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羽突然拿眼前的傻姑娘没办法，明明自己的话也不多，平时也就程亦然敢在他耳边唠叨，现在遇到一个比自己话还少的，突然觉得程亦然有点东西，平时是怎么忍得了他的。

    陆泽羽索性就不讲话了，他刚刚点了份牛排和意面，其实他并不是很喜欢吃这些，他不知道沈惜怜家里的经济状况，天莱是新开的店，刚刚看了下价目表，这里的消费水平还蛮高的，牛排倒是中规中矩，加一份意面，他差不多就饱了。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了，在等的过程中，两人一直没讲话，一个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玩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陆泽羽随性惯了，动了一口配菜之后，就直接倚在那，也不管前面的人在干嘛。

    等菜差不多的时候，陆泽羽有点吃惊地看着面前摆满桌子的菜，疑惑地看着她精瘦的胳膊，“你这饭量不啊？”而且还是个富婆呢。

    沈惜怜右手的食指抠了抠大拇指，声地回道，“你的。”陆泽羽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擦了擦手，拿起刀叉了句，“快吃吧，一会天就黑了，待会我送你回去。”

    沈惜怜眼睛亮了亮，「可以」要送她回家，心里隐隐又有了想法。

    陆泽羽吃了一口后，抬眼发现对面的人连筷子都没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牛排，嘴角在不经意间轻扬，“怎么，你想吃？”原本是准备调侃一下，让她回神。

    没想到，某人还认真地点了点头，“可以，可以吗？”

    陆泽羽也是服气了，不知道这姑娘是真的傻，还是脸皮厚。“怎么，成结巴了？”

    沈惜怜不讲话，也不动筷子，陆泽羽似乎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剩下的牛排切成一块一块的，切完之后，把叉子给她，“我刚刚吃的时候没碰到嘴，你用这个吧。”然后把盘子放在沈惜怜面前，“真是欠了你的。”

    沈惜怜的眼睛又亮了几分，高兴的了句「谢谢」。陆泽羽没好气道，“不用谢。”沈惜怜嘴里含着牛排，轻轻「哦」了一声。

    陆泽羽已经被磨得没脾气了，“哦什么？你就不能多几个字？”

    沈惜怜认为他有点生气，下意识地坐直，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能……”发现这样好像不对，又改口道，“好的。”

    陆泽羽这下是真的被气笑，他都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下降了，“服了你了。”

    之后就是两人一直在吃饭，沈惜怜只吃了牛排，其他的菜基本都是陆泽羽在吃，但是陆泽羽的饭量也不多，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停了，沈惜怜的牛排也差不多吃完了。

    结账的时候，陆泽羽先付了，虽然对方是个富婆，但是吃饭让女人付钱的事，他还是做不上来的。

    这个时候的陆泽羽肯定想不到，未来的自己认为让女人给自己花钱是一件非常舒爽的一件事。

    “我送你回去吧，去哪？车回去吧。”陆泽羽手里拿着沈惜怜的书包，沈惜怜现在有点撑，拉了拉陆泽羽的衣角，指了指学校的方向。

    “你是住校的？”沈惜怜没话，不是不想，是根本没有注意到陆泽羽了什么。

    没办法，陆泽羽只好跟着她，并没有在意自己的衣角被拽住。

    大概二十分钟，看到周围熟悉的景色，陆泽羽心里痒痒的，要不是自己每天半夜才回家，他真的要怀疑这个傻子在跟踪自己了。

    直到站在沈惜怜的公寓门口，陆泽羽是真的笑出了声，“进去吧。”

    沈惜怜没动，心里的想法又冒出来了，“你进来吗？”

    陆泽羽收敛了笑意，“你对每个人都会这样？”

    这里的公寓都是单人公寓，这一栋的都是一室一厅一卫的构造，可见是傻子一个人住，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让他进去。“不进去了，我要走了。”

    陆泽羽眉间已经浮现了不耐，沈惜怜抠了抠大拇指，开门准备进去，当脚要迈进去的时候，身后响起的声音敲进了她的心里，“以后不许随便让男孩子进门。”

    沈惜怜虽然不理解，她并没有这样做过，她的领地意识很强，连沈西舟都没有进来过，但是「可以」和她的话，她会记住的。

    在沈惜怜进屋后，陆泽羽懊恼地叹了口气，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然后在原地站了半天，从兜里掏出钥匙开对面的门进去了。

    沈惜怜对于今天的结果还算满意，她洗完澡坐在书桌前想到今天「可以」的那些话，拿出手机在网页上输入「情书」两个字，蹦出来很多文段，看了半天，沈惜怜感觉好像都不太符合，「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宝，我今天去种地了，对你的死心塌地」……

    沈惜怜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觉得网页靠不住，她准备自己写，翻箱倒柜找出一张纸，她不知道这纸是哪来的，但是红红的，看着挺合适的。于是开始动笔：

    “可以。”亲启：

    你是我的猫，我的第一只猫叫「不可以」，你是第二只，你很下饭，我喜欢和你吃饭。

    我可以养你，我很有钱，都是沈西舟给的，你和「不可以」很像，我好像忘记「不可以」的样子了，但我觉得「不可以」应该和你现在一样。

    今天你要情书，我没有写过，但是你要的，我都可以答应你的，你可以不用乖乖的，猫猫好像都不乖的，我忘记了。

    快九点了，我要睡觉了。

    写好后，沈惜怜把它折成一个纸片装进书包旁边的夹层里，接着就上床睡觉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沈惜怜坐在桌子上，她感觉自己的左腿快好了，已经快三个月了，三个月前，在天天的时候喝了点酒，出来透气的时候，有辆摩托车直直朝她撞来，来不及躲避，到医院检查后，幸好只是腿骨折。

    沈西舟在医院把她安顿好后，沉着脸走了。但后来不管怎么查只查出是那个混混酒驾，沈西舟倒是没再什么，只是让她在腿彻底好之前不许喝酒。

    沈惜怜一直都是沈西舟带大的，记忆里没有亲人，只有沈西舟，她也不喜欢叫他哥哥，沈西舟混黑白两道，在金钱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沈惜怜，但也很少陪着她。

    沈惜怜觉得这些年过去了，好像都没什么记忆，不过她也没纠结。

    早自习沈惜怜一如既往地在睡觉，醒来后转身发现「可以」趴在桌子上，她从书包的夹层里把昨晚写的「情书」拿了出来，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桌上。

    陆泽羽似有察觉般地抬头，眼中闪过不耐，等看到眼前呆呆的杏眸，和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眼中似乎又闪过一丝柔软。

    早自习没有老师看着，新上任的班长也不会管，所以很多人早自习结束才来学校。

    等人陆陆续续来齐之后，教室里多出了很多异样的声音。沈惜怜这个时候早就趴下来进入休眠时间了，她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不对劲，但陆泽羽注意到了。他听到「瘸子」「校门口」什么的，好像还刻意避着他。

    他侧身问附近的一个刚刚在讨论的男生，谁知那个男生斜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