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凤倾再警觉一些，若是她再年长一些，许不会败的这么惨。

    可惜，她的母皇去世的太早，而她再狠戾再聪慧，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九年的时间，足够让司空巧晴策划好一切，将前朝势力渐渐渗透进朝中每一个角落。

    “我该庆幸，你继位的时候年岁太，否则，我未必能够成功。”司空巧晴坦然道。

    “是朕发现的太晚了……”

    羡妤嘴角闪过一抹自嘲的笑，却并不算坐以待毙，拔剑刺向司空巧晴。

    “放下骨灰，我饶你不死。”司空巧晴盯着她手里的骨灰坛，淡然道。

    “你明知道的，朕不可能放……一旦放下，两国必起争端，朕不能弃两国百姓不顾！”

    眼中溢满决绝，羡妤同样执着。

    “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眼中闪过一抹狠绝，司空巧晴出击。

    羡妤武功本就不如她，如今又要保护骨灰坛，应对的很是吃力。

    抓住机会，司空巧晴一脚踢向她手中的骨灰坛。

    “砰——”

    骨灰坛在空中爆裂开来，漫天的骨灰洒落。

    “不！”

    瞳孔猛缩，羡妤大吼出声，下一秒被司空巧晴刺中肩膀，一脚将其踹下了悬崖。

    “都结束了……”

    眸光冷冽，她淡然出这句话，收起剑离开。

    被云雾萦绕的山间，谁也不曾注意到，那里多出一个的高台。

    结束么？

    是啊……

    快结束了呢！

    羡妤气喘吁吁躺在高台上，嘴角露出一抹潋滟的笑。

    【大人，您没事吧？】

    蛋蛋飘在半空中一脸忧心问道。

    羡妤深呼吸一口气，从高台上坐起。

    “我能有什么事，那司空巧晴太过刚愎自用了，但凡她再仔细一点，也不会着了我的道，一群傻子，我怎么可能将真的骨灰带身上，走吧，去夏国。”

    轻哼一声，羡妤了个响指，身体消失在空气中。

    宁辰山……

    “师姐……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苏锐堇被关在房中，已经两月有余。

    他始终没有见到他师傅，却已经猜到，事情如他所想。

    师姐、师傅，乃至山中所有村民，都是前朝余孽。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陛下站在对立面。

    师傅久久不曾出现，恐怕有危险，他必须要尽快赶回去才行。

    如今的他，因为被喂了药，武功尽失，山里布满机关，他根本出不去。

    “你明知道不可能的……别闹脾气了，你改变不了什么，安安心心等着继位就行。”

    叹了口气，他的师姐柔声道。

    继位？

    什么继位？！

    这是师姐第一次松口，出来的话，却让苏锐堇彻底慌了。

    “你们将凤倾怎么了！”他眼中溢满慌乱，紧紧拽住对方的手质问。

    “她死了。”

    门外，司空巧晴的声音传来。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圈泛红，他质问道。

    “上官郁死了，她一意孤行要送他的骨灰回夏国，在途中被我狙杀了。”

    司空巧晴淡然阐述出事实。

    不……不会的……

    眼前一阵发黑，苏锐堇被这个消息激的彻底晕了过去。

    “堇儿！”

    司空巧晴瞳孔猛缩，快速接住他的身体，只觉得怀中的人，消瘦的厉害。

    她将人抱到榻上，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号脉，下一秒，瞳孔猛缩，眼中布满不可置信。

    怎么会……

    从昏迷中醒来的苏锐堇，眼中流下了绝望的泪。

    他最尊敬的师傅，杀死了他最爱的人！

    “吃些东西吧……堇儿。”

    门被推开，司空巧晴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

    “您知道了，对不对。”

    苏锐堇的语气，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我没想到，你会和凤倾……”

    叹了口气，司空巧晴眼中溢满复杂。

    “所以，您是要杀了我腹中的孩子么？您连我一起杀了吧……一了百了。”

    眼中溢满讽刺，苏锐堇笑，可泪水却不断从眼眶中坠出。

    后者只是沉默着，久久不话。

    “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值得么？只要你愿意，这天下都是你的……”

    “您，爱过人么？”断了司空巧晴的话，苏锐堇喃喃问道。

    “如果您爱过……就不会出这种话……没有了她，江山对我而言，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这江山。

    凤倾是明君，有她的凤之国，风调雨顺、百姓无忧……”

    “你上位，百姓同样能风调雨顺、百姓无忧……”

    “我是男子，男子又如何继位！您让我继位，是算让我以男儿身继位，还是继续男扮女装？！”

    苏锐堇语气激动断司空巧晴的话，反过来质问她。

    她的沉默，告诉了他答案。

    “呵……你们根本不敢让我以男儿身继位，因为没有文武百官会服，百姓同样不服，你们不敢赌！”

    眼中溢满失望，苏锐堇哑声道。

    “这是你父后的遗愿……”

    “他的遗愿，与我何干！凭什么你们上一代的恩怨，要我们下一代来偿还，我不愿做皇帝，我不愿要这江山，我只要凤倾平安无事回到我身边！

    从到大，我喜欢什么，我真正想要什么……您真的有关心过么？

    您为了完成对我父亲的承诺，不顾我的个人意愿，强迫我学习四书五经、治国之道、武学……却从来没有问过我，喜欢不喜欢这些……

    我以为，您住在宁辰山与世隔绝，是无欲无求的，殊不知，您才是谋求最多的那一个！”

    神情恹恹，苏锐堇疲惫的闭上眼，拒绝再话。

    他，不愿意承认他是前朝人。

    他，谁也不是。

    他，只是凤倾的人！

    “想要我放过你腹中的孩子，可以……但我有一个要求……”

    久久，司空巧晴缓缓吐出这句话。

    苏锐堇蓦然睁眼，不可置信看着她。

    “继位，成为新女皇，我就允许你留下你和凤倾的孩子。”司空巧晴哑声道。

    终究，是她负了自己的至交好友。

    而她唯一能补偿给凤倾的，就是让苏锐堇生下这个孩子。

    也是让延续了两代的恩怨，彻底画上句号。

    若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肯定就随着陛下去了。

    可如今，他的腹中，有了陛下的孩子……

    这是陛下唯一的血脉……

    苏锐堇闭上眼，语气溢满疲惫：“我答应你……”

    明明知道，师傅出手，陛下不可能活下来。

    可他还是忍不住期待，期待着……奇迹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