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燎怔了几秒, 也没当真，只当人又在瞎撩闲，也直接问问, “你想刺激什么？”

    “没想好, ”晏存撩起眸子看他，“先听听你怎么。”

    纪燎嗓子发紧, 真想了一下还有什么生理刺激，怕刺激太过，没敢往深处想，也没好意思出个啥来。

    两人无声对上视线，空气沉寂。

    晏存了然, 轻叹一口气：“那你想象力不太行。”

    纪燎：“？？？”

    飘了这是？

    他不太高兴“啧”了一声，见晏存冲他笑了一下，也不似之前那样不经逗, 还挺坦荡, 纪燎忍不住上前一步，五指插进对方发梢间，大着胆子在晏存唇上吻了一下, 和昨天一样是只是轻轻贴上去，贴的时间久了点儿, 分开的时候试探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俩人呼吸都热了起来。

    吻也吻完了，纪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视线躲闪一下，问了句：“行？”

    晏存“行”。

    纪燎轻呼一口气，“嗯”了一声, 气息因紧张有些不稳。

    他不动声色回味一下方才的吻，反应过来：“怎么是草莓味？你吃冰箱里的冰淇淋了？”

    “……”

    “吃了几个？”纪燎问。

    被人直接揭穿偷吃行径, 成熟稳重的晏队长实在有些遭不住害臊，声：“没吃很多，就两个……下午也吃了一个……”

    “哦？”纪燎问，“不是想吐？愿意吃冰淇淋都不愿意吃饭？”

    “我……”

    “算了，”纪燎舔了一下唇，“还挺甜。”

    晏存没话，这回是真遭不住了。

    他轻呼一口气，往外挪了点儿位置，准备冷静会儿先办点正经事。

    纪燎笑了一声，不逗他，也克制不住一直往他那儿移的视线，示意他别跑这么远，想和他自己的推测。

    挪回方才的位置后，他俩确实了点正经事儿，只不过也不了太长时间——上回失声导致的后遗症持续时间比较久，晏队长话多了嗓子容易哑，于是各自安静了一会儿。各自分心想了想方才吻那一下，想起这两天来相处的暧昧细节，一时间了什么聊了什么也都没记住。

    时间也不早了，他俩早早关灯上了床，明天算和江淮一块儿去看看温敛怡，心照不宣又睡了一屋，也没算找什么借口。

    两人心绪放松下来，本来也都困了，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有谁抬手将对方轻轻揽进了怀里，被揽的那个人也没躲闪，也顺势伸手抱住了对方的腰，没一会儿后都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也不是睡前那个姿势了。

    纪燎先一步睁开了眼，意识回笼，还没来得及感受每天清那点儿正常生理反应，立马察觉四肢好似被人牢牢缠绕抱在了怀里。

    有什么东西正贴在他大腿内侧附近，有点硌，硌得他一激灵清醒过来。

    怀里那人似还在半梦半醒当中，没反应过来，迷糊察觉对方挣动一下后，他不太高兴，手稍微用了点儿力把人拉回来，无意识在纪燎大腿内侧蹭了一下，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纪燎脑子有点发热。

    他死死盯了会儿对方心绪放松下的睡颜，长呼一口气，内心挣扎片晌后，他还是先挣脱桎梏下了床，头也不回往浴室方向行去，大早上先洗了个冷水澡。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反倒没想这么多。

    罪魁祸首昨夜迷糊醒过一次，那时候发现他俩各占了一边床，早没抱在一起了，他怕把人吵醒，也没再次抱上就睡了过去，醒来后发现屋里只剩他一个人，自然以为昨晚他俩就抱了这么一会儿。

    见纪燎有点躲他，他还纳闷，不过也没太过在意。

    温敛怡状态比昨天要好一些，今天早上甚至还玩了会儿手机，恢复得不错，先是问了一下慎临的情况，之后听姑姑慎欢语抢救无效身亡后，她一时间没敢相信，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急匆匆给江淮发了条消息，主动要求先提供证词，希望能尽快找到凶手。

    俩人先回市局一趟，处理了一下最近落下的工作，补了补课，待午后两点左右，他这才和江淮纪燎一块儿前去医院找温敛怡问话——由于晏队长还不了太多话，今天主要还是由江淮来问，他旁听。

    “那天晚上我刚从景泽家离开没多久，收到慎临短信后，没敢放他一个人行动，就先回家取来笔记本电脑替他查了一下那个定位器的实时移动方向。”

    温敛怡还没从姑姑被烧死这件事儿中缓过神来，声音有点儿发虚，有气无力，却还强行冷静下来叙述当晚发生的事儿。

    “颜沛风车上应该是装了屏蔽器之类的东西，没法定位出具体位置来，只能大致确定是在西城区那一片，”她，“我给他发短信之后，他没回我，我只好先在电脑上试着查了查颜沛风，本想试试看能不能监测颜沛风的手机，途中收到一条匿名短信，让我低头看一看自己的口袋……”

    听到这儿，众人后背不由得一凉。

    “等等，”晏存似是想起什么，“你没收到慎临回复？”

    “对。”温敛怡咳了几声，“现在一想确实有点儿奇怪，我当时也给你发了条短信，没回，过会儿后我也给忘了。”

    “……”晏存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收件箱，“没有收到。”

    “口袋里发现了什么？”江淮问。

    “唔……我翻了一下自己的外衣口袋，发现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放了两张纸条，一张写了‘八点三十分’，另一张写了个坐标点，告诉我有人会在这个时间以及这个坐标点里纵火……”温敛怡闭了闭眼，“我想起晏队嘱咐，没敢轻举妄动，先把纸条内容拍下来给晏队发过去，这才稍微查了一下，坐标点显示刚巧位于颜沛风家附近，查完那一瞬间手机和电脑同时黑了下去，无论怎么按都没有反应……我想起慎临那天晚上是姑姑生日来着，估计那会儿他正在颜沛风家里，加上这些纸条和短信实在太过诡异，放心不下，刚巧我本来也离颜沛风家不远，就开车先过去了。”

    晏存再次开手机收件箱确认了一下，发现里边几乎都是纪燎提醒他记得吃饭的信息，眸子不自觉往纪燎那儿移了一下。

    他轻咳一声：“没有收到，估计是被人拦截了。”

    “嗯……我想也是……”温敛怡低眸道，“我本来算敲敲门，发现大门虚掩着没上锁，看见姑姑正坐沙发上看电视，桌上还摆好了饭菜和蛋糕，看起来挺平常普通，不像要出什么事儿的样子……”

    想到这里，她鼻尖耸了几下，有点发酸：“……但又怕真出事儿没来得及拦一拦，而且纵火那人在暗，我们在明，我只好摸黑心躲其中一间屋里去，算先观察一下情况。”

    “我……我躲在其中一间屋子书柜后边，发现有人用钥匙悄悄开了屋子阳台的防盗门，有点紧张，没敢动，发现那人身形有点儿眼熟，还戴了个口罩，不过周围光线昏暗，我没看清脸，也没敢动，只是心躲那儿观察了一会儿。”

    “那人从窗口爬进来后，直接往屋子里走，屋子里好像也有点儿什么动静，”温敛怡有点后怕，“我跟上去之后，发现姑姑正在左侧卧室的抽屉里翻找什么东西，还没反应过来，看见那人果断上前一步，动作很快抡起椅子就想往姑姑后脑勺砸。我冲上前把那人往旁边一推，椅子砸下方向偏了偏，但还是砸到了姑姑的后颈，把她给砸晕过去了。”

    “嗯……和昨天纪燎分析的差不多。”江淮又问，“然后呢？”

    “我没配枪，想上手擒拿他，但也还是没看清他的脸，发现他眼神好像错愕了一瞬间，我怀疑……我怀疑他估计认识我……”温敛怡迟来感受到肋骨传来的疼痛，“嘶”了一声，“当时我没注意到他衣袖里藏了把匕首，一个没注意让他刺了一刀，再之后的事儿我记不太清了。”

    江淮思忖了一会儿，这才“嗯”一声，让张景泽先把证词给记了下来：“当时你跟上去的时候，时间还记得吗？”

    温敛怡摇了摇头：“记不清了。”

    “嗯……”江淮叹了口气，“这有点儿难办啊……你跟上去的时候屋里起火了吗？”

    温敛怡有点脑壳疼：“我记不清了……当时情况太过紧急，实在没来得及注意这个。”

    “应该是起火了。”纪燎冷不丁来一句。

    “……啊？”温敛怡一怔。

    “对，那时候应该已经起火了。”晏存分析，“当时现场被拉开的那个抽屉里有瓶干粉灭火器，估计是在慎欢语发现屋里起火后，急匆匆想要到……咳……咳咳……”

    纪燎拧开保温杯抵到他唇前，补完他的话：“想要到抽屉里找出灭火器来，这才没注意到身后动静。”

    “对。”晏存抿了口温水。

    “有点道理。”江淮点了点头。

    纪燎和晏存对视一眼，了然他意思，替他问：“所以当时屋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躲在屋里先行纵了火，或者……当时你溜进屋子里的时候，看见走廊上有颜何在的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