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第 92 章 不要小看背景板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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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偶在蠕动的通道中跑着, 四只猫爪踏在水中。

    他动作渐渐慢下来,布偶警惕地望着四周,浑身毛发炸起。

    不对, 布偶本能后退两步, 弓起身子, 他恐怕被困住了。

    仿佛印证他所想, 四周的墙壁突然剧烈抖动起来,像是真正蠕动的活体,布偶一只猫在墙壁的起伏中颠簸翻滚。

    为保护蛋,布偶还特地将蛋移动到腹部, 心护好。

    墙壁蠕动声中他似乎看见正前方出现了一个泛灰雾的雕像。

    是安瑜。

    布偶一惊, 伸出爪子勾在地板上,试图看清对面的东西。

    这已经不是人鱼雕像了, 上半身人身狰狞如恶鬼, 下半身则是一团章鱼爪, 正一点点向他靠近。

    布偶头大,他没想到安瑜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他身上,若是早知道是这样,他应该把蛋给斐皎,让斐皎带着鱼崽冲出去。

    布偶呼噜低吼,转身就开始狂奔。

    在没有任何对付思路的情况下逃跑是最本能的反应, 这条甬道像是一个圆环, 永远循环,永远跑不到头。

    不过很幸运的一件事是, 安瑜似乎有猫捉老鼠折磨老鼠的意思,给他留了不少时间。

    安瑜此时开始庆幸他在酆都种地时事事亲力亲为练出来的体格,否则他可能压根就没有体力遛鬼。

    这边布偶正携蛋狂逃, 那边唐凛正边赶路边和恶鬼化半身争吵。

    这时半身已经退去恶鬼化外貌,被两个纸人拖着跑。

    “你是帝国太子,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统治者,你有责任庇护你的国家和人民。”

    半身语气冷漠,一如平时众人面前的皇太子。

    唐凛毫不犹豫回道:“我也是一个父亲,我必须得救我的伴侣和孩子。”

    “他们是恶魂!”半身冷笑,“没想到过去的我是个冥顽不灵的蠢货。”

    “闭嘴。”唐凛一声令下,两个纸人掏出一张长纸条摁住半身的嘴。

    半身张嘴咬碎,继续冷嘲热讽,“帝国已经会毁在你的手里了!”

    “你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会再现未来的惨剧。”

    见唐凛没理会他,半身又吼道:“你,毁了帝国!”

    唐凛扭头看他一眼,眼刀锋利,“你一个已经毁了帝国的人有什么资格话?”

    半身语塞,脸一阵青一阵白,“我是在阻止你走向歪路。”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唐凛跟着引路纸人转弯,“如果你真的是我,就知道我不会同意。”

    半身面上所有表情撤去,算是默认了唐凛的话。

    终于安静下来,唐凛跟着纸人也快到达目的地,他眸光一亮,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正要加速前进就听一声枪响。

    唐凛吃痛踉跄两步撑在地上爬起来,灼烧的烟雾带着肉烧焦的气味。

    唐凛在烟雾中缓缓抬头,就见巨大的人鱼雕像立在走廊另一头,散着不祥的灰雾,目光一旦触及到人鱼雕像的眼睛便头晕目眩,口吐鲜血。

    人类不可直视神明。

    唐凛看着纸人举着的纸张,面无表情捂着再次受创的腹部站起来。

    人鱼雕像底下,他的正后方,唐城正举着枪对着他。

    唐城的胸口也挂着一个与塞壬一模一样的银饰人鱼雕像。

    唐凛身形一晃,后退两步,剧烈喘息着。

    他以为他可以承担一切,保护所有人,没想到他的自以为是非但没有做到,还将整个皇室推上死路。

    他一直跟在安瑜身边盯着他的举动,发现他每次都会给粉丝送人鱼雕像时便察觉到不对。

    他将安瑜手中那批人鱼木雕全都掉包销毁,他自以为可是假装受到控制暗中摧毁安瑜的计划,但他的判断很明显出现了问题。

    现在还导致唐凛和塞壬也遭受精神控制,他自己这个皇太子确实不合格。

    唐凛深呼一口气,“让我过去。”

    他做错了太多事,最后这一件一定不能出错。

    “那是神钦点的罪人,凛。”塞壬撩动自己的金色卷发,“不要惹怒神,我们是神虔诚的信徒。”

    “我才不信什么神。”唐凛挥动匕首。

    他正要动作,就见引路纸人焦急朝他挥手,举着一张纸片催促唐凛动作。

    这个触手怪邪神太讨厌了,它马上就要定位不到大厨猫了!

    唐凛蹙眉,转身就要跑。他一抬脚,人鱼雕像就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四面墙壁弹出无数触手,伴着帝国皇帝的枪响。

    前后夹击,唐凛攥紧匕首,他恐怕要逃不过去了。

    *

    唐安握着钱壯给的青铜匕首颤颤巍巍走在异变的皇宫中。

    恶心的粘液,蠕动的墙壁,时不时弹出来的触须,让蛮横的人鱼皇子感到畏惧。

    他抱紧装满各种帝国武器的背包,甚至马上就要忍不住把粉红蛮腰机甲掏出来。

    “二哥,你在哪?”

    唐安声喊着,生怕惊动墙上沉睡的触须。就在刚才他不心惊动一个触须被追出十万八千里才逃走。

    “二哥。”

    唐安脚下踩空被一根鼓起的脉管绊倒,他在地上翻滚两圈,四周的触手被他这一声惊动,开始躁动。

    唐安死死抱紧背包,一动不敢动,他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再惊动。

    所有触手都动起来,它们快速滴着粘液,粘液落地接连敲着,旋律轻快,像是在嘲笑唐安的弱。

    唐安要紧牙冠,闭紧眼睛。

    却没等到想象中的袭击,身后所有触手像是死了一样。

    他疑惑扭头,刚才嘲笑他的触手居然一个都没有了。虽然不明所以,但唐安还是趁机逃走。

    拐角处,柳二少正哭唧唧捂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他身边散落着各种触须碎片。

    呜,这些怪物好恶心,他好怕,脏死了。

    斐皎一落地就见到这一幕,一条翠绿的蛇正盘成一坨,闭着眼,甩着尾巴抡地上已经碎成泥的触须。

    柳二少呜呜吐着舌,还在痛哭。

    斐皎走过来踢踢这一大坨,“你怎么在这儿?”

    他记得这条内心戏特别丰富的蛇,经常来酆都偷窥唐安,偏偏唐安那个笨蛋还发现不了。

    柳二少一看是斐皎,乖乖变回人形。

    他之前正巧要来酆都火锅店和唐安进行第五百二十次偶遇,谁知道一到酆都,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唐安偷偷跟在一个男人身后企图溜出酆都。

    他一咬牙直接跟上,他必须要看看这个跟他抢人的男的到底长什么样,比他优秀多少。

    谁知道唐安一路到了首都星,还义无反顾进了异变的皇宫。

    帝国的天都乱了,外面一堆人跪在地上朝着凭空出现的人鱼雕像跪拜,这个世界要没救了。

    他怎么能让安安一个人进皇宫呢。

    就算他再怕也不能让安安一个人身处险境,所以他毅然决然赶走一帮保镖,自己跟着唐安冲进皇宫。

    不用柳二少,斐皎都知道这条只会谈恋爱的蠢蛇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虽然恋爱脑,但这条蛇来的正是时候。

    斐皎从贝壳中掏出一把青铜匕首,递给柳二少。

    他指指唐安走的方向,“那里是邪神的巢穴。”

    柳二少瞬间激动起来,唐安独自一个人进了巢穴不是送死?

    见他要跑,斐皎一把拉住他,“我帮不了你们,只有人类才能杀他。”

    “我们?”柳二少关键时候没犯白痴,难以置信看着斐皎,“你这是神?”

    “害怕了?”斐皎一笑,伸手抚平柳二少的褶皱的领口。

    怎么可能不怕?谁都知道柳家二少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草包。

    他看着手中的匕首正要犹豫,就听前方走廊中传来唐安的尖叫。

    柳二少一咬牙,攥紧匕首,扭头就冲出去。反正他都草包一辈子了,杀不了邪神死了也正常。

    见他冲出去,斐皎犹豫片刻还是跟上去。

    虽然邪神动不了他,但他也动不了邪神。他刚把安瑜摁在地上捶,安瑜就俯身雕像溜走了,还把他锁在一个恶心至极的房间里。

    啾啾的气息他察觉不到了,布偶那边他也插不上手。

    他和酆咎就像是游离于剧情之外的角色,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所有人的命运都和他们无关。

    这是上天定下的规则,保他们不受牵连,同样一旦违反规则,面对的将是天谴。

    斐皎垂眸拨着手腕上珠子,啾啾是受限制不敢改变,他则是没能力改变。

    斐皎从贝壳中拿了一块上次酆咎给得草莓糖,放到嘴中化开。还是酆都好,等偷到崽之后他们就一起回酆都。

    团团圆圆一个不缺。

    前面唐安在一群触手中挣扎着,他误入了一个房间。

    这里是一整块蠕动的肉壁,房间很大很高,像是一个神殿。

    两侧是靠在墙上盘旋而上的台阶,左右各一条,一起通向最顶上的平台。

    唐安一到就被触手疯狂攻击,他像是误入了什么禁地。

    台阶底下触须多如疯长的草木,又像一盆活的面包虫,扭动着。

    唐安胡乱挥动匕首企图砍断攻击的触手,然而他的挣扎不过杯水车薪,很快就如水滴没入大海。

    他挣扎着,慢慢被触须拉入地狱。

    突然,一个人冲到门口,大吼了一声,“安安,你可爱的蛇来救你了!”

    唐安瞪大双眼:?

    什么蛇?

    身后斐皎无比嫌弃地推推柳二少,“看见上面那个平台了吗?”

    “那是邪神的死穴,爬上去,杀了他。”

    柳二少望着高高的平台,吞了口口水,“那要是没成功呢?”

    “阴间欢迎你。”

    柳二少倒吸一口凉气。

    眼看唐安要被吞噬,柳二少顾不得多想,闭眼跳下去。

    他柳二,今天也是英雄!

    希望安安能记住有一条蛇奋不顾身救他,呜呜。

    顶上邪神注意到脚底下的两个虫子,不屑一笑,又朝斐皎挑衅,被斐皎抬手冻住整个墙壁。

    邪神毫不在意,反正斐皎伤不了他,酆咎也不在,他赢定了。

    *

    邪神主体的骄傲也影响到了人鱼雕像□□,唐凛正艰难在前后围攻中求生,就见一根触须突然被莫名其妙的冰冻住。

    他趁机翻身滚出,就见一个人跳到他身前,处理了剩余触须。

    唐凛抬头看他,双眸微微睁大。

    “是你?”

    金发医生依旧穿着一声白大褂,他撩撩头发耍帅。

    “请不要看医生。”

    他手中翻出一柄从钱壯那里借来的青铜长剑。

    “医生不定会是狠角色。”

    “好久不见,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