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你相信我了?

A+A-

    面前的少女满脸泪痕,一双黑如点漆的凤眸里,透着坠入深渊一般的绝望。

    眼尾下一颗朱砂痣越发殷红,连带着那巧的鼻尖也哭红了。

    耶律烈只觉得呼吸一紧,心脏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大紧紧攥住,不出的疼。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还早已与他结为夫妻,甚至还有一个儿子?

    这些话听起来实在荒谬!

    可她提及的那些事情,便是敌国的探子也无法调查出来的。

    这其中就包括太师父,还有儿时在军营中的那些事儿。

    他瞧见少女抬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玉臂纤细雪白,连一个黑点都没有。

    可耶律烈分明记得,中原的贵族女子,尤其是她这种皇室出身的公主,都会在年幼之时点上一颗守宫砂。

    而她,没有。

    云初暖并未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她垂眸瞧了瞧自己光溜溜的臂,想到了前一世,两人在约法三章后,他便提起她在大夏的那些面首。

    那时候的云初暖让他取来热水,亲自将这被隐去的守宫砂,展现在夫君的面前。

    她不是想证明这副身子是否干净清白,只是因为他的爱,不想隐瞒任何事情。

    可现在这种情况,云初暖完全不想再证明自己了。

    反正无爱,他自然也谈不上伤心难过,有没有守宫砂又能如何呢?

    擦干脸上的泪痕,云初暖逐渐冷静下来。

    她也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意识到,这不是她的夫君,这个男人只是与夫君一模一样的某个世界的分身

    不,也不是分身,他是独立存在的。

    却不是她云初暖的夫君。

    那个疼她爱她入骨的男人,并不是眼前这个人。

    好想他,真的真的好想他。

    如果他在,绝对不会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儿委屈吧?

    云初暖想回去的意志越发强烈。

    当下最重要的是,她要知道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还是那疯批凭空制造出来的。

    她还有没有可能再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耶律将军,我想的话,都完了。不知你是否能帮我向太师父传个信?”

    耶律烈收回落在她雪白玉臂上的视线,他没有回答,眸子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似乎没有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直接起身离开。

    云初暖还等着他的回话呢,无论这男人信不信,她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太师父。

    等他的身影再次出现,中却提着一个暖水釜,直接来到了榻边。

    他很急躁地扯过姑娘纤细的臂,正当云初暖诧异之时,他举起的暖水釜又放下。

    反而转身朝着柜子里翻找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翻出了一块碎布。

    耶律烈将暖水釜中的热水倒在碎布上,撸起袖子,在自己的臂上感受了一下温度后,才再次来到榻前。

    云初暖瞧见他的举动,终于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了。

    在她晃神的瞬间,已经被粗粝的大握在掌心之中。

    很快便传来有些微微烫的热感,沾染着热水的碎布敷在臂上。

    “你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是吗?”下意识地,云初暖便以为这男人想起有关于她的种种了。

    耶律烈专心致志地搓揉着她臂上的某一处。

    听了这话,他抬起眸子瞥了公主一眼,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将那热乎乎的碎布拿开。

    雪白玉臂上,依旧是空无一物,白嫩的脸一个痣都没有。

    耶律烈眉头深锁。

    “清白之身,对你来比我还重要,是吗?”云初暖搞不懂他为何忽然这样做,但男人这个举动,却让她心里无比难受,“既然只在意这个,那你直接将热水浇上来不就好了!

    干嘛还拿块破布多此一举?

    不会是吗?我来教你!”

    连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云初暖光脚下了地,拎起暖水釜就要往自己的臂淋下去。

    纤细的腕便被一把攥住,她整个人都撞进他宽厚的胸膛中。

    “做什么?!”

    “你不是想证明我的清白吗?那就给你看呀!”

    怀中公主娇娇软软的身子,又白又细嫩,像极了一只白兔。

    还是气愤中的白兔。

    一双黑瞳中噙着两簇怒火,她委屈地不停掉眼泪,却倔强地用力抹去。

    这样的她,忽然让耶律烈感到无比熟悉。

    眼底冰山一样的冷意,终于渐渐融化,他有些无奈地道:“与清白无关,只是刚刚那一幕我忽然觉得似乎经历过。暖暖”

    暖暖这两个字一出,耶律烈愣住了。

    云初暖更是连呼吸都屏住,刚刚的愤怒,忽然就化为了莫大的委屈,“别叫我暖暖!只有我夫君才能这样唤我!”

    她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想要推开他。

    耶律烈却紧紧攥着公主的腕,并不想放开。

    反而一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那娇软的身子整个朝自己身上压上来,“老子就是你的夫君,为何不能叫?你不是已与我成亲两年,还有一个儿子?此时又想撇清关系,是不是太晚了?嗯?”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你不让老子杀鸡,也并非是吃腻了,而是知道我要将府上唯一两只的鸡宰了给你炖汤,是吗?”

    耶律烈可不知道上一世公主拥有金指的事情,自然也就不知道鸡对于上一世的将军府来,真不算什么。

    只是结合着公主方才的话,他以为她是单纯因为知道鸡在边辽有多珍贵,才阻止的。

    他心里的想法,云初暖无从得知,听到他的话,心里百感交集,“你相信我了?”

    “你还知道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再次反问。

    云初暖想了想,了一个名字,“那诘则。”

    在这个时候那诘则还没有与夫君密谋策反一事,但夫君里其中一张王牌,正是那诘则。

    所以两人之间,一定有很多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果然,这名字一出,耶律烈立刻警惕地看了看门外,与窗户的方向。

    还好,公主的声音也很,如果不是离得这么近,他恐怕也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