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怕是也难找到良婿了……

A+A-

    那位急切的夫人早已坐不住, 直接凑上前去细细观看。

    许是有她带了头,剩下的几位夫人也不顾端庄形象纷纷走上前。

    便是端坐主位的那夫人也是如此。

    几位夫人虽是惊叹,但终究还是记得自己身份, 给那位夫人让出了位置,只可怜了孙勖已经被挤到了角落去,还时不时点起脚尖想要再看两眼。

    几位夫人已没有了之前的矜持纷纷量着眼前这件东西,话时连眼神都不曾离开。

    “这到底是是个什么东西?”

    “这里面有几层?”

    “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

    苏攸棠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问题, 一时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

    反倒是那位主位夫人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这是九转玲珑球?”

    苏攸棠微怔, 没想到她居然知道。

    苏攸棠雕刻之前特意寻了这方面的书籍, 这个世界确实也出现过玲珑球, 不过那已经是百年以前的事了。

    书中记载的玲珑球最高层是到了九层, 所以也被称为九转玲珑球。

    在现代社会, 玲珑球的层数早已不止九层, 就苏攸棠所知道的, 便已经出现了四十几层的。

    玲珑球一开始是源于牙雕, 后来出现了木雕玲珑球。

    一般是最外层的繁复,里面的雕刻会相对简单些。

    苏攸棠所做的这件玲珑球从体积来看,显然不, 却只做了六层。但除了外面的第一层,里面的第二层与第三层纹饰同样复杂。

    “的确是玲珑球,但只有六层。”苏攸棠答道。

    “确是巧夺天工、工艺非凡!我原是只想让姑娘去见见我那故人, 姑娘便是拒了,我也只当没你们二人无缘。

    只是见了姑娘的这玲珑球, 我便自作主张,回去修书一封,届时我那故人定是会来见姑娘一面。

    还请姑娘拨冗一二。”

    这位贵夫人话已至此,苏攸棠也不好再三拒绝, 便应下了。

    其他几位夫人终是从玲珑球上挪开眼后,便问道:“这玲珑球可有人定下?”

    这倒是将苏攸棠问住了,自然是没人定下,只是这如何卖一直是孙东家来决定,她反而不好开口。

    孙勖听完苏攸棠与他那位嫂夫人的话之后,心中便有了决断。

    “各位夫人有所不知,文宝阁过段日子要在京城也开一间铺子,这玲珑球届时会作为镇店之宝,陈于展示。

    孙某在此给各位夫人赔罪了。”

    几位夫人虽然很是遗憾,但一想这玲珑球怕是非等闲之人能买的起。

    虽是遗憾,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现在只好多看几眼,也是心满意足。

    见着极为夫人目光胶着在这玲珑球上,孙勖笑着道:“过些日子便是中秋团圆日,从今儿起这玲珑球便陈放在文宝阁二楼,各位夫人既然欢喜,倒是可以常来多宝阁坐坐。”

    几位夫人都笑嗔孙勖是个精明的,却也是真心喜欢眼前这玲珑球,倒是没反驳他这话。

    待将几位夫人送走后,孙东家才与苏攸棠谈起这玲珑球的价钱。

    这般精妙的东西,饶是经商经验丰富的孙勖也不知该如何定价。

    只得道:“姑娘这玲珑球的价钱,孙某暂时不好开价。

    只怕会估少了,倒是占了姑娘的便宜。所以能否先给姑娘五百两的定金?”

    五百两的定金?

    这着实不算少,只是苏攸棠一直想着孙勖的合伙之事,一时没有及时应声。

    孙东家却是以为苏攸棠嫌少,毕竟这物件,就是放眼整个大楚也寻不出第二件来。

    可若是再添定金,那京城的文宝阁怕是要耽搁一段时日。

    “姑娘不瞒你,这定金许是少了些,只是孙某手中现下实在拿不出多的来。

    这在京城开另一间铺子已经是定下的,孙某能周旋的银子现在只能拿出这么些了。”孙勖面带苦涩,额间都冒出了汗珠子来。

    苏攸棠细想了一番,自己耗费心神雕出玲珑球不就是为了能有银子与孙东家合伙做生意?

    若是因为定金的事情,京城铺子反倒搁浅了,岂不是本末倒置?

    想清楚这其中关窍后,苏攸棠便对孙勖道:“既是孙东家提起这京城铺子一事,那可否问一句,孙东家之前与我的合伙一事可还算数?”

    孙勖闻言眼睛一亮,多少猜到苏攸棠的意思,面带笑意:“自是算数、算数的。”

    苏攸棠:“我也与孙东家敞开话来,我确有意文宝阁的生意,只是我手中拿不出这一千二百两来。

    不知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孙勖本就是报答苏攸棠的恩情,又怎会在这银子这事上多有磨难?

    许是心情愉悦,声音都轻快了许多:“姑娘既是愿意,那一千二百两也不是难事。只要这玲珑球卖出去,姑娘届时又何须担忧这一千两?

    只是姑娘既是同意了,这五百两可否缓些日子给到姑娘。

    当然孙某一定会上欠条。”

    苏攸棠轻笑:“既然这般,这五百两算是我先给出的一部分,剩下的七百两,缓些日子再给到孙东家不是更好?”

    孙勖转念一想,确是这个理。

    于是唤了一名伙计拿来笔墨纸砚来,当即写下契书,一式三份。

    苏攸棠与孙勖一人一份,一份与官府备案。

    孙东家虽是报恩却也不是傻子,与苏攸棠合伙的铺子是仅京城文宝阁一家。

    凡事京城文宝阁所赚利钱,苏攸棠可得五成。

    所以这俞州的文宝阁自然是与苏攸棠毫无关系。

    当然若是苏攸棠所做的物件是在俞州文宝阁卖出,依然可以拿到三成利钱。

    这一条条、一例例都写的清楚明白。

    回家的路上,虽是欠下了七百两银子,苏攸棠依然是高兴的。

    等日后沈镜进京之后,她与林氏自然也会搬去京城。

    现下她已经在京城有了自己的产业,这叫她如何能不高行呢?

    七百两而已,总是能赚到手的。

    苏攸棠正满心高兴着,忽然听见茶棚里的几个男子一脸唏嘘的着一件事儿。

    苏攸棠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驻足听了一会,顿时脸色都变得铁青。

    原是准备回家,忽地换了一条路,向文家走去。

    巧得是苏攸棠刚到文家门外,便见文静神色匆忙的朝马车走去。

    苏攸棠上前唤住她,问道:“静儿这般匆忙是去何处?”

    文静转身见是苏攸棠,连忙拉上她一块上了马车:“阿棠来得正好,这事我路上与你详,咱们先上马车。”

    马车内苏攸棠听着文静气呼呼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一通,果然与她在茶棚听到是同一件事,只是文静知道的更全些。

    两人又了几句后,马车便到了知府府上。

    文静下了马车,这才有些慌张,抓着苏攸棠的手问道:“阿柔这会儿会不会寻死腻活啊?

    我们该怎么劝她才好?要不……”

    文静还在絮絮叨叨,苏攸棠安抚道:“阿柔不是一般女子,况且做错事的又不是阿柔。

    咱们还是快些去瞧瞧她才是。”

    文静这才镇定了下来,许是文静是知府府上的常客,便是没有提前下帖子,下人们也将她们引了进去。

    苏攸棠进了知府府中后才开始不安起来,刚才那些话只是安慰文静的。

    古代女子遇上这样的事,即便心性坚强,怕是也难找到良婿了。

    何柔虽然看起来柔弱,却是个要强的性子,遇上这事就算不轻生怕也是要青灯古佛一生。

    只是苏攸棠与文静被府中婆子带到何柔院中,见到何柔一脸微笑着刻木头时,一瞬间有些迷茫。

    难不成何柔还不知晓这事?

    可是外面都传开了,何柔又不是那种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

    苏攸棠与文静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何柔见她们二人,甚是欢笑的过来拉着她们。

    “你们来的真巧,瞧瞧我雕的这只猫咪怎么样?”何柔将她们带到亭子里,将桌子上的木雕捧在手心让她们瞧着。

    文静是最先捧场的:“很好看呐!嗯,瞧着还带着一丝贵气,阿柔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何柔闻言唇角微扬,随即一脸期待的看着苏攸棠。

    苏攸棠倒是没有因为心中有事便敷衍她,接过她雕的猫咪仔细的瞧了瞧,而后才道:“静儿的不错,这只猫咪却是被阿柔雕出了贵气的感,虽然技艺上差了些,不过比起前段日子真的进步很大了。”

    得了苏攸棠的夸赞,何柔更高兴了。

    只是脸上的笑意片刻后便消散了。

    苏攸棠与文静顿时心中一个咯噔,难道何柔知道外面的传言,刚才只是故作欢笑?

    那何柔的演技还真不错,就苏攸棠看来,何柔刚才的高兴是真的发自内心的。

    苏攸棠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自己这好友了。

    文静是个心中藏不住话的,见何柔这般落寞的样子,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口:“阿柔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件事了?”

    何柔疑惑的看向文静:“静儿的是何事?”

    文静虽是忿忿,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那些话却又有些不出口。

    最后求助的看向苏攸棠。

    苏攸棠带着些许无奈的摇摇头:“阿柔你可听了外面谣言?”

    何柔不解:“谣言?怎么回事谣言?难道不应该是传言吗?”

    这话直接把苏攸棠与文静问懵了。

    文静:“阿柔你知道?”

    “若你们的是我那未婚夫将一个青楼女子养做外室,却被那女子的姘头伤的事,那我是知晓的。”

    何柔的太过平静了,平静到仿佛她在别人的事情一般。

    何柔瞧着她们二人诧异的神情又继续道:“而且我知晓的可比外面传的多,不过外面传言他靠吃药不行的那些确实是谣言。”

    文静颇为害羞的低着脑袋,倒是苏攸棠来了兴趣:“阿柔是如何知晓这吃药是谣言?”问完忽又觉得话中有歧义,连忙改口道:“啊,我的意思是阿柔怎么知道他不行……啊不对,是怎么知道他吃药?不不,也不是!

    嗐!我是不清了。这事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何柔虽是洒脱到底同文静一样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刚听闻苏攸棠的话时自是有些羞意。

    只是见苏攸棠后来手慌脚乱的解释时又觉得有趣,苏攸棠虽是偶尔性子俏皮,可更多的时候都是稳重的。

    “阿棠可真是一针见血,这怎么传出去的?起来怕是你们不相信,是我安排人传出去的。”完颇是云淡风的抿了一口清茶。

    文静已经惊的微张着嘴,好在苏攸棠还算镇定:“我听对方家中与京城某位大臣沾亲带故的,会不会查到阿柔头上来?”

    何柔闻言心中一暖,苏攸棠不问她是如何做的,只问她是否处理干净了。

    这般关心,她此时才惊觉苏攸棠是真心待她,而不是因为她的知府千金的身份。

    何柔轻轻摇头解释了前因后果,起她那未婚夫是出自书香世家,这般年纪已经秀才,虽是才气比不上沈镜,却也是俞州数得上名的青年才俊。

    更何况他本家老爷在京城是大官,身份自是不一样。

    何柔与此人的婚约也是自两家长辈定下的,她从未想过自己未婚夫面上一表人才,背地里却是不顾礼法之人。

    俞州城内只要稍加听便知两家婚约,何柔与那未婚夫本就定下明年科考之后便成婚。

    只是没想这还剩一年的日子,竟然有人挺着孕肚找到她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