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 [最新] 完结 那谁来铺床?
这次的会试与以往不同, 由朝中老丞相谏言,太子亲自参与会试。
丞相之言,这次科举提前事发突然, 太子亲自参与也可安抚天下学子。
苏攸棠知道这事的时候,翻了一个白眼,学子们有没有被安抚,她不知道。
但让她同太子一同考试, 她肯定是不乐意的。
若是考得太好怎么办?太子可是以后的皇帝, 这不是明摆着得罪人吗?这丞相可真是会‘安抚’人。
明日便是考生进场的日子了, 苏攸棠不免的会想起沈镜。
忽然被蝶叫了一声, “姑娘, 何姑娘过来了。”
苏攸棠微微蹙眉, 这会儿过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何柔一身男子扮, 让苏攸棠一怔, 而且她手中竟然还带着包袱?
“阿柔, 可是出了什么事?”
何柔握着苏攸棠的手,看了一眼蝶,蝶乖巧的福身退下了下去。
苏攸棠被她这副神情弄得有些紧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何柔轻轻摇头:“没事, 我只心中不安。便向外祖母了一声,这几日住在你这。
外祖父他们年纪大了,舅舅便没对他们起那事。
可太子参与会试这事, 很是蹊跷,我担心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苏攸棠闻言也神色紧张, 她的没错,大楚自开国以来,就没有太子参与会试的。
可她们能想到的,沈镜与段珩又如何想不到?
沈镜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何柔:“不行, 阿棠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阿棠我能去见一见沈镜吗?”
苏攸棠倏地一怔,见沈镜?
刚才她一直被何柔的情绪影响着,这会才发觉不对,何柔的不安是因为段珩要参与会试?
“阿柔,你、你对段珩……”
何柔倒是没有闪躲,点了点头。
苏攸棠颇为震惊,“阿柔你要知道他是太子,不出意外的话会是大楚的皇帝,你就算真的进了宫,日后能忍受他三宫六院吗?”
何柔:“我只知道我不想他有危险。”
苏攸棠轻叹了一口气,“晚些时候我带你去找沈镜,但你不可做傻事。”
“谢谢你阿棠。”
苏攸棠轻轻揽着她,两人依偎在一起。她与何柔、文静三人中,虽然她心理年纪最大,可最成熟的却是何柔,没想到她竟会喜欢上段珩。
苏攸棠既然答应了何柔自然会做到,沈镜现在住在文家兄妹隔壁。
文静自从来京城与她、何柔见面后,便一直住在何柔那里。
将近傍晚时,苏攸棠也身着一身灰扑扑的衣裳与何柔一同出门。
现在是多事之秋,苏攸棠与何柔两人轻便而行,便没有带上蝶。
只是走到半道上才发现白竟然跟在她们身后!
苏攸棠又是哄又是威胁的,白却一直坚持跟着她。
何柔:“阿棠,让白跟着吧,白是狼遇到事定然能自保的。”
苏攸棠叹了口气,白有自保的能力她一点也不怀疑,只是她担心自己遇到危险这家伙会奋不顾身救自己。
七个多月大的白此时身形已如成年狼一般,平时苏攸棠很少让它出门去,毕竟它现在看起来与普通狗狗的差异十分明显。
苏攸棠与白相处这么久也是知道它性子执着,与其让它偷偷跟着,不然放在眼前更放心些。
只是去往沈镜住处,途径贡院时,即便明日才是会考的日子,这会已经戒备起来,贡院百步以内不得靠近。
这一段路上,白总是往贡院的方向偏去,苏攸棠已经拉了它几回。
何柔:“白今日有些反常,平日里它可是只走直线的。”
苏攸棠也不知道白到底怎么了,前面即将转弯处,白便拉着苏攸棠往另一边走去。
苏攸棠与何柔两人相视,虽是不知道它到底要做什么,却默契的选择相信它。
白带着苏攸棠与何柔越走的巷子越来越狭,直到看不见远处戒备的官差。
苏攸棠蹲下来摸着白的颈间:“白你这是怎么了?”
白咬着苏攸棠的衣裙又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随后白便开始刨起土来。
苏攸棠与何柔都是一脸莫名。
直到白扒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苏攸棠走上前瞧清出之后,差点惊呼出声。
何柔:“阿棠你怎么了?”
苏攸棠顾不得何柔连忙唤道:“白过来,离那东西远点!”
何柔见她突然惊慌失措,看向那个白扒出来的黑东西,像个球。
她微蹙着眉头,这东西是什么?
待白回到苏攸棠身边后,她才心翼翼的走上前,同时也观察着四周。
她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已经有了炸药,看起来这东西是刚埋下不久,若是周围还有其它的定然会有动土的痕迹。
到底是什么人在这里埋下炸药?
电光火石之间,苏攸棠忽然明白了,让段珩参与会试根本不是故意为难他,而是想要在这场会试中要了他的命!
沈镜和段珩知道吗?
苏攸棠轻轻用土将那炸药又重新盖了起来,这里鲜少有人,又是快到夜禁的时辰,定然不会有人来这里。
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找到沈镜,不管他知不知道,她都应该去一声。
何柔还一头雾水的时候,便被苏攸棠拉着一路快走,似是十分着急的样子。
另一边沈镜书房里聚集了不少人,刑昊、沈寿都在,便是凤觉也在其中,当然也少不了段珩的身影。
沈镜:“瑾王很有可能会在明日会试的时候动手,太子亲临贡院,宫中定然要分出一批人在贡院保护太子。
那么宫中的防护便弱了一些,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明日的会试上一定会出事,近卫营的人也会分出大半直奔贡院。
瑾王这时定然会带人逼进宫中,届时贡院这边传来消息太子遇险身故,皇上定然情绪大恸,瑾王以此机会顺理成章的逼皇上下旨。
到那时就算太子安然无恙,也一切为时已晚。
所以刑昊、沈寿明日你们带着一部人混入近卫营,这事由太子安排。
凤叔和阿福带一部分人守在皇上寝殿外,今日你们便随太子一同入宫——”
众人正商议着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房内刹那间针落可闻。
阿福:“我去看看。”
阿福没有直接开门,而是直接跳上了墙头,向外看了一眼,只是这会天色已经有些暗了,看起来像是两个瘦弱的男子,他们背对着阿福,又有一部分被墙遮挡着,不能全然看清来人的身形。
想来应该是走错门了,阿福不欲理会,就在他要从墙上跳下去的时候,忽然瞧见一抹白色,定睛一看才发现其中一人身形十分眼熟。
阿福顿时动作利落的跳了下来,开了门:“夫人?”
苏攸棠被这么当面直白的叫了一声夫人,有些不适应,不过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阿福,沈镜可在?”
阿福犹疑片刻还是点头道:“公子在的。”
“我有事情要同他一声,我可以见他一面吗?”
阿福有些纠结,若是平时他早就将人请进来了,可是这会书房里还坐着好几个人,这让苏攸棠见到不太合适吧?
阿福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苏攸棠身边的白突然嗷呜一声,它这么一叫,显然制造了不动静。
果然听见声音的沈镜快步地冲了出来,“白?”
看到被阿福拦在门外的苏攸棠,沈镜顿时脸色一黑。大步走了过去,不着痕迹地将阿福拉开,然后问道:“阿棠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沈镜直接将人带去了堂屋中,只是似乎没有瞧见一旁的何柔。
沈镜让苏攸棠坐下后,还欲吩咐阿福去倒茶,只是苏攸棠一脸凝重地道:“我来有重要的事情同你,阿福在这正好。
阿柔担心你们明日的会试,本想来你这看看情况,只是没想到半路上,白在贡院附近发现了炸药。
这事你可知道?”
沈镜显然也是没料到,不过苏攸棠这么一,他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瑾王竟然能将炸药悄无声息的埋在贡院附近,显然这其中有他的人。
依照瑾王谨慎的性子,怕是皇宫附近也埋下不少。
沈镜正思索着,忽然看到对面一张焦急的脸,倏地一顿:“何柔?怎么是你?”
何柔:……
就算她穿的朴素了些,之前没注意到她,可阿棠不是了是与她一同来的吗?
何柔简直要怀疑他是故意的。
偏是这会忽然又有人喊了一声‘何柔?’。
怎么?她的存在感这么低?
偏过目光看去,与那人四目相对时,才惊觉来人竟然是段珩。
明日便是会试的日子,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会出现在这,多少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四人寒暄之后,段珩听了她们的话,脸色也十分难看。
他之前便与沈镜提过,瑾王从南契王哪里弄来不少炸药,原以为会是用在边境之战上,没想到竟然是直接埋在京城。
这会要了多少无辜百姓的命?
苏攸棠:“现在不是凝重的时候,还是赶紧想办法怎么把那些炸药清了。”
段珩脸上阴郁地都快能滴墨了,“的轻巧,这要如何清?
稍有不慎踩上去就炸了,不仅会牺牲不少人,同时也会草惊蛇。”
一旁的何柔闻言终是察觉到一丝不对:“所以明日的会试,便是你们同瑾王之间的征战?会试根本就是个幌子?”
段珩:“会试不是幌子,边境动荡朝中大臣们已然形成了四派。
父皇与我还有瑾王,剩下少部分是没有站队的。
即便最终胜出,朝堂上也定然要大动一番,补充新鲜的血液是必然的。
所以那些炸药绝不能炸!”
苏攸棠:“太子似乎对这东西颇为熟悉,那手中可有能搜寻炸药的人?”
段珩先是看了沈镜一眼,越发觉得坚定苏攸棠是知道后世的事情重生的。
他前世的时候确实为炸药伤脑筋,所以这一世也早已着手做准备,只是时间太赶,明明是几年后的事情突然现在就发生了。
他手下的那些人还不太成熟。
苏攸棠闻言:“这就够了,宫中定然有被训练的犬,只要训练师给出特定的指令,加上太子手下的那些人,或许可以试试。”
她看过那炸药,虽然她对此没什么研究,但也知道那是初期刚成型的炸药,稳定性很差,威力也远远不如后世的炸药,有训犬的帮助,也许情况并没有那么糟。
只是想要不惊动瑾王的人清除那些炸药确是有些难度,好在明天来临前,他们还有一整个黑夜。
段珩的动作很快,一行六十人分成三组,每组带上两条训犬便出发了。
只是这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白原本也想跟去,只是它的毛色太过显眼被她留了下来。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沈镜院子中中已经堆了几百颗炸药,瑾王这可真是下了血本。
段珩早已回到了宫中,沈镜这会也衣衫整齐的去贡院。
沈镜:“阿棠,待会让阿福送你回去,之后就莫要再出来了。”
完这些的时候,他紧紧盯着她看,似是希望她能对自己句话。
然而一整夜中,苏攸棠出了正事外,从未与他过其他的。
沈镜眸色晦暗,只是想起那日她醉酒的话,心中也就没有那般空落落的。
苏攸棠与何柔在沈镜走后,便也悄悄离开,虽然她一再不用阿福送她们,可阿福依然缀在不远处跟着她们,直到她们安然回到苏攸棠那座院子里。
正如沈镜与段珩所那样,会试开始没多久外面就出现了许多官兵。
蝶透过门缝看的时候,心惊胆战的。她们这里只有三个女子外加一头狼,若是真有歹人闯进来,该如何是好哦?
会试的第二日,外面的街巷已经全部被封禁,时不时还能听到杀的声音。
苏攸棠知晓最后的结局,虽是担心却也有一种既定的心安。但何柔就不一样了,瑾王的目的显然是想除掉段珩,在何柔眼中这就是生死殊搏。
外面终于安静下来时已经是十来日后了,有官差挨家挨户的敲门告知可以出门了。
那天一早,阿福便站在了苏攸棠院中,将事情的结果告知了苏攸棠。
瑾王逼宫造反,勾结南契王通敌卖国,罪大恶极,除去皇室之名贬为庶人,同时庚辰年举人沈镜递上一纸诉状,为其生父荣王伸冤。
原瑾王段烈,是被状告之人,所以被临时关押在大理寺诏狱之中,待查明一切一并降罪。
同时诸多学子停留在京城,太子以监国身份,力排众议重新开启会试。
那之后苏攸棠便再也没见过或是听过与沈镜相关之事。
直到放榜那日,沈镜是此次会试的会元,这也让百姓们对荣王案的议论达到的更高点。
转眼便到了六月,皇帝之前被瑾王一事气得一度不能起榻,但殿试这日皇帝还是勉强现身。
无甚精神的坐在龙椅之上,身旁不远处便是段珩。
段珩目光玩味的看着自己的父皇,这般油尽灯枯的境地,竟还想算计权势。
殿试钦点之后,被可称是天子门生,皇帝显然是在逼新人站队。
既然他这么喜欢做这种事,就随他高兴好了,毕竟这是最后一次了。
沈镜成为状元是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按照以往的流程,这之后本该是马游街,只是一切都被一封奏折断。
十八年前的荣王最终呈现在世人面前的竟是当今皇帝与瑾王的联手之为,震惊了天下人。
便是皇帝想要辩解,可铁证如山的证据摆在眼前,一切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皇帝看着身边一脸平淡的太子,终是明白这一切失控的源头竟是自己以为掌控在手心的儿子。
瑾王最终被判满门抄斩,未成年子嗣成奴籍流放北境。
在位三十二年的承德皇帝最终在宗庙请罪,禅位与太子段珩,之后便前往镇国寺梯度修行。
只是以他如今的状况怕是很难熬过秋天。
一时之间沈镜,如今的段镜成了皇城炽手可热的青年才俊。
三元及第且不,现在更是被封荣王,简直成了京城待字闺中姑娘的梦中情郎。
然而茶余饭后总是有人喜欢探查别人的过往,沈镜在俞州有一位结发不到一年便和离的夫人。
听是他那夫人提出的和离。
听闻此言的人,纷纷觉得沈镜的前夫人一定是患有眼疾,不然就算沈镜是个草包,单凭那张脸也是很多人争着嫁的。
苏攸棠与何柔、文静坐在茶楼里,听着那些人无中生有的话,真是恨不得把手中杯子捏碎了。
何柔见状轻笑:“这些话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文静脸色一僵,“大概、或许,和我哥有点关系。
前些日子夏先生带着林伯母上京来,我哥便与他那些师兄们聚,席间多喝了几杯,那些人自是问起了沈师兄与阿棠的事,于是就被这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苏攸棠一度觉得这些传言是沈镜弄出来的,这会听文静这般辞,倒是消了这个疑虑。
段珩登基后已经将原本的荣王又给了沈镜,现在荣王府里除了林氏、阿福外,还住着夏先生及众位师兄弟。
至于夏莹,她已于几个月前便嫁人了,人是她是自己选的,夏先生对此也是认可的。
文嘉誉苦兮兮地坐在沈镜对面:“师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那么,现在京城的人都嫂子不识好歹,甚至还有更难听的话。”
沈镜:“这次是我失策了。”让文嘉誉帮忙传出这些话,也是为了避免那些无关紧要的麻烦。
他本以为放低了自己,百姓们便不会对苏攸棠恶意揣度,万万没想到事情还是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文嘉誉:“那师兄现在怎么办?”
沈镜:“当然是去求阿棠原谅,毕竟她是唯一的荣王妃。”完又问了身旁的阿福:“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阿福木然点头,甚至脸上还出现一丝可疑的红晕。
上一次沈镜这样的吩咐是让他在中秋的时候准备河灯、孔明灯,他与刑昊好一阵的手忙脚乱。
不过这次的东西很简单,或许应给用不着他了吧?
不知从那一日开始,路过井安巷的时候总是能瞧见一人抱着满怀的花站在一座院子外。
后来有人认出了那人,正是新科状元,现在的荣王段镜。
不管是什么时代,送花大多与爱情有关,即便不知沈镜为何每日站在那座院外,京城的百姓们也已经脑补了各种场景。
有人沈镜在京城科考时,邂逅了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而这女子喜花,所以沈镜才每日送花过来。
也有人是沈镜每日站在那里抱着一捧花,是因为他赶考之前拜了狐仙,所以现在是还愿。
当然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关于沈镜前夫人的传言,即便沈镜前夫人离开了他,沈镜功成名就后也依然将她放在心中。
苏攸棠与何柔、文静这日坐在自己院子对面的茶楼,将沈镜的那边看的清清楚楚。
沈镜第一天来的时候,她还十分茫然。第二天来的时候,她以为沈镜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可是后来听到坊间百姓们的传闻,苏攸棠隐约想起了一段被她遗忘的记忆。
自己好像过让他学电视里的人一般,带着花来守在她楼下,她就会原谅他。
苏攸棠啊苏攸棠,这是多少年前的偶像剧了?就不能想些有新意的吗?
文静一脸看好戏的揶揄道:“阿棠,这天看起来要下雨了,沈师兄平时都在这站上一个时辰。
现在一直站着的话,会淋雨的。”
“他沈镜淋雨,关我苏攸棠什么事?”
何柔将一切看在眼中,只淡笑着喝茶不语。
苏攸棠乜了她一眼:“阿柔,你和段珩在一起,也我一份功劳,你不会站到他那边去吧?”
没错,何柔与段珩在一起了。
段珩早在俞州被何柔救了的时候,便心生爱慕,只是皇位未定,即便他不去争,瑾王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也一直未对何柔表明心迹,直到大局已定,他才主动找上何柔。
何柔:“嗐,若是阿珩能有沈公子这般耐心,我怕是早就撑不住喽。”
苏攸棠:……
身边的蝶更不用问了,也不知道这丫头从外面都听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心想撮合她和沈镜。
苏攸棠心中烦乱,同她们三人了一声,便独自离开了。
文静与蝶想要追上去,却被何柔拦下:“让阿棠静静吧,不管她做何选择,她都是阿棠啊。”
苏攸棠独自一人走在湖边,夏日的午后,路上几乎瞧不见人。
天气又十分闷热,天上的乌云像是乌鱼汁一般,顷刻间便会倾倒下来。
待一粒雨滴砸在头上的时候,苏攸棠才反应过,真的下雨了。
不远处有个亭子,倒是可以避避雨。刚跑进亭子中,后脑便是一痛,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沈镜真的在雨地里待了一个时辰,只是这是蝶几人忽然神色焦急的走了过来。
何柔:“沈公子,阿棠可回来过?”
沈镜:“并无,发生什么事了?”
何柔脸色有些苍白,有人在三里亭那见过阿棠,当时有人从后面偷袭了阿棠,等那人跑到三里亭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人,只剩下了这个东西。”中展开手掌,让沈镜瞧清她手中的东西。
沈镜顿时脸色十分难看,他只一眼便认出,那是他送给苏攸棠珠钗上的珍珠。
他将手中的花塞了的蝶手中,“送回她房中,我去寻她。”
这天阿福、沈寿以及刑昊都被沈镜叫出去找人,若不是凤觉陪林氏回一趟俞州取东西,怕是也得被沈镜拉来找人。
另一边何柔终究还是不放心,将事情告知了易沉。
至于赵舟,原本一直将易先生当做假想敌,却没想到苏攸棠的前夫君竟然是现在的荣王沈镜,大受击后,主动提出外出游学去了。
最先查到消息的沈寿,“公子,夫人失踪似乎与原忠义侯府的千金苏敏书有关。”
沈镜想了一会才恍然,苏敏书是那个顶替苏攸棠侯府千金身份的那个人。
他还记得苏攸棠过,当初她在俞州落船的事便与苏敏书脱不了干系。
“她为什么要抓走阿棠?”
沈寿有些不好意思:“大概、也许和公子有关。”
沈镜此时心急如焚,根本无心同她卖关子:“有话快。”
沈寿顿时挺直了腰脊:“因原瑾王段烈的缘故,忠义侯苏威曾受瑾王要挟故意陷害荣王,所以苏威被摘除爵位贬为庶民。
公子这段日子又明目张胆地对夫人示好,那个苏敏书知晓后,就、就恨上了夫人。”
明目张胆还能这么用?还不如阿棠身边那个丫头。
但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可查到人被带到哪去了?”
沈寿:“刑昊他们还在继续追查,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果然她话音落下没多久,便有一人来报,找到了苏攸棠。
沈镜匆匆赶去,那是在京郊附近的一座破庙里,刑昊与阿福正守在外面。
沈镜原本直接冲进去的,只是见他们守在外面,不免心生怒气:“你们为何不将阿棠救出来?”
刑昊:“公子,这是大好的机会啊,我们一直守在这里,那个苏敏书刚到,夫人昏过去了而已。
公子若是趁这个时候进去救夫人,不定夫人就原谅了公子呢?”
沈镜:……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是不管素苏攸棠什么时候原谅他,他都不该让她受到伤害。
纵身一跃直接悄无声息的上了屋顶。
阿福:“我就应该赶紧把夫人救出来,你非要等公子过来英雄救美,被骂了不是?
公子眼里夫人安危最重要。”
刑昊:“好了好了,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开窍,有我们守在外面,不会让夫人有事的。”
苏攸棠被冷水泼醒的时候还有些迷茫,不知自己在哪。
一道刻薄的嗓音阴狠道:“陈攸棠,你终究还是落到我手里。
你你怎么这么好命呢?明明都被抱去俞州那种地方去了,居然还能被认回来。
我费尽心思想要弄死你,结果你却阴差阳错嫁给一个穷书生。
你你,好好待在俞州和穷书生过日子,你好我也好,可你偏偏要生出这些事端来。
怎么,做状元夫人的滋味如何?哦,对了,你现在还是王妃,可真是风光……”
面前这个疯女人还在自自话,苏攸棠从她话中也猜出了她的身份,那个原文中害死原主的假千金。
苏敏书还在继续着:“我已经找了江湖上最厉害的神医,等把你杀了,我便让神医将我的脸弄成你的模样。
哈哈哈,到时候状元夫人就是我,王妃也是我。”着突然画风一转,一脸阴狠道的用刀子贴在苏攸棠的脸颊上:“我不是忠义侯府的灾星,你才是,你陈攸棠才是!”
一旁的人看着苏敏书这个样子,脸上十分不爽,“喂,人我们已经给你带来,剩下的银子结一下。”
苏敏书一脸阴笑地看着他们:“嘘,这件是个秘密,只有死人才会把秘密出去。”
那个土匪模样的人,闻言神情有些诧异:“你什么意思?”
只听一声哨响,四面不知哪里冒出了许多蛇,苏攸棠看着头皮发麻,身子也不受控制地颤。
这些蛇动作十分快,那些人还未来得及挥刀,便被咬上。
然而在苏敏书的附近却没有蛇靠近,苏攸棠这会便也是安全的。
在寺庙顶上的沈镜见到这一幕,哪里还顾得上其他?随手扔出去一粒碎银在苏敏书的手腕上,她手中的哨子便掉了下去。
“谁?”苏敏书大喊了一声。
紧接着便见一人似是从天而降一般,坚毅的面庞逆光而落,像是神明一般,只是这神明终究不是来照亮她的。
苏敏书不可置信道:“荣王!”
苏攸棠一时还不太习惯沈镜的新身份,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的是沈镜。
只是比起这个,这四周的蛇更让她害怕,这时候她也顾不上别的,被沈镜解开绳子之后便紧紧抱着他的腰。
“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
沈镜死寂一般的眼神扫过苏敏书,随即温柔的亲吻着苏攸棠发丝:“好。”
这鲜明的对比,苏敏书生吞了两人的心都有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
完便捡起哨子又吹了一声,沈镜却抽出了一柄软剑,一时间剑光如影,那些蛇纷纷断成几段。
苏攸棠看了一眼还在扭动的断节,差点吐了出来。
她根本无法开口,只得扯了扯他的衣裳,示意他赶紧离开。
只是在沈镜转身时,忽然闷哼一声。苏攸棠疑惑的看向他,沈镜却是揽着她纵身一跃,旋即一阵剑光挥下,还在破庙里的苏敏书已然没了气息。
刑昊见他们出来,连忙上前:“呼,终于找到你们,你们怎么样没受伤吧?这里真大,我和阿福走岔了。”
站在一旁的阿福白了他一眼,除非苏攸棠眼瞎才会相信他拙劣的谎话。
偏偏苏攸棠还真的没注意到的谎话,因为沈镜身上突然十分的热,像是火炉一般。她本就抱着他的腰身,感觉更为明显。
“沈镜,你怎么了?你被吓我啊。”
刑昊也不再插科诨,连忙查看沈镜的状况,脸色发黑,唇色发紫显然是中毒的征兆。
“你们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苏攸棠三言两语便将事情了一遍,强忍着泪,她从来没觉得这般害怕过。
刑昊一脸沉重道:“阿福你先带公子回去,我留下来善后。”
阿福没有将沈镜送回荣王府,而是送去了苏攸棠的住处。
苏攸棠一心都扑在沈镜中的蛇毒上,等反应过来已经成了定居。
就这样沈镜已经在苏攸棠的院子里住了七八日,这段日子,出来最开始的两天苏攸棠搭理过他,后来便没再与他过话,都是让蝶在中间传话的。
平时里有蝶负责日常起居,苏攸棠便又将精力投放在立体拼图上。
再不出新品,怕是孙勖要趴在她门上哭了。
这日段珩与阿柔一同过来,只是进了院子之后便分开了,因为苏攸棠与沈镜并不在一处。
何柔看着认真画图的苏攸棠问道:“阿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攸棠专心的画着图,是不是拿起木片比划着,“什么怎么想的?”
“荣王啊,难道让他这样不明不白的在这院子里住一辈子?
是不是该给他一个名分?”何柔轻声问道。
苏攸棠闻言噗嗤一笑,倒是没想到身为古人的何柔竟然能出给男人名分这话来。
“我能怎么想?是他什么都不,这事原本就是因他而起,难不成还要主动不成?”
何柔:……
另一边段珩倒是没有起感情的事:“沈镜沈公子,你可是金銮殿内被钦点的状元,你这一直告病住在这儿是想做什么?”
沈镜白了他一眼:“还能做什么,当然求阿棠原谅我。
你是抱得美人归了,还要来管我这孤家寡人?”
段珩颇是无语:“怎么求原谅?就在这装病?
我可是从刑昊那知道了,他当天就给你送来了解药。
别告诉我你在这儿养那两个牙印的伤,恐怕现在痂都落了吧?”
谁也不知段珩这日都与沈镜了什么,只在翌日沈镜便主动提出了离开。
苏攸棠有一瞬间的失落,但更多的却是释然。
紧紧在此过了七日后,苏攸棠便被自己的两个姐妹骗到去镜寒湖。
再一次看着一片河灯,苏攸棠依旧觉得十分震撼,这里比俞州的那片湖还要大。
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便发现何柔、文静她们早已不知了去向。
唯有沈镜抱着满怀娇艳的花,站在她身后。
沈镜:“阿棠,你过,若想让你原谅我,便每日带花站在你院子外。
虽然中间因为其他的事情被断了,但若是这样阿棠能原谅我,我一定会继续做下去,做一辈子。
阿棠曾经过,我眼中权势胜过一切,可是我想,如果两样必须选一样的话,我要的只有阿棠。
阿棠,以后莫要再那样的话了。
还有,阿棠我心悦你。”
苏攸棠怔怔地看着他,沈镜养伤的这段日子,其实有两人曾经来找过她。
是蓝心和惠心,将当初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虽然她也猜到了七八成,可是听蓝心完时,她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
唾手可得的权势,沈镜竟然因为她,放弃了。
那批影卫,蓝心与惠心也在努力让他们从杀人的利器,慢慢变成普通人,听她们回寻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生活,从此离开大楚。
苏攸棠什么都不用,只是默默流泪,便让沈镜慌了心神,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苏攸棠:“以后你会听我的吗?”
“会”
“你会跟我吵架吗?”
“不会”
“那谁来铺床?”
“我铺,这辈子都我铺,下辈子也我铺……”
唇上忽然一阵暖意,沈镜惊讶的看着苏攸棠,旋即紧紧将她用在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在不远处站着林氏、凤觉,何柔、段珩,文静、文嘉誉甚至连孙勖夫妇也在,自然也少不了易先生。
然而在湖中,阿福、刑昊、沈寿三人还在放着河灯,刑昊了一个喷嚏:“阿啾,为什么每次做这事都是我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