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真的不是林氏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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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贾耀的哭嚎, 沈镜一点没有放下心里,倒是外面围观的百姓纷纷指指点点起来。

    即便是站在公堂内,沈镜都能听到有人可怜贾耀、可怜死去的贾氏, 咒骂沈镜,甚至沈家的人都是冷血之辈。

    林氏跪在一旁想要辩驳,可那些人你一眼我一句,就像洪水猛兽一般, 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镜轻轻在林氏肩上拍了拍, 随后才看向人群中苏攸棠, 有阿福护着, 有人对她恶语相向, 她也当做没有听见一般, 只满眼担忧的看着公堂内的他与林氏。

    王县令稳坐于堂上, 瞧着下面的闹剧极是满意, 眼中都带着笑意, 看着沈镜的脸上不加遮掩的嘲讽。

    沈镜喉咙中轻哼一声,随即扬声道:“贾耀,我再问你一次, 你未时一刻,你就在案发地,是否属实?”

    贾耀见外面喧闹的话偏向自个, 瞬间也有了底气,骨子被宠坏的劣性就冒了出来:“自然属实, 难不成我你在别处瞧见了我?”

    沈镜低垂着眸子,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我是没有,可有人瞧见了。

    恳请大人传聚德赌坊的人,一问便知。”

    即便王县令没有拍惊堂木, 外面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外面自然有认识贾耀的,贾耀平时除了向贾氏要钱才会回家,平日里根本不沾家。

    这与贾氏一同出现在案发别院里,倒是让人有些怀疑。

    王县令看了一眼贾耀,贾耀脸上的心虚,别人瞧不见,他坐在上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开始鼓,难不成这贾氏真的不是林氏所杀?

    一旁的师爷闻言,拿笔的手都开是抖了起来,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下,脸色也颇为苍白。

    只是王县令现在一心想着,若杀人的真不是林氏,那沈镜也不会因这事恨上他,那他与沈镜便也不会结怨。

    自己儿子这事到底也不能全怪沈镜,要真这么算起来,那不是应该算在夏先生头上?

    王县令心里快速转过这些弯弯绕绕,到底他自己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吩咐一旁的官差:“去将聚德赌坊的人带来。”

    官差不用跑,聚德赌坊的人就在外面。

    至于他们为何出现在这,只有沈镜知道了。

    来人一共有四个,一个聚德赌坊的管事,剩下三个是手。

    王县令:“你们可在未时一刻见到过贾耀?”

    那管事笑着道:“回大人,见过见过。这贾耀是咱俞州几家赌坊的常客,若平时人不敢包票这一天里什么时候见过他。

    但今日却是可以肯定的,这贾耀前些日子刚又欠了一笔赌债,今日又输了三两银子。

    赌坊里都是有规矩的,他这样的自然要出去,加上之前欠的,已经二十两了。

    所以人就让赌坊里这是三个手教训了他一顿,那时刚到未时。

    咱们赌坊给手供饭的点就是未时,当时他们仨正端上饭,就被我叫了出去。

    人虽没掐着时辰,但也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

    贾耀是老油子了,人也只是给点教训,真坏了,咱也找不到人要银子不是?”

    这案发的别院距离赌坊就算走的快些也要一炷香的时间,骑马也需半盏茶的功夫,也就是贾耀根本到不了案发现场。

    王县令听完心中便明白了些,又问林氏:“林氏你是何时见到贾耀的?”

    林氏摇着头道:“民妇不记得具体时辰了,可民妇还未进那间别院时已经过未时二刻,这贾氏绝非民妇所杀!”

    王县令:“你你是未时二刻之后到的别院?可有证人?”

    林氏被这么一问,顿时眼睛一亮连忙道:“有的有的,民妇当时遇见了买豆腐收摊回去的李阿婆,便是她告诉我已经过了未时二刻。”

    一旁的师爷眼睛倏地瞪圆,似是察觉到沈镜的目光,连忙抬起衣袖佯做擦汗挡住了他的目光。

    很快买豆腐的李阿婆被传来,林氏见着她自然心中大喜,连忙道:“李阿婆,你快些告诉大人,怎么在未时二刻时见过。”

    跪在林氏一旁的李阿婆看了林氏一眼,随即低头道:“回、回大人,民妇今日不曾见过这林氏。”

    林氏顿时一愣,“李、李阿婆你什么呢?咱们明明在未时二刻时见过啊,你还你家孙女还在家中等着你回去呢。

    怎、怎么能没见过我呢?”

    李阿婆低着头:“林氏你不能因为平日里照顾我的豆腐生意,就让我替你撒这种谎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咱不能没有良心啊!”

    林氏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我、我没良心?”

    因李阿婆这话,外面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大意不过就算贾耀了谎,没有亲眼瞧见林氏杀人,也不能代表林氏没有杀人。

    一时之间公堂之上吵嚷个不停,这没了人证,只有一把刀,谁是凶手都有可能。

    王县令没办法,只得将林氏暂且关押起来,容后再判。

    然而王县令不知,这一退堂,天都变了。

    他还没走到后院,便被师爷拦住了。

    “大人!大人,下官有话要同大人……”

    另一边沈镜等人先回了家,文嘉誉与文静都在。

    文静:“阿柔有事先回去了,事情我们都听了,定然是有人陷害伯母!

    咱们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还伯母一个清白。”

    沈镜:“这里是不是谈话的地方,先进去再。”

    吴婶自然也听到了消息,想要过来一起商量的办法,被文嘉誉先劝了回去。

    陈家那边也让陈云堂过来看看是否能帮上什么,苏攸棠直觉这事与那王夫人有牵扯,终还是将他劝了回去。

    陈家人太过本分,掺和进来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众人坐在堂屋中,文嘉誉先开了口:“师兄,夏先生的意思是将这事报到知府大人那里。

    若是凶手贿赂了王县令,那这案子十有八九就判伯母是凶手了。”

    沈镜思索片刻问道:“可知知府大人现下再何处?”

    文嘉誉:“何姑娘,知府大人前段日子去各个县城,这几日应在隔壁的蒲玉县。”

    苏攸棠不知自己是否多疑了,为何这知府大人的行踪阿柔会知道?

    阿柔家境不简单,许是夏先生特意托她听的?

    不等她细想,他们又起凶手的事情。

    沈镜十分笃定地:“那凶手就是县令夫人,黄氏。”

    文嘉誉顿时惊的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去,文静也是瞪圆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

    文嘉誉:“师、师兄,这事可不能乱。”

    那日沈寿将先县令夫人与沈镜之间的恩怨了一次,在那之后,苏攸棠便想起来,与贾氏站在一起的妇人瞧着眼熟。

    不正是她刚穿来时,带着一群妇人辱骂林氏的那人,最后被她忽悠掉进浅水里。

    这王夫人一直都记恨着沈镜与林氏,是她杀了贾氏,栽赃给林氏十分合理。

    更何况之前陷害林氏的案子,就有王夫人的手笔。

    苏攸棠思索的这一会,沈镜已经县令夫人的事情了一遍,连同县令儿子的事情也一同了。

    这倒是苏攸棠不知道这县令的儿子竟然死了。

    沈镜:“今日公堂之上,师爷的神情也不对劲。尤其是李阿婆出现的时候,可李阿婆没见过我娘时,师爷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苏攸棠顿时惊声:“遭了!”

    “怎么阿棠?”沈镜关切的问道。

    刚才公堂之外定然有不少人对苏攸棠出言不逊,沈镜也一直担心着她。

    “娘一定不会谎,那李阿婆定然是做了伪证,这幕后的人会不会杀人灭口?”

    文静闻言也跟着担忧起来,拽着文嘉誉的衣袖:“哥,你赶紧回家,派些人去保护李阿婆。

    虽然这个李阿婆作伪证一定是收了什么好处,可罪不至死啊。”

    文嘉誉点头,正要告辞,沈镜安抚众人道:“大家先别急,我已经让阿福跟去了。”

    既然众人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接下来只能等知府大人能早些回俞州。

    然而王县令根本不给众人这个时间,申时过半便又重新升堂。

    苏攸棠心中一惊,看来沈镜的没错,王夫人确是凶手没错了。

    这王县令定然是想快刀斩乱麻,直接定了案。

    待众人赶到县衙时,此时聚集了零星几个百姓。

    而大堂内,几个衙役正在对林氏用刑,公堂上出来贾耀还跪着另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苏攸棠瞧见林氏受刑,顿时身形一晃,差点没倒下,被沈镜及时半抱住。

    沈镜:“这位大哥,为何现下又匆匆升堂?”

    那人似是不识沈镜,开口道:“原本这案子是容后再审,可是突然有人找到衙门来,是亲眼瞧见了林氏杀人。

    这不县令大人就又开堂审案,结果这妇人咬死不认,所以才对她用了刑。”

    沈镜对苏攸棠道:“阿棠你还能站着吗?”

    苏攸棠点头:“我没事,你快速阻止那些人!”着便推开他。

    沈镜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才放开她,大步朝公堂走去。

    可这次官差立刻拦住了他:“里面办案,是你这闲杂人等能进去的吗?”

    这显然是王县令的授意,与他们多无益,沈镜三拳两脚便解决了这几个衙役,只是身上的刀伤未愈,自己也知剩一成力气了。

    王县令见沈镜公然闯上公堂,连忙大叫道:“反了反了!快来人给本官拿下他。”

    可剩下的衙役看着沈镜却不敢上前,林氏这会根式奄奄一息的看着沈镜呢喃着:“快、快走……”

    沈镜立即单膝跪地将林氏扶了起来,一旁跪着的陌生男子与贾耀早已滚到了一遍瑟瑟发抖。

    王县令大怒:“抓住沈镜的,赏银十两!”

    衙役们纷纷互相观摩着,直到第一衙役出手,其他人也纷纷拿起武器向沈镜冲去,苏攸棠连忙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也朝沈镜他们冲去,就在这时一道厉声喝道:“我看谁敢动手!”

    衙役们纷纷停了下来,苏攸棠这会也已经到了沈镜身边。

    王县令见状更是恨不得亲自把沈镜扔进大牢:“你是谁!本官的,给我把沈镜抓起来!”

    就在这话的功夫,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人。

    许是因为逆光,王县令一时没能瞧清来人,师爷还在一旁劝县令快些。

    王县令心中焦急,又慌乱,不安极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嚷嚷着让人拿下沈镜!

    “王仁至你好大的官威啊,连本府的话也不管用?”

    待人走到公堂之上,王县令才瞧清,来人竟然是净远府的知府大人!

    王仁至连忙从案堂后出来,迎接知府大人。

    王县令:“不知知府大人突然到此,有失远迎。

    不知知府大人是有何事?”

    知府大人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案堂后,直接坐了下来,才开口道:“何事?自然是来办案。”

    王县令:“知府大人,虽您是下官的上峰,可这案子人证物证聚在,便已了结。

    断没有越过下官直接送到上峰那的道理。”

    苏攸棠听闻怒不可遏,正要反驳,却被沈镜拉住了手,示意她莫要话。

    知府大人何进:“已经定案?本府看未必吧?

    本府今日回府,便被一名百姓拦住。王县令可想知道这位百姓同本府了什么?”

    王县令眉间紧皱,形成道道沟壑,却猜不出何大人的意思。

    “还请大人指教。”

    何大人:“带夏先生。”

    苏攸棠闻言看向了沈镜,这次却真不是沈镜安排的了。

    苏攸棠看向堂外,仅这会功夫,外面已经聚集了不少百姓。

    不仅文氏兄妹在,连何柔也在。

    夏先生在众人的纷纷让开的道路中走了进来,不仅是俞州城的人,便是整个大楚的人都知道,夏先生自回故里之后,从不见朝廷之人。

    便是在朝为官的弟子,也只有过年才会被允许探望一次。

    退居俞州,也从未见过何知府、王县令,这次竟然为了沈镜公然拦下知府的马车!

    夏先生:“见过何大人、王大人。”

    何大人:“夏先生不必多礼,本府问你,你确定所状告之人是王县令的夫人,黄氏?”

    夏先生:“没错,正是此人。学生的弟子沈镜母亲被诬陷杀害贾氏一案,这其中的凶手正是县令之妻黄氏!”

    此话一出,外面的人纷纷议论起来,俞州城民风淳朴,遇到凶杀案已然少见,没想到凶手是县令夫人!

    当然也有人存疑,认为夏先生是包庇沈镜的母亲,毕竟沈镜可是夏先生的爱徒。

    夏先生并未将外面的话放在心上,而是拿出一纸诉状:“何大人,这是状纸。”

    下面的衙役将状纸送到何大人手中,王县令伸着脑袋想要一看究竟。

    何大人:“王大人,既然这事关你夫人之事,又牵扯命案,可还是本官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