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22.
李赫从来没?有陪人陪到这种程度过。
他这个人又不爱玩, 其实?带人玩乐,是很不擅长的,结果今天却感觉四个时过去的特别快, 时间就像指尖的流沙一样簌簌落光了。
第二天霍敏的生日宴, 李赫没?有下楼,只是站在露台,在所有衣冠楚楚的来宾里寻找白钧言的身影。
很快,他就找到了。
因为?白钧言穿着和那?天一样的西服, 和其他男性一样, 都是黑西服,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但?他还是一眼找到了。
他看见白钧言很懂礼貌,就紧跟在一个四五十岁中年人背后?, 应该是他领导,也没?有去拿东西吃,也不扭头乱看, 规规矩矩的,但?也不怯场。
李赫看他离场, 好像是在寻找什么,想到他刚刚喝过果汁, 应该是在找卫生间。
他叫来菲佣:“能不能带那?个男生, 去主楼的卫生间, 不用提我, 带他去就是了。”
随后?, 白钧言和领导两?人把礼物?送了,用完餐就离开了霍宅。
李赫在礼物?堆里找到白钧言送的东西, 其实?这些东西霍敏压根就不会看,安叔会挨个拆开整理?好收到库房。
他假装帮安叔工作?, 拆开了白钧言送的礼物?盒。
是个杯子,蓝紫色的釉,在阳光下尤为?好看,颜色过渡得很像莫奈那?幅很出名的《池塘·睡莲》。
是手?工做的吗?
李赫倒过来看了眼,果然,杯底雕刻了德文,署名White——也就是白。
他不懂德语,让安叔看。安叔倒是懂一些,他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会儿:“这是波契亚的诗句,翻译过来的意思是,你的口渴止于一杯水,而?非海洋。哦,下面还有一句,要准时喝水。”
李赫笑了笑,这很白钧言的作?风。
他把杯子洗干净,泡了红茶,端到了霍敏的茶桌上去:“我拆礼物?看见的,上海美术馆的那?位年轻朋友送的。”
阳光折射在茶水上,影影绰绰的光晕,正如一轮睡莲。
李赫:“他亲手?做的,我很喜欢。”
霍敏看了一眼,是觉得颜色美轮美奂,和她桌上那?些精致而?昂贵的古董茶杯相比,别有意趣。
她:“难得看你喜欢什么东西,这个杯子你拿去用吧?”
“不用,”李赫摇头,“留在家里吧,妈你可以用它喝水。”
霍敏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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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白钧言送礼物?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东西对方不会使用的。
一开始要出差,刚好是那?位霍女士大寿时,白钧言问?过需不需要带点礼物?什么的。
周馆长告诉他:“集团会准备的,你就是去工作?,没?关系的,不要破费了。”
可白钧言觉得,空手?上门不符合他的习惯,临时去逛了街,想挑条丝巾的,最后?却觉得:这些高?奢丝巾,送了人家也不可能戴。
那?两?天美术馆正好有烧窑的活动,他正好借用了馆内的砖窖,烧了几?个杯子,从中挑出了最好看的带到了香港,算剩下的自己用。
还有一个不心把颜色烧坏了,残缺的有点不算好看,白钧言算回头送给李赫。
他现在正在撩人家,怎么也要有点诚意。
从香港直飞回了老家,白诚开车来滨海机场接机。
白钧言一身累赘,刚好跟随一个香港购物?团一起出来。
“我妈要的衣服,我跑了几?家才?给她买到!好累,”白钧言递了两?个手?提袋给白诚,“爸你帮我拎一点。”
“……怎么这么多?”白诚也是头大,多帮他拿了两?件,“走走走,先去车上,飞机上吃的嘛?”
“吃了个面包。”他坐的国航回来,国航飞机餐很不行。
一出机场,白钧言就感觉到了北方的低温,是和香港是南辕北辙的差距,机场外面的公路还有积雪,在夜幕下,被凌冽的北风号号地割到脸上。
白钧言身上穿的少,好久没?回过家,站在原地面对熟悉的车牌,怅惘了几?秒钟,就冻得躲在了白诚的背后?:“白院士,你的车停的远不远,我好冷!”
白诚多年前还是教?授,现在已经?评上院士了。
这个年纪的院士,可以是独一份的。
到车上,白钧言就穿了厚实?的羽绒服。
在北方,室内室外是两?个世界。
白诚系上安全带,发动汽车:“你才?刚入职,你领导就带你去香港出差啊?”
“那?是明我优秀!”
白诚问?他:“那?你觉得上海怎么样,算长期留在那?里吗?”
他摇摇头:“上海好吃,但?还是老家好吃一些,那?边消费也高?,烤冷面都能玩出连锁店的城市。虽然不错,但?我才?不会久待的。”白钧言其实?没?有算干太?久的,兴许年后?再工作?一两?个月,就会辞职。但?这不妨碍他喜欢这份工作?。
“我跟你妈还在,你要是跟上海女孩儿谈恋爱了,那?就多半会留在那?边了。”
“哎,不可能不可能,我换个户籍地还有可能,要真有那?么个人,人家里一看我外地的,指定给我拆散了!”
白钧言的父母和他属于无话不谈的亲子关系,尽管随着长大,也会有自己的秘密,但?至少他和父母之间,从不会避讳恋爱这种问?题。
初中就问?他:“卷卷,你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白钧言有。
他喜欢隔壁班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唱歌好听的女孩子。
他时候就是个颜狗。
白诚鼓励他:“你要不要去追她?”
“她不会喜欢我,我不好看。”那?会儿白钧言刚戴牙套,一口钢牙,他幼年有点反颌,下巴天生就一幅倔强的、嫉恶如仇的模样。
“我儿子哪里不好看了?”白诚,“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她喜不喜欢你呢?”
白钧言就被怂恿的真的去了,示好,在告白墙告白,鼓起勇气当面暗示,随后?被拒绝,整个过程不过一星期。
不仅如此,他被拒绝后?,告白墙上有人回复他,他长得丑。
白钧言愤怒地回复:“你们才?丑,癞蛤-蟆想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他回家撒气给白诚看,在家里跺脚跺到邻居来敲门,白钧言对父亲无能狂怒:“你就是故意的,我恨你!我恨你!”
白诚笑得很无辜:“那?你就变好看,变帅变高?,变得学习比她好,那?人家姑娘不就会看你了吗?有些事你不去做,怎么知道就是错的了?”
“可是我戴着牙套,我怎么好看。”他哭了三天,就把事情给忘了。
此后?几?年一直戴着牙套,都没?勇气去喜欢人,高?三那?年他摘了牙套,就出国念书了。从这时候起,开始慢慢有人夸他长得帅了。
时至今日,白钧言都觉得当时白诚就是故意的。
为?了不让自己早恋,就鼓励自己去自取其辱。
到家,许女士在给他做晚饭,白钧言先去撸猫,两?只猫袒露着肚皮让他撸了十几?分钟,然后?他去厨房下手?,白诚在客厅整理?了儿子在香港买的东西。
“卷,你怎么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还买香水?”
“那?是送朋友的,你可以喷一下,拆了他不会介意的。”是送陈斯然的。
白钧言受不了他身上的香水味,专门挑了个好闻的。
要是陈斯然不喜欢,那?他就拿回家自己用。
他还给任昭买了很多东西,衣服,背包,但?今天在机场通话的时候,任昭似乎是不算回来了,想在爪哇岛和一群外国人过中国春节。
白钧言知道他家情况,往年任昭过年,都是来白家和他们一家人一起过的。
白诚挑挑拣拣,问?:“你还买个毛茸玩具啊,嘿,这是给你侄女买的吗,白兔?”
“……不不不,不送给萌,那?个我得留着。”
“那?你没?给你侄女买东西,她要闹了啊!”
“买了,我不买了巧克力的吗,就是给她买的。”白钧言从厨房出来,从他手?里把毛茸玩具抽走,拿回房间去放着了。
这东西,他虽然很不喜欢,什么成年人会喜欢这个东西啊?可这是李赫送的,回头人搞到手?了,问?起来,他找不到了,那?可怎么办。
至少计划完成前,这些物?品都得保存完好。
刚这么想着,就接到了微信电话。
李赫喂了一声,问?:“你到家了吗?”
他给白钧言发了消息,白钧言一直没?有回,他又老是想着,还上网查从香港飞天津的航班,晚上起飞的,全都顺利抵达了。
“到了到了……”白钧言关上门,声音很轻,“我刚刚在做饭,没?看见你消息啊。”
“你声音怎么这么?”
“我家里隔音不好啊。”他们家房子是03年买的,一直没?换,而?家里老人,甚至于一直住在胡同里,因为?念旧,离不开了。
“噢,你怕家里人听见你讲电话。”他感觉白钧言身上有很多事,也有很多负担,可从没?有问?过他。
白钧言坐在书桌前:“当然怕了,他们又不知道我喜欢男的,要是知道,不得把我赶出家门?”
李赫忽地就沉默了。
半晌:“你家里不知道这个事吗?”
“当然不知道啊,我瞒得死死的。”
白钧言差点憋不住笑了,我可是直的,就问?你怕不怕?
李赫又顿了一会儿:“那?以后?算怎么办?”
“什么以后?怎么办,什么叫以后?啊。”
“总有一天……”李赫站在露台,眺望夜幕下的海港,这个问?题问?他,也问?自己,“白,你是瞒不了一辈子的。”
“唔,没?关系,等我努力工作?独立了,就不需要顾忌别人的眼光了。”白钧言的声音虽然,却是掷地有声,“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去爱另一个人。比方如果你是我男朋友的话,我觉得……”
他话音未落,这时,白诚敲门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门背后?:“卷卷,快来吃饭了!饭凉了!”
白钧言一慌,马上:“我挂了。”
旋即摁断电话。
听见电话里“嘟——”的长音蔓延,李赫站在夜色下,来自海港的咸风吹到了脸上。
白钧言刚刚是在跟自己告白吗?
可他们认识才?……一个月?
李赫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起码还要再相处一个月吧?
因为?他对白钧言的了解还不够多,只知道他是个爱吃的歇后?语达人,梦想是攒钱去德国学艺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生活得很努力,笑起来是好看的,不笑的时候很冷漠,有时候有点呆,但?是又很聪明,很有创造力,有才?华,会烤瓷器,做装置,会编程,好像还会做饭的样子……
除了偶尔情绪不稳以外,在他眼里都是优点……
但?李赫想发现他的缺点。
哦对,刚刚就发现了一个。
话不完就挂电话,几?个意思?
作者有话要:
李赫:你把话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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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双更结束,圣诞快乐,明天见~~
本章200个红包~~
如果文荒的话,看看我的完结文吧,《温柔攻陷》这一本从感官上而言跟《给我渣》有微妙的相似。
文案:
周行朗正在备战高考,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结婚了。
他穿成了十年后的自己——结婚对象是个男的,一米九、八块腹肌型男。
仰望着老公,周行朗一脸懵逼,什么情况?自己是GAY???
周行朗开始闹离婚。
家里来电话骂:“你疯了?!你们签了婚前协议,离婚你只能拿三千万!!”
周行朗:???还有这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