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越发的早出晚归
直到出了那座院子, 阿福才开口问道:“主子,咱们不救夫人了吗?”
沈镜:“阿棠已经不在里面了。”
“主子的意思是,他们的确带走了夫人, 只是又将人放了?”阿福不解的问。
这样大费周折是想做什么?
其实阿福甚至不理解罗太妃会对苏攸棠不利,苏攸棠虽是长于市井,可身份上终究是苏侯爷的女儿。
沈镜:“想来是想对阿棠些让她主动离开我的话。”
他心里担心着苏攸棠,只撂下这么一句解释, 便上了马车, 催促车夫快点赶回沈家。
另一边被送回沈家的苏攸棠被仍在了门口, 若不是吴婶与林氏完话要回家开门时, 估摸着要等沈镜回来才能发现她。
吴婶连忙扶起她喊来了林氏, 刚把她挪到床上, 苏攸棠便醒了过来。
林氏满是担忧的问:“阿棠你怎么会晕倒在门外?”
苏攸棠伸手摸了摸后颈, 心中暗骂了一句惠心。
两次袭击都是她出的手, 痛死了。
但为了不让林氏担忧只着最近太累了, 从文家走回来的时候恰好遇见了陈云堂,与他了会话所以才会回来晚了。
为了不让林氏多问,苏攸棠转了话题:“对了, 这个时辰了怎么没瞧见夫君?”
林氏见她脸色还算红润,心中便放心了许多,“他今日夏先生要讲学, 所以下午的时候便出门了,这会也快回来了。”
一旁的吴婶见她没事, 便告辞了。
林氏刚送走吴婶,还没进门就见一两马车急匆匆地停下,紧接着沈镜从马车上下来。
“娘,阿棠回来了吗?”
林氏:“回、回来了。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沈镜:“……哦, 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陈大哥,他阿棠身子不适,一路赶回来又没遇见她,所以有些担心。”
默契果然是靠培养的,即便是谎,两人都都能用同一个人来做挡箭牌。
林氏莞尔一笑:“阿棠没事,只有些累了,所以才会晕倒。”
“什么?晕倒?”沈镜顾不上林氏,直接进了门,直奔东厢房去。
苏攸棠正想着下午发生的侍寝,忽然就听‘嘭’一声,门被大力的推开。
下一瞬间,自己就被一个怀抱拥住。
苏攸棠一脸茫然。
“阿棠你没事吧?”沈镜抱着苏攸棠的手臂又收拢了几分。
苏攸棠:“呃,是娘我晕倒的事吗?我还特意让她不要告诉你,结果她还是了。
本来就没什么大碍,只是最近有点累了而已。”
“不,不是——”沈镜忽然话锋一转:“既然累了就早些休息吧,有我在呢。”
苏攸棠觉得沈镜有些莫名其妙的,难道他知道她被他祖母带走的事了?
应该不是,若他知道为什么不为她?
沈镜给她盖好被子才出去。
想要弄清沈镜祖母所的话是真是假,很容易。
但她沈镜娶她是为了报仇显然是无稽之谈。
以沈镜的手段和骄傲,断然不会利用一个女人来报仇。
而且沈镜与他祖母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两人是敌是友?
如果是友,那为何背着沈镜逼她离开?若是敌,那她到底想做什么?
苏攸棠很想找沈镜问个清楚,可他祖母在俞州的事,沈镜连林氏都瞒着,只怕也不会告诉她。
越想越乱,直到晚上沈镜回来休息的时候,苏攸棠还没睡着。
屋子内熄了油灯,沈镜轻轻从她身后抱住她,轻吻着她的唇角,呢喃道:“阿棠别怕,有我在。”
苏攸棠心中微震,可事实上,真是因为有他在才有危险。
翌日苏攸棠起了一个大早,沈镜不知为何今日竟破天荒的醒的很晚。
等他醒来的时候家中只剩他一人了。
林氏与阿福去照看食肆去了,而苏攸棠又去了一趟文家。
文静见苏攸棠来寻她自是很高兴,只是姑娘昨夜摆弄着华容道,直到五更才睡。
这会没精采的,便直接命人将苏攸棠请去了自己的卧房。
反正她是独自一个院,也没人来搅她们。
“阿棠,你今日这么早来找我,可是出了什么事?”文静用圆扇掩面了个哈欠问道。
苏攸棠轻轻摇头:“没有,只是想来问静儿一点事情,关于忠义侯苏威。”
“忠义侯,忠义,忠义侯?那不是阿棠的父亲吗?”文静顿时清醒了许多。
苏攸棠点头:“嗯,静儿可记得之前在山庄的时候同我过荣王妃的事情?”
文静想了想,点头:“记得。”
“那静儿可知道忠义侯与荣王府可有瓜葛?或者,与当年荣王谋逆一事有关的?”
文静顿时用扇子挡在苏攸棠面前,示意她莫要话,随后让屋子里的丫鬟们退下,有亲自将门关上。
这副模样深怕别人不知她们在要紧事似的,苏攸棠无奈的看着文静。
文静直接将她拉到自己闺房内,“阿棠怎么问起这个了?”
苏攸棠:“昨日忽然听到一些传闻,我有些心神不宁。”
文静:“这事若是一个月前同你,倒也不必这般紧张。
只是荣王谋逆案与瑾王有关,中秋前瑾王便到了京城。
听上头那位如今身子不太好,这瑾王进京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他现下出现在京城,俨然是太子的威胁啊。
太子为了自己的地位,少不得要给这位瑾王使绊子。阿棠听到的传闻,许是两边开始交锋,各自的手段罢了。”
苏攸棠万万没想到,文静一个姑娘竟然对现下的局势这般清晰。
许是苏攸棠的目光太过惊讶,文静有些不好意:“我爹他是做生意的,自然消息灵通,更何况我哥又是夏先生弟子。
他们话的时候只当我还是个姑娘,也避着我,所以知道的就多了些。
若不是阿棠,我才不会把这些话出来!”
苏攸棠直觉怀疑,文静其实是没处诉,好不容易有她这么个可信任的人,自然要好好分享八卦。
文静看着苏攸棠怀疑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要我,咱们这太子殿下真是聪明。
当年荣王谋逆案一出,轰动朝野。不仅仅是因为谋逆之事,而是不管朝廷还是民间都不相信荣王会突然谋逆。”
苏攸棠不解:“为什么?荣王也是成年皇子,而且我也听荣王不论是学识还是战功都非常厉害。
想要更上一步,不是很正常?”
文静瞪圆了双眸,对苏攸棠的话很是惊讶,同时又十分兴奋的看着苏攸棠。
她若是在她爹爹或哥哥面前这些话,他们只会女子不该妄议朝廷之事。
即便是作为知府女儿的何柔也只是会同她一些皇家之事,根本不会更深的谈论。
文静兴致勃勃的与苏攸棠起了荣王的母妃与当时皇后的关系。
苏攸棠:“所以荣王的外祖支持的是罗皇后的儿子梁王,也就是荣王的大哥,现在的圣上?”
文静的太多,嗓子有些干涩,喝了一口水才重重的点头。
所以沈镜的祖母就是当年的罗贵妃,现在的罗太妃!
天哪,她昨日见到的竟然是曾经的贵妃诶?那可是电视里人物身份啊,她见到活的了。
文静:“所以当时的朝臣都觉得荣王不可能谋反,毕竟‘身单力薄’,手中又没有兵权,拿什么与梁王、瑾王相争?谋反不是找死吗?”
苏攸棠点头,“可这与忠义侯又有什么关系?”
文静轻叹一声:“还真有几分关系,就是忠义侯向先皇揭发荣王谋反的事。
才有了后来从荣王府抄出黄袍以及大量的盔甲、刀剑,甚至还有荣王与南契王往来的书信。”
苏攸棠微怔,那沈镜知道这事吗?
原来罗太妃真的没骗她,沈镜真的与苏威有仇。
苏攸棠会沈家的路上还在想着文静的话,太子想要登基,瑾王是他最大的障碍。
当年的荣王案若是有蹊跷,那忠义侯自然是要被问罪的。
文静当时看着苏攸棠难看的脸色,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忠义侯可是苏攸棠的父亲,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苏攸棠又好一番安慰她,又让她莫要同旁人她问过这些事。
沈镜与文嘉誉是好友,沈镜若是想知道她找文静的目的,有文嘉誉在中间很容易便知道了。
所以才会嘱咐文静莫要出去,也是不想让沈镜知道。
苏攸棠忽然觉得自己太多虑了,沈镜可是重生的男主,上一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
既然他能与自己在一起,显然苏威只是瑾王的幌子罢了。
不得不罗太妃真是太厉害,若她是原主,这会怕是早就被吓坏了。
为了不让沈镜生疑,苏攸棠特意去林氏的食肆里待了一会。
苏攸棠没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诚如沈镜那夜在她耳边的,有他在,她不必担心害怕。
这是沈镜的事,若是他连这些事都解决不了,那他们注定是书中的结局,没有在一起。
只是她会拼了命活着。
想通了之后苏攸棠开始琢磨赚钱的事,之前她制作了二十件华容道放在文宝阁卖。
没想到还挺受欢迎的,一个就卖了二两银子,简直是暴利。
后来她又回想着自己时候玩的华容道,按照人物的形象雕刻出半身像款的,作为精华版售卖。
一件便卖到十两银子。
孙勖后来找来一些动木刻的伙计,专门做文字版的华容道,倒是也赚了一笔。
其中四成的利钱分到了苏攸棠手中,啾恃洸苏攸棠没想到提前过上了躺着赚钱的日子。
只是后来一些木工从文宝阁买了文字版华容道仿着做了出来,文宝阁便没有再卖文字版的了。
而是改卖精华版,同时接受苏攸棠的建议,上了文宝阁的字样,让别人知道这事出自文宝阁。
紧紧这半个月,苏攸棠便赚了三百两。
只是比起欠孙勖的银子,这三百两就有些不够看的了。
不过这也算是个好迹象,也许很快就能还清了。
尽管苏攸棠这些日子大部分心神都在生意上,可依旧注意到沈镜越发的早出晚归了。
甚至有时都快到了夜禁的时候,沈镜才回来。
苏攸棠好几次都想问主动他,可是沈镜却似乎在回避。
当她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沈镜总是躲闪开,而不是看向她。
苏攸棠看了一眼还在看书的沈镜,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没等到沈镜回到床上,她便睡了过去。
待她熟睡后,沈镜才会轻声回到床上,“阿棠,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到那时我一定会向你解释清楚的。”
苏攸棠睡得很沉,并没有听到他这句呢喃。
这日天气不错,苏攸棠决定将屋子里扫一番。
沈镜又在她还没醒的时候,就离开了。
她前段时间忙着手中的活,沈镜又整日不在家中,所以已经多日未扫屋子了。
把床上的被褥都拿到院子中晾晒,将地面清扫了一遍,有将卧房与休憩的地方都擦拭了一遍。
正当她放松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平时被沈镜用来当做书房的地方。
平日里都是沈镜自己清扫那一块,可沈镜已经好多日白天不在家。
苏攸棠过去,用食指指腹轻轻一按,便有不少灰尘。
既然沈镜也没有命令禁止别人动他的东西,替他擦拭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正当她心情愉悦擦着书架时,平时乖巧的花猫突然跳到书架上,苏攸棠擦哪,它就踩哪。
踩出一个个梅花印来,苏攸棠无奈的将它从书架上抱了下来,将它送到白那去。
可没一会这家伙又跑了进来,踩了地面又来踩书架,简直是灾难现场。
苏攸棠动怒的要将它抓起来关进杂物房里,但花猫许是因为刚才被苏攸棠抓出去,这会儿竟然还学会逃了。
“你给我站在那别动!今晚给你加鱼干。”
花猫还真的停下了,苏攸棠一点一点靠近它,想要用力向前一扑。
花猫直接从书架上跳了下来,逃出去。
苏攸棠撞到了书架上,顿时疼的眼泪都快飙出了。
口中还忿忿骂着花猫‘坏东西’。
忽然间她听到一阵细微的动静,再看过去时,竟然有个暗格被了开来。
外面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苏攸棠很清晰的看见暗格里的是个木盒子。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个盒子,可是又不确定。
忽然她大脑一阵刺痛,脑海里出现一些画面。
竟然是她自己!不,那不是她,而是原主。
苏攸棠很清晰的看着‘自己’神色慌张的抱着一个木盒子,那木盒子就是书架暗格中的那个。
回过神来时,大脑中的刺痛已经消失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原主的记忆,或许是原主觉得自己的离开与这个盒子有这密切的关系?
苏攸棠咽了咽口水,思索再三还是将手伸向那暗格,取出了木盒。
木盒的样式并不复杂,甚至有些朴素,只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上面竟然没有上锁,苏攸棠心翼翼的开盒子,想知道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而沈镜为什么又要将它藏在书架的暗格之中?
她担心这盒子会像电视中那般,开的一瞬间便射出很多银针,拿着鸡毛掸子站得远远的,心翼翼地开了盒子。
开的一瞬间,苏攸棠甚至被吓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似乎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朝盒子里看去,顿时一愣,竟然是银票?走近时还能看到里面放了不少碎银子。
沈镜的私房钱?
苏攸棠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她竟然把沈镜的私房钱找了出来。
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个盒子明明是在原主手中的,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苏攸棠心中忽然有一个不好的念头。
她将银票和碎银倒了出来,数了数,一共是一百三十两。
又是一百三十两。
苏攸棠刚传来的时候就被一百三十两束缚着,甚至她的账簿扉页上还写着要还沈镜一百三十两。
她银子都放会盒子里,顺着刚才出现在脑海中记忆,朝灶房走去。
来到原主藏匿木盒的地方,挪走干柴蹲下。苏攸棠用手轻抚着那块泥土,很明显比其它地方松软很多。
看来她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是真的,而沈镜书房中的银子根本就是当初被原主拿走的一百多两。
苏攸棠失力的坐在地上,沈镜是什么时候发现这银子的?
原主刚藏匿之后?还是她刚穿来时发现的?更或是这段日子才发现的?
沈镜为何没有?
罗太妃的事他不,她理解。毕竟与她无关,她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他还得分出心神担忧她。
苏攸棠忽然扯着唇角一笑,沈镜真的会担忧她吗?
忽然‘咚’的一声,正对着苏攸棠的门框上突然出现一个飞镖。
就,伤心都不能让人安分的伤心。
苏攸棠大怒,气呼呼的将那飞镖拔了下来。
上面还附了一张字条:若想知道真相,酉时到城北筑。
城北筑?
苏攸棠知道哪里,是筑,却是一座不的院子。
她心生不安,这十有八九是那个罗太妃让人送来的。
她要告诉自己什么真相?该的上次不是都了吗?
苏攸棠惊疑不定,不知该不该去。
上面是酉时,现在已经是申时了,去不去,她只有半个时辰考虑。
若是没有看到沈镜藏起来的银票,她定然不会前去。
这种情节去了十有八九没有好事,还有可能把自己陷于危险的境地。
可是罗太妃能告诉她的真相,自然是关于沈镜。
她动摇了。
苏攸棠将干柴放了回去,又将沈镜的书架弄回了原状,只是那装着银子的木盒子没再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