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喂，大姨。怎么了？”

    “大姨这边还好，村里头家家户户都认识。

    都是大姨的错，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急着夏阳去你那。这下好了，两人一起困城里了。

    村里再不济那也有够一年半载的粮食。这你俩在那可咋活。”

    她这话得实心实意，但周钰一个标点符号也没信。父母过世得早。

    那时候他亲戚各个都自己家困难。他出来那会比夏阳还呢，15岁。

    大姨慌着想叫他们回去无非是因为家里没有男人。周钰大姨父前两年肺癌走了。

    大姨前两个闺女都嫁出去了。下头就一个上高中的女儿。

    眼下两个老弱病残可不就慌着嘛。周钰张口就拒绝

    “大姨，现在城市农村区别可不大。新闻可了m国火山爆发了。这次影响范围挺大的。

    估计会迎来超级冬天和永夜。你赶紧收集些土放回屋子里头。

    别舍不得你那塑料布了。把院子上盖起来。你问问玉。她知道这些。”

    “啊？火山爆发。这咋一事接着一事啊？”她带着些期许问：“那你和夏阳回来吗？”

    “大姨，我们暂时不回去了。咱俩又没防毒面具。

    再了，村里那位置太偏了。现在出发，下周我们也到不了呢。

    那电视上都了，不要出门。

    而且我们两个大男人。饿不死的。你们多注意哈。不聊了。”

    周钰完这句就挂了电话。长出了一口气。就看见夏阳正蹲在一边看着他。

    但周钰的视线一扫过去，对方又马上闪开了视线。要自己现在最庆幸的事情。就是大姨把夏阳送来了。

    幸好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走，孩。咱吃饭看电影去。”

    夏阳不乐意了，扭头钻回房间翻他那个包。从里面找出一个黑色的袋子。

    里面是一信和户口本这些资料。一张薄薄的卡片被递到周钰眼前。

    “还有两周就18了。”

    这破孩还挺较真。周钰失笑。开玩笑得：

    “是是是，你是大孩子了。”

    夏阳迷茫得看了他一眼。显然他不太清楚加了个大字。那为什么还是孩子。

    晚饭是卤肉，这些本来就是周钰之前买回来冻上的。

    这些食品本来就不新鲜，再放放更容易出问题。这种时候拉肚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人盯着电视里的字幕，连吃东西的声音都很。像极了哑剧。

    现实却比哑剧可怕多了。外面到处都是那些□□徒在制作死亡。比灾难到来前的恐惧还要可怕。

    “夏阳，以后叫你夏夏好吗？”周钰捧着卤肉调侃似得问。

    孩嘴里全塞的肉。眼睛睁得大大的。脑袋左右摇了摇。像动物一样可爱。

    周钰笑了，心底的忧虑终于被减轻了一些。

    其实他应该相信国家。不就是一群疯子。还能干得过国家机器？

    现在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生存下去。

    “夏夏呀，如果后面天冷了。恐怕我们就得去旁边的山里砍柴咯。”周钰指着旁边的青山逗孩。

    夏阳连头都没回，直接把后脑勺对着某人。用行为表示对这个昵称的抗拒。

    而周钰心里都快笑翻了。他终于理解为什么父母都喜欢逗孩了。

    这也就是他们俩最轻松的一天了，接下来的几天一天比一天可怕。

    那在大气层上密厚严实的火山灰就像压在人心底。半点气都透不过来。

    阳台的窗户关严了，距离他们那天宅居。已经过去了两周。

    外面的乌云里滚滚雷声闷响。幸好没有下雪。不，是没有下火山灰。

    如果之前从阳台看下去，整个视野都是灰蒙蒙的。

    那是之前的火山灰覆盖在大地上。但早就被风吹散得七七八八。

    周钰和夏阳正缩在沙发上抱着被子。万幸的是温度是一点点降下来的。

    电和水暂时还没有停。他们面前放着的是一冒着橙黄光芒的电热器。

    在大自然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卑微渺。作为一个南方人来。周钰是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刺骨的冷。

    目前气温不过才零下十二度左右。这个温度在北方冬天相当常见。但是这里是南方。

    而且现在是八月份。再过几个月就要入冬。到时候会冷到什么地步呢？

    周钰不敢去想，只希望在这之前国家已经组建好了避难所。其实他如果大胆一点。现在去收集物资也不错。

    外面的疯子也因为寒冷而减少了制造恐怖事件。

    “你冷吗？夏夏。”

    因为拒绝多次都失败，最终只能无奈接受这个昵称的夏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周钰叹了口气，这是个乖孩子。

    到下半个月，天空看起来已经比之前透亮了一些。空气里也开始出现一种曾经无法听到。

    或者没有察觉到的声音。这种曾经上一辈人熟悉的声音。却是这一辈人鲜少听到的声音。

    鸟叫声。

    从早还没睁开眼之前，耳边就能响起清脆悦耳的鸣转叫声。

    在这之前，它们的声音一直被汽车引擎声，喇叭声，人声嘈杂所掩盖。

    早起来，烧一锅粥，炒点酸菜放些阳台的鲜辣椒。酸和辣融合，白粥寡淡。两者结合相得益彰。

    真的，如果不是外头阴暗的天空。周钰真觉得是在度假一样。

    “咚咚咚——”

    周钰从猫眼看出去。果然是李远志这家伙。这人穿着身睡衣。胡子拉碴，眼睛死命眨了眨。朝着猫眼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

    “开门啊，周钰。”

    周钰开门，刚想问他有什么事。李远志就露出一脸可怜像：

    “周钰啊，你收留我吧。求你了，我吃泡面要吃土了！”

    李远志的鼻子嗅了嗅：

    “酸菜的味道。早上吃什么啊？周钰。”

    这人特别自然得把门关了。自顾自得在鞋架上找了双拖鞋穿上。啪嗒啪嗒走进餐桌。赞叹式得感叹：

    “看起来很好吃，你不算请我吃饭吗？我的朋友。”

    周钰摇摇头：“不算。”

    李远志被噎了一下。转头又：“我就知道你很欢迎我。”

    从厨房又洗了个碗。坐了下来。嘴上着：

    “你们这么热情好客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吃了吗？”

    周钰面无表情：“吃吧。”

    他还能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