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让你说话,你咋不说了

A+A-

    桂太妃年迈,在自己五十五岁的寿宴上,却遭遇了这种意外,她已然支撑不住,由婢女们扶着回房休息。

    可她虽躺了一会儿,但老年人到底觉少,竟完全睡不着。

    非但如此,程淑腿上那可怕的肿块,和肿块上浮现的诡异人脸,总在她闭上眼睛之后浮现在她的面前,让她忍无可忍地再次爬起来。

    “呜,我头疼。”

    贴身丫鬟忙给桂太妃拿了止疼的膏药,给她剪开成两个圆团,贴在她的太阳穴上,她揉着头低吟片刻,问:“国师大人呢?”

    之前她只蔑视地称呼容也国师,现在恭恭敬敬地喊他做国师大人,纯粹是邪祟入侵,让她心中害怕。

    “国师大人还留在府中,正在继续追查邪祟的下落。”

    桂太妃只觉得心稍微安定一些,但转念一想,忙问:“那鱼呢,那些鱼呢?”

    婢女想了一下,回答:“都在国师大人那儿!”

    桂太妃只觉得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了,她气都顺不下来,立刻坐起身,:“那种邪祟玩意儿怎能留下?要弄死才成!”

    婢女听了桂太妃的话,忙不迭跑了出去,没多久,又匆匆的冲了进来。

    “太妃娘娘,国师大人他他不肯,他”

    话没完,婢女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耳光。

    “蠢货,这么点子事都办不好!”

    桂太妃勃然大怒,她一想到那种邪祟玩意还留在自己的府邸里,就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快扶我过去,哪怕是国师,也不能擅作主张,任意妄为啊!”

    桂太妃来到了厨房,这里已经被数盏大灯照的亮如白昼,飞涟正端着水盆,逗弄着里头的黑鱼。

    他胆子当真大的很,一边逗弄,还一边对着鱼话。

    “你刚才不是很能叨叨吗?怎么,我现在陪你话,你就立刻装哑巴了?”

    “话啊,我很有诚意的,反正都要加班加点了,可以和你聊一个晚上。”

    顾南姝一脸无可奈何,站在飞涟身边。

    没办法,这货不是真正的容也,没有容也那种遇事的沉稳,跟个顽童似的瞎闹。

    顾南姝一开始还有些忧虑,若那条黑鱼真的张嘴话了怎么办,她长在红旗下的人,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么多成精的东西。

    ——能接受身边一只大鹏金翅鸟,一条鲛人鱼,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好不好!

    顾南姝看到桂太妃靠近,咳嗽了一声。

    飞涟立刻察觉,却浑似没看见桂太妃一只脚已经迈进了厨房的门槛。

    “哦?你已经话了?你是你是来报仇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你特意来桂太妃府上的?”

    桂太妃立刻顿住脚步,满面惊悚。

    “呵呵,我知道了,你你最想找的人根本就是桂太妃?为什么呢?你在她身上听到了万千鱼的哭泣声?你要找她报仇?让她以血还血!?”

    飞涟恰在此时,端着中的水盆,朝桂太妃看了过去。

    他那张俊美的脸在摇曳的灯火和夜色中显得诡异无比。

    桂太妃吓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我我确实很喜欢吃鱼,那我今后少吃不,我再也不吃了不行吗?”

    飞涟摇动着轮椅,朝着她靠近,一字字:“何止是这些鱼,它了,你身上背负着许多血债,你甚至不只杀鱼,你杀了很多人,还有半人半鱼的鲛人,现在他们都来了,找你索命”

    飞涟的语气森冷,桂太妃到底是个五十五岁的老人了,她闻言顿时脸色一白,翻出白眼,怦地朝后倒去。

    几个婢女吓得慌慌脚地去扶她,却被桂太妃沉重的身子压住,几个人跟着一起摔倒。

    侍从们帮了一把,夜晚的桂太妃府上再次热闹起来。

    见桂太妃被人抬走,生死不知,飞涟只是撇撇嘴,:“活该。”

    没过多久,侍从们回来了。

    他们面对飞涟,立刻禀明消息:“生鲜鱼行的张老板的活计穆铁柱已经死了,不止他一人死了,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一起死了。”

    事情变得愈发复杂了。

    飞涟和顾南姝刚一离开厨房,便和带着女儿的程再思撞上了。

    虽然程淑半点感谢国师大人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对他满腹的怨愤,只因他当着众人的面,撕开了自己的裤子,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出来。

    但程再思还有理智,毕竟是宰相,已经位极人臣,他问了服侍程淑的其他人,了解了经过。

    “女的事情,多谢国师大人出襄助。”

    飞涟只是点一点头。

    但恰在此时,他中捧着的水盆里,那条鱼再次话了。

    夜风中,桂太妃府中的树木一起摇动,横斜伸展的枝叶宛如枯瘦漆黑的指,一根根凄厉地刺向苍天。

    而那声音,则无比的凄厉嘶哑。

    ——程大人,我的肉烤出来好吃吗?

    听到这可怖的声音,程淑立刻捂着头凄厉地惨叫起来。

    而更奇怪的是,程再思的脸色一时变得惨白,他的嘴唇和双腿都在颤抖,甚至没能扶住程淑,自己也差点摔倒在地。

    隔了一会儿,程再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国师大人,这就是这就是在桂太妃府中作祟的魔鱼?”

    飞涟点点头。

    程再思脸色大变之后,撑了一会儿,终于待脸色略好,才勉强镇定心神,对飞涟:“国师大人,这边就有劳你了,我女儿的腿伤需要尽快医治,否则恐怕会留下疤痕。”

    等他离开之后,飞涟低声对鱼:“老兄,你和程再思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赶紧出来啊?”

    他晃动中的鱼缸,而黑鱼只是在里头转身摆尾,一点继续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打哑谜就没意思了?”

    鱼还是闭嘴不言。

    飞涟垮下脸,顾南姝想了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性,这个鱼只是承接了亡者的怨恨,但死者的怨恨是凌乱的,没法顺出一个因果所以的,它哪怕再话痨,也只能出自己知道的这一部分?”

    鱼转了个身,黑色的鱼鳞在夜色中一闪。

    飞涟:“有这个可能性。但你看”

    他指着王都的天空,顾南姝赫然发现,这王都的天空,竟变得乌云密布,暗夜中,甚至隐隐有血痕一样的电光交织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