕!”
季超着,眼前一亮,胳膊肘撞了撞韩伦,贼眉鼠眼道:“要不,我也找个男人得了?我看我哥现在过得,特别滋润,都没人管,每天爱干嘛干嘛的,舒服死了,陆奇那人好像还真改邪归正了,有时候他们俩在一起,我看着都起腻,还有你,就是你啊。”
季超指着李刃的鼻尖愤愤不平,李刃从面汤碗里抬起头,“我怎么了?指谁呢?手起开,信不信我把你手指掰断?”
李刃着,还真伸手了,季超猛地一缩,把手缩了回来,愤愤道:“别不承认,我看白少对你,简直是宠上天了,之前天天接送着上学放学,风雨无阻的,想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人家什么样?那高冷的,跟尊神像似的,结果为了你,活生生成了专属司机,外加个送外卖的,你俩每次电话,知道你都什么吗?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宵夜吃什么?李刃我就奇怪了,你这么个饭桶,人白少到底看上你哪儿了?”
李刃神色一怔,刚刚还觉得没吃饱,正考虑着要不要再叫一碗混沌,这会儿突然感觉有点堵得慌,跟要吐了似的,李刃抿了抿唇,语气挺冲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来接我了?我每天挤公交挤成狗,是你这个每天坐私家车的少爷能明白的吗?还有,我要是有大餐,我特么至于坐这儿跟你俩在这吃面吗?”
“嘿!的好好地,你还发火了,以前多和蔼一人啊,全让白少给惯的吧?”季超砸着嘴,啧啧摇头。“我李刃,你也别太得寸进尺啊,人家总不能老陪着你吧?自己家不要了?父母不要了吗?总得回法国去看看长辈吧?”
李刃一听季超这话,人都懵了,瞪大眼看着季超,喃喃:“你……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白谦熠回法国了?”
“对啊!你不知道吗?”这下轮到季超懵了。
李刃猛地站起身,一把扯住季超衣领子,“你听谁的?谁告诉你的?”
“我……我哥的啊,”季超被李刃突然的[ChEńxitxt]举动吓了一跳,“怎么,你该不会真不知道吧?不至于啊,他回去之前,你们不是还整天都如胶似漆的么?怎么可能他回去了你却不知道啊?难道……难道你们分手了?”
季超大吃一惊,话刚完,韩伦的脚又踹了上来,这次真挺重的,只听季超嗷的大叫一声,抱着腿起身跳到一边猛搓。
“操,韩伦你疯了?老子腿都快让你踹折了!”
“你活该!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韩伦骂了季超一顿,转头看向李刃,见李刃还傻愣愣站着呢,韩伦蹙着眉,轻声问道:“李刃?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跟……跟白少吵架了?”
李刃没回话,跟个雕塑似的,站着没动。
“要是你们俩有什么误会,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否则憋在心里,永远都好不了,”韩伦这是了他的经验之谈,怔了怔,一笑道,“给他个电话吧,既然你们双方都对彼此有心,那就没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真的!”
李刃听了韩伦的话,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真的很想给白谦熠电话,可是就像之前一样,号码都按好了,偏偏最后一步,他自己怎么也做不到。
李刃有些失神地往位置上一坐。
“算了,其实不联系也没什么不好……”
李刃着,端起冷掉的面条喝了一口,之前还嫌汤口,如今再喝,却是从口一路寒到了胃里,难受的要命。
韩伦见他这样,心中不忍,季超也揉完了腿,坐回来朝韩伦使眼色,韩伦根本懒得搭理他
季超翻了个白眼,转头看着李刃道:“要不这样吧,今天下了晚自习,咱们去我哥那儿坐坐?好久没去了,听里面有很多漂亮姐姐哦,嘿嘿,嘿嘿嘿……”
李刃懒得看季超那副色眯眯的样子,只悠悠开口道:“别这么猥琐行吗?你哥开的是正经酒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哥成了专门拉皮条的老鸨呢。”
季超脸一黑:“我去!李刃你谁呢!”
“没谁,就觉得峰哥有你这么个弟弟,也挺悲哀。”
“李刃你自己心情不好,不带人身攻击的啊,你站住,你去哪儿啊?咱们还没完呢!”
虽然李刃当时没同不同意,但最终,三个人还是去了季峰的酒吧。
季超胳膊肘撞了撞身边的韩伦,“你不是不爱去吗?什么未成年去不好,今天又是几个意思啊?怎么就愿意了?”
韩伦扯了扯嘴角,“主要看跟谁一起好吗?跟你这种人,我当然不愿意。”
“我怎么了?我这人怎么了?韩伦我对你不够好吗?”季超还较真了,朝着韩伦的吐沬星子乱溅,“韩伦你把话清楚,我怎么了你就不放心了?”
韩伦脸一红,牙晈切齿看着季超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我清楚什么了?”
季超显然不知道韩伦指的是什么,韩伦也不想解释,瞪了他一眼,懒得再理他。
季超扑上前找副驾驶上的李刃。
“李刃你,我对韩伦怎么样?我连最秘密的事都跟他分享了,他还嫌弃我呢,你这公不公平?公不公平?”
李刃一脸好奇,“你什么秘密跟韩伦分享了?我怎么不知道?”
“嘿嘿,”季超淫笑,拍了李刃一肩膀,“这不是前段时间你一直挺忙的嘛,我也没敢骚扰你,不过我这秘密,就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了,不过至少证明了一件事,韩伦他……”
“季超!你要敢再提这事,咱俩就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韩伦气的脸都白了,瞪着季超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里带着血丝。
那模样,把李刃都给吓着了,不知道是什么秘密,居然把韩伦急成这样。
季超也没敢再继续了,老老实实坐回去,扯了扯韩伦校服的袖子。
“行了,我以后都不了行了吧?这不是因为老李不是外人嘛,咱们兄弟在一起,有什么不能的啊?不过你既然这么在意,那我不就是了,行不行?”
韩伦双手抱着双臂,偏头看着窗外不理人。
之后季超服软而几次好话,韩伦始终没愿意搭理他,弄到后来,季超也火了,一偏头也不理人了。
李刃倒车镜里看了看后座上,两个拿后脑勺对着彼此的人,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发胀的额角,总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似乎错过了什么,韩伦对季超的态度,好像越来越苛刻了,他们俩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但韩伦并不想让他知道。
既然这样,李刃自然也不会多问。
三个人在酒吧后门下了车,毕竟是未成年,就这么穿着校服大摇大摆的进去,头疼的就该是季峰了。
季峰显然也是早有准备,看到他们三个,直接带着去员工更衣室,让他们换了身衣服。
“你们几个怎么突然想来着?算玩到几点?”
季峰带着他们上了二楼,一楼龙蛇混杂,把这几个放下面,他还真不放心。
季峰这么问,季超闪着星星眼凑上前道:“哥,你们几点关门我们就几点走,反正明天周六,晚点又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李峰瞪了他一眼,“万一让妈知道了,回头倒霉的只会是我,再了,你不学好,韩伦他们还想好呢,行了,十二点之前必须给我回去,听明白没?”
“知道了,哥……”季超委委屈屈应下,撅着个嘴能挂酱油瓶了。
“你们就在这吧,这视线好,清净,一会儿我让他们给你们拿果汁,别乱跑听见没?”
季峰这话是跟季超的,季超这会儿正眼巴巴看着下面的人群,恨不得立刻跳下去呢,被季峰一瞪,跟乌龟似的,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季峰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他们几句,这才转身离开,他刚一走,李刃了一句去厕所,跟着季峰就去了。
季超伸长脖子看了看,嘴里“切”了一声,“什么上厕所,肯定是跑去找我哥问白少的事去了,还想瞒我?”
季超完,转头看向韩伦,韩伦规规矩矩坐在那儿,形单影只似的,看着李刃离去。
季超咂咂嘴,“别看啦,都这么久了,还想着呢?你又不是非男人不可?之前咱们一起看苍老师的时候,你不也一柱擎天了吗?”
韩伦脸一黑,“季超你什么意思?你不是答应过我,这事不往外的吗?你是不是一定要像这样,在李刃面前把我当笑话似的给他听,你才甘心?”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我气的,”季超挠头,“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哎,我只是想让李刃知道,第一次喜欢的是个男人,也不代表以后就一定对女人不行!”
韩伦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季超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应不应该这么做,韩伦,你听我一句,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至少生理上你也不拒绝女的啊,不是吗?我哥我已经没办法了,但是我还是想让李刃也试试,也许他也跟你一样呢?咱们还都年轻,兴许将来离开了白谦熠,李刃就能过回正常生活呢?咱先试试,先试试又无妨。”
“所以……你根本就是把我当白鼠,当实验品呢,是吧?”韩伦冷下眉眼,看着季超道“我……我都了,我没那个意思,真的。”
“不管你有没有,反正你那么做了,”韩伦一抹脸,“季超,你能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一个正真喜欢的人,等哪天你遇到了,你就会发现,这根本不是性别的问题,也不是这个不行,就能再换一个试试,感情不是游戏,它是一种从心底生出的痛,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发芽成长,等你想扯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下不去手了,你一边期盼着它开花结果,一边承受着它的成长所给你带来的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与折磨,但这就是爱,明白吗?”
季超看着眼里泛着泪光的韩伦,一张脸清清冷冷,眼里却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悲凉,忍不住伸手,轻轻捂上了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