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要知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好叫旁人为了你的喜怒哀乐买单的道理呀。

    四皇子被眼前二人一通组合下来，搞得他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半晌，他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找谁算账，如今情况已经明朗了, 这？氏残害皇室子嗣的罪名那是跑不了的。

    显然那边儿自觉跪着的四王妃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一向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刘家大姐终于低下了她高贵的头。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的, 本想借机嫁祸给三王府的侧妃姜玉鸢, 虽二人如今没什么交集了，可她就是看姜玉鸢那女人不顺眼。

    本来她一切都安排好了, 等着那个洒扫的宫女将姜玉鸢主仆诓骗到地方的时候，她安排的人就会想办法推上郭氏那个贱女人一把然后遁逃。

    反正郭氏的丫头已经被她想办法支开了，事成之后, 在那个偏僻的地方就只会有昏迷的郭氏和姗姗来迟的姜玉鸢主仆，想必到了那个时候任凭姜玉鸢她破了嘴皮子也没办法洗清身上的嫌疑了吧。反正她的尾儿已经扫好了，郭氏已经昏迷，在场的可就只有姜玉鸢，你不是姜玉鸢她出于嫉恨下的手谁信呐？

    现如今四王妃就只恨自己棋差一招，叫姜玉鸢那女人逃脱了。不过这一把能拉下郭氏那个对她威胁更大的也不错，毕竟郭氏怀的可比自己早, 若是叫郭氏先自己一步生下了王府的长子，那对自己的儿子来不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吗？她这个当娘的一定得替自己的孩子清除掉继承王位的所有障碍。

    “本王这就去请示父皇该怎么处置你这个毒妇。”四皇子也不想再对眼前的这个毒妇些什么，这个蠢妇莫不是以为自己怀着孩子就奈何不了她了？

    “岂有此理, 岂能再容如此毒妇居于王妃之位？”萧明帝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勃然大怒。他如今只恨自己当时亲挑万选地, 怎么会给儿子挑了这么个女人出来做妻子。“先将这女人拘禁起来吧, 她的罪过等她顺利生完孩子之后再处置。至于这女人的父族教女无方，降职三等，褫夺其母的诰命。”

    听了对刘氏留中不发的处置后四皇子心中原本还有些不服, 听了萧明帝补充的话后他这才觉得心中好受了一些。

    “我儿，真是委屈你了，若是想废王妃的话，也得等那女人生下孩子再，毕竟这孩子可能是你目前唯一的指望了吧？”萧明帝颇有深意地问道。

    “此事确实是如此。”四皇子涨红了一张脸回道，叫心中无比尊敬的父皇得知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还是很羞耻的，不过他在心中羞耻难堪的时候也不忘感叹了一句，莫要看父皇如今的年纪大了就以为可以糊弄他了，看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神通广大呀。

    看着眼前？儿子脸上露出的奇怪笑容，萧明帝恶寒地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这子是抽了什么疯了？突然笑得人怪恶心的。啧，这真的是他亲生的儿子吗？不会是抱错了吧？

    四皇子得了父皇的谕旨心里也就有了底，他复又回到大殿上，看着珠钗散乱了一地的？氏冷着心道，“父皇已经下旨了，刘氏，由于你心狠手辣，残害皇嗣，父皇特意下旨，将你父的官职连降三等，至于你母亲，则是褫夺朝廷下发的诰命。”

    看着四王妃不敢置信的惊愕表情，四皇子想起郭氏那个惨死的孩子继续包含恶意的道，“至于你嘛？看在你身怀有孕的份儿上，父皇他有意网开一面，等你生下孩子后再最终一一处置你的罪名。

    不过你放心，该逃的你是逃不掉的。夫妻一场，本王也不想过多的为难你，还不起来回府自请禁足，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做些什么？”

    “不!不可能!陛下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陛下他为何要牵连妾身的母族呢？王爷，”四王妃膝行爬到了四皇子的身前，不死心的伸出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抓住四皇子的腿求情道，“还请王爷您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儿上向陛下他求情，放过我的母族呀殿下。

    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哪怕是看在妾身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四王妃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撕心裂肺地尖声道，“求您去求求陛下，放过妾身的家人吧。”

    “你这毒妇居然还有脸求本王看在孩子的面上放过你的母族？那你为何不能看在郭氏腹中的孩子也是本王的一条血脉的份儿上放过它呢？

    早知今日会落到如此下场，你当初又何必做下如此恶事呢？”四皇子毫不留情地扯走四王妃手中紧攥着的衣摆扬长而去，他反正是没脸再待在这个地方儿了。

    明明是特意赶来替皇后娘娘庆祝寿辰的，自家的王妃却大张旗鼓地搞了这么一出，自己贼喊捉贼地闹嚷了半天，最后揪出来的居然是自己的正妃。真是给自己长脸呐!四皇子觉得自己这二十年来攒着的面子都快在这一日丢尽了，正是娶妻不贤，为祸一世呀。

    四王妃茫然地看着头也不回的四皇子，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男人这就丢下她跑了。那双用凤仙花儿精心染成的指甲就这么被无情地抛在了地上，仿佛预兆着主人的命运一般粘上了她一向最厌恶的尘埃。

    既然四皇子敢这么做，那他们之间干脆就这么着吧，从此夫妻二人桥归桥，路归路。此生再也不复相见好了。直到现在，四王妃都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落得个如此下场。她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出手整治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妾室罢了，四皇子为何会如此大发雷霆呢？

    这京城种哪家的正房妻子没有出手害过几个庶子的命呢？再了，那生下来还不一定就是儿子呢，冲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儿算什么本事？

    看着四王妃脸上不以为意的神色，姜玉鸢在心中摇了摇头，看来时至今日四王妃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娘娘您这是在同情？？？吗？”碧雀不解地看着自家娘娘，“要奴婢这？王妃她就罪有应得，既然她当时敢出手害人，那她就应该能想到自己如今的下场。”

    她顿了顿，瞧着没人注意到这边这次继续道，“而且她居然还包藏祸心想要陷害娘娘您，您可再不能心软同情她了呀。”像是生怕姜玉鸢心软，碧雀赶忙继续服她道。

    一旁的林嬷嬷也难得也跟着应和了几句，“碧雀姑娘的极是，娘娘您可万不能心软了呀。要知道这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前日防贼的道理儿？您还是应该在适当的时候硬起来心肠才是啊。”林嬷嬷苦心劝慰姜玉鸢道。

    “嬷嬷，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有些物伤其类罢了。”看来不管这男人心里再怎么宠你，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能触碰的。像这次的四王妃就是没有正确摸到男人心里的最低底线。像是在涉及到孩子这方面，是无论如何都不能下手的。

    任氏今日的教训也算是给她提了个醒儿，万不能因着萧景渊如今对着自己的宽松态度就行事失了章法。不管旁人如何争斗，府上的孩子她是万不能出手残害的。毕竟做了错事之后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就不只是仙女人设崩塌这么简单的事儿了。看来人还是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呀。姜玉鸢悠悠地总结了一句。

    因着出了这样的事儿，皇后娘娘也再没有了庆祝生辰的算。一场寿宴虎头蛇尾，匆匆就结束了。

    回府的路上，姜玉鸢坐在马车上突然来了一句，“如今看来若是没有意外的话，这？氏怕是难以翻身了。”

    “可不是？她既然做下如此错事，想必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救不了她了。娘娘，还好您一向心善，才没有被抓住把柄。”碧雀后怕地道。

    “那可不是，像我这么人美心善的人怎么会犯下如此蠢事呢？”姜玉鸢自得地道。

    “娘娘，如今看来咱们栖鸾阁往后行事还是要心些了，这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些总没错的。”林嬷嬷低着声音补充了一句。

    姜玉鸢拉过林嬷嬷的手推心置腹地道，“往后还得劳烦嬷嬷您多教我了。我年纪不懂事儿，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得体的地方还请嬷嬷您不吝赐教才是。”

    林嬷嬷眼见独得王爷恩宠的侧妃娘娘对着自己一介下人都如此礼遇，不由得感动的道，

    “娘娘您这是的哪里的话，王爷既然把老奴派到您身边了，那往后您就是奴婢的主子了，老奴一定会尽心尽力服侍您的。”

    “对了嬷嬷，我恍惚记得您在府外似乎还有个孙女儿是吗？”姜玉鸢突然想起这事儿，问了一句。

    “这……老奴确实有个孙女儿，这丫头命苦，她爹娘当年都死于一场意外，老婆子没办法，只能将她寄养在亲戚家中，月底得空儿的时候就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