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酆咎:□□,童叟无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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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舰队不愧为皇家舰队,科技感十足又不失气派庄严。

    酆咎一帮人悠闲瞧着,宛若一群观光客。

    “马面快看,这面铁墙拆下来可比俺们捡那堆破烂强多了。”

    牛头一个虎背熊腰大汉手舞足蹈的样子实在不堪入目,马面向谢必安方向靠了靠。

    “没见过世面,这可是帝国最先进的材料,隔壁虫族都不穿。”埃达对这些显然颇为熟悉,在三只鬼面前骄傲的鼻子都上天了。

    “你很显然不知道,在这里只有你能看我们。”谢必安舌头随着话一抖一抖。

    埃达沉默,一扭头发觉副将和随行士兵都好奇地看着自己。

    “别看,不熟。”

    副将回头看着这三个瞧着就不太正常的三人,欲言又止,就这么简单放平民进来没问题吗?

    “上将阁下。”

    上将绷着张脸,“开训练室。”

    “是,上将。”着,副将同情地瞧了眼酆咎。

    酆咎听见他的话笑笑,没反驳,悠闲跟着人拐进训练室。

    还未进训练室,一股独属铁血汉子的汗味便传出来,斐皎虽不喜这些汗臭味,但他对这些保家卫国的军人很敬佩,倒也接受的不错。

    一行人一进训练室所有士兵都下意识停下,望着与格斗格格不入的两个美人手足无措。

    一时间针落有声。

    很明显上将是个不会看气氛的,他直接脱了军服外套甩给副将,摆出格斗姿势。

    “来,让我瞧瞧你的实力。”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上将身上,仿佛要把上将扎出个洞来。

    “你居然在向美人宣战?”斐皎抱着胳膊,道出所有人心声。

    “我明明是在向他宣战。”上将指向酆咎,就见酆咎掩嘴轻咳了几声,活脱脱一副柔弱将倒的样子,上将一时语塞。

    “你别欺负人,我是不会允许我的病人出差错的,要动他,先从我的尸体跨过去。”埃达一嗓子吼出来,拦在酆咎前。

    上将想起方才酆咎低声和他的交易条件,脸色一沉。

    “你得让我相信你有能力,不然我马上就逮捕你,不仅是皇太子的通缉令,我还会将你以间谍的身份送上军事法庭。”

    元帅重伤濒死这种事,不可能是普普通通平民就能知道的。

    “客人太夸张了,”酆咎挽挽袖口,“作为一个商人,我有独立的信息网,不然怎么能及时抓住商机呢?”

    上将沉默,眼中的审视更重。

    “不过既然你是我的第一位顾客,那我便同意你这无礼的要求。”他声音一顿,眯起眼,“毕竟做生意么,口碑得做好。”

    话音一落,上将只觉这人身边的气场瞬间变了。

    黑白配色的,可不只有水墨画。

    他分明只坐在那里,嘴上还挂着疏离优雅的笑,可却让上将浑身肌肉都调动起来。

    副将和众士兵都察觉到上将动了真格,一时间脑子转不过弯,上将怎么跟一个病弱的花儿动手呢?

    所有人都看向副将,希望他能开口制止一下。副将被盯的发麻,压力巨大,还是没敢开口。

    气氛焦灼,一触即发。

    忽然斐皎站到酆咎前,断上将单方面的对峙。

    “用不着他,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你在我手下,连两尾巴都撑不过去。”

    明艳美人抱着胳膊,轻仰着下巴,如在硝烟中绽放的红玫。

    “你别胡搅蛮缠。”上将皱眉,伤人鱼他是要被人鱼保护机构通缉的。

    “怎么?不敢?你居然怕一条鱼儿?”斐皎狡黠笑着,像只狐狸。

    埃达作为一只合格的颜值狗,忍不住想上前把人给拉回来,却被酆咎半道拉住。

    “你可别去,心被误伤。”

    酆咎笑眯眯地拉着埃达退远些,鲛人这种欺骗性极强的生物可没他们看上去那么招人怜爱。

    一尾巴下去,可是要死人的。

    虽然他不知道这条鲛人是如何从荒星束缚中逃出去的,但这确实是一条鲛人,一条放在前世也能搅起南海腥风血雨的鲛人。

    上将原本不算和这条娇弱的人鱼纠缠,谁知道还没话,斐皎就一巴掌甩过来。

    “啪——”一声脆响传出,众士兵倒吸一口气,训练室瞬间一片死寂。

    副将焦躁不安,迅速用光脑通知了军医过来。他们上将本就因为过分耿直遭人惦记,这要是重伤人鱼的消息传出去,副将一阵窒息,他简直不敢想。

    “你——”上将脸火辣辣的痛,不仅是被的,还有羞的。

    简直欺人太甚。

    还没等上将怒吼,斐皎又是一爪子过来,在上将颈后处留下不浅的抓痕。

    副将脸颊忍不住抽搐,上将夫人很泼辣,这几道抓痕上将怕是解释不清要回去跪搓衣板了。

    斐皎仗着灵活,不痛不痒挠了上将几爪子,最后绕到人后伸手直接踩着屁股将人踹到。

    斗过分轻松,连尾巴都没露,优雅永不过时。斐皎理理礼服,撩撩头发,在求偶对象面前时刻保持完美,还不忘朝酆咎眨眨眼。

    酆咎安抚地拍拍埃达,语重心长道:“以后记住,玫瑰虽好看,但扎起人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所以美人和美人贴贴才是正道。”埃达得出结论。

    “?”什么胡话?

    被一条娇弱的人鱼踹倒简直是奇耻大辱,上将在愤怒之下完全忘记训练室不许兽化这条纪律,变成一只一人高黑白毛半掺的大狗就要扑上来。

    “哈士奇?”斐皎量着这条过分帅气的大狗,侧身躲过,还撸了把毛。

    大狗撞到墙上,后腿一蹬,直接将号称最先进材料的墙撕裂,将训练室与隔壁餐厅穿。

    酆咎:“这就是你的虫族都不破的墙?”

    埃达气急败坏掏光脑,“一定是他们偷工减料。”

    抬手勾起一缕大狗身上围绕的黑气,酆咎将他团在手心,“这倒不一定。”

    “什么?”埃达分神看向酆咎。

    酆咎迅速掐灭黑气,“没什么,发现了一个新商机而已。”

    能赚不少的商机。

    巨响唤醒一帮看呆的士兵,副将直接开了警报,扯着嗓子吼。

    “快快!拦住上将!军医呢!嗷呜——”喊着喊着,他变作一只灰狼瞬间冲出去。

    瞬间一阵鸡飞狗跳,一帮大老爷们变作各色动物,扑来扑去滚做一团。

    埃达眼疾手快推着酆咎躲到角落,可苦了斐皎,处于混乱中央,鸡毛狗毛沾了一身。

    如此脏乱地站在求偶对象面前,简直在是在洁癖晚期斐皎的雷点上不停蹦迪。

    斐皎呼出一口气,瞬间涌出的寒气冻得一群鸟兽哆嗦一下。手中薄膜再现,闪着七彩鳞光,他手一攥,准备将这些拉低他在求偶对象面前好感的东西全部冻住。

    “都在胡闹什么,咳——”

    训练室忽然闪出一个巨型屏幕,屏幕中是一个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中年男人。

    但饶是病气再重,也遮不住他刚毅眉眼下的杀伐戾气,这是不知道上过多少次战场、杀过多少敌人才形成的戾气,鬼怪都要惧上三分。

    三只极度虚弱的鬼不约而同地退后半步。

    酆咎仰头看着这个男人,目光毫不避讳,那人显然也发现了酆咎。

    这是帝国元帅。

    他真正的交易对象。

    两人对视片刻,元帅先将目光移开,怒斥训练室大狗为首的一众鸟兽。

    原先还的火热的士兵一个个都蔫了,耷拉着头,尾巴都摇不起来。

    “都去领罚!”

    副将领着一帮变回人形的士兵离开,只留下上将一人。

    “元帅。”上将喊了一声,语气低落,乖乖认错。

    听到斐皎将自家上将爆锤,元帅量着斐皎,忍不住抛出橄榄枝,“想不想加入军队?”

    斐皎匪夷所思,“你居然让美人去杀杀?”

    元帅这才看见斐皎过分出色的外表,“你是人鱼?”

    “怎么?不像?”斐皎撩撩自己的头发,一副你敢不像我就上去挠你的模样,“不过你可以给我个编外身份,你的人不过的时候,我不定会支援下。”

    “好。”能让上将挨揍,实力绝对不凡。为军队招揽到位人才,元帅苍白的脸色难得多了点血色。

    但就算这样,他也活不久了。

    酆咎托腮,这位元帅的死气浓到快看不出人形了。显然身后三只鬼也发现了,酆咎都听见谢必安条件反射抽锁链的声音。

    “你也是人鱼?”元帅目光落到酆咎身上。

    “我是个做生意的。”

    “我与上将阁下有笔交易,但上将阁下很明显不相信我的能力。”酆咎毫不犹豫把王铁柱卖了。

    王铁柱急忙想解释,元帅拦下他,“什么交易?”

    似乎瞧见到手资金了,酆咎笑吟吟的,“你快死了。”

    “不准胡——”

    元帅再次呵止王铁柱,“我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酆咎没反驳,因为这位戎马一生的军人最后确实死在战场上,以一己之力迎战异族万马千军,最后和军舰一同葬身星空。

    这位元帅死后,帝国边境便再也守不住,节节败退。

    鞠躬尽瘁,马革裹尸。

    酆咎垂眸,忽而望向元帅。

    “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元帅沉默,酆咎也不急,慢慢等着。

    倒是王铁柱急得不行,好几次准备出声又憋回去。

    良久,元帅才出神,他语气有些沙哑。

    “真的?”

    这买卖算成了。

    “我酆咎的东西向来物超所值。”

    就算酆咎这么,元帅也没抱多大希望,他就在刚才被发下来死亡通牒,任何现有的医疗手段都救不了他,只能等死。

    “我马上把他送去元帅府。”王铁柱急吼吼地就要把人扛走。

    “不必。”酆咎出声阻拦,“现在就可以。”

    “毕竟我也着急用元帅给的报酬。”

    上将焦急,顾不得其他:“报酬是什么?”

    酆咎伸手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本册子,看样式像是古华夏的东西。

    “别急,货.到.付.款。”

    其他人虽不知道酆咎搞什么名堂,三只鬼和斐皎却清楚得很,他手里拿的那本是——

    生死簿。

    “姓名。”酆咎从轮椅把手摸了根毛笔出来。

    上将神情古怪,“王铁柱。”

    “不是你的。”斐皎嫌弃,“你上司的。”

    上将摸摸鼻子:“安.邦中。”

    酆咎提笔在生死簿上写下□□中三个字。

    元帅看不见酆咎到底在做什么,只知道他在一本纸质本上写写画画。他的心情很复杂,惊喜担忧混杂在一起,让他忍不住想开口问,又怕得到失望的答案。

    他实在是太想活着了,边境异族屡犯,他真的不能在这种关头死去,看不见异族败退,他一刻都不得安息。

    忽然,他浑身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通了,只觉得自己浑身轻松,也没之前那样乏力虚弱,他甚至都能下床去训练房跟一帮年轻伙子群架。

    他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好,声音也跟以前一样雄浑,“你要什么报酬?”

    酆咎望着生死簿上那行涂改过的红字,面不改色地合上生死簿。

    谢必安在后面看的清楚,他已经可以想象到四大判官苏醒后看到生死簿时的绝望表情了,真可怜。

    上将走到酆咎面前对他行了个军礼,弯腰鞠躬,“先前对先生多有不敬。”

    “没关系,”酆咎挂上标志性微笑,“毕竟我不做亏本买卖,接下来有劳上将阁下。”

    上将惊喜之余忽然觉得背后一寒。

    “我的报酬,很简单。”

    只有一点点而已,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