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选秀，是在来年开春后。

    凤倾因为身体问题，已经三年没有举办过选秀。

    因为她虐杀后侍成性，没有哪家大臣敢把自己的儿子往宫里送，那不是去享受荣华富贵，那是去找死，甚至还有可能会连累本家。

    现在文武百官知道她已经不再虐杀后宫，心思又活络起来。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都在盼着将自己的儿子送进宫，一朝得势，族人也会得到庇护。

    “帝师如何看？”

    羡妤兴味询问脸色不太好，一直抿着唇的苏锐堇。

    “臣以为，陛下不宜选秀，您体内余毒未清，需修生养息。”苏锐堇冷声道。

    “陛下后位悬空已久，早日立后，早日诞下龙女，是造福百姓！”

    明宜书持不同意见。

    “明尚书的意思，是让陛下立明贵君为凤后？如今陛下后宫只有明贵君一人能担此大任，明尚书您可真是未雨绸缪啊。”

    冷笑一声，苏锐堇反讽回去。

    “一派胡言！陛下想立谁为后，是陛下自己的事，又岂是臣能左右的！”

    明宜书气红了脸，完全不明白苏锐堇为何要和自己作对。

    两人关系向来不错，这还是第一次因为后宫问题起了争执。

    眼看两人就要争的面红耳赤，羡妤看够了热闹，这才缓缓开口。

    “选秀之事，来年再，如今前朝余孽还虎视眈眈，朕没有心思搞这些，立后之事，等选秀时候一起定下。”

    “陛下……”

    明宜书还想什么，却被羡妤断：“行了，朕意已决，退朝。”

    众人再着急，她这个当事人不乐意，众人也不能再反对。

    “帝师，你怎么回事？以往你不也赞同陛下快些立后么，今日为何一直反驳我！”

    陛下一走，明宜书就迫不及待发难了。

    为什么……

    能为什么。

    因为他不希望陛下立后！

    心尖苦涩，苏锐堇抿着唇道：“如今陛下余毒未清，明尚书也知道，陛下寿命不到五年……”

    “那就更应该优先子嗣了，太女诞下，陛下才能放心，我们才能安心！”明宜书气不愤道。

    “怎么，陛下是生子工具么？比起让陛下诞下太女，臣更希望她能长命百岁！臣还要去为陛下诊治，告辞！”

    苏锐堇懒得和对方辩，直接离开。

    身后的明宜书脸都气青了。

    御书房，羡妤正在看奏折。

    “陛下，帝师求见。”

    门外喜公公声音响起。

    “宣。”

    苏锐堇走了进来。

    “都退下吧，爱卿来给朕研墨。”

    将伺候的太监屏退，羡妤笑意盈盈示意苏锐堇到她身边来。

    抿着唇，他一言不发上前，那模样，一看就是在闹脾气。

    羡妤嘴角微微勾起，手一拽，在他的惊呼声中将他纳入怀中。

    “因为文武百官让朕立后，你生气了。”

    她的语气很是笃定。

    “臣不敢。”

    紧咬下唇，苏锐堇垂着眼帘睁眼瞎话。

    “你有什么不敢的，都敢骑到朕身上撒野了。”

    将脸埋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做惩罚，羡妤语气暧?昧。

    刷的一下，苏锐堇的脸就红了。

    “陛下，别闹，这是御书房……”

    “朕的地盘，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邪笑着，羡妤扯开了他的腰带。

    ……

    一个时辰后，苏锐堇眼角泛红，虚软在她怀里，那被蹂?躏过后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若是帝师答应嫁给朕，你可就是后宫之主了，朕封你为后。”在他唇上轻啄一口，羡妤笑道。

    苏锐堇眼中闪过一抹渴望，最终还是坚定的摇摇头。

    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陛下不能做到为他放弃整个后宫，那他宁愿不要这盛宠。

    “你，他们是不是担心朕随时会死，所以巴不得朕赶紧诞下龙女……”

    叹了口气，羡妤转移话题。

    “陛下会长命百岁的！”

    眼中闪过一抹哀伤，苏锐堇急忙捂住她的嘴，不让她胡。

    “其实……他们的愿望也不是不能实现，只要朕再努力一些……不准，你这肚里，已经有朕的皇女了呢？”

    露出潋滟的笑，羡妤抚上了他的肚皮。

    “陛下！”

    苏锐堇又羞又恼，娇嗔一声。

    “如果真的有就好了……至少在朕去了后，有人能留在这世上陪你。”

    眼中闪过一抹哀伤和不舍，羡妤吻了吻他的眉心，哑声道。

    “陛下……不要再这种话好不好？你在哪，臣在哪！”

    这个话题太过哀伤，让苏锐堇下意识想要逃避。

    大皇女入狱，可他们并未在其府上搜到毒的来源。

    谋士逃离，带走了所有线索。

    不管是羡妤还是苏锐堇都知道，若是再找不到来源，陛下的生命，就只剩下五年不到。

    还有什么，是比知道自己的寿命更悲伤的事。

    多活一日，就代表离死亡更近一步。

    是人，都会感到恐惧。

    想到不久前山崖下的一幕，苏锐堇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他垂下眼帘，敛藏了内心的复杂，再抬眸，眼中溢满坚定，仿佛已经做出决定。

    “陛下，臣想回师傅那一趟，师傅是医毒圣手，医术比臣还厉害，臣想请她出山，没准，臣无法办到的事，她能呢？”

    羡妤挑挑眉，显然很意外苏锐堇会主动提出带他师傅来见她。

    若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怀疑他师傅，他还会这么做么？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拒绝。

    若是苏锐堇能将人带来更好，免得她动手。

    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终归更加安全。

    “朕准了。”

    当日，苏锐堇依然以为羡妤诊治为由留宿在凤阳宫。

    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他，睡在了任何后宫都觊觎的龙榻上，和她鸾凤颠倒。

    要知道，过往是没有人能留宿凤阳宫的，也不怪后宫几人将他视为眼中钉。

    半月后，苏锐堇留下调理的丹药，启程回去找他师父。

    “陛下……臣侍知道您最近劳心劳神，特地给您炖了安神补脑的汤药，您尝尝。”

    他亲自端上给她熬的汤，温柔意展现无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吧，什么事。”

    羡妤笑着捏捏他的脸蛋，很给面子的将汤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