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曼涵走后，向衍背着光线，默声不语地静坐很久。

    苏识巧，这个长在他心底的女孩。

    每每想到她，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涌动出很多回忆，闪着亮光的画面里，她的一颦一笑，全都牵动着他的心。

    但他实实在在地放弃了她，如果不是因缘巧合得到的信息，由之采取一系列的报复计划。现时的他应该还和郑曼涵一起，或许有了孩子都不一定。

    她多聪慧啊，给自己找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亚于他的老公。

    向衍一直都在观察顾行安，期待这个有着花花公子美誉的男人，做些出格的事情。但他循规蹈矩，在男女问题上，没有半分逾越之事。

    他叹息，顾行安应该也是看到了苏识巧的好，全心全意地对待她。

    不出来是个什么样的情绪，他失望，同时又替苏识巧感到高兴。如果她能够幸福，他似乎也无遗憾。

    至于他自己，心结倒不至于，但是追求幸福什么的，他暂时也没这个心情。

    ……

    姚儒的第一次化疗，可以用痛苦异常来形容。恶心呕吐还是事，胸闷，腹部胀痛，严重的时候，手脚还会麻木。

    他拒绝了苏晴，同样也拒绝了一对儿女，包括女婿的陪同。

    做手术后的两个护理，其中一个细致耐心，他继续请她陪同化疗。

    连续做六次，第五次的那天，他感觉天晕地转，躺在床上好像死了一样。

    晕眩中，他脑子里浮出一句话，报应真是爽啊。

    他没想到向衍会出现在病床边，静静地坐着，看着他。

    “喝水吗？”他还问。

    姚儒勉强抬起头，眼睛在他脸上停驻良久，喉口有点干，“你怎么来了？”

    向衍心地扶他坐起，然后把插了吸管的水递过去，“过来出差，顺便过来看看您。”

    姚儒心地喝水，之后他又躺下，“病来如山倒，谁告诉你的？”

    向衍沉默地看他，好一会儿才又，“是郑曼涵告诉我的，宋美姈被抓进去，她着急了，走投无路可能想去找您，意外发现您病了。”

    姚儒听宋美姈的事情，无语地瞥他一眼，“宋美姈吃饱了撑的，你别管她。”

    “不算管。”

    向衍答得很快，安静片刻，他慢吞吞地，“郑曼涵拆散我和识巧的三个人都没有好下场，另外两个我不在意，但是您不亏欠我，我也没想过让您生病。”

    姚儒胸口发闷，张开口大大地吸一口气，然后他话，“我亏欠的是识巧，所幸她有眼光，给自己挑了个好老公。”

    姚儒身体不舒服，耐心便差了很多，以往会有策略地迂回话，现时改成了直截了当。

    扬起眸，他话语得快，“你别她的主意，顾行安对识巧的那份心不亚于你，他俩现在很幸福。”

    向衍的声音闷闷的，“我知道。”

    姚儒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看他，“两年了，还没想通吗？”

    向衍喟叹，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温声道，“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姚儒看看他，“你做事的方式和我很像，思虑筹谋，想定之后出手快狠准。我客观评论，你能把宋美姈得稀里哗拉，遇上顾行安却未必能占到优势，他很灵活，思虑也是周密……”

    向衍止住他的话头，“我不会没事找事。”

    姚儒笑笑，“旭诚的发展势头很好，他是做金融的，同在H城，将来或许会有合作的机会。”

    向衍不语，隔了好久才无语地笑笑，“或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