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墙中之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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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兰大教堂,某间深处的空房。

    米兰大教堂,这座米兰的地标建筑在此时已完全被非人的生物所占据,这里的神职人员早就成为了老鼠们肚子里的肉碎,随后又被空荡荡的走廊和房间全被大大的猩红色肉囊所堆满,肉囊的表面上布满了肿瘤般的凸起物,那大致的形状可以看出,里面全是大大的老鼠,这些肉囊就像是怦怦跳动的心脏,连带着表面上肿瘤的里的老鼠也仿佛在呼吸挪动。

    “啧啧,啧啧啧,这可真是惨烈的战况啊,我亲爱的尖兵阁下,你这样可不太好对疫王做出交代,你对吧。”灰发的日耳曼人满脸挪揄的笑意,半是嘲讽半是奚落地看着眼前的人形鼠怪,他和眼前非人生物的关系简直就是典型的学院派和实战派,除了互相讽刺之外就希望对方倒霉了:“夸下海口会杀掉所有迦勒底所属从者,把迦勒底的江峰抓来血祭的是谁来着,似乎并不是我来着吧?”

    “住嘴吧裸猿,你已经足够让人厌恶了,没有必要让我更加恨你,那对你可没什么好处,除了让你将来的死亡更加惨烈之外。”人形鼠怪,或者疫王尖兵,粗声粗气地回应来自于日耳曼人的嘲弄,这个身材矮而肌肉凸起的鼠头人此时被包裹在完全由蠕动线虫所组成的柱状体中,只将自己老鼠的头颅露在外面:“我对你无话可,快给我滚开吧,工厂长,我的修补还要多久,战争就要爆发,作为大王的尖兵,我必须要第一个登上那可笑国家的城墙。”

    “你也给我住嘴,尖兵,你莽撞地对敌人发起了攻击,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承担起应受的伤害。”仿佛是由无数人声混杂在一起,却又毫无半分特征的诡异声音伴随着线虫的蠕动响起,如果江峰在这里,就会惊讶地发现这声音属于他的老熟人,那是追猎者诡异而又扭曲的声音:“你中断我的转化擅自带领士兵们离开驻地,却又带着失败的结果落魄归来,如果不是Caster及时的救援,你早被那疯子的火焰烧死了,失败者没有张牙舞爪的资格。”

    灰头发的日耳曼人笑容满面地朝疫王尖兵眨眨眼睛,看似友好的笑容里全是放肆的笑意,而鼠头人身的家伙咬咬锋利的牙齿,但最终也只能悻悻地闭上自己的嘴不再反驳,正如原追猎者现工厂长的生物所言,虽然当时它果断而又及时地破屋顶,用废墟和瓦砾将自己掩护起来,用几乎自残的方式让自己幸免于难,可那看似微弱好像随时都会熄灭的淡蓝色灯火,始终没办法靠着这种手段就可以完全逃脱,

    全身上下将近百分之七十的血肉躯体,都被那淡蓝色的灯火吞噬其中,然后在瞬间化作焦黑枯萎的残肢,内脏更是因为吸入了被火焰烧灼过的灰烬,而如同有上千把刀片在其中搅动,来自于超常肉体所带来的自我恢复能力,在此时维持住疫王尖兵的生命不再流逝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与被淡蓝色火焰灼烧所造成的伤痛相比,被砖石和房梁压着的痛苦反而显得若有若无。

    那时疫王尖兵的状态,与通常认知意义上的死亡已经没有多少区别,大脑停止活动而心脏不再跳跃,为了抵抗淡蓝色火焰那天敌级别的破坏力,疫王尖兵那强悍的生物本能和自身拥有的独特概念,在此时直接把这具躯体扔进了假死的境地之中,疫王尖兵的运气一向很好,这次也并不例外,那模拟度高到不可思议的假死形态,不但让它挺过了最为痛苦和艰难的时间,更让它逃过了迦勒底等人的注意,毕竟那时的它从某种意义上来,完全是连气息都不复存在的烧焦干尸。

    但这假死状态也有着巨大的风险,生命机能可以主动让其停止,可想要再次将其唤醒甚至让它们正常运作,那就不是靠着精神力可以做到的了,如果不是灰头发的日耳曼Caster及时赶到,并且从废墟中挖掘出了干尸化的疫王尖兵,让然后又踩着时间的极限将这鼠头猛男送到了工厂长这里,恐怕疫王尖兵就不是装死而是真死了。

    “虽然我们勇猛的尖兵失败而归,不过它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它逼迫那个疯子女人再次使用了苍十字火焰,那火焰每次爆发,那位住在垃圾堆里的王寿命就会变得更加短暂。”Caster终究还是没有放任这微妙而尴尬的局面接着持续下去,虽然从性格到作风都各种不合,但他和疫王尖兵终究算是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过的战友,他也不想就这样直接搞僵双方的关系:“按照我的计算,还有两次,那个火焰最多只能再使用两次,那位君王的生命撑死了只能再支持两次火焰燃烧。”

    “哼,那堆聚集到一起,躲在城墙和他人躯体后面的弱裸猿,他们的灭亡只不过是早晚的定数,比起他们,我更关心新兵的培育。”疫王尖兵冷哼一声从线虫柱里面挤出来,它矮壮的身体上满是火药焚烧后的焦痕,鼠头人身的怪物举起自己的手看看。随后用力鼓起自己的肌肉,伴随着肌体的膨胀扭动,它体表毛发皮肤和血肉灼烧而成的焦块哗啦啦落下,露出下面新生的健壮躯体和短硬毛发:“工厂长,我想要更多更多的黑战鼠,那些灰色的家伙们虽然便于使用,但实力始终还是太低了。”

    “最新一批黑战鼠大概四千只左右,我让工厂长以消除它们播撒疾病的能力为代价,进一步地强化了那些黑毛家伙的野性本能和基本体能,我相信它们可以成为你手中优秀的战力。”Caster代替工厂长回答了疫王尖兵的要求,他合起自己手掌上平摊开的笔记本,用那精致的羊皮封面拍拍自己的额头,露出个有些无可奈何的微笑:“按照现有的情报推断,他们应该跟着那个疯女人去找那位可怜的君王了,Saber只适合单对单战斗,既然你已经大概从伤势中恢复过来了,那就赶快带着新兵们赶过去吧。”

    “那你呢,狡猾的裸猿?”疫王尖兵吐出浑浊的空气,它边活动着身子边走到墙边,那里的墙壁被厚厚的线虫所覆盖,乍看上去就如同一面不断蠕动的血肉墙壁,它向着那面墙壁伸出自己的手,就像是感应到了疫王尖兵的动作,互相彼此缠绕的线虫无声地扭动躯体,吐出一把以疫王尖兵先前那柄铁锤为基础改造而成的长柄大锤,锤头上画着的符文变得更多,锤柄也从粗短老旧的短柄变成修饰精美的长柄,更多铁丝和钉子将锤头与锤柄牢固地扎和在一起,整件武器看上去没有多少设计的精密,反而充满了邪恶与暴力的粗犷美感:“你要怎么做,去把自己烧成汤喂给家伙们吗。”

    “那批被你冲散的外来者们似乎又聚集起来了,我对他们的观察也已经足够了,现在是时候把他们全部拿下了,毕竟魔术师这种生物,对于我们来可是极上等的素材。”日耳曼人耸耸肩膀收好笔记本,对于疫王尖兵的挑衅没有过多理会,这样程度的找茬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他直接转身向着门被完全扯坏的房间门口走去:“工厂长,给我指派一批家伙,去掉他们传播瘟疫的能力,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抓住的魔术师,却因为疫病而死掉。”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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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嘴医生扛着那个倒霉的大哥,在空无一人的米兰街头飞檐走壁,而哈桑却也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以恰到好处的程度缀在鸟嘴医生身后。

    浑身漆黑的鸟嘴医生已经穿越了半个米兰城区,转眼间就来到了边缘地带,它肩上那位满头是血的倒霉蛋中途也醒过一次,但那名中年的欧洲男人甚至没来得及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在他刚刚想要试着挣扎脱身的瞬间,第三次被人用不至于受伤的程度击至昏迷,显然,鸟嘴医生虽然缺乏主观意识,但可并不缺乏应变能力。

    哈桑在后面追逐着鸟嘴医生,很快就来到城区的边缘,一道齐腰高的低矮围墙将米兰的郊区和城区分开,鸟嘴医生来到围墙的边上停下,然后把肩膀上扛着的中年男人扔到地上,这个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已经满是疮痍的可怜男人,哪怕是被这样粗暴地对待,也只是发出了一声略带痛苦的哼唧声,他甚至连睁眼的迹象都没有,连续三次的强制昏迷几乎将这个倒霉蛋的体力搜刮一空。

    见到鸟嘴医生突然停下自己的脚步,哈桑也是猛然站住,他灵巧地转身躲到一栋民宅的墙壁后面,完全是出于本能地将自己隐藏起来,哈桑刚刚站定自己的位置,就立刻将头探出去盯着鸟嘴医生接下来的行动,但离奇的一幕出现在他的眼前,先前还站在矮墙边缘的鸟嘴医生,还有倒在地上时不时蠕动自己身体的中年男人,此时却全都消失不见。

    哈桑原本挂在嘴角游刃有余的微笑瞬间消失,他再也没有闲情逸致悠闲地躲在后方观察,哈桑脚步发力猛地从自己躲藏的墙后冲出来,向着鸟嘴医生和中年男人消失的地方蹿过去,他可以肯定从自己移开视线到再次站定探头,这中间的时间不会超过三秒钟,但仅仅是短短三秒钟时间,那样两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或许有一个不是人,那样两个人就这样直接消失,这可超出了哈桑的预料。

    但已经来不及了,哈桑跑到两人先前所在的地方,分割米兰乡村与城区的低矮围墙边上,但除了地上的人体印子之外,等待在那里的只有飞舞的尘土和满地的细碎石子,哈桑深吸一口气,有些不知所措地四处走了几步,但他随后就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弹簧刀从袖子滑出握在手中,哈桑深吸一口气,冷冽的刀锋猛然刺出去,但瞄准的目标却是矮墙上方看似什么都没有的空中。

    “嗙嚓!”

    弹簧刀所瞄准的地方什么都没有,但却传出了金属与土石碰撞的声音,刺中了什么东西的手感从刀尖传来,哈桑皱着眉头收回刺出的弹簧刀,又将刀尖摁在矮墙上空来回摩擦,令人牙酸的刮擦声音在这城市与乡村的交界处响起,哈桑随后深吸一口气,警惕地伸出一只手摁在弹簧刀的刀尖旁,从那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哈桑指尖所感受到的是砖石特有的粗糙触感。

    哈桑终于明白自己眼前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就在齐腰高矮墙的上空,一堵透明看不见但确实存在的城墙矗立在上面,而且从指尖传来的触感来判断,哈桑可以确认这堵墙建成的年代绝对不算年轻,那满是划痕与布满细裂口的表面证明,这堵无形的城墙必定饱经风吹雨,战争也不会缺少,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每当触碰这这城墙的时候,哈桑就会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来自于灵基的某个部分在莫名地欢欣雀跃,好像是期待奖赏的孩子般欣喜。

    “嘿!哈桑!你在那里干什么呢!”熟悉的嚷嚷声从身后传来,哈桑转身看回去,江峰和贞德正从不远处赶过来,江峰满头都是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好好地奔跑了相当的距离,贞德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仍然握着旗枪跟随在江峰身后,时刻戒备着可能出现的敌人:“我们的COSER医生呢!”

    “这里有座看不见的城墙,他们穿过了。”看着江峰不断地朝自己靠近,哈桑并没有焦急地立刻回答自己的御主,而是稍微低着头沉吟了片刻,才有些犹豫地用最简练的话语,试着回答江峰的疑问:“我跟丢他们了,或者——并没有跟丢?”

    “你真的在人类的语言吗?”江峰在哈桑的身边停下,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息几声,让自己因为运动而快速跳动的心脏逐渐缓慢下来,他用自己的衣袖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听了哈桑的回答忍不住哑然一笑,江峰笑着站起身子,弯着腰伸手向着身前矮墙的上方摁过去:“哈桑哟,你是这里有座隐形的城墙?摆脱,我又——”

    江峰话音甚至都还没有落下,伸出的手直接摁了个空,人、他人失去平衡向着前方倒去,迦勒底的御主被齐腰高的围墙一绊,根本来不及稳定自己的身形,头朝下就向着矮墙的那边栽下去,就仿佛是感知到了江峰的到来,原本无形无踪的城墙无声无息地显出自己的样子,就在低矮围墙的边上,用厚重巨大方石垒成的城墙耸立在那里,不管装饰还是建造手法都可以看出中世纪甚至更早时代的风格,城墙与矮墙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而江峰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敞开的城门,所以他才会失去平衡摔倒过去。

    不过哈桑已经管不上自己的御主了,他看着眼前苍凉的古老城墙,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灵基深处,直接顺着血管就来到了头顶的最高处,他有些僵硬地转动自己的头部,只不过看向的方向并不是扑在地上哀鸣的江峰,而是同样手脚僵硬不知所措的贞德,基督教的圣人此时完全是魂不守舍,甚至连握在手里的旗枪倒在地上都浑然不觉,哈桑可以理解贞德的反应,因为他的灵基在此时就是无比地活跃,他的每个细胞都在低声歌唱着眼前城市的名字。

    矗立在他们眼前的城墙,哪怕是第一次见到,也依然可以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熟悉,矗立在他们眼前的城市,是基督教世界与伊斯兰世界无数次腥风血雨的焦点。

    那是耶路撒冷的城墙,那是耶路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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