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起夜解完，正准备回房，忽然看到院子中央站了一个人。

    月光照在那人身上，似是蒙了一层银色光辉，朦胧而虚幻。

    仔细一瞧，看清是谁，揽月眼瞳微缩，睡意醒了大半，快步过去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她心里暗自惊讶。

    这么晚了，太子殿下不在朝晖殿休息，却跑来宝苏院站着。

    也不知道他在这站了多久。

    拂叶抬，示意揽月起身。

    他自己，丝毫没有要走迹象。

    这么晚了，太子殿下还不回去？

    是想见姐吗？

    可是这么晚了，姐已经睡下。

    揽月心理较量一番，试探开口：“太子殿下，需要奴婢去知会姐吗？”

    “不必。”淡淡的男声在夜里消散的很快。

    “是。”揽月点头，在一边站好。

    夜里的风带着春寒，吹的人不由自主打颤。

    揽月开始后悔没穿多点出来。

    “你回去休息，我等会就走。”

    “是，奴婢告退。”揽月轻福身，快步退下。

    下次起夜，一定要多穿点。

    进房间前，揽月大着胆子往后看了一眼。

    人还没走。

    唉，这么冷的夜，大皇子怎么也没披个披风。

    ——

    翌日

    天光微亮，揽月便端着装了半盆热水的铜盆伺候谢如苏洗漱。

    “姐，昨夜大皇子来了。”她一边侍候一边。

    话音刚落，便见原本正有条不紊洗漱的人动作一顿。

    那停顿只是一瞬，很快便恢复如常。

    “哦。”谢如苏轻轻擦拭完脸，走到梳妆镜前坐下。

    少女年轻的脸庞映在铜镜中，眉目如画，红唇微张，就算不施粉黛，也十分娇嫩。

    揽月递上面膏，谢如苏挖了一块，点在脸上各个位置，轻轻打圈涂开。

    冬日刚过，空气干燥的很，不用点面膏，总觉得脸紧绷绷的，十分不舒服。

    涂完面膏，看着镜中的自己，谢如苏长叹口气。

    “用饭吧。”

    “是。”

    揽月出去招呼上饭。

    宝苏院婢女动作很快，没一会儿，早饭上全。

    简单的白粥，里面洒了几粒玉米粒，吃到嘴里，不仅有白粥的清淡，又兼顾玉米粒的香甜。

    “对了揽月，等会吃完饭去后院支辆马车，我们进宫。”

    拂叶回宫，她该当去相见。

    “是，姐。”

    ——

    主仆几人出谢府，已经半上午。

    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

    顾忌人多，所以李叔驾马车速度不快。

    马车轻晃，晃得揽秋昏昏欲睡，她强打精神，可惜一点作用都没有，脑袋还是慢慢靠到揽月肩膀。

    瞧着她这样子，谢如苏无奈摇头轻笑。

    随拿起一本杂书，翻开看了起来。

    揽月见状，悄悄掀开车帘一角，亮光正好投在谢如苏书上。

    她给了揽月一记赞赏眼神，低头继续看起来。

    这本书是写扶桑之外的杂记，有各地风土人情，十分好玩，她最近看的入迷。

    不仅在房间看，在院子看，就连坐马车出行，也会翻上几页。

    正看到入迷处，忽然听到揽月声音。

    “姐。”

    她恋恋不舍抬头，看向揽月，目露询问。

    “大皇子车驾。”揽月声提醒。

    谢如苏视线一转，落在车帘外。

    熟悉的车驾一闪而过。

    她有片刻迟钝。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