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回来了
临南机场。
下了飞机,祝由绪从方乾手中拿到了手机。但是手机因为没电而关机了。
“你不充电?”祝由绪难以置信地看着方乾。如果是他,他一定会保持自己的手机畅通。以防殷渔联系不上他。
方乾两手一摊,“我又不用。正好,你先回家充电再去医院。我也有点话要跟你。”
祝由绪一头雾水,他本算一下飞机就直奔医院的,这会儿只能泡汤了。他借了方乾的手机,给殷渔电话,但没有人接。
方乾一看祝由绪眉头皱着,就知道没接。他拍拍祝由绪的肩,“先回去一趟。”坚持着他的想法,他的确需要一个和祝由绪单独的时间空间,来好好想想,他该怎么向祝由绪解释。
尽管,无论怎么解释,祝由绪都会生气。但方乾当了这么多年经纪人,处理这点事的思路和经验还是十分成熟的。
这段时间,其实也是留出来,给祝由绪来消化的。
午后,祝由绪住的公寓。
祝由绪推开门,最先飘来一阵清新淡雅的香味,尽管他有快一个月没回来,屋子里却奇怪地没有霉味。要知道临南的春天还是比较潮湿的。客厅飘窗上的窗帘紧闭,室内光线晦暗。
“祝由绪,我有话跟你。”方乾开口。
“嘘~”
他疑惑地看向祝由绪,发现他的嘴角衔着淡淡却甜蜜的笑容。他顺着祝由绪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殷渔正躺在沙发上睡觉。
一只,像猫一样,安静地不像话。
祝由绪一点点都不忍扰到她。
方乾却不由得皱眉,这会儿,可能不太好话了。
“你轻点声音换鞋,有什么话明天再。”祝由绪这会儿就开始赶他了。
但是方乾认为,他登录祝由绪的微博发布那条声明这件事,他不能等祝由绪自己发现,只能由他坦白,才能最好地减损。
他将祝由绪拉到了厨房,轻手轻脚地关上厨房的门。尽量不吵醒殷渔,而殷渔也十分“配合”地没有醒。
“有件事,事关你和殷渔。其实早在三天前就发生了。那时候你正在准备演出,我就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网上传,殷渔是三。”方乾在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此时他十分镇定地出这段话,“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殷渔还在外面睡觉。”
“你看吧。”完,他拿出手机,为祝由绪翻到最初的那条热搜。
以及后来的,SL发出的声明。
“她知道了?”
“嗯。”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这会儿还不知道的,也就只有祝由绪这个当事人了。
祝由绪将手机还给他。起初他什么话都没有,因为他在消化这件事,在回忆当初殷渔和他电话时的异常,在压抑自己的怒火。
难怪,那天殷渔哭了。
哭得那么难过。
可是他居然,什么都没发现。
他的自责,愤怒,都凝聚在狭的胸腔里。
“方乾,你他妈就是畜生。”他对着方乾压低着声音,咬牙切齿。
~
晚上,方乾走了。被祝由绪赶走的。
客厅内仍旧是昏暗的,殷渔在朦朦胧胧中醒过来。她睁着眼睛盯着客厅的天花板看了半天,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哦~她跑到了祝由绪的公寓里,睡了一个下午。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她的脑子也装了太多事情,一时之间消化不了,这会儿都变得迟钝了。
太不知所措了。也太想祝由绪了,所以擅作主张跑过来了。
这里有他的气息,置身于其中,就好像祝由绪在自己身边一样。
她用左手撑着沙发,挣扎着要起身。忽然,一阵抽水马桶的声音,哗啦呼啦的水声。
吓得殷渔一阵心悸,她迅速抓过茶几上的一个玻璃杯,警惕地盯着厕所的方向。
不至于吧,她就来睡个觉,就碰见了入室的偷吗?
伴随着殷渔心脏剧烈地跳动,厕所的门被开,祝由绪从里面走出来。
祝由绪也看见了坐起来的殷渔,他体贴地开厕所前的一盏夜灯。沉默着走到了沙发前,蹲下。
拿过殷渔手中的玻璃杯,安抚她,“是我,这里没有坏人。不用怕。”
一瞬间,殷渔哑巴了。微张了张嘴,不知该些什么。这些天的事情,让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还差一点即将崩溃。而刚刚的恐惧,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忍不住鼻酸,委屈地只想抱着他哭。
听着殷渔哭,祝由绪心头像是被狠狠剜下一块肉一样,硬生生地在流血、发疼。殷渔虽然是个坚强的人,但女孩子心里总归有一处柔软,需要人去爱护,去疼惜。
这三天自己却完全没有尽到男朋友的职责,让她独自承受了这样多的事情。
殷渔抱着他的脖颈无声地哭,他就任由殷渔哭,手在殷渔的背上轻轻拍着。
等到殷渔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才缓慢松开祝由绪,泪眼朦胧地看他,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什么时候来的?”祝由绪问。
“……中午。”
“怎么,突然想到要来这里睡觉了?”他艰涩地问。
殷渔沉默。
“不想吗?”他温柔地问。
“因为想你了…”
“我也很想你。”他回抱住她,在空荡昏暗的房间里,用自己的体温去包裹她。让殷渔漫长而冰冷的隐忍,得到他的回应。
“这件事我来处理,别怕。”
得到祝由绪这句话,殷渔才允许自己哭出了声,止不住呜咽。
“嗯嗯。”
“公主怎么能哭鼻子呢,好啦好啦。”
“公主才要哭鼻子呢!”殷渔反驳。
殷渔后知后觉地看见自己手上的纱布被换了,她问:“你给我换的?”
“嗯。你睡觉的时候换的。”祝由绪心翼翼拆开纱布时,他一个大男人如果受了这样的伤,倒是没什么。
但他知道,殷渔是一个平时针都会怕疼的女孩子。他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呵护的人,被人害得受这么严重的伤,祝由绪又心疼又愤怒。
“已经,不怎么疼了。”殷渔看他眼睛都气红了,赶紧编瞎话骗他。
“胡,你这么嫩的爪子,被纸划了道口子都找我喊疼。”
玻璃渣硬生生嵌进肉里,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如何能不疼。
晚上,祝由绪留下殷渔在公寓睡。夜里,殷渔的手疼得好半天没睡着,祝由绪连夜跑到楼下给她买了止疼药上来,这才睡着。
晚上又怕殷渔的手乱动,碰得疼了,他一整晚都睡得很浅,时不时要睁眼检查一下殷渔的手。
就这么反反复复,天亮了。
祝由绪给殷渔做了早饭。
在俩人恋爱里面,殷渔偶尔也会害羞,所以祝由绪给她喂饭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她以前都受不了两人这么腻腻歪歪。
“你真的要给我喂饭吗?你23岁,我22岁了。”殷渔哭笑不得。
祝由绪忍着笑,“张嘴,啊~”
“祝由绪……”
“殷渔。你快点,不要扭扭捏捏的。”
“这么凶?!”
“不敢不敢,尝一口我特意做的稀饭,我问过了,这很有利于伤口愈合的。”
殷渔最终被祝由绪哄着吃了整整一碗稀饭,还有一杯豆浆,一个鸡蛋。
下午,殷渔还有课,去了学校。她强烈要求不要祝由绪送自己。毕竟这里是在祝由绪的公寓,楼下不知道有多少相机等着拍他,等着他制造出新的花边新闻来。
关于三这条消息曝光出来的时候,公司就已经查清楚了来源。
“祝由绪,是陆哲远把这个消息卖给记者的。”方乾在电话里这么。
但是,陆哲远是谁?
祝由绪已经完全忘记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参加音乐节,一年半之前。那时候是殷渔的朋友,在后台被一个人指着鼻子骂,那就是陆哲远。”
祝由绪恍然大悟,他记得这么个人。只不过当时陆哲远所在的组合祝由绪都没有听过,更何况陆哲远这个人。
现在祝由绪成了音乐圈的新秀,人气火爆。但是陆哲远的组合,在音乐圈摸爬滚,组合成员也换了一个,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当初祝由绪并没有怎么他,只是和他解释了那是他的朋友,希望陆哲远不要继续为难了。陆哲远却把这件事,记恨到现在。
祝由绪嘲弄地笑,对着电话那头的方乾:“知道他是谁了,难怪他没什么名气。”
就这么个肚鸡肠的人,能在这个圈子里走多远?
方乾知道祝由绪不会放过陆哲远,只能提醒,“别做得太明显。”
“我心里有数。”
蜕去光鲜亮丽的歌手外衣,祝由绪还是那个落拓不羁的祝由绪,永远不变。
他心里有山有水,有花有月,有他目光所及美好的万物,却只给殷渔。
殷渔回到学校之后,曾经她的点头之交,如今因为那几条热搜,与殷渔疏远了不少。
现在学校里,还和殷渔亲密来往的人,只有张言和陆悠悠。
而原本还会热络地和殷渔话的李灿,态度也冷淡了不少。
也对,祝由绪都发声明,和殷渔没有情侣关系了,李灿也就不用花那个心思了。
进宿舍门的时候,李灿正好扮得光鲜亮丽地从门内出来。
两人了个照面,李灿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殷渔无奈地笑笑。
泛泛之交,不用她为之费心。她也就没管那么多。
因为手受伤,殷渔原本选的跆拳道课也没法上了,干脆去图书馆复习。她今年大三下,过不了多久就要准备考研了。
之前也一直在复习,只是现在右手不方便,只能借助iPad上的电子资料,用左手翻看,背书。
中午她和陆悠悠准备去吃饭,却在路上碰见了梁白,按道理来,她这会儿面临毕业,是不用在学校呆着的。
但好不容易碰见了,殷渔就不可能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她走上前去拦住梁白,伴着脸问:“前几天的热搜,和你有没有关系?”
梁白并不诧异能碰见殷渔,而那个热搜,她和知道。所以一开始就想到了殷渔会来问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