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空气中安静如往昔。

    青年的声音极轻，像是带着脆弱卑微的祈求：“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对, 你, 我一定都改, 什么都改。”

    只要……别离开我, 永远别离开我。

    可是，为什么无论我付出多少努力, 都抓不住你。求不得，放不下，爱别离, 只能在这无望的未来日子里，久久孤独地怀念。

    床头的感应灯盈盈，照亮了一片阴影, 但早在少女离开的那一天, 陆锐的生命里, 便只剩下了长久的黑夜。

    上层抽屉被开，那包被拆开却未缺少一根的烟盒被放了回去，转而握在掌心的，是一瓶雪白的药丸。

    【这种新开发出来的药物，能够刺激你的大脑皮层，让人在睡梦中，实现自己最渴求的一切。】

    陆锐桃花眼微敛, 多情中染上了一抹自嘲的讥讽。

    他已经许久不能入睡, 长期服用安眠药助眠，也只能保证三时不到休息时间，勉强不猝死。

    也不知这药物, 他服用的第一百零八种，能起到怎样的效果。

    微风悄然透过缝隙溜进房间，留下一阵卷着草木的熟悉清香。青年平躺阖眼，喉结滚动，将那颗药丸生吞了进去。

    ……

    枝繁叶茂的绿树高耸入云，和煦的秋日阳光下，每一片叶片都绿得格外喜人，鲜翠欲滴，清晰的脉络像是精心镌刻的花纹，散发着生命的活泼气息。

    微风拂面，叶片着卷儿，悠然地在空中漂浮旋转，最终降落至芬芳的玫瑰花丛中，安稳地钻了进去，再找不到一丝痕迹。

    花瓣中央的少年紧张地抿唇，大颗汗珠顺着锋锐的脸侧，划过分明的下颚线，流过线条流畅的下巴，没入最深的内里，洇开一片湿润。

    旁边，凑成一团的公子哥们目光如炬地盯着路尽头的方向，眼神中是如出一辙的忐忑不安。

    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在地面着滚儿，被清风送入少年的耳侧。

    陆锐提着心，攥紧手里握着的纸张，看向了由远而近的两个少女，走在右侧的那个，正是她心心念念地放在心尖上的那人。

    “诺诺，你最喜欢什么颜色，明天放假，要一起去逛街吗？”温雅薇亲热地挽着少女的臂弯，笑容灿烂地提议。

    颜诺乖巧地点头：“好啊，我都听雅薇姐的。”

    “你你，怎么能这么软，像是个面团似的，别人一颗糖就能把你给骗走了！”温雅薇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少女柔软的额头，一脸无奈。

    她的力道很轻，但少女的肌肤实在太过娇嫩，如同一块雪白的嫩豆腐，轻轻一触就是一块粉色的红痕。

    她一愣，有些讪讪地笑，又控制不住地，在那诱人的红痕上轻轻摩挲，光滑如玉的肌肤触感极好，让人压根舍不得放开。

    “唔，雅薇姐，很疼。”少女声音软糯，明亮的杏眸像是黑曜石一样闪着光，美得炫目。

    温雅薇不好意思地侧脸，眷念不舍地放下手：“诺诺，对不起啊，我……”

    我感觉自己也没怎么用力气，就是抵制诱惑的能力太差了，这不能怪她的呜呜呜……谁让少女实在太勾人了，她忍不住……

    “雅薇姐不用道歉的，诺诺可是雅薇姐永远的姐妹，不必太见外。”少女软着声音，幅度牵了牵温雅薇的衣摆，笑容嫣然：

    “还有，一颗普通的糖果绝对哄不到我，除非那颗糖果是雅薇姐亲手递过来的。”

    怎么能有人这么软、这么甜？

    温雅薇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化成了一滩水：“诺诺，你真好，我超级、超级喜欢你，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嗯，一辈子。”颜诺乖顺地点头，心里却忍不住叹息。

    【统啊，可惜雅薇姐不知道，炮灰女配的一辈子，实在是太短太短了。虽然她坏事做尽，但花季早逝，还是让人唏嘘。】

    系统连忙安慰道：【诺诺不难过，原女配是原女配，诺诺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明白，就是感叹一句，统你不用担心我。】颜诺心里好像划过一道暖流一样。

    看看脑海里呆呆萌萌的统，又看看旁边义结金兰的好姐妹，少女满足的抿唇笑。

    无论如何，有这么多人，都在认真地在意她、喜欢她、保护她，真好！

    “咦，诺诺你看，那是啥？”经过几株绿树，转过弯路，温雅薇无意中看见远方一片灿烂的艳红玫瑰，忍不住捧腹大笑。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用这么古早的告白方式？实在是太好笑了吧！这兄弟脑子是出毛病了？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遇到这么一个奇怪落伍的告白者！”

    距离太远，温雅薇看不清人脸，面对像烈焰一样灿烂的玫瑰花，笑得泪水都快要溢出来，差点没不顾形象地拍着大腿。

    “雅薇姐，光明正大在别人面前嘲笑他，不太合适。”颜诺顺着她的背，声劝道。

    温雅薇无奈摇头：“不行，实在太好笑了，我忍不住……哈哈哈……”

    然而，像是被按到暂停键一样，在那边的少年大喊出声之后，温雅薇的笑声戛然而止，面色僵硬，险些一口气没能缓过来。

    “颜诺，诺诺，我喜欢你！”

    响亮的少年声音惊动一树鸟雀，就连离得最近的玫瑰花瓣，也被震远了好几十厘米。

    面对这如此熟悉的声音，面对如此熟悉的字眼，温雅薇像是一块雕塑一样，瞪大眼睛僵直地看了眼身侧的少女，又看了眼远处的告白者，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啊这……

    走近了，温雅薇终于可以看清那花瓣中央的少年长相，但她却更愿意自己没看清、没听清。即使不敢相信地揉了许多次眼睛，呈现在视野中央的，仍是那熟悉的人……

    温雅薇：“……”

    谁能告诉她，这么古早愚蠢的告白者，为何竟然会是那个骄傲恣意的陆锐？！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陆锐吗？！

    还有，被告白的人，居然是她家诺诺！

    同样愣住的颜诺：“……”

    陆锐太紧张了，像是背诵一样，一连串的表白话语被语速极快地出：“诺诺，我喜欢你！我知道暂时我可能还是有点配不上你，但我正在努力朝着你的方向前进。”

    “你看，这是我这三个月的成绩单，我已经从倒数十三名，逆袭到年级前一百，和你同处一个光荣榜上；”

    “我还在老头子指导下，尝试性接触了公司的项目，这是项目的具体内容和我的心得体会。”

    “我很聪明，学习成长的速度很快，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站到你的身侧，成为保护你、照顾你的那个人。颜诺，诺诺，你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陆锐的语调不像是告白，倒像是在什么大型场合做自我陈述汇报，也就最后一句话，才有了一丁点儿的感觉。

    他忐忑地抿唇，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把手里的纸张往前递了递，终于鼓足了自己全部的勇气，直直地看向了颜诺。

    少女今日穿了一身浅绿色的掐腰连衣裙，勾勒出极为纤细柔韧的腰肢，线条柔美匀称。

    及膝长裙下，一双修长的腿笔直雪白，尤其是脚踝那处，白得几乎透明反光，隐隐可以看见黛青色的血管，是适合把玩的姣好形状。

    陆锐的眼神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掩饰般瞬间移开视线，恍然仿佛听见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像是在等待法官的最终审判。

    谭宇等北大院的公子哥们，也不可抑制地看向了少女的方向。

    “诺诺，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无条件支持你。”温雅薇迟钝地缓过神来，轻轻一笑，推了推愣神的少女，声音中带着安抚。

    颜诺睁着漂亮的眼眸看她：“雅薇姐……”

    “去吧，别有压力，遵循你内心最真诚的想法。”温雅薇轻拍了拍她的手，鼓励道。

    虽然心里不免有些酸酸涩涩，像是自家的白菜快要被猪拱了，但诺诺已经十八岁了，有去追寻自己幸福的权利。

    【任务三（待完成）：成为男主陆锐的女朋友。】

    颜诺心翼翼地靠前几步，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锐哥？”

    “哎，我在！”陆锐立刻应声回答，手臂还是僵硬地伸在半空，浅灰色的眼睛里，有憧憬也有慌张。

    “诺诺，你看看，我真的在特别认真地努力变好，努力成为配得上你的人。”

    颜诺有些哭笑不得，但触及少年眼底深处的情绪时，还是接过了那沓纸张，声音清越而绵甜：“锐哥，你一直都很优秀，不用刻意向谁证明什么。”

    “那我就努力变得更优秀。”陆锐抢答，郑重地问，“诺诺，你愿意接受这个优秀但不够优秀的我吗？”

    这是一个少年一腔炽热而真诚的心意，将自己的一颗真心捧在了掌心，虔诚地奉给了自己最在乎的那人。

    目光凝视下，少女忽的嫣然一笑，玉白的脸颊两侧，璇出可爱的酒窝：“唔，男朋友，你好啊。”

    【任务三（已完成）：成为男主陆锐的女朋友。】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颜诺，你的女朋友，你可以叫我诺诺。”少女甜美的嗓音中蕴着笑意，宛若天籁之音。

    陆锐像是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击中，整个人都晕乎乎地上头，险些没能反应过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诺诺，我的……”女朋友。

    陆锐高兴地不出话来，有种冲动，想要在马路上高歌三百首，再急速跑上个一百圈，才能勉强缓解住快要上天的兴奋。

    “诺诺，我会对你好的，会对你很好很好，尽我最大的努力！”

    少年珍惜地将心尖的少女拥入怀中，声音颤抖，动作却是极轻，生怕伤到了她一点。他好像，抱住了他的全世界。

    此时，阳光灿烂正好。

    ……

    清，温家别墅，鸟叽叽喳喳地欢快鸣叫，秋日的空气凉爽宜人。

    少女舒展四肢，羊脂白玉般的肌肤细腻光滑，泛着莹莹的光泽，好似上天雕刻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窗外，鸟语花香，颜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静神远眺，忽然看见了栏杆外的身影。

    少年半倚在那辆拉风的机车上，穿着一身清爽的白衬衫，仰头看着别墅的方向。似乎察觉到了少女的目光，他远远挥手，桃花眼中蕴满了笑意。

    颜诺一愣。

    【统啊，这是……】

    【没错，诺诺，这就是男主陆锐。】系统肯定回答。

    颜诺：“……”

    *

    少女窈窕的身影由远而近，今日她挑选了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纤细的腰肢用一根细细的腰带系起，勾勒出诱人的弧度，仿若盈手可握。

    她的每一寸眉眼都精致得无可挑剔，眉如远黛，眸若寒星，不施粉黛便已然风华绝代。

    “诺诺，早上好啊！”陆锐的桃花眼微挑，蕴着浓浓的笑意。

    颜诺微微愣神，迟钝地回忆起两人关系的变化，试探着问候了一句：“锐哥，早上好？”

    陆锐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轻拍机车后座：“来，上车，我带你去吃早餐。”

    少女乖巧地点头，踮脚侧身斜坐在后座上，一双漂亮的杏眸水灵灵的，像是倒映着一汪清泉。

    “是我粗心了。”陆锐有些后悔地拍了拍脑袋，心地抚顺少女裙角的褶皱，又为她戴好防护头盔，“我刚拿了驾照，明天就换掉机车。”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系上细带的卡扣，不心触及少女柔嫩的肌肤，引起细微电流般的颤意。

    两人的距离靠得很近，陆锐能清晰地看见少女美玉般毫无瑕疵的面颊，浓密纤长的眼睫轻扫，像一把玲珑的扇子，好像在心底也轻微地扫了扫。

    “没关系，我明天换件衣服就好。”少女卷翘的眼尾扑闪，声音软糯而甜美。

    ……好乖，好软。

    陆锐喉结轻动，浅灰色的眼眸里只有少女一人的身影，嗓音染上了点点沙哑：“诺诺，要学会对男朋友多提要求，不然，会被欺负得很惨的。”

    他俯身，温热的指腹柔柔地擦过少女巧的鼻尖，轻声笑问：“明白了吗？”

    “那锐哥，你会欺负我吗？”少女笑吟吟地凑近，像是一只顽皮的奶猫，肆无忌惮地叉着腰。

    陆锐的喉咙瞬间干涩。

    “会，诺诺，千万不要太高估我的自制力。”你永远不知道，你对我的吸引力，究竟有多大。

    “锐哥？”少女轻轻眨眼，嫩白的指尖戳了戳少年有力的臂膀，“还去不去吃早餐，我肚子饿了。”

    少女的声音天然娇软，像是在无意识的撒娇，每一个语调都甜美异常。

    “走！”陆锐磁性的声音微微低哑，利落地跨坐至前面的驾驶位，戴上了同款情侣头盔，一个潇洒地开火摆尾，笔直地穿梭在林间道上。

    机车停在一家幽静的早餐店。

    桥流水，自然景观雅致怡人，翠绿的盆栽生机勃勃，看来便觉心旷神怡。

    “李叔家的早餐是传承百年的老手艺了，今天你都尝尝，哪些喜欢的，等上学的日子我给你带。”

    陆锐将机车停泊在专门的车位，一边给少女介绍，一边领着她往专门的包厢里走。

    颜诺摇头，牵了牵他的衣摆：“不用，这里距离学校挺远的，又没开启外送服务，太麻烦了。”

    “都了，永远不要太心疼我。诺诺，为你，我甘之若饴。”

    陆锐锋锐的线条不自知地放柔，珍惜地握住少女柔嫩的掌心，试探性十指交叉，感觉愉悦之意几乎快从心脏满溢。

    他倾身，轻抚少女柔顺的乌发：“诺诺，我希望你，想吃什么便能吃上什么，想穿什么便能穿上什么，只要你舒心，麻烦一些又有什么？”

    为你，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颜诺一怔，莞尔一笑，美得像是枝头盛开的海棠：“锐哥，你真好。”

    “锐哥家的诺诺，才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朋友。”陆锐直起腰，感受掌心交握的细腻触感，唇畔弯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为了能和这么好的女朋友长长久久，他当然要努力做得好些，再好些。

    丰盛的早餐喷香扑鼻，色香味俱全。

    晶莹剔透的水晶包吹弹可破，里面的鲜美汤汁几乎满溢；玲珑的虾饺形状姣好，薄薄的外皮包裹着新鲜的虾仁，鲜得舌头都快化掉……

    颜诺胃口不大，美食又太多，只是一样尝了两个，剩下的都被陆锐尽数包揽。

    少女满心沉浸在美食的享受中，陆锐全部的注意力，却都被对面的少女牢牢吸引，体贴地为她奉上纸巾，为她调整餐碟，浅灰色的眉眼中全是宠溺。

    嗯，诺诺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吃水晶包，那以后他们的孩子，不如名就叫包包？

    若是女儿，叫包包有点不合适，女儿肖似母亲，一定和诺诺一样又软又甜，不如叫软软或者甜甜？

    不过这个名是不是太常见了，唉，真是甜蜜的苦恼……

    此时的颜诺也在烦恼。

    【统啊，李叔的手艺实在是太好了！等几天后，我和陆锐分手了，还能有机会品尝到这诱人的美食吗？】

    系统哭唧唧：【诺诺，没用的统不会做早餐，也没法替你买早餐，呜呜呜……】

    傻乎乎的统还是像以往一样可爱，颜诺笑着安抚它：【但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只有统啊。】

    系统红着代码，中控器不可抑制地发热。是的，统会永远陪着诺诺，永远永远，一直不分开。

    ……

    温家，温雅薇摊在柔软的沙发上，揉着鼓鼓的肚子，舔了舔唇。

    “都不用问我就知道，能想起来给我带早餐的，一定是我最乖巧、最可爱的诺诺妹妹。”温雅薇亲昵地倚在少女身侧，蹭了蹭她圆润的肩头。

    颜诺无奈地笑：“雅薇姐，刚吃完早餐不能躺着，对胃不好。”

    “好，都听我家诺诺的！”温雅薇艰难地直起腰，恋恋不舍地离开少女的肩侧，“诺诺啊，我真舍不得，我家的白菜，还是被陆锐那头笨猪给拱了。”

    直到现在，一想起陆锐那尴尬古早的告白现场，温雅薇都觉得自己的眼睛快瞎了。

    “雅薇姐。”颜诺的声音软软的，似是有些羞赧，白净的面颊晕上花苞般的粉色。

    一直安静的温斯年眼神稍动，淡金色的细链随着抬头的动作摇晃：“雅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雅薇随意回答：“哥，你还不知道吗？就是昨天，陆锐和诺诺表白了。”

    “诺诺答应了？”冰冷的镜片下，温斯年的眼眸深处，划过幽微的暗光。

    颜诺抿唇，略有些羞涩的回答：“嗯。”

    膝盖上摊开的策划案被合起，青年的音色喜怒不辨，好似无意地继续问了一句。

    “就是北大院的那个陆锐？那个年纪轻轻飙车、抽烟什么都做的陆锐？听也才成年不久，就交了不少女朋友，谈完就分，风流多情。不过也可以理解，到底年纪，没个定性，想一出是一出，幼稚得很。”

    温雅薇：“……”

    颜诺：“……”

    “哥，陆锐他……也没你得那么糟糕吧。”温雅薇差点没从沙发上摔下来。

    温斯年扶了扶冰冷的镜框，扫了一眼沙发上娇软的少女，温声反问：“难道不是吗？”

    温雅薇：“……”好像确实是这样。但哥你的语气，也太怪异了吧。

    空气中一片沉默，门口忽然传来清脆的门铃声。

    李姨前去开门，门外，少年左右手分别提着一个行李箱，礼貌地招呼：“阿姨，您好！我是诺诺的男朋友，陆锐。”

    李姨一脸迷茫：“……你好，请进吧。”

    陆锐推着行李箱进来，朝着沙发上的少女轻笑，又转身看向了温斯年：“温哥，我和阿姨商量了一下，想来南大院住一段时间，阿姨已经同意了。”

    “我记得，陆家在南大院，似乎有三栋别墅，光你名下就有一个独栋。”温斯年意味不明地看他。

    青年的态度斯文有礼，但陆锐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股敌意，浅灰色的眼眸闪过微光，又很快归为平静。

    “温哥，我还没和你提起过吧，我是诺诺的男朋友。你也知道，情侣大都黏黏糊糊，完全舍不得分开，这不，只能来扰你们了。”

    陆锐一脸坦然地解释，亲密地坐在了少女的身侧，桃花眼里柔色一片。

    “哦？一向听闻北大院的陆少风流多情，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才刚开始便按照习惯登堂入室了？”

    温斯年脸侧的淡金色长链微微晃动，似笑非笑地与少年对视。

    陆锐眼神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