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纪燎不藏不掖直接提这事儿, 晏存心里稍微有了点底，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问：“是在这儿拍的吗？”

    窗外风有点儿大, 他只穿了件单薄上衣, 嘴唇冻得有点发白，哆哆嗦嗦还在窗前干站老半天。

    纪燎答了句“不是”, 一只手在自己腿上轻轻拍了拍，：“关窗，过来。”

    “咔哒”一声合上了窗，晏存步步往沙发方向行去，乖乖坐在了纪燎腿上, 抓过毛巾替纪燎擦了擦头发。

    气氛挺好，他心绪放松下来，轻声问：“是查过么？”

    纪燎揽住他的腰, 往前探手从桌面上拿过手机, 先给他录了个指纹进去，开萧知语聊天框的图片记录，解释道：“当时听这事儿就确认过了, 看拍摄角度应该是右边那个商务办公楼，不是在这屋拍的——当时咱俩还没发展到那地步, 你也不一定信我，指不定你们还得盘问盘问，挺麻烦，所以没和你们。”

    看清聊天框里罗青森坠楼的那张照片，晏存点了点头, 情有可原，低头在纪燎唇上轻吻了一下, 夸了句：“神通广大纪燎。”

    他有点惊奇纪燎刚刚录指纹的举动，试探问了一句：“意思是……能让我看你手机了？”

    “一直都能，”纪燎，“你想什么时候看都行，没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

    落下的唇瓣有点发凉，纪燎从沙发边上扯过张毯子，将晏存牢牢捆住压在了怀里，不太高兴咬了他耳朵一下：“穿这么少？想感冒？”

    “这不等你抱我么？”晏存心机得逞似的笑了一声，往纪燎怀里挤了挤，语调微微上扬，“这不就等来了么？”

    “……”纪燎假装不高兴，把人往沙发上一扔，作势要回屋，“不抱了。”

    晏存闻言赶紧挣开身上的毯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双腿挂在了纪燎身上，环住纪燎脖子：“那我抱你。”

    纪燎故意冷下来一张脸，“那你自己抱着吧”，也不伸手托一托人，先到门前确认大门有没有反锁，回屋将人往床上一放，这才终于忍不住笑了声。

    将纪燎睡衣兜里的手机给抽了出来，晏存指纹开手机，举起在纪燎眼前晃了晃：“那我真看了？”

    他回想了一下纪燎的前科，琢磨了一下纪燎的话语，疑神疑鬼问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我不会看才给我录指纹的？又算计我呢？我可真看了啊。”

    “真没有，”纪燎无奈笑了笑，“没有算计你，赶紧看吧。”

    “唔……”晏存思忖片晌，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算了，不看吧，反正也没什么可看的。”

    “好，”纪燎也不多什么，“你要是想看了就看。”

    晏存点点头“好”。

    “刚刚就想问了，”时间还早，俩人开了个夜灯，看了会儿手机，纪燎轻声问，“你和江淮刚刚怎么了？聊什么了？第一回 见他表情这么严肃。”

    相比起上回，这次晏存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特别不高兴，心情似乎也还行，只不过纪燎太过敏锐，明显感觉晏存从家里出来后话少了一点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让刚刚的事儿给吓到了。

    “唔，”晏存很快答了一句，“没什么。”

    他斟酌了一会儿，又：“就问我俩的事儿呢，咱们发展快，还问咱们是不是真的在谈恋爱。”

    纪燎点了点头，问：“是不是呢？”

    “嗯……”晏存眨了眨眼，伸手抓过纪燎手机往桌上一扣，主动吻了纪燎好一会儿，呼出热气往纪燎脸上扑，声音有点发哑，“是不是呢？”

    纪燎笑了一声，故意：“我可不知道。”

    晏存不话了，低头在纪燎脖子啃了几个印子出来，直勾勾盯了纪燎一会儿，直接问了句：“做吗？”

    自从之前第一次完了之后，虽然腿不软腰不疼走路也正常，实际上稍微有点儿没恢复好，之后这几天他俩一直也处于清心寡欲温情模式当中。

    实际上清心寡欲的只有纪燎一个人。

    晏存心里一直想这事儿，开荤之后就容易克制不住，对纪燎超强的控制力也算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怕点火之后又让纪燎给强行熄火，一直也没好意思提这事儿。

    “你那里好了吗？天天问。”纪燎笑了一声，“昨天上药时还有点肿。”

    “这都几天了，早好了！”晏存呼吸发烫，手往前一探把灯给关了，屋里登时漆黑一片，两人眼睛还没完全适应黑暗，“不信你看。”

    纪燎无奈笑了笑，：“不信，看不见，我摸摸。”

    ……

    虽以往两人都没有认床的习惯，但刚刚被这么惊吓了一回，一时也都不太能立马睡着。

    两个时过后，屋内温度终于降下来一些。

    之前第一次是反面教材，这次两人都稍微收敛了点，怕又得恢复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作死瞎撩，完事儿后两人意识都还清醒，一块儿去洗了个澡才睡。

    第二天上午，晏存准备到梁嘉文失踪前的去过的那个快捷酒店进行调查——由于这回确实有用得上法医的时候，除了江淮和张景泽之外，这次终于有正当理由把纪燎也给带上。

    根据这几个月对纪燎的了解，平时纪燎在人多的时候性格相对冷漠内向一些，毕竟本职工作只是个法医，主动揽刑侦的活儿确实有点奇怪，如若没有人cue他，即便他有什么猜测或是想法也不会主动出来。

    于是他提前在车上cue了纪燎一下，让纪燎不用老想着‘自己只是个法医’，反正他们四人也挺熟了，有什么发现直接就是了。

    “他到这个地方来很可能是要见什么人。”

    四人先到快捷酒店前台出示了一下各自的证件，乘电梯前往酒店五楼，到达梁嘉文当天入住的‘108’号房门前，纪燎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定位系统到快捷酒店之后就被删除，车子也还停在快捷酒店楼下，我猜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是梁嘉文被限制人身自由的第一现场，他极有可能在这里遭遇过袭击，之后才被转移到地下仓库那边。”

    虽都过去大半年了，屋里不知道住过多少人，保洁阿姨也不知道清洁过多少轮了，大概率应该找不出什么线索来，但他们还是不抱希望算进屋随意搜搜，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不易察觉的端倪。

    待酒店经理替他们开了108号房的房门，众人进屋，晏存动作顿在原地，怔怔盯了会儿门前的房号，将酒店经理叫住：“门牌上的这个‘B’是什么意思？”

    “啊……这个啊，”酒店经理，“这边是B区房间，A区房间在另一边。”

    晏存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发酒店经理离开后，他先用监测仪器检查了一下屋里有没有监听设备，指节在门牌号上轻轻敲了敲：“B5-108，之前在颜沛风办公室里那张转账单背面的数字。”

    “……”江淮反应过来，“所以那张转账单应该是高奎良给颜沛风的？梁嘉文来这儿是为了见高奎良？”

    “也不一定，先在屋里搜会儿吧，”晏存从口袋里取出白胶手套，“重点还是找找那些保洁阿姨容易忽略的角落旮旯里有没有掉什么东西。”

    江淮应了声“好”。

    分配好任务之后，张景泽负责浴室以及门边衣柜内外，江淮负责窗台，纪燎则到床附近容易藏东西的缝隙找了会儿。

    “唔……”电视柜附近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晏存拍拍衣服上沾染的灰尘，想了会儿，凑到纪燎这儿了一句，“特地到这个快捷酒店来，抹除定位记录，车也不开走，顺带将梁嘉文手机扔回他自己家中，最后再将梁嘉文监/禁在地下仓库那边……这流程有够复杂的。”

    纪燎似也想到了什么，提了一句：“有多个人作案也不定。”

    “嗯，”晏存，“梁嘉文来见的这个人不一定是这次案件的凶手，也有可能是他的‘合作者’，或者是他比较信任的人，不然他不会毫无防备支开其他人以及梁衷，一个人开车到这儿来——况且他作为一个还算能的成年男性，也不至于这么轻易让人给制服了。”

    “我和你们一样想法，”江淮到窗口附近找了会儿，远远了一句，“我猜他有可能是来这儿和那个‘合作者’商讨什么事宜，起了冲突，‘合作者’一气之下将他给监/禁起来也不定……这里卡了个玻璃球。”

    “？”晏存快步行到窗户这边来，“玻璃球？”

    “啊——对。”江淮盯了会儿窗户侧边那个凹槽口，从口袋里抽出钥匙，将那个玻璃珠给弄了出来。

    他眯眼观察了会儿：“是个普通跳棋弹珠，看起来像是之前住这儿的孩调皮塞进去的。”

    “唔……”晏存将弹珠接过，擦了一下弹珠上边沾染的陈年灰尘，似乎确实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点了点头，“没事儿，都先收起来，再找找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