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家(三)(捉虫)
“我的天!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穿越了!这个地方真的太神奇了!”严扬叫得有点激动。
祁栩跟着那个开门的姑娘准备午饭去了,其他人人生地不熟的,又不会做饭,在这种古董似的深宅大院里也怕给人碰坏了东西,不敢造次,就被祁栩留下了。众人放好了行李后,忙不迭地聚在前厅里交流感想。
“真的,咱们一路走过来就数这所宅子最大了吧,这会不会就是他们的祁家的祖宅?” 一个男生这样,语气里掩不住的全是兴奋。
一行人里,除了祁杉和贾骞外,还有两个男生,开口的叫林凡,另一个叫陈东乐,据,这个林凡是祁栩的追求者之一。
祁杉瞥了他一眼,林凡出这句话,多半是被祁栩这座宅子闪瞎眼了。祁杉喝了口酸梅汤,拿了把大蒲扇摇啊摇,“我觉得是,就这地方,租给剧组拍戏都够标准了,这要是学姐真的肯租,好好发展成个影视基地,那每年挣的钱还不得拿卡车运进来?”
祁杉着前面的话,林凡听得眼睛越来越亮,但听到后面两句的语气,就觉察出不对了。这明显是祁杉在讽刺他,他只能讪讪地笑了笑,不话了。
祁杉轻轻嘁了一声,继续摇他的大蒲扇。贾骞看着两人,戳了祁杉胳膊一下,两人对视一眼,双双起身,“让人两个女生做饭怪不好意思的,我们去看看,个下手。”完就出了前厅,踅摸着厨房去了。
“杉子,你跟那伙不对付?” 穿过抄手游廊的月洞门,贾骞一边四下里参观,一边问祁杉话。
祁杉手里还拿着大蒲扇,情有独钟似的,“没怎么不对付,就是看不上他那种人。喜欢学姐就算了,好好追呗。非跑我这来瞎听,看那样子他是想摸一摸学姐的家底来着。合着要是学姐家里穷的叮当响,他还就不喜欢了!日了!个草鸡!”
“行了,你也别生气,我看学姐根本瞧不上他。你看看这宅子,我的天,咱只是住在个偏院就有那么大了,这家的正房得有多大啊!”贾骞着,脚下换了个方向,“不行,我这专业的灵魂忍不住了,我要去看看!”
祁杉一蒲扇扇在他头上,“哪儿去?瞎走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了,你当这是你老家炕头呢,你想咋滴就咋滴?”
贾骞嫌烦,一把夺了祁杉的蒲扇,给自己扇着风溜了。祁杉左右看了看,他对这种宅子的布局不怎么了解,弯弯绕绕这一会儿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而且这宅子的存在实在有点不同寻常,总给他一种飘忽的感觉,出于本能,只能跟着贾骞那个半吊子走,“老贼!等等我!”
贾骞回头得意地冲他笑了笑,摇着蒲扇跟大爷似的。“嘴上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我!日!你这贱人!”祁杉怒了,追着贾骞就是一脚。两人从到大,贾骞轻车熟路地躲开了,一边跑着,一边还动不动回头,抛着媚眼贱兮兮地冲祁杉喊:“来追我呀!来呀来呀!”
祁杉被他恶心的酸梅汤都快吐出来了。
跑过了游廊,贾骞忽然停下,后边的祁杉一个没刹住,直接撞在了他背上。贾骞被撞得龇牙咧嘴却没出声,回头比了个“嘘”,低声:“门开着,有人。”
“啊?” 祁杉摸摸撞疼的肩膀,“那咱走吧。”
“……行吧,不然万一真让人当成贼了。”贾骞想了想,答应了。
“你们怎么来了?” 两人刚转过身,本该在厨房的祁栩却从开的房门里走了出来,看见他们笑了笑,“是不是在那边坐着等太无聊了?”
“学姐,你不是在厨房吗?”
“厨房那里姑姑和二婶三婶在忙活,用不上我,嫌我碍事就把我赶出来了。”祁栩,“进来吧。”
贾骞从善如流地进去了,祁杉犹豫了一下,看祁栩站在门口等着他,也只好进去。
南塘镇山清水秀的,就算是刚入伏也算不上太热。一进了正房的门,一股清凉的空气扑过来,不只是凉快,祁杉直接被那冷空气刺激的了个抖。抬头看了一圈,这房子里的摆设一点都没有现代该有的样子,倒是很像古代大家的气派。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边搓边问:“学姐,这房子里怎么这么凉快?也没看见空调啊。”
“这我也不懂,大概是建筑上的学问,反正这房子确实是冬暖夏凉的。”祁栩道,“这里就是之前我过的那个做过丞相的祁延恒住的地方,一家之主的住所肯定讲究。不过已经有很多年没住人了,我也就偶尔过来看看。”
这话一,贾骞惊了,“这房子到底多少年了!”
祁栩很淡定地:“上次大修应该是二十年前吧,二叔和三叔刚成家那年。你也别那么吃惊,这么多年修了不少次,只是都遵循最初的设计图而已,除了外表一样,其实这和一开始的祁家祖宅已经没法比了,只是座披着老宅皮的新房子罢了。”
“学姐,”贾骞咽了口口水,“容我八卦一下,你们家是不是特别有钱?”
祁栩但笑不语,贾骞懂了,又咽了口口水。祁杉坐在一旁看着两人聊天,也没什么想问的,昨天缺觉太多,到现在一停下来就犯懒想睡觉。了个哈欠,祁杉干脆站起来走动,算清醒清醒脑子。
“这个祁延恒,是学姐的祖先吗?” 祁杉走到耳房门口,门开着,露出了里面墙上挂着的画像。
跟传统的工笔不同,那副人像画得尤其细致写实,看着画,就仿佛看着一个真人。只是留白的纸张部分有些泛黄,给那个人物增添了几分沧桑感。祁杉没有进耳房的门,只是从门口看,一眼看着全幅画像,居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瞬间,脑海中那些春!梦里旖旎的画面一闪而过,两具纠缠不休的肉!体让祁杉一愣,迅速转身回来,老老实实在凳子上坐好。
太尼玛羞!耻了!刚刚他居然在意!淫学姐的老祖宗!
一连喝了两杯酸梅汤压惊,祁杉才从良心的谴责里回过神来。一抬头,就看见学姐笑眯眯地看着他。 “里面画上的不是祁延恒,不是我的祖先。”祁栩看着祁杉,忽然开口。祁杉愣了愣,“不是?那怎么挂在正房里了?”
“那上面画的是某位先祖的义弟,不过也有个法,那是他的爱人。反正是挂在这里了,后人也不敢挪动。”
祁杉和贾骞齐刷刷地愣了半天,“啊?”
祁栩一脸“看你们这没见识的样子”,云淡风轻地:“不就是断袖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家的先祖里头,也不只这一个断袖。”
贾骞做出洗耳恭听状。
“你们历史课上应该有学过吧,祁延恒官拜丞相,却在四十六岁走上仕途巅峰的时候告老还乡,回乡后没过几年就病逝了,这是正史里的官方法。告诉你们一个非官方的法,他不是病死的,而是做了阴损的事折了寿,不得不提前告老回老家等死。”
“他做了什么?” 祁杉问。
祁栩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他有个儿子,夫妻俩快到三十岁上这孩子才出生,宝贝的不行。这孩子也出息,从就被称作神童,十四岁就中了举人,京中都等来年会试,丞相这一子必定是要夺魁的。不过,还没等会试,那十四岁的举人就出事了。”祁栩停在这,喝了口酸梅汤才继续,“这个举人,就是我的另一个断袖先祖。那年祁家老爷子过七十大寿,年老了不愿意离开故乡,祁丞相就带着一家老回了南塘镇,为了热闹,顺便把京中最红的戏班子也捎上了,一连唱了一个月。这戏班子里的台柱子是个唱旦角儿的男人,台上风情万种,台下又是个十足的翩翩君子,在京城的时候就有不少王公贵族姐夫人的上赶着为了他去听戏。”
“那这民风还挺开放的哈。”贾骞嘟囔了一句。
祁栩听了也点头,“是挺开放的,只要行动上不逾矩,单纯的欣赏这些没人会多什么。但那会儿对断袖这事就没这么开放了,一旦被抓到,就是身败名裂。”
“那个举人和那个台柱子在一起了?” 贾骞觉得干听祁栩讲不够活跃,不够八卦的氛围,动不动就插一句话,“被祁丞相知道了?”
“对!祁丞相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诬陷那戏子和家中仆役苟且,仆役杖杀,戏子沉塘。断了他儿子的念头。后来那举人不负所望,一举夺魁,官运亨通,祁丞相逝后,他也成了第二位祁丞相,课本上有讲的,他叫祁连宇。”讲完了,祁栩呼出一口气,“饿了,走吧吃饭了。”
贾骞对这个狗血的结果不太满意,想了想还是吃饭比较有趣,就跟着祁栩起身向外走。走了几步,却见祁杉没跟上来,“杉子,你今天怎么了?又丢魂了?”
祁杉难得没跟他拌嘴,也没理他,只是问祁栩:“戏子死的时候,举人没为他做什么吗?”
祁栩回过头来看着他,“没有,沉塘那天,戏子被装在猪笼里,四周系着石头,被家奴们抬着从他眼前过,他一眼都没多看。”
作者有话要: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