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

A+A-

    布迦蓝认认真真歇了几天, 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万事不管。

    后宫里也热闹得很, 皇太极连得一儿一女,又了胜仗, 喜得每天嘴都合不拢。

    早上起来洗漱之后, 布迦蓝正等着准备吃饭, 苏茉儿去提饭食,等了许久都不见她回来。

    布迦蓝唤来宫女,吩咐道:“你去膳房看看苏茉儿为何还没有回来, 马上来回我。”

    宫女忙领命去了膳房,很快回来禀报道:“苏茉儿还在等着,膳房里现在忙得很,福晋也得再等一等。”

    布迦蓝抬了抬眉,起身往膳房里走去,苏茉儿正沉着脸提了食盒出来,见到布迦蓝居然来了,忙上前道:“福晋等急了吧?”

    膳房门口已经有人看过来,有人见机不对, 偷偷往屋子里溜去。布迦蓝也没有理会,问道:“吧, 究竟怎么回事?”

    苏茉儿沉默了片刻,老实回道:“膳房里的人,要忙着给坐月子的做饭菜,还有和谐有礼宫那边, 早上要喝补汤,而且不能过夜, 一定要新鲜炖出来的。皇上亲自去吩咐过,膳房那边的灶眼先要紧着和谐有礼宫,再轮到阿哥格格,就是国君福晋也得等一等。”

    皇太极从朝鲜回来之后,布迦蓝听国君福晋偶尔提过一嘴,赏赐几乎堆满了海兰珠的屋子。

    她不在意皇太极送海兰珠什么东西,只是耽误了她吃饭,这是坚决不行的事情。

    布迦蓝哦了声,朝灶间走去,这里她是第一次来,屋里的厨子下人正在忙碌,里面热火朝天。杀鸡的杀鸡,剁肉的剁肉,飘散着浓浓的补药参汤味。

    众人见到布迦蓝愣了片刻,马上要下跪磕头,她摆了摆手,道:“不用了,这里谁是管事?”

    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点头哈腰地道:“福晋,奴才达春,管着膳房的差使。”

    布迦蓝干脆利落地道:“那你听好了,不管你想什么法子,以后有福宫的饭菜,你敢让人等着,我就宰了你。对了,还有国君福晋的,也不能让她等。”

    达春吓得脸色发白,忙着跪下来,道:“福晋饶命啊,的也没有法子,只是和谐有礼宫大福晋有了身子,皇上叮嘱过不得怠慢,奴才不敢不遵啊。”

    布迦蓝一眼扫去,灶房里五六个灶眼,切菜洗菜一大堆的人手,她冷冷地道:“我不会听你的狡辩,话就放这儿了,不信你试试看。”

    这时,和谐有礼宫的宫女正好过来,她见膳房外围着人,呵斥道:“都围在在这里做什么,大福晋的补汤可做好了?”

    有人偷偷看了布迦蓝一眼,将炉子上煨着的补汤,以及粥饭汤面点心,装了一大食盒递给宫女,道:“早就备好了,就等着你来取呢。”

    原本趾高气昂的宫女见到布迦蓝居然在,瑟缩一下,再也不敢出声,悄然溜过去,提着食盒就要离开。

    布迦蓝淡淡地道:“站住。”

    宫女怕得腿都在颤抖,却不敢动,只得依言站在了原地。布迦蓝走上前,拿过她手中的食盒,随手一扬,饭菜洒了一地。

    布迦蓝拍了拍手,道:“回去跟你的大福晋,饭菜是我洒的,以后她敢占着厨房,我让她天天吃不上饭。如果她胆敢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事,我照样会揍得她鼻青脸肿。”

    众人神色各异,看着怕得脸色发白的宫女,无一人敢出声。

    布迦蓝扬长而去,苏茉儿紧跟在身后,道:“福晋,皇上不找你麻烦,估计也会找国君福晋麻烦,那边厉害得很,皇上可是当成眼珠子般看着呢。”

    布迦蓝脚步不停,不在意地道:“哦,那就将他的眼珠子抠出来。没事,先回去吃饭吧,吃饱了再。”

    吃完早饭,布迦蓝见到外面阳光明媚,对苏茉儿道:“我先去崇政殿,你等会再牵着马来,我忙完之后就出城去。”

    苏茉儿忙应下,布迦蓝则前去崇政殿。皇太极与范文程都在,见到她来,皇太极眉头紧皱,满脸的头疼样。

    布迦蓝道:“范章京,劳烦你去把人叫来,我们等会商议科举的事情。”

    范文程觑着皇太极的神色不对,知道他们肯定又吵了架,忙不迭溜了出去。

    皇太极见屋里只剩下两人,这才烦恼地道:“你你一大早,就跟吃了那窜天猴一样,跑去膳房闹什么,又不是会少了你的饭吃。”

    布迦蓝抬着下巴道:“不能让我等,也不能让姑姑等,这像什么话!”

    “像什么话,你好意思像什么话?哪有你这样凶的人?”

    皇太极气得直怪叫,“就是等一等你就不肯,多等一会又怎么了?怀了孩子的挨不了饿,生了孩子的身体弱要坐月子。你呢,你若是有了孩子,我给你单独开个厨房,让他们天天只负责你宫里的饭菜。”

    “为什么是我等,而不是其他人等?我在朝鲜仗的时候,你可没有嫌弃我凶神恶煞。算了,跟你这些不通,反正你只需要知晓一件事,那就只能别人给我让路!”

    布迦蓝咦了声,“单独的厨房这件事,你的提议很好,我去跟姑姑一声,让她另外开个厨房出来。”

    皇太极气得仰倒,瞪着她半天都不出话。布迦蓝神色平淡,根本不把他的脸色放在心上,转而起了正事:“今年要举行科举,春闱已经来不及了,就举行秋闱吧。”

    她既然到了科举,皇太极憋着的一口气就只能生生咽了下去。

    范文程带着多铎,刚林与希福也一起来了,围坐在一起,开始商议起了科举之事。

    布迦蓝首先提出了科举在何时举行,大家都一致同意在秋后举行秋闱。

    “首先是保荐人,不管满汉,需要家庭三代同堂,或者一家人口在五人以上的才有保荐资格。”

    众人也一致通过,保荐人也很重要,大清需要的是忠诚老实之人,总不能录取一堆细作。

    布迦蓝继续道:“至于考试的内容,依旧考经史以及策论,懂得满汉以及其他语言者会择优录取。”

    到考试的内容,比如礼部尚书多铎就有意见了。

    多铎心翼翼躲避着布迦蓝的目光,抱怨道:“汉人自读书,满人则不一样。要满人与汉人考一样的内容,这就是强人所难,那不如让汉人也考满语试试。”

    刚林懂汉文,最初是笔帖式,后来参加了皇太极举行的科举考中了举人。其实只要懂满汉两语的,皇太极都授予举人头衔。

    所以他这个举人,对汉人读书人来非常不值钱,在满洲人中来,却能算得上是非常厉害的了。

    希福是刚林的上峰,他之所以官职要高一些,因为他懂得满蒙汉三语,经常出使蒙古各部。

    这次范文程推举了两人一起出科举试题,如果按照范文程当年考进士的科举试题来考试,他们两人肯定都考不过。

    认得字与做文章之间,差异可大到了天边去。尤其是八股文,估计他们两人连破题都不会。

    三人同为皇太极身边的大臣,范文程最受皇太极器重,文人相轻,他们两个加在一起勉强算半个文人。

    文人自然不会与纯蛮子一样,虽然很看不惯范文程,也只是暗中与他别苗头,不会做得太过。

    刚林话还算和气,道:“皇上,范章京,奴才同意豫亲王的想法,照着现在的规定,科举取士只能是汉人中举,满人或者蒙古人等,都没有考中的机会。”

    希福谨慎些,见布迦蓝也在,斟酌了之后才道:“尚书大人,可否考虑出两套试题,满人一套,汉人一套?”

    只要是认真商量,布迦蓝向来很好话,道:“这个可以考虑,不过依照你的看法,满人的试题出什么内容,出到什么程度比较合适?”

    不仅仅是多铎刚林希福,包括皇太极都傻了眼。

    满洲人没有自己的文字,努尔哈赤命令满洲人额尔德尼根据蒙文,创造了满洲文字。最开始的时候,满文写法与字数太少,一个字经常会弄混。前几年,皇太极又命令达海做了修正,被称为老满文与新满文。

    就算从老满文算起,也没有多久的历史。对于刚刚有自己文字的满洲人来,文字方面的著作学还是零。

    分卷考试要出满文卷,实在是强人所难,总不会只要能写字就录取吧。

    布迦蓝见大家都不话,笑了笑道:“科举的目的,是为了给有识之士报效大清的机会,也是普通寻常人凭着本事出头的机会。不管是仗还是做官,都一样在为大清做贡献,所以诸位也不要纠结于考什么内容。

    大清立国初始,需要大量的人才,既然读书识字是弱项,得自我反省,认清这一事实。这次的考题不宜太过浅显,因为我想成立翰林院,秋闱考中的举人,全部进入翰林院修书编撰。

    翰林院不同于国史院文馆,诸位心知肚明,现在国史院文馆是什么水平。翰林院需要有真才实学的人,诗词歌赋典籍礼仪,每个翰林都要兼任国子监先生,去授课讲学。只要肯上进读书的人,不管满蒙汉,都可以去考国子监学生,从国子监考试合格者,可以进文馆任笔帖式。

    等过几年之后,读书人多了起来,大清的科举则要与大明一样,从童生秀才考起,不能只凭着读了几天书,就能考举人当官。”

    多铎坐在椅子里,不断动来动去,如芒刺在背。他心虚得很,任着礼部尚书,汉字是大字都不识几个,更别去考科举了。

    而且礼部的差使对他来,根本就是一头雾水,祠祭,仪制等完全一窍不通。至于会同馆,来往最多就是蒙古各部落,他们有驻跸的帐篷,也没有那么多规矩,反正大家在一起,喝酒吃肉女人,热闹开心就好。

    希福思索之后,问了个实际的问题,道:“不知国子监与翰林院,由谁管辖?”

    布迦蓝难得谦虚,道:“不知道皇上有什么看法?”

    皇太极也深思过这个问题,现在大清读书的人实在是太少,布迦蓝的举措,是为了以后大清有更多的读书人。科举严格一点,先选出有真才实学的汉人出来,教授满洲人读书,对于这点他肯定举双手赞成。

    现在让他选人出来管理,一时间他也选不了什么人,来来回回就是范文程与刚林,希福这几个。刚林与希福的本事他清楚得很,也是实在找不出人才,所以才提拔了他们。

    现在多了个布迦蓝,与范文程相比,他其实心里更偏向布迦蓝。

    人有远近亲疏,范文程不管如何都是汉人官员,而且威信不够,比不得布迦蓝,她不仅能动口,还能动手。

    认真想了想之后,皇太极道:“此事既然是布木布泰提出,还是由布木布泰管着吧。”

    刚林与希福没有吭声,范文程也当然没有意见。布迦蓝却微微皱眉,道:“如今我身上兼着的差使有点多,既然一切都要按着规矩办事,不如还是按着礼仪规制来,如同大明那样,成立内阁,由内阁阁老统管,这样也有个名头。”

    话一出,屋内所有人都呆住了。

    内阁他们都懂,就相当于宰相,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官职。

    照着布迦蓝的意思,她要出任宰相,管着朝廷所有的官?

    多铎倒有自知之明,他连礼部尚书都做得不称职,更别什么内阁宰相。对于他来,手上有兵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也无所谓。

    刚林则心思火热,皇太极身边有能力有学问的官没有几人,如果希福能入内阁,他是不是也有机会?

    希福倒没有想那么多,他深知自己的学识有限,现在他在奉命修辽金元三史,已经占据了他巨大的精力。再加上蒙古各部的差使,他实在没有功夫去做别的事情。

    范文程知道布迦蓝提出这件事的用意,虽然皇太极按照汉人官制设置了六部,其实现在差不多形容虚设。正常运转的,就只有布迦蓝现在管着的户部。

    他照样有点心动,对于读书人来,能入阁拜相,则是毕生所愿,就是死也无憾了。

    皇太极既愿意,又不愿意。

    愿意的原因,若有内阁的话,能与其他几旗互相制约抗衡。不愿意的原因,内阁会分权,他做的每项决定,都要与内阁商议,他也要受到他们的制约。

    布迦蓝知道这件事太大,不可能马上决定下来,其他几旗的旗主还不知道呢,突然冒出来个内阁,他们估计马上得掀桌子。

    “这件事不急,要召集其他几旗的人商议,总得让大家知晓之后,同意了才能决定下来。今天外面出了太阳,春耕重要,我出城去看看,你们也可以回去想想,怎么样才是对大清好。”

    皇太极也要慎重考虑,道:“也行,春耕要紧,硕托还在皮岛仗,那边的战事也重要,范章京你先把科举的事情公布出去,如果有空闲的话,也去督促着些春耕。”

    布迦蓝从崇政殿出来,苏茉儿牵来了马,她骑上去正准备出门,多尔衮恰好从外面骑马进来,见到她双眼一亮,忙问道:“嫂嫂这是去何处?”

    “尚书。”布迦蓝照常纠正了他,头也不回离开,“我很忙,没空与你话。”

    多尔衮已经许久没能与布迦蓝私下相会,低声下气地道:“那我晚上来找嫂嫂好不好?”

    布迦蓝今天对多尔衮没兴趣,直接回绝道:“不好。”

    多尔衮失望至极,见多铎与范文程他们走了过来,强忍住了没有追上去。再看着头顶明媚的太阳,琢磨了片刻,又转忧为喜,暗自痴笑几声,回了正白旗的亭子。

    田间地头已有嫩绿的新芽钻出地面,风吹在脸上,虽然仍带着寒意,却不会如以前如刀割般难受,仿佛一夜之间,春天就悄然降临。

    陈济领着布迦蓝出去转了一圈,百姓正在忙碌着翻地。从朝鲜带了耕牛与铁犁回来之后,地翻得深了许多,空气中都飘着清新的泥土气息。

    “尚书大人尽管放心,去年下过了大雪,地里的病虫害都冻死了,地又翻得深,等太阳晒过之后,再重新耙平播种。若是能下几场好春雨,庄稼成熟的时候天气好一些,今年的收成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布迦蓝不懂种地,想了想之后道:“不知道有没有农书,让国文馆翻译成满文,不懂种地的也可以学一学。”

    陈济道:“前人有《齐民要术》等农书,不过尽信书不如无书,种地也得靠经验。”

    布迦蓝点点头,“你得对,两者都要兼顾,有擅长种地的老农在旁边指点,再加上书本上的学问,总能比以前强一些。”

    陈济忙附和着道:“尚书大人得对,选种也很重要,还有施肥除草灌溉,得勤劳着些,哪一样都不能少。”

    听到选种,布迦蓝恍然大悟。现在的粮食产量低,很多都是种子的问题,后世的粮食产量大丰收,完全是因为种子改良。

    “陈济,你从这里的地选一块出来,也不要太肥沃,普通的就成,让最擅长种地的老农来耕种,精耕细作,收回来的粮食,选最好的拿来育种。

    我不会种地,也不清楚明白,反正大致的意思是,要选择最好最优良的拿来做种子。就像牛马配种一样,优良的种马可贵得很。不急,反正慢慢摩挲,总会育出产量高的种子。”

    陈济琢磨了一阵,大致明白了布迦蓝的意思,道:“的明白,有些种子优良,卖的价钱就高一些。庄稼人留种,也是选最好最饱满的。不过的也不敢保证,只能让人先试试。”

    布迦蓝嗯了声,笑着道:“今年秋天要举行秋闱,你先前想参加科举,现在就可以准备起来了。考试的大致内容与大明差不多,都是些经史策论之类。不过我也不能徇私舞弊,告诉你考题,只能凭着你的本事考试,能录取就录取,不能录取就再继续读书,也可以去考国子监,从国子监出来的学生,可以直接任笔帖式。”

    陈济终于听到了科举的消息,神色大喜,激动地道:“还能有读书考学的机会,的就已经很满足,多谢尚书大人。”

    他抱拳深深见礼,布迦蓝笑着道:“你不用如此客气,回去之后记得跟你的同仁们一声。”

    随后,她又详细了参加考试的资格,强调道:““德行为先,学问次之。”

    陈济也明白,现在大清也有顾虑,毕竟他们是大明来的人,若是混进来不怀好意之人,对于大清来就是得不偿失。

    他高兴得牙不见眼,见堂兄陈工匠犁完了地,正牵着牛回来,忙道:“尚书大人既然来了,可要去柳条湖边,定下来如何修建宅子?”

    布迦蓝看着地里忙得热火朝天的百姓们,道:“最近大家都在忙着春耕,宅子那边的事情就先放一放,等到春耕之后,我们再去定下来怎么修建,我已经看好了图册,大致上不需要多少改动,待农闲时再修吧。你先去忙,我还要去别处看看。”

    从地里出去,布迦蓝又骑马到了牛录们聚居的地方,大家也在忙碌,种地的种地,忙着射箭练习布库。

    费扬古远远迎了上来,颚鲁在教场上忙碌,拿着箭的手停顿了片刻,眼神不由自主飘过去,塔石哈则脸微微泛着红意,下意识将敞开的衣襟扣上了。

    布迦蓝下了马,将缰绳交给费扬古,问道:“最近你们都可好?”

    费扬古恭敬地答道:“托福晋的福,今年虽然冷,奴才们都过了一个好年。福晋的伤可好了些?”

    布迦蓝道:“我的伤没事。”她见颚鲁与塔石哈都在不停往这边看,笑了笑没话,随着费扬古走了进屋。

    费扬古手脚麻利,忙碌个不停,期盼地道:“福晋可觉着冷,奴才去把炕里的火再加大些。现在开春了,奴才采了些福晋喜欢吃的荠菜,做了荠菜饽饽,福晋在这里用午饭可好?”

    布迦蓝在炕上坐下,闲闲地道:“好呀。”

    费扬古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与激动,他忙出去往灶里加柴火,苏茉儿也帮着他一起,把做好的饽饽放进锅里蒸。

    忙好之后,费扬古又拿了煮奶茶的炉子进屋,蹲在角落开始煮奶茶。

    他不时偷偷望一眼,不期然撞进她了然含笑的双眼,手里的勺子哐当掉进锅里,起身颤声喊道:“福晋。”

    布迦蓝曾看过一句话,男人都想坐拥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句话出来的是男人,换做女人用也一样,她快坐拥天下权,让男人匍匐在她的膝下,也是对她拼命辛苦的慰藉。

    她笑着,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炕。费扬古如同倦鸟归巢,激动地扑了上前。

    锅里的饽饽热了又热,奶茶也渐渐变冷,屋里却没有传饭。

    炕烧得暖和,春意浓浓,费扬古全身滚烫,汗水一滴滴顺着精壮的身躯滑落,却不知疲倦,一下又一下,永不停歇。

    他最喜欢在夜里看星星,此刻他痴痴凝望着布迦蓝的双眼,像是掉进了星河里,柔软荡漾,恨不得溺毙其中。

    记得夜里曾看到过有星星飞快从天际滑落,留下一道长长的光影。他现在就像看到了星星飞逝而过的美景,也跟着一起坠落,舒适畅快得近乎呜咽般低鸣。

    布迦蓝放松之后,吃完饭又继续去别处查看春耕,希望今年秋天能收到些粮食,大清不用再去朝鲜或者大明抢。

    她连着忙碌了好几天,忙完之后,有时会去塔石哈的屋子里,天气好的时候,会叫上颚鲁去林子里挖野菜。

    多尔衮也经常混进后宫,布迦蓝劳逸结合,过了一个春意盎然的春天。

    进到了三月,天气越发暖和,布迦蓝察觉到苏茉儿这几天神色都不大对劲,总是魂不守舍的发呆。

    这天晚上洗漱完,准备歇息的时候,布迦蓝问道:“苏茉儿,你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苏茉儿神色迟疑,走到门边探张望了之后,走到布迦蓝身边,声地道:“福晋,你的月事向来准,只是这个月,已经推迟了好几日……”

    布迦蓝从没有去记月事,都由苏茉儿在管着记着。她回想着这段时日的疯狂,也忍不住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

    最近降温,好想写甜甜的恋爱,甜过烤烟薯的那种。

    《画堂春》这本会很甜,写纳兰容若与原配妻子。预收大家看一看吧,文案废,若是喜欢的话,拜托大家点个收藏,下旬左右会开,已经有点存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