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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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青簪的脸上有点失落, 随后轻笑道:“我突然想起,我辟谷了,你们还要吃饭吗?”

    “要!”巫靖跟埼玉异口同声。

    祝青簪:……

    他都懒得数已经被狗粮暴击多少次了。

    “埼玉修为受损,不吃不行。”巫靖这话的时候看了埼玉一眼, 到底他们之间谁也不清究竟谁欠谁更多一点。

    硬要算的话, 巫靖觉得埼玉帮他更多。毕竟, 如果他不陪着他回一趟魔宗的话,埼玉的那条腿也不会断。

    思及此, 巫靖握着埼玉尾巴的手紧了紧,埼玉看着自己的尾巴落在巫靖手里,表情委屈。

    “那你们继续, 我去做饭!”祝青簪不想再吃狗粮了,他已经很撑了,转身就走。

    没想到院子里的白跟墨邪还在咬来咬去互相追尾巴。

    祝青簪:……

    白一口咬住墨邪的尾巴,朝祝青簪咧嘴笑了。

    墨邪整个蛟都差点被刺激得盘了起来, 视线威胁的盯着祝青簪。

    祝青簪把储物袋拿了出来,“要玩儿袋子里去玩儿,那么私密的事儿别再外面干!”

    墨邪率先蹿了进去, 顺带把白也拖进去了。

    祝青簪就看着储物袋一拱一拱的。

    祝青簪:……

    他都有点分不清白根墨邪究竟是在架还是干嘛了!

    祝青簪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饭了,上次做饭还是在灵犀镇, 给他师弟做。

    祝青簪的思绪渐渐飘远,尽管拥有灵力,完全不用自己手动做, 可他觉得,这样就能让自己的日子变得充实起来一点。

    可结果依旧惘然, 饭糊了,巫靖急匆匆地跑过来灭了火。

    祝青簪:……

    “抱歉!”他差点毁了一口锅。

    “没事, 你歇着吧,我来就好!”巫靖拍了拍祝青簪的肩,“等埼玉休息几日,我们就去玄月馆,过几天玄月馆会召开除魔议会,我们到时候混进去。”

    祝青簪没有多言,这件事他听了,只是他跟玄月馆不太对付,十一年前他们杀了人家的兽,还被白嚼吧了,可现今只有方栖云去过泠鸢水域,祝青簪不需要他带着他去,只需要告诉他路线就好。

    凭他对他师弟的了解,其中必然阵法重重。

    祝青簪看着巫靖忙碌的背影,心绪有些黯然,他们终归是要分开的,巫靖有自己的事,埼玉也有自己的仇,短时间内,他们的目的不一样。

    很快巫靖就做好了,只是卖相难看,祝青簪趣道:“这么些年你们就吃这东西?”他记得巫靖做的饭不这样啊。

    “锅漏了,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巫靖递了一双筷子给祝青簪,祝青簪没什么胃口,他已经辟谷,吃不吃都无所谓。

    埼玉却像是饿惨了似的吃得不亦乐乎。

    是几日,埼玉却只休息了两日,他跟祝青簪新给他捏的腿磨合得还挺好,除了修为实在无法补回来之外,已经没有太大问题,行走跑动也是自如。

    这天,祝青簪彻夜未眠,准备暗暗离去。他想了一下,他是去找师弟,巫靖既然已经告诉他方栖云知道,那他便没有理由再带着巫靖跟他去冒险,不管怎么,巫靖曾经都是魔宗的人。

    他刚开房门,就见院子里已经站着巫靖跟埼玉了。

    天际月明星稀,惨淡的月光投照下来,将他们两人的影子定在地面,两人都像是做好了准备。

    “我就知道你不会等我们一起!”巫靖叹了口气,“青簪,你这习惯得改!”

    那一瞬,祝青簪突然觉得心里发酸。

    他跟巫靖谈不上特别深的交情,甚至在很多时候自己都对他抱着几分防备,因为知道他目的不纯,可是现今,他居然愿意陪自己去冒险。

    “愣着干什么?都了会陪你我们就一定会陪你!”埼玉抄着双手,看着祝青簪的目光再也没有十年前的复杂,特别坦然。

    白跟墨邪从储物袋里冒出里头来,左右看了看,然后又交/缠着缩了回去。

    祝青簪忍住发红的眼眶,微笑道:“既然你跟我了方栖云知道,你们就不用陪我冒险了,实话,我跟玄月馆有过节……”

    “过节算什么?我们跟整个修真界都有过节呢!”祝青簪的话还未完就被埼玉断。

    祝青簪闻言一愣,随后失笑。

    是了,埼玉跟巫靖都披着邪魔外道的身份,正道之人看到他们绝对是刀剑相向,埼玉不是个喜欢隐忍的性子,虽被消磨了那股张狂恣意,骨子里也不是一个认命的主。

    “好!”祝青簪之前只想着他们安全就好,却不知道,于他们而言,修真界哪里都不算安全,他们三个人一起的话,多少都能有几分照应。

    “那就走吧!”埼玉嘴上不知道从哪儿捡了一根狗尾巴草叼着,身后的尾巴一直在摇啊摇的,一只耳朵朝巫靖的方向折了折。

    巫靖给了埼玉一颗粉色的石头,埼玉的耳朵跟尾巴立即就消失了,修为实实在在地显示着金丹。

    “这颗给你!”巫靖把一颗同色的石头递给他,解释道:“现今的修真界化神修为的虽然比原来多,可也不是随处可见,一下出现两个化神必然会被人忌惮,这颗玄石能把我们的修为压到元婴。“

    祝青簪伸手接过,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坑巫靖的事儿,趣道:“你不怕我这次又把你卖了吗?”

    “现在的我值几个钱!”巫靖自嘲哂笑道。

    几人没再作言,反倒是埼玉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祝青簪,那双眼睛里全是对于祝青簪卖过巫靖的好奇。

    他知道巫靖好欺负,可是他笨到连祝青簪都欺负过他么?

    这个巫靖真的太傻了,他有心计吧,他又单纯得可怜,他单纯吧,他时候也没少给他搞幺蛾子,不然他能在修真界多呆一段时间的。

    想到这里,埼玉再次量着祝青簪的脸,除了神态跟表情不搭边,他真的跟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几人的速度算不上慢,但也不算快,路上许多修士前往玄月馆,元婴修为的基本没见过,大多都是金丹修士,筑基修士不在此次大会在邀之列。

    除魔必然危险,只是一次也未必能商量出个结果来,路上还有许多散修。

    散修大多自诩逍遥,可也有好事者想在此役闹出个名堂来。

    过了半个月左右,祝青簪他们来到了玄月馆山脚下的镇子里,整个镇子人/流交织,除却镇中居民全是修士,各种服饰看得人眼花缭乱。

    祝青簪在半路就已经换了模样。这次是巫靖盯着他换的,坚决不让他用半分有跟他自己或是宫轩冥相似的脸,也许是巫靖对宫轩冥过熟,也或许是祝青簪对宫轩冥的思念过深,那五官不论怎么换,都带上了几分他熟悉的感觉来。

    最后换了几十张脸之后,巫靖瘫了,“算了,就这样吧!”

    思来想去,巫靖觉得多半还是祝青簪气质的原因,毕竟宫轩冥中寒毒那次,祝青簪都显现过那种异常的气息来。

    祝青簪他们来玄月馆来晚了,镇中客栈已满,只能住镇外搭起的帐篷,三人凑一个大铺。

    三人:……

    祝青簪除了跟师弟睡过一张床,还从没跟别人同榻过,于是在埼玉不满的视线中,自己表示不睡觉,他坐就行。

    其实巫靖也不用睡觉,但是耐不住埼玉磨人。

    祝青簪:……

    房间我都不呆了,我睡树上,这总能逃过狗粮暴击了吧!

    当天晚上祝青簪就坐树上去了,那棵树非常高大,是镇中唯一一棵能俯瞰全镇的树,视觉良好。

    祝青簪只要闭上眼睛放开神念细细感知,就能感知到镇中的一草一木。

    只是他没这么做,这里距离玄月馆太近了,现今玄月馆有三个化神,辟心尊者自然不必多,让祝青簪比较在意的是,除了辟心跟方栖云,还有谁晋级化神了,修真界谣传的人物很多,却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准确消息,玄月馆把另一个人捂得太严实。

    按理一般宗门出一个化神就恨不得昭告天下来宣誓自家宗门有多强,用来吸引更多弟子,毕竟玄月馆不是落雪宗这种隐世门派。

    祝青簪越想眉便拧得越紧,就听身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道友,就算元婴,如此毫无防备地坐树上也容易掉下去。”

    祝青簪被那声音吓了一跳,猛地侧过身去看话的是何人。

    就见一道纤尘白衣凌空立于他身侧,他来得悄无声息,祝青簪完全没有发现。

    可当视线落在那张宠辱不惊的脸上时,祝青簪心头猛地一跳——方栖云?

    他怎么在这?

    方栖云见此微微凝眉,伸手拽了祝青簪一把,嘱咐道:“心。”

    祝青簪的眉皱得更紧了,身形稳定后起身站于树上,抱拳道:“见过栖云仙尊。”

    方栖云的眼神闪了闪,随即淡然地抬了下手。

    祝青簪站直了身体,两人相顾无言。

    祝青簪想直接逮着方栖云问,可这样未免太过唐突,也很容易因为莽撞暴/露巫靖跟埼玉,他不敢抱有任何侥幸的心思做任何事。

    祝青簪能感觉到方栖云量他的视线,只能垂头看着地面,惨白的月光下,祝青簪看见了一排蚂蚁排队走,也在思量怎么听才不那么唐突。

    祝青簪的唇轻轻抿着,能感觉到方栖云的视线一直未曾离开过。

    就在祝青簪准备开口时,方栖云率先破了平静,他道:“你的三系灵根很纯净。”

    他的语调几乎没有起伏,祝青簪回道:“淬炼过。”

    “很疼吧!”方栖云一出口就愣住了,这样似关心又好似带着几分心疼的话语,让两人都是一愣。

    祝青簪笑道:“还好,修真之人,想要更上一层楼,这不是必须的么!”他记得,方栖云也淬炼过灵根的,不过可能是因为他修炼的是无情道的原因。

    “也是。”方栖云突然勾了下唇,那一笑让祝青簪突然觉得,方栖云或许并不像传言中那般无情。

    “淬炼灵根,一般人就算想也未必能忍受那种痛楚。”方栖云的语气带上了几分缥缈,就连脸也望向了那惨淡的弯月,身上透出丝丝袅袅的落寂来。

    “大概是因为就算淬炼了,很鲜少有人能成功吧!”心志不够坚韧,稍有退缩的心理,淬炼便会功亏一篑,沦为废人。

    “栖云仙尊,我能冒昧问一个问题么?”祝青簪恭敬地一抱拳。

    方栖云略微颔首,示意他问。

    “我听你去过泠鸢水域,泠鸢水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祝青簪迫切地想知道他师弟究竟呆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修真界关于泠鸢水域的传言很多,什么的都有,也因为法太多,祝青簪除了“危险”、“诡异”、“阴邪”这等词之外,更具体的就难以捕捉了,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

    他想知道,他师弟究竟……

    “那是一个常人无法踏足的地方!”方栖云语气悠远,他看着祝青簪,“我劝你还是莫要踏足泠鸢水域为好!”

    “为什么?”祝青簪语气急切,下一刻他便反应了过来,对于一个元婴而言,他这种语气未免太异常了。

    “那地方不适合你去。”方栖云朝祝青簪作了一揖,“此次大会也不适合你,你还是尽早离开吧!”

    完方栖云就神念一动,祝青簪抬头时,只能看到方栖云朝玄月馆飞掠的身形,那一身白衣轻尘如谪仙,淡然若身处世外。

    祝青簪拧紧了眉,方栖云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适合他去?是好心提醒,还是他看出什么了?

    祝青簪凝眉抚上自己的脸颊,他现今脸变了,身上也没有透出魂息,他跟方栖云并不熟,统共也不过见过三次,不可能被认出来。

    祝青簪心头疑惑,可他怎么可能因为方栖云一两句凌磨两可的话就退缩?

    看来泠鸢水域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路线何布,他们只会在大会上公布。

    直到议会这天,祝青簪才知道进去需要函贴,巫靖不知道上哪儿搞了三张,这才顺利进入玄月馆。

    玄月馆并没多大变化,但是禁制设置颇多,很多地方都不允许进入。

    祝青簪他们三人是以散修的身份进来的,没有座位,此时站在人群中,遥遥眺望着高台之上。

    玄月馆的掌门之位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元婴修为,寿元未到将近时,人却像是半只脚都踏进了棺材似的枯瘦蜡黄,双眼浑浊得像是蒙了一层阴翳,颇为吓人。

    不一会儿,就见方栖云跟辟心凌空踏步而来,在方栖云身后站着应缺。应缺不是外门大弟子吗?怎么会站在方栖云身后?

    巫靖看出了祝青簪的疑惑,道:“我们到玄月馆的前两日,方栖云收了应缺为徒。”

    “哈?”祝青簪诧异了一下,应缺可是元婴修为,方栖云收一个元婴为徒?

    “我还以为方栖云这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收徒弟呢。毕竟他修的是无情道,心中有道,却无情无欲,论方栖云的冷血无情,怕是连辟心都得避让三分。”

    祝青簪狐疑地看着巫靖,怀疑他在骗他,方栖云那表现像是无情吗?

    昨晚的提醒言犹在耳,祝青簪还真不信。

    很快前面的商讨便开始了,无数人发问,但大多都是义愤填膺要灭了泠鸢水域还修真界一个太平的。

    祝青簪:????

    为什么不是围剿魔宗?而是争对泠鸢水域?

    祝青簪想了一下最近的听闻,魔宗的消息反而听得较少,听到的都是关于泠鸢水域的人如何的作恶多端。

    那些传言,祝青簪一个字都不信,他师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十恶不赦的人,必定是君寒烬或夜溟等人搞的鬼。

    “今日,我们就抓到一泠鸢水域之人,算将其斩首示众,以灭泠鸢水域的威风,为我修真界正心。”玄月馆掌门略带阴沉的声音传来,就见半空突地出现了四个人,四人中间用锁链绑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破破烂烂的红袍,衣服像是永远都穿不好似的滑至肩头,露出胸口那颗血红的痣。

    一身媚骨浑然天成,眼眸流转间顾盼生辉,好似天地的颜色都被他夺去了七分,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有琴策?!”巫靖震惊出声。

    不止巫靖,就连祝青簪都被惊住了,他不是合/欢宗宗主吗?为什么会沦为玄月馆的阶下囚?

    广场上静了怕是得有半柱香的时间,直到有琴策套着铁环的四肢动了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那双勾人的眼中迸射出浓浓的不屑之色。

    就算如此,有琴策的姿容整个修真界也难出其右。

    有琴策被压着跪在高台之上,面朝玄月馆掌门,在场面色不变的,唯有方栖云一人。

    紧接着祝青簪清晰地听见旁边的人吞了口口水,了一句非常下流的话。

    那话听见的诸多人都开始附和,嘴里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祝青簪就算知道有琴策是合/欢宗宗主,可他穿书这么多年,从未听闻有琴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巫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埼玉也拧紧了眉,转头看了一眼巫靖。

    这十年巫靖再也没有见过有琴策,但是关于他的传闻还是略听一二。

    但有琴策做事随性,绝对不会为宫轩冥卖命,可是为什么玄月馆的人要有琴策是泠鸢水域的人?

    在场渐渐响起了阵阵杀声,那呼嚎声越来越大,很快就在广场上响成了一片。

    “呵!”有琴策不屑地冷笑一声,就算被束缚了手脚,他也像是习惯性地伸手拂过胸前红痣,轻轻抬眸扫视了一遍在场众人,“想杀我?”

    他的声音不,却也不算大,准确地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你们泠鸢水域作恶多端,杀你一人何妨?”

    “没错,就算杀光整个泠鸢水域,那也是替天行道!”

    无数人开始附和。

    台上的方栖云始终波澜不惊,只是祝青簪抬眼看去的时候,方栖云的视线正好从他这方扫过,脑子里顿时响起了方栖云清冷的声音:“别冲动!”

    祝青簪抬眸朝方栖云看去,他微微低垂着眸子,祝青簪实在不懂,也理解不了方栖云究竟为何?

    有琴策形容狼狈,姿态可一点都不狼狈,束缚着他的锁链是锁灵链,就算是化神修为被这种锁链绑住也只能沦为阶下囚,有琴策现在有什么资本还如此狂妄?

    “不自量力!”玄月馆掌门猛地挥手,无形的一掌拍在有琴策胸膛,有琴策的身形猛地倒飞了出去,砸在高台边沿,在他的胸膛之上,出现了一道清晰的掌印。

    就算如此,有琴策的姿态依旧拥着傲骨,好似他比玄月馆的掌门姿态还高;好似玄月馆的掌门才是那个阶下囚般。

    “怎么?玄月馆掌门就这点能耐!”有琴策脸上的笑依旧很媚,也很美,他抬起手臂不在意地抹了下唇角,血色在他嘴角绽放出一道浓烈的色彩。

    “他在做什么?”祝青簪震惊地看着有琴策,就算他修为高,就算他是合/欢宗宗主,如今这么一幅模样,显然是想激气众怒,他究竟想做什么?

    巫靖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起来,咬着后槽牙道:“他在求死!”

    祝青簪闻言转头震惊地看向巫靖,一个好好活着的人,却求死?

    “他脑子不正常吧,好好活着,求死?”埼玉不满地看着有琴策,对于有琴策埼玉是恨得压根发痒的,却都不到想他死的地步。

    他们方出落雪宗时有琴策私下见过他,还千叮万嘱不能让巫靖知道,埼玉照做了,甚至在很多巫靖不知道的情况下,埼玉都见过有琴策。

    那个人看似一如既往,可每一次见面,埼玉都能感觉到他身上越来越重的压力感,那是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脊柱的感觉。

    可是,埼玉都不曾深究过他究竟在做什么。

    有琴策的行为他从未揣测过,于他而言,有琴策不过跟他点头之交,可是现在……

    埼玉突然想起他腿还没断的时候他跟有琴策最后一次相见,他:“以后我们别再见了,你跟巫靖,都要当做跟我从未相识。”

    这话埼玉当时也就听过就算,根本就没深究。

    埼玉转头看着巫靖略显焦急的脸,巫靖,很担心他吧!

    有琴策抬手看着指尖的血,觉得依旧不够,寒忧的禁制太强了,就连宫轩冥都解不开。

    这十年,有琴策真的觉得自己累了,比以前的千年都还累,他突然不想挣扎,也不想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