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烂醉
别的选秀节目制作公司被请喝茶, 那是当真踏了饭圈非法集资的污水。
然而盛星纯属屋漏偏遭连夜雨,GH娱乐搞了一波事,后又招来无妄之灾, 简直要把总裁本人气笑了。
但任希的人脉和家业背景还是在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 相关人员到公司后都对他客客气气, 甚至安慰他影响应当不大。
完事后, 常鑫仍留在办公室里沏茶,人走茶未凉。
任希今个儿一身大地色的复古西装, 很是英伦绅士, 戴着个有链条的复古眼镜, 肃杀感满满,气场那玩意儿仍是有所保留。
他烦闷地舒了口气, 脱下西装外套, 羊毛针织背心里搭配着浅卡其色衬衫, 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把玩着手表。
百无聊赖,好像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后就无事可做了。
常鑫奉茶:“老板, 今晚还要继续加班吗?”
这家伙平日再怎么不靠谱,可当着外人的面, 秘书助理的活儿那是一丝不苟,方才任希懒得应付的活都由常鑫办得妥妥的, 所要提交过目的数据信息, 更是井井有条。
任希心情好了些,品了品茶:“不用加班, 让他们也都休息吧,下周节目就能继续上线了。”
“那太好了!”常鑫对任希的话深信不疑,“延迟一周, 咱们保持一周的热度才不是什么难事。”
任希嗯了声,“茶淡了,早点下班吧你。”
常鑫:“那老板你呢,你不走我也不走。”
任希:“你管我。”
常鑫不敢还嘴,但脑子里想什么全都映在脸上了。
任希知道他肯定是在问自己怎么还不去褚郁家,好不容易走到了这步,为了些工作的事半途而废,未免也太可惜了之类。
可任希迈不过这道坎,早在听到严查选秀综艺的风声后,他就有苗头当年的事会纸包不住火,如今更是感觉褚郁已经知道了。
多想无益,能晚些面对就晚些面对吧。
年末,大伙儿几乎都在首都,任总难得做东,叫上宝黛钗三哥们在云间开了间包厢,要玩些刺激的。
四个男的能怎么刺激?肯定得找点妹妹弟弟,陈宝和蔡钗都是直男,弟弟轮不到他们。
戴司雲无语了个透:“全都叫的零,怕我活不长了无福消受是吧?”
“这不给戴哥你慢慢选么。”任希乐道,“我看着你们玩儿。”
“放的什么狗屁,你这也叫出来找刺激。”
“怎么不刺激了,我这是冒着被写进头条新闻的危险出来跟你们鬼混。”
任希着点起烟:“意见这么大,那要不我也搂个弟弟陪你?”
“……”
戴司雲被吐了一口烟,骂他脑子有问题:“我没事看什么姐妹逢场作戏。”
任希气笑:“妈的,你让我好没面子。”
不过真的,任希从来都是嘴炮得第一响,这么些年是真的浪荡的表象,乖宝宝的内心。
他陷在沙发里一杯又一杯灌酒,来电提醒亮了又挂,心里不自在了就玩会儿恋爱庄园,接着又是被戴司雲一通臭骂。
“你真的有病吧?”戴司雲夺过他手机,“褚郁你电话你非不接,转脸就在游戏里跟个捏得像人家的纸片人处着。”
任希醉得有点重影,伸手抢不回手机:“他肯定不是要问我当年分手的事儿,就是又要问我创业发生了什么。”
“那你就告诉他呗。”戴司雲回拨电话,“他写给你的那首歌丢了,还能瞒一辈子不成?”
手和脑子都不停使唤,任希放弃,侧靠着陈宝的臂膀,迷迷糊糊听到褚郁“我马上过去”,感觉像幻听。
陈宝正跟美女情骂俏,回头睨了眼他:“开一间房给你们?”
任希含糊不清:“……开房干什么。”
“洞房花烛夜。”陈宝撑开他脑袋。
任希被那力轻轻一推,又倒回沙发靠垫上,浑身软绵绵的。
等褚郁匆匆赶来推开门时,见到的任希仍维持这一姿势,他因一路狂奔,幅度地喘着气,一身的卫衣运动裤像极了走错包厢。
但知情者都深知好戏来了,尤其是陈宝,不怀好意地朝他举酒杯:“褚少,好久不见,喝两杯?”
褚郁压根没搭理他,径自走到任希身边。
任希满脸潮红,醉得不省人事,被褚郁冰冷的手掌轻拍了拍脸时,一下缩起来,咕哝了声什么。
褚郁屈膝蹲下,凑近他试着辨识那话,断断续续的像在“不要你来接我”。
褚郁柔声问:“任希,那你想要谁接你?”
任希吐字含混:“要、仔仔。”
“我是。”褚郁的手背探向他额头,“那咱们现在回去了?”
“……不、不要。”
嘴上这如此,手却胡乱地抓挠褚郁的掌心。
褚郁任由任希的一切举动,眸里尽是心疼和爱怜,他维持着半蹲的动作无计可施,算放纵任希胡闹一阵,哪怕成为全场的关注点,也无动于衷。
一双锃亮的皮鞋闯入褚郁的余光。
戴司雲看着好戏走过来,晃了晃酒杯,问他:“褚少,回国后跟希希睡了没有?”
“……”褚郁语调生硬,“没有。”
“那你们彼此可都真能忍耐。”戴司雲勾着嘴角,“我们希希可稀罕你了,这么多年连个过场的玩伴都不找,就靠当初你跟他睡的那一晚回味无穷,自己解决呢。”
褚郁可真服这群人渣什么都敢:“不怕他醒了跟你翻脸?”
“翻脸也要为他的终身大事做些努力嘛。”戴司雲笑意更深,“你呢?也是这么多年没找,还是觉得我们希希最好吧?”
“希希长得又漂亮,睡起来肯定也带劲。”
“你们要不别搞这么多弯弯绕绕了,哥哥们开了顶楼酒店的套房,什么都准备齐全,你直接带他去就行。”
“……”
褚郁跟个被逼疯的处狼似的,恨不得咬人。
这破地方实在没必要再待,他横抱起任希就要走,包厢里的那些妹妹弟弟都惊得倒吸口气,像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画面。
毕竟也是,亲眼所见有权有势的任总醉倒在帅哥怀里,娇软黏人,可真是头一遭。
褚郁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大步流星带着任希出了包厢。
外边的酒保早已被吩咐过,绅士地往他外套口袋里塞房卡,褚郁冷着脸礼貌拒绝,将围巾挡住任希的半张脸,在酒保的协助下按好电梯,要去停车库取车。
一路上的任希好不安生,在怀里各种挣扎,一下不让他抱,一下又跟没头苍蝇似的搂紧了他的脖颈。
褚郁实在怕他滑落,一个劲地在那红透的耳边哄:“别乱动,好不好?”
“……”任希乖巧地点头,“好,不乱动。”
褚郁继续柔声问:“为什么躲着我?我没有逼你回答我什么,你一直不接电话,我急得要疯了。”
任希仰着红得近乎滴血的脸:“担心我吗?”
“不担心你。”褚郁往那脸上啄了一口,“那你我该担心谁?”
一路风风火火,比他来时动作更火速。
但立在那辆阿斯顿马丁的车门边儿时,难题来了,车钥匙在口袋里不好取,褚郁哄着任希帮忙掏钥匙:“……左边口袋。”
任希闭着眼,右手悬空胡乱地摸索:“这儿?”
“……”褚郁被他在腰上一阵揩油,“别摸那儿,再往左边,嗯、对。”
“好,好。”任希老实地听从吩咐,“……我找到了。”
醉眼朦胧的总裁何止是找到了,还很贴心地按下解锁,全凭肌肉记忆进行了整套操作。
这可为褚郁解决了不少麻烦,一顿操作行云流水,将任希轻手轻脚塞进了副驾。
但屁股是贴上了坐垫,一手还搂着褚郁的后颈:“不亲亲我吗?”
褚郁二话不朝殷红的唇吻上去:“亲。”
“……唔。”
任希被亲得喘不上气才被松开。
他那胸口咚咚响得厉害,就跟讨要糖的孩,得到糖就安心踏实了,老实地松开了手,乖驯地坐在副驾驶位上。
褚郁倾身又亲了一下他额头,奖励似的:“乖,先回家。”
那个额头吻是华佗在世级别的有效。
从云间到区停车场,城限最高车速下接近四十分钟的车程,任希前所未有的乖顺安静,到了目的地也老实地张开手臂任由褚郁抱起他。
褚郁带着任希回家,一路贴着他耳边念着:“希希。”
“……嗯?”
“希希。”
“……”任希懵地又应,“嗯。”
褚郁从电梯间唤到进家门,在家里一众猫狗祖宗的视察下,将任希直接带回房间,砰地后勾门,杜绝一切被扰的机会。
而后他将任希放到床上,不管那酒气多浓,也不管任希听不听得清楚。
“希希。”他只是想多叫叫这声称呼,“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喝醉了的任希听不懂,只忽地感受到一阵重量袭来。
柔软的床瞬间被压得微微下沉,褚郁倾身搂住了任希,紧紧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抱得轻了嫌不够,抱得重了又怕他难受。
任希却反而安抚他,手掌轻轻顺他的背:“……仔仔怎么了。”
褚郁哽着酸楚,只是漫无目的地抱他。
“仔仔。”任希懂他的所有情绪,“不难过,不难过好不好。”
褚郁不是自个儿在难受,心里坍塌一片:“你把我写给你的那首歌看得那么重要,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任希忽地清醒了些,眼眸有些模糊,丝毫不受自控地变得湿润。
“……你都知道了。”
褚郁将他搂得更紧,恨不得没入那具纤瘦身躯,鼻酸得厉害:“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