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恋上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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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一诺却不?给他们看?明白怎么回事的时间,抓起地上一个三脚架上用的铁铰链,看?准宋世杰,就朝他砸了过去。

    宋世杰正愣神,眼前一道黑影飞来,也不?知道反应,堪堪被砸中了胸口,发了痛,才?大叫起来。  一句脏话,跟着“快抓了她。”

    宋世杰声音变了腔的颤抖,脑子里?除了自己预设的事,别的都想不?来。

    其他反应快的,朝施一诺扑了过去。

    施一诺却猫了腰,路线很明确得从他们错开的身影里?,飞一般的速度蹿到了宋世杰对面,一个锁喉就掐住了他。

    再一个转身推了他一把,宋世杰轻飘飘得腿一软,一个趔趄就往下倒,施一诺又趁机换了胳膊肘,勒了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斜着拖在地上,直不?起腰来,不?得站立。

    所有的动?作行?云如水,一气呵成?,几个大块头?都看?傻了。

    宋世杰被勒得喘不?上气,终于?反应过来了,双手挥舞着想抓施一诺,可?施一诺人在他背后,他根本够不?着。他也想站起来,可?脚一蹬,施一诺就一拖,胳膊肘勒得更紧,几次之后,他竟然就到了精疲力尽的状态,只能上半身半靠在施一诺身上,受她控制。

    “宋世杰,就凭你也想和我斗?”施一诺冰冷的声音压在宋世杰耳边,“你信不?信我勒死你。”

    她边边扯下自己的丝巾,缠到宋世杰脖子上,再将丝巾两头?绕在自己手掌里?,握拳一拉,宋世杰阴黑的脸转瞬变白,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又“啊”又“咳”的,却什么话都不?出来。

    情势急转直下,猥琐男们慌里?慌张提了裤子,和摄像师们扎堆挤在床边上,面面相觑里?,谁也不?敢上前。

    几个大块头?面目凶恶,互相了眼色,要?围上来。特别是被扎了一刀的那个,大吼一声,从地上抓起一个铰链,就朝施一诺过来,可?施一诺拿宋世杰一挡,可?怜的宋世杰胸口又活生生地被砸了一下,痛得更是“哇啦哇啦”叫。

    而其他人围近来,施一诺只把手里?丝巾用了狠劲地猛一拉,宋世杰双手又是挥舞,又是捂胸口,发出“不?,不?”的音节,也不?知道是痛得叫不?,还是叫施一诺不?要?,又或者是叫大块头?们不?要?。

    可?施一诺压根不?听他的,只勒得他更紧,而大块头?们就不?能不?听了,要?是宋世杰真死了,他们一分钱也拿不?到,还干个屁。

    一时间,仓库里?的空气窒息了,宋世杰特意安置的瓦数极强的照明灯白晃晃地闪在头?顶,他被迫仰着头?看?着那光,张口哈着大气,眼神逐渐涣散。

    施一诺见状,手里?丝巾松了一分,让他缓过些气来,另只手又将匕首在他衣袖上擦了擦,动?作几分慢条斯理的冷静,又有几分邪魅的心狠手辣。

    那锋利的刀刃上殷红色尽数擦去,转而刺白,映上灯光,格外的冰寒刺目。

    “把门开。”施一诺气势凌人,朝大块头?们发去话。

    事情搞到这一步,她已经不?想把宋世杰再放在眼里?,再跟他在这里?耗下去,自己还是早走为上。  有个软弱一点的大块头?应着声就要?去开门,可?那个被施一诺扎伤的人不?肯就范,阻止了对方。

    而宋世杰经过这一折腾,丢了精气神,嗑药磕嗨了之后的虚脱感泛了上来,双手软绵绵地垂着,脚上也没力气地摊着,重心都在施一诺身上,施一诺想推他站起身,他都站不?起了。

    一时,双方僵持住了。

    擒贼先擒王,施一诺擒到了,还把这个“王”逼迫成?了自己的筹码,可?是如果?王底下的人都舍弃了这个王,不?再听命于?他,这个王岂不?没用了?

    施一诺把匕首在宋世杰身上又别了别,冷笑一声,几分狂傲,几分凶狠。

    对面的几人个个阴森森的,在灯光暗影中嘴脸狰狞,扭曲,可?也没敢妄动?。

    也就此时,耳边传来了警车由远及近的声音。

    大块头?们还没有动?作,那群猥琐男和摄像师惊慌了,纷纷你推我搡,往门口蹿去,拉开门就跑。

    施一诺勒着宋世杰一动?不?动?,冷眼旁观。

    等这群人如鼠逃窜出去后,施一诺看?着对面几个大块头?还顽抗着,把脚边一个铰链朝他们踢过去:“还不?滚?”

    那铰链铁的,有点份量,为了踢远一点,她使了狠劲,脚尖都踢疼了,可?她眉头?都没皱一下,还面不?改色,一股子暴戾之气。

    “一个娘们,这样就想吓到我们了?”被扎了一刀的人把铁门狠狠一关,显然不?肯就此罢休,怂恿着同伙,“真被抓了,我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不?如抓了她,还有个陪葬。”

    着,脸上横肉抖了下,阴寒的目光朝施一诺投去。

    其他几人默不?作声,互相眼色交流一番,点了头?。

    看?来他们达成?一致,放弃宋世杰了,施一诺心一冷,没了宋世杰,靠单独斗,她怎么可?能是这几个穷凶极恶的人的对手?

    她要?怎么办?

    几个人迅速围近了她,有个人从腰上抽了把软刀出来,朝施一诺砍过来,施一诺只能拿宋世杰挡着,可?身后又有人扑了上来。

    施一诺看?准了门的方向?,把宋世杰朝拿刀的人身上一推,弓下身子钻过对面一人的挡车臂,就往铁皮门口跑。

    “别让她跑了。”有人大喝一声。

    施一诺迅速摸到门,拉开门栓,正一脚要?跨出门来,身后有人追上,抓了她一把马尾辫。

    施一诺脸面被迫一仰,忍了头?皮的疼痛,转身就把匕首刺了过去。

    那人一放手,她才?逃出了门,可?悲催的是,紧接着那人追上了她又踹了她一脚。施一诺骂了句娘,一个趔趄没稳住,双膝“扑通”一声,实实地摔在了水泥地上。

    施一诺连飙了几句脏话,正想一骨碌快点爬起来,才?知道这一跤摔得有多?结实,两个膝盖竟痛麻了没了知觉,没能一下子爬得起来。

    “见鬼。”施一诺恼怒,同时有一丝绝望,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死了。

    可?就此刻,千钧一发之时。

    “一诺!”漆黑的旷野里?,一声低沉嘶吼,像发怒的雄狮穿透夜风逼来。

    施一诺心一喜,抬起下巴张望,那人箭冲的速度一晃眼就到了跟前,她仰望的视线里?只见一个高大威猛的影子倏地右腿抬起,在她上方横得一扫,扫过一阵风,施一诺咳了一声,有沙落下,迷了她的眼。

    同时身后一声“哐”,一个实沉沉的人的躯体撞过铁皮门摔到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老大”的声音接踵而来,一群黑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仓库里?。

    而面前刚刚伸展螳螂腿的男人弯下腰,抱起地上的人:“老婆。”

    这声音也低沉,却和刚刚嘶吼不?一样,有着历经风沙的厚实质感,一声就让人踏实了。

    施一诺上半身被谢旭谦抱了起来,可?膝盖软的,她跪着竟起不?来。

    随之,什么绝地逢生的感动?,自己干坏事的心虚,还有怕男人责备的畏怯等等很多?以前没有过的情绪顷刻之间,都像是在她膝盖里?找到了寄居,沉得她不?能起。

    “老婆。”谢旭谦再次双手插过她胳膊弯,将她往上提。

    那手臂温热,强劲,一股热血被提上,冲进脑门,施一诺抬了脸面,有什么东西被冲垮,“呜——”一声,哗啦啦的眼泪如夜里?急来的雨坠了下来。

    “是不?是哪里?伤到了?”谢旭谦心一急,又放下她,蹲到地上察看?她。

    施一诺摇摇头?,只把脸蹭在他衣服上,泪腺的阀门像是被人拔了,整个人止不?住地哭起来。

    “喔。”谢旭谦大概了解了,就着她的跪姿将人揽进怀里?,“老婆受委屈了,老公来晚了。”

    不?是,不?是。

    施一诺想辩解,想提起气势撑起脸面,想潇洒一点至少像平时那样平静淡定也好,可?是,这怎么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情绪,不?在自己掌控下,混着眼泪排山倒海地倾泻而下。

    她不?是爱哭的人,不?是爱示弱的人,更不?是怕这怕那敢做不?敢当的人,可?是……这该死的什么玩意儿控制不?住是怎么回事?

    “老婆乖了。”谢旭谦抱紧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心里?的感觉恰恰和妻子相反。

    施一诺越柔弱,他就越刚强,施一诺越情绪化,他就越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而此刻施一诺哭得越凶,他心里?竟然越开心。

    因为他终于?感觉到自己被需要?了,自己终于?在妻子的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谢旭谦最早怀疑施一诺有事瞒她,是听王雅琪她带了个老年?手机上街的时候,而且当时视频里?他看?她穿着风衣,薄薄的,很宽松,还扎了马尾辫,人看?着是清爽,却也太?不?像逛街的样子。

    依着自己对妻子的了解,第一反应就是她在准备架。

    于?是,挂了电话之后,谢旭谦就给林嘉年?了电话,林嘉年?正巧自己也担心施一诺,这就只字不?瞒地交了底。

    幸好飞机快,到柠城的时候,谢旭谦再给林嘉年?电话时,就听对方路上有卡车出了事故,堵了路,他跟着施一诺跟丢了,但好在施一诺鞋子里?有定位器,他立即把关联帐号给了谢旭谦。

    谢旭谦便直接带着人从另外的路上绕了过来,同时通知了刘队。

    只是到河边,通往仓库的路被一辆叉车挡住了,他们只好把车停在外面,步行?进来,花了点时间。

    万幸,万幸,一切都赶得急。

    施一诺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把脸面埋在男人怀里?,从嚎啕到抽泣,最终才?在周边嘈杂的人声中渐渐止住了哭。

    谢旭谦只手抚上她的脸,一张巴掌脸全被泪水湿了,凌乱的头?发黏在上面,胡得湿漉漉的。

    他心疼了疼,手指轻轻给她把头?发夹到耳后,没手帕没纸巾,就拿自己的衣袖给她抹干眼泪。

    “不?要?管我了。”施一诺吸着鼻子,推开他,哭成?这样太?丢人了,可?是哭完了,心情又好像很舒畅。

    谢旭谦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我不?管你,我管谁?”

    再抓过妻子的手时,才?发现她手腕上粘着黑色胶带,心上猛然一紧,沉了眸:“所有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眸里?带刀地朝仓库门里?看?去,那里?面所有的歹人已经都被抓了押出来了,连昏迷的宋世杰也被抬了出来送去医院了。

    谢旭谦默了默,抱过妻子:“老婆,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再以身犯险,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一分。”

    这句话沉着有力,掷地有声,是情话,又更是诺言。

    像是她漂浮多?年?的浮木终于?入了港湾,有了栖息之地。

    施一诺看?着他,心底似有什么化开,只想把自己都交给他,由了他。

    谢旭谦自己先站了起来,再抱起妻子,可?施一诺的膝盖这会是真的麻木了,非但直不?起来,还一阵阵蚂蚁噬咬的麻痛。

    施一诺哼了哼,上嘴唇翘起,那好不?容易关上的泪腺阀门似乎又要?被蚂蚁咬开了。

    “老公抱你。”谢旭谦安抚她,万千宠爱都化在了指骨里?,抄起她的后腰,就将她横抱进了怀里?,往自己汽车走去。

    施一诺双手勾紧他脖子,半边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胸腔里?强有力的跳动?声,心里?安然,踏实。

    黑暗里?,四周到处是堆如山丘的黄沙、石子和建筑材料,在轮船的浮灯暗影里?,像一头?头?庞大而没有生命的怪物。

    夜风呼啸,凛冽中带着风沙迎面而来,谢旭谦侧过身去,将妻子护在胸前,尽量不?让她被吹到。

    刘队朝他们走过来,请施一诺去局里?配合案情调查。

    谢旭谦抱着人,点头?:“我太?太?需要?法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