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你夫君犯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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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走的太过匆忙, 没能好好道别,文静与何柔都知晓他们失踪的事情,可前院毕竟有许多外男在, 她们不好前去听。

    派去的丫鬟厮回来禀报时,三人的马车早已出了山庄。

    文静的性子自是好一番埋怨文嘉誉没有带上她一同回去,可现在又是夜禁时刻,她就算再任性些也不能追上去。

    另一边的何柔比文静稳妥多了, 听到他们离开山庄时多少松了一口气。

    既然还能连夜回城, 那受的伤应该并无大碍。与其在这忧烦, 倒不如早些歇息, 养足精神, 明日一早便回去帮衬他们一二。

    遣退了下人后, 何柔便转身回了卧房, 心细如她很快便发现房中有人闯入。

    正待她要大声呼救时, 便被那人挟持住, 余光中只能瞧见那人身穿一袭红衣。

    另一边回城的马车上,苏攸棠既是担心林氏他们又担心沈镜的伤势。

    便是在闭目养神的沈镜都察觉到了她的焦躁,握住她的手, 唇色颇为苍白:“阿棠莫要太过担心,王县令那人贪财得很,不捞一笔势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定正有人想办法给咱们送信呢。”

    尽管如此, 苏攸棠也没有丝毫放心,若是对方是个有钱有势的, 硬是在他们回去前让县令给林氏他们定了罪可如何是好?

    文嘉誉也连忙描补:“师兄的对,而且厮来报时也了伯母他们现下并无大碍。

    倒是师兄,气色这般差,到底是受了什么伤?”

    文嘉誉不提这个还好, 提起这个,苏攸棠更是忧心。

    沈镜自是将苏攸棠的情绪看在眼里,不由的瞪了文嘉誉一眼。

    师弟颇为委屈,他只是关心师兄而已。偏是这时候脚边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拱他的腿,顿时吓得没跳起来!

    “那是个什么东西?”软软的,还会动。

    文嘉誉叫的嗓子都破音了。

    车夫因他这一嗓子,急停了马车,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攸棠:“没事,继续赶路吧。”

    完又看了文嘉誉一眼,便将那东西抱了起来,举到他面前:“狼崽而已。”

    文嘉誉也觉得刚才似乎夸张了些,一点不像个大丈夫,瞧他师兄从头到尾连动都没动一下。

    “嗯,咳咳,嫂子真是爱开玩笑,这明明是还未足月的狗崽,怎是狼崽子?

    俞州这片地界我还没见过白狼呢。”

    许是转了情绪,苏攸棠脸上的焦虑倒是少了些,趁这个空闲,便将白日里的境遇与文嘉誉听。

    在文嘉誉的记忆中,自他出生这俞州城便一直是富裕安宁的,那些江湖中的杀杀只存在话本子中,没想到竟然真的出现在身边。

    文嘉誉到底是男孩子,比起惊吓更多是激动,若不是已经到了城门外,文嘉誉甚至还想让苏攸棠更细致的讲讲。

    顺利进了城之后,苏攸棠自然是想让车夫直奔胡大夫的药堂去。

    但沈镜却吩咐车夫会沈家,苏攸棠还想再两句,却被沈镜制止了。

    合着人家自己都不在乎身子,她一个外人那么关心作甚?

    瞧着苏攸棠不高兴,文嘉誉也不敢多什么话,倒是看向沈镜时,却发现这人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明明眼前糟心事一堆,沈师兄还能这般坦然面对,这心境果然是他不能比拟的。

    到了沈家时,五更已过了大半,文嘉誉自是也不急着回去,收拾妥当后已是解了夜禁时。

    这刚解了夜禁便听敲门声响起,苏攸棠看了沈镜一眼,心中颇为疑惑。不知是谁这个时候上门?

    开了门之后,便见是一群官差。

    这倒是稀奇了,他们刚回来这些官差便知道了,是没人报信,她是不信的。

    而且这些人真真是连脸都不要了,这刚解夜禁,他们便找上门,怎么?是怕他们跑了?

    官差没想到开门是个漂亮娘子,顿时脸上的嚣张气焰倒是散了不少。

    “这里可是秀才沈镜家?”为首的官差问道。

    这句只当是废话,衙门里的官差轮流守着沈家,他们刚进城便有人通报到衙门里去。

    他们会守在这自然是县令的意思,那个报官的妇人虽然私下里给了王县令一笔银子,但远没有让县令满意。

    县令可是听过沈镜的,那可是夏先生的得意门徒,就算从中没有捞到多少银子,卖个人情什么的,日后沈镜若真是飞黄腾达了,指不定会想起他的好来呢?

    县令心中的算盘得响,可这些个捕快并不知晓。

    只当县令让他们蹲守在沈家门外,就是为了银子。这些个捕快跟在县令身边也是有些年日了,这大头的孝敬县令,这不得给点头的孝敬他们?

    更何况他们轮流蹲守了两日,才将人等了回来。

    苏攸棠:“是,各位官差大人有何事?”就算审案传召人,也没有刚解夜禁便传人的吧?

    “是就对了,娘子这般细皮嫩肉的,只要乖乖听话,我们哥几个定然让你在牢房里也舒舒服服的。”为首的黄捕快笑的一脸猥琐。

    苏攸棠闪身躲过他摸过来的手,怒声道:”放尊重点!”

    一群人听了都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黄捕快对身后的人:“呦,你们瞧还是个烈性子,娘子这样我只会更喜——”

    只听‘啪’一声,那黄捕快便捂着嘴,呜呜叫唤着。

    剩下的两人连忙抽出佩刀,大喝道:“谁?是谁快出来?”

    沈镜见苏攸棠气开门迟迟未回,他是知晓敲门的是何人,可那些人进门后没有直接来找上他,定是与阿棠起了争执,便出来瞧瞧。

    刚走到院中,便听到那捕快嘴脏的话,捡起一旁的石头扔了出去。

    苏攸棠现下已经知道沈镜不是个文弱书生,猜想着是他的手笔,若不是情形不对,她真想大笑两声。

    沈镜还是一副虚弱的样子:“官爷这是怎么了?”

    一个官差怒不可遏道:“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他们是知道沈镜能连夜进城是因患病的缘故,见他如此也不惊讶,倒是暗地里用凶器的人着实是个威胁。

    这人是不是沈镜请来的帮手?

    苏攸棠佯装一副害怕的神色,躲到沈镜身边,沈镜更是顺势握住她的手安抚着。

    外人瞧着,着男的弱、女的娇,更是好欺负的样子。

    沈镜:“家中是还有一人,只是……”

    “只是什么?快将那人叫出来,一定是他用暗器伤人!”另一个捕快一脸恼怒的神色。

    那黄捕快更不用了,这会不出话,眼睛却是快要冒火了。

    “怎么这般吵闹,师兄发生什么事了?”

    正着话,文嘉誉便从堂屋中走到了院门处。

    瞧见几位官差,文嘉誉先是一怔,随即脸上便露出怒意来。

    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对于衙门里的事他多少听过一些,这会出现在沈家,怕是想要私下捞一笔吧?

    那三个衙役没想到出来的是文家公子,这俞州城有头有脸的人,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就是为了避免冲撞了贵人。

    这文公子虽是沈镜的同门师弟,可也没必要连点事都要插上一手吧?

    三人各自心思流转着,不愿出头得罪文嘉誉。

    最后场面有些僵持,便是这个时候外头又来了人,是捕头。

    瞧见黄捕快那样子也没甚,便吩咐人将沈镜带走。

    文嘉誉正在思索着该如何是好时,苏攸棠先放声问道:“敢问这位官爷是何原由要带走我夫君?”

    “自然是你夫君犯了案。”

    苏攸棠:“哦?那你到我夫君犯了什么案?可有人状告?官爷又有何证据?”

    捕头闻言一怔,这些年跟随王县令,何时抓人的时候有人问过这些?多是给他们塞银子的。

    苏攸棠见状又继续道:“既是什么都没有,还请官爷速速离开。”

    “怎么没有?沈秀才母亲所做的饭食可是差点吃出人命来,这还不够吗?”先前那个脾气暴躁的捕快扬声道。

    众人闻言,不用苏攸棠与沈镜什么,捕头先按住了他。

    那捕快颇是不解:“头儿,你拉着我作甚?这娘子牙尖嘴利的很,我看带回衙门里上几板子就老实了。”

    沈家这事已经闹了三四日了,街坊邻里的也都知道,按这还不到起身的时候。

    可听着这沈家有动静,家中男子大多胡乱套上外衫便出门瞧热闹,妇人们便躲在自家门外听着。

    这会听到那官差要人,看热闹都觉得心里发憷,更何况沈镜夫人又是个娇滴滴的,这几板子下去,能不能撑住真是两。

    这都不用苏攸棠嚷嚷出去,外面人群中便议论纷纷起来。

    这林氏惹的又不是什么能连坐的大案子,况且沈家出这事的时候沈镜与夫人也都不在家中。

    这不是强行给人安上官司吗?

    忽然人群中便有一人大声道:“就算是官爷也不能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吧?”紧接着便是一群人附和着。

    刚才话的那个官差此时已经气红了眼睛,梗着脖子喘着粗气,一副想要辩解的样子。

    便是那位捕头这时也一脸怒色,“这案子你们与你们无关,可黄捕快受伤可是出自你们之手吧?”

    人群听见捕头这话,顿时安静了些,都好奇的看着黄捕快。

    只这么一会,黄捕快的嘴已经肿了起来,像是年节时灌的肠,不知是谁随口了这么一句,便纷纷都笑了起来。

    让黄捕快好生没脸。

    便是文嘉誉也抿唇而笑,沈镜倒还是一副没甚表情的样子,只是一心看着苏攸棠维护自己。

    听了捕头这话,文嘉誉想要辩解几句,却也被沈镜眼神制止了。

    谁能不喜欢一心保护自己的夫人呢?

    苏攸棠只轻笑一声:“官爷可真是会冤枉人,这但凡长眼睛都不能一句是我们伤了这位官差。”

    苏攸棠自是不必了,谁瞧着她都是一个娇弱女子,再沈镜,脸色苍白,毫无唇色,显然一副生了病的模样。

    最后只剩下文嘉誉,这文家公子,娇生惯养的,偶尔吟诗作对又或是逗逗鸟看看戏什么的,俞州许多百姓都是知道他的。

    更何况他那身板也摆在那里,对上对面这三个捕快,只有被的份,怎么可能将人了?

    原先那两个捕快也没见着是谁伤了黄捕快,心中自是心虚,这会人群中便有脾气不好的便骂了些脏话:“这群狗娘养的,平日里惯欺负咱们这些百姓,这事若不是被沈家撞上,定是糊涂结案。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们。”完便扔了颗青菜到那黄捕快身上。

    黄捕快正欲发怒,却见更多的烂菜叶子、臭鸡蛋砸了过来。

    显然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