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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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没有人了。”

    昨天房间里的汤碗都还好好放着,里头的东西除了因为油脂结了一层白色物质以外,毫无区别。

    “这真是…太可怕了…”

    李婶捂着嘴,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一样:

    “我出去看看。”

    她找了个借口出了房间,李叔和周钰互看了一眼,都没话,他们在屋里收拾起可以用上的东西。

    实话,如果忽略上面那些碎肉,其实这些武器确实让他们的装备丰富了起来,当然现在也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

    不过运输起来有点费劲,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往返在上山下山之间,木屋里外的东西几乎都要被他们搬空了。

    除了那口大铁锅,李婶什么都不肯让他们带上它,后山上的那一片木炭也花了他们很长的时间才搬回自个屋里。

    但这些事情总是值得的,这些木炭最终被李婶安排进了一楼一个没人住的客房里,看着这些黑漆漆的家伙,想象到它们能散发的温度,心里就安稳了很多。

    这个晚上,所有人总算都睡了个安稳觉。

    次日醒来,又是新的工作,他们总是很忙,忙着种地忙着给鸡和猪喂食清理,忙着听每天的消息。

    这个收音机来自李奶奶提供的收藏,塑料老旧的外壳,播音时的杂音,它看上去和李奶奶差不多年纪了。

    本来等待它的宿命注定是路边的垃圾桶,但现在它不能休息了,一个新的使命传递给了它。

    它的收音工作还要继续下去,给这一代下一代获取外界的信息。

    “吃饭咯。”

    李婶把菜端上桌,今天是个不太一样的日子,一个对所有人都有意义的日子。

    也是国内很隆重的节日——除夕。

    这天格外的冷,本来就因为火山冬天下降到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一降再降。

    直接零下二十几度,所有人不得不都在客厅大通铺,这样不浪费暖气,人多还能互相取取暖。

    李婶拿屋里的棉被和桌子一结合,整了个日式的桌子,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腿上盖着被子,桌上冒着热气。

    这吃起来就得格外心,要是汤汁不心滴在了被子上,一定会受到李婶一个眼刀子,谁都不会例外。

    大屏的电视里正放着合家欢的电影,头顶一盏明黄的灯光孤零零亮着。

    外头黑晃晃一片,可在电视声下,乍一看好像就是平常的一家人在过年的样子。

    笑容洋溢在每个人脸上,等到午夜的报时响起,他们同时举杯欢呼:

    “新年快乐!”

    但此刻,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城市里,高墙隔绝了极低的气温,但还是太冷了,每个区,片区,甚至个人组织发动,大家都聚集在一起,烧火取暖。

    这时候也没人记得菌疫了,实际上在医院里,它也快不存在了,气温的降低不仅给人类带来了伤害,病毒居然也没法忍受这样的低温。

    它们的感染力降低,传播率下降,医院紧急调整方案,利用低温来让尝试病毒休眠。

    这不是很有效,但出现了一个幸运儿,在低温中,他的身体战胜了病毒,这是一个希望的火源。

    总的来,人们总算能喘口气了,大年夜这天,大伙带着家人都聚集在各自干活的地方,政府发下了些罐头和米面,一大帮互不认识的人。

    你和面,她拌馅,油盐酱醋都是各自拿来一起吃,倒也没有什么人不拿,真没条件的大家也不,不过也有那浑水摸鱼的,所有人把他们隔绝在外。

    他们自己都自讨没趣,不敢再凑过去,同样一声新年快乐在屋檐下响起。

    不断在往这边迁徙的北方人也不会在这样的雪夜前行的,不幸运的烧木材啃干粮,幸运些的还能找到点不一样的东西吃。

    至于还有一些人,注定会这个寒冷的夜里永远睡去。

    同一晚,不同的地方,发生着不同的事情,但这些都和周钰他们没关系。

    吃饱喝足以后,灯光灭了,电视静了,他们睡在地毯上,旁边燃着炭火,窗边不时有阵冷风吹进。

    不过平静的生活或许注定就不会长久,大年初三这天,分不清到底白天还是晚上,外头隐隐传来了人的喊声。

    这一声让周钰几人绷紧了神经,当晚特意轮流了人守夜,不过到第四第五天,外头还是很平静。

    李叔有些坐不住了,商量:“要不咱们出去看看,这一直担心受怕也不是个事。”

    “去什么去,”李婶白了他一眼:“上次去就差点回不来,还去。”

    “可是上次不去,咱们就是那瓮中捉鳖的鳖。”

    李叔摆摆手:“不行不行,还是得去。”

    “我也觉得,”李远志虽然怕,但也不傻,这躲着永远不是个事的:“偷偷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周钰你呢?”

    周钰皱着眉头,他自然也知道出去看看情况会更好,但出去也意味着危险,不得不谨慎。

    周钰没话,李叔和李远志两个人没能服李婶,这一天,他们还是照旧干活。

    李大爷和李奶奶则从不过问这些事情,两位老人因为温度的原因,动弹地越来越少了,没什么精神。

    这让李叔和李婶都有点担心,反倒是两位老人自己看的很开,李奶奶甚至直言,要是哪天咽气了,就把她埋在后山,挖深点就行。

    这些话没能安慰两人,反而私底下都偷偷抹起了眼泪。

    距离那个声音过了一周以后,一个周钰和夏阳值班的晚上,从阳台窗户不经意看见了坐在悬崖边上的人影子。

    有好几个人,就在上头坐着,看见这个哪里还敢放松,周钰和夏阳就一直看着那几个人影,不过没有太久,大概一个钟左右这些人就离开了。

    好像就是莫名其妙大晚上不睡觉出来谈谈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