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傲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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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江体育馆,从地图上看,离文江中心医院并不算太远,平时,从医院后门走出,也就走个五六分钟的样子,便可以轻松的走到。

    此时,刘大柱在荀护士的带领下,走过长长的入场通道,来到宽阔的球场上面。

    “又回来了!”

    看着四周鳞次栉比的座椅,脚下微微发涩的地板,刘大柱仿似又回到了大一时,代表文江大学参加市大学生篮球比赛的时光!

    想起当年英姿飒爽,驰骋球场的场面,此时刘大柱再次站在这里,耳边仿佛都能听到他当初每当盖帽过人时,传来的阵阵喝彩声音!

    “唉,不知不觉,都大三了!”

    “只是这里,还是两年前的样子啊!”

    刘大柱放眼看去,此时的地板上,零零散散却又工整的放着几百张病床,每个病床之间用医用帘子隔开,分割成一个个房间。

    房间虽然不大,却均是排列的十分整洁有序,每个房间内,一应的东西也是不缺任意一种的。

    这里便是文江集中收治中心。

    刘大柱此时从每一个“病房”前走过,每个人脸上都十分的轻松。

    有的在睡觉。有的在看书。还有的在收拾东西,脸上止不住的微笑,看那样子,想是已然痊愈,将要出院了。

    当然,路过每个病床的刘大柱,自然也成了所有饶焦点。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咱们刘大柱身后背的吉他,太显眼了!

    走了不久,便来到早已为刘大柱收拾停当的床前。

    “恩,不错!”

    赞叹了一声,又“赶”走了荀护士,刘大柱便开始卸下身上的东西。

    当然,其他的东西倒是不多,只是那个吉他,最是占据地方!

    “伙子,会弹吉他呀!”

    刚刚放下东西的刘大柱。只听得一声和蔼的中年男子声音,从背后传来。

    刘大柱瞬间知道,怕是来了邻居了,顾不得头上正在整理的东西,立即转身,面向这第一位访客!

    无边框的眼镜,睿智的眼睛,岁月在他脸上勾勒出一副四十多岁的轮廓,虽然消瘦,却腰杆笔挺。给人一看,便知这人必是个坚毅的人!

    刘大柱再是定睛一瞧,只见这男人一脸的笑意,丝毫不显作作,那笑容,如春风袭面,让人倍感舒服。

    别人以笑面,刘大柱自然以真诚予之。

    随后,只听着刘大柱笑着回到:

    “是啊,在学校时有社团,大家一起研究,一起拨弄着玩呢!”

    刘大柱这一边着。那一边却拿出了放在桌子下面的凳子,紧忙招呼着这位邻居坐下!而他自己,自然是坐在了自己还未弄乱,十分整洁的床边!

    只见这男子坐下之后,指了指稳稳放在一边的吉他,对着刘大柱道:

    “伙子,我叫陆恒,看见你带了吉他过来,一时间有些痒痒,能借我拨弄几下么?”

    “当然可以!”

    刘大柱十分干脆的答应了下来,将吉他拿给男子。

    清脆,昂扬

    陆恒的琴声,不似刘大柱弹奏的那般,清纯,阳光。

    更多的是一种沉稳,一种蓬勃向上的斗志,一种久经商场的干练,一种甘于奉献的洒脱!

    当放下吉他的那一刻,来自周围的鼓掌声霎时响起,似是都能感受到陆恒心中的那种拼搏的劲儿!

    “伙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陆恒轻轻的将吉他放在一边,满脸和煦的问向刘大柱。

    “我叫刘大柱,是文江大学的学生。”

    “文江大学?我也是文江大学的!恐怕你要叫我一句老学长哩”

    一听都是文江大学出身,刘大柱瞬间眼前一亮!

    “学长好!”刘大柱反应极快,立时一声问候便脱口而出。

    陆恒看了看眼前的“学弟”,嘴上却不禁感慨了起来!

    “想想时间过得真快,二十年前,我也如你现在这般年纪,那时候,我可刚刚考上大学哩!”

    “那时候考上大学,想是很轰动吧!”

    一句话问出,仿似打开了陆恒的话匣子般。刘大柱只感觉陆恒的言语,似乎都有些变得青涩了许多。

    “那可不,我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当初整个村都轰动了!”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陆恒的眼中似乎流转着阵阵水波。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自豪之情,不自觉的便从他眼中流溢而出。

    但是这句话,却是让刘大柱有些疑惑,在他的印象中,大学也不是特别难考吧。心下疑惑,刘大柱便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那时候,二十年前,陆叔,高考也考了好些年了吧,您那个村就没出过大学生么?”

    陆恒一听,先是一愣,随后有些苦笑的到:

    “嗨!我年轻时,所在的就是一个山沟沟里,总共百八十户人家,信息不通,交通闭塞,是贫困村哩!”

    似乎让刘大柱不明白,陆恒不等刘大柱话。便接着道::

    “这么跟你吧,那时候我家里,连大学的学费都交不齐嘞!”

    这下子,可彻底勾起了刘大柱听故事的**,不等思索,便疑惑的开口问道:

    “那您是怎么上的大学啊?”

    似是勾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般,只听得陆恒语气中夹杂着感恩,向刘大柱诉着,那曾经的故事。

    “那时候,见我考上大学,全村人家家都拿出仅有的那一点积蓄,借给我家。我这才上了大学!”

    刘大柱瞬间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一个疑惑解开,另一个新的疑惑却浮上心头:

    “那现在您老家的乡亲们,过的还好么?”

    一句话问的陆恒瞬间喜笑颜开,从他的笑容中,刘大柱似乎都能看见,那个村庄,如今家家脸上的幸福模样。

    “现在好了,这几年村上得了不少支持,我又回村里几年,帮着村里搞村产企业。这几年,可真是一年一个样!”

    “学长,你可真厉害,考上大学,走出去之后,又回来村子里,带着全村的人致富!”

    一句称赞,现在对陆恒来极为受用。稍显兴奋的陆恒,竟滔滔不绝的讲起带领乡亲们致富的事情来。

    “想当年,我先是带着乡亲们栽树苗”

    刘大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时的和陆恒互动,一时间,二人竟似久年未见的老友般,畅快的忘记年龄的羁绊!

    “学长”陆恒,此时有了知音,自然是越看这位文江大学的学弟越欢喜。

    人越欢喜,这话也便越多,陆恒觉得,有必要多点拨下自己的这位学弟。

    “大柱啊,永远要记得‘吃水不忘挖井人’这个道理。当年,若是没有全村饶支持,我现在绝不会是这个样子!所以,我带乡亲们致富,是报恩,也是责任!”

    望着陆恒坚毅的眼神,刘大柱仿似自己瞬间明白了‘责任’的含义。

    咳

    但是不等刘大柱再次问出心中的疑惑,陆恒的一声轻咳,打破了这热烈的交流。

    此刻的陆恒,似是忽然累了,清了清嗓子,便对刘大柱道:“大柱啊,我有空再过来,今便到这里,你也早点休息休息!”

    不过,不等刘大柱话,陆恒倒似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忽然声的大叫一声

    “对了!”

    两个字匆匆从嘴中出,只见陆恒完这两个字后,匆匆离开,又匆匆而归。

    待回来时,陆恒的中已然拿着一本书。

    “学弟吧,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像样的见面礼。这本诗集,尽是我平时有感而发,便送你了!”

    “谢谢学长!”

    刘大柱高心接过诗集,只见这诗集封皮上,一支傲骨的梅花,映衬在白雪之间,凌风独自而开,似是陆恒自身的写照。

    轻轻翻开书的第一页,只见上面只有一首词:

    “凌风雪,欺酷寒,我自傲骨不屈何惧苦难嘲玩!千古悠悠身畔过,虽余枯枝,我自寒夜长笑!

    厚土恩,滴露情,春日化作香泥旁观百花争闹!莫问灿烂何处去,在尔眉梢,常在心头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