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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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做什么,滚出去!老夫人吃力地。

    此时她的眼睛已经有些浑浊,鬓角的白发也愈发明显。

    从前虽然不算年轻,可是也还算是精神矍铄。

    而今日,最疼爱最引以为傲的孙女出了这样的事情,老夫人似乎一下子就被抽走了力气。

    不过一日之间,老态尽显。

    楚娇唇角微微上扬:老夫人何必如此着急赶我走?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此来是为何吗?

    老夫人闭上眼睛,声音沙哑:老身不想看见你,卑鄙的贱女,滚出去。

    楚娇冷笑:滚出去?老夫人难道忘了,当初是你决定把我弄进国公府的,怎么着,这就后悔了?

    老夫人眼皮抬了抬,她猜测楚娇是知道了真相的,可是总也觉得不可能。

    原来今日之事是楚娇一策划的,借着邓氏的将许月如推进深渊,好狠毒的段。

    楚娇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老夫人一定在想,我怎么会用这么狠毒的段呢。

    老夫人歪过头不想再看她。

    楚娇悠悠地道:今日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贪得无厌,卑鄙无耻,害死我娘,将我养成草芥,踩进泥里,老夫人,你记住,许家和邓家都是毁在你里的。

    听到最后一句,老夫人猛地回头看着楚娇,邓家,原来邓家钱庄的事情也是她做的。

    贱蹄子

    啪!老夫人刚要继续下去,就被楚娇一记耳光打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你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啪!这次是江葵,恶狠狠地盯着老夫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姐是大齐最尊贵的女子,也轮得到你个老东西如此羞辱姐。

    老夫人两边的脸通红,印着模糊不清的掌印,目光阴狠:你现在不过是个草芥庶女,有什么可得意的。

    庶女?楚娇反问一声,你瞧不上庶出的,却忘了自己生下的也不过是个庶出的东西。一个卑贱的妾室,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你抖什么威风?你再厉害,能伤得了许家的根基吗?老夫人恶狠狠地道,你还不是要

    用这种卑鄙段来恶心恶心人吗?

    楚娇笑笑:现在就把许家给了结了,还有什么意思呢,老夫人,我会让你眼睁睁看着,许家是如何一步步在你里灭亡的。

    老夫人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月如是吃了个大亏,可是偏偏如儿够狠,敢赌,总还是能把楚娇捏在里的。

    楚娇看见她的眼中闪过的嘲讽和野心,便知道了她在想什么。

    笑了笑:对了老夫人,有件事需得同你,邓由草菅人命,邓韧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圣上下旨,株连九族,许家削爵。

    老夫人一听这话,愣了片刻,满腔气血便往脑门上涌,不消片刻,眼睛便变得通红,想什么,可是嘴巴和都颤抖地厉害,什么话都不出来。

    不多时,两眼一翻,便晕死过去。

    楚娇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老人,冷冷地道:丹娘,别让她死了,意识清醒着就好。

    是!丹娘闻言上前,拿出针包药箱,为她细细地诊治起来。

    楚娇刚准备出去,就看到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随后徐姑姑的脸便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

    徐姑姑看到楚娇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疾步向前走去:老夫人,老夫人!

    看到老夫人两眼紧闭,一旁的女人正在施针。

    她顿时一慌,厉声诘问:三姐,你对老夫人做了什么?

    楚娇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冷冷地道:江葵,我不想再见到她。

    是!江葵得令,逼近徐姑姑。

    徐姑姑慌忙后退,颤抖着道:你干什么,我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国公爷的乳娘,你若是敢伤我,老夫人和国公爷都不会放过你的。

    江葵冷冷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老脸,只觉得倒尽胃口,利落地抬劈晕了她。

    皇宫门口

    冷冷的夜晚,皇宫外的街道格外的清冷,只有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停在皇宫门口,里面许月如双眸轻闭,正在等待宫内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车外才响起御林军恭敬的声音:许大姐,皇上已经歇下了,还请许大姐明日再来。

    许月如闻言睁开眼睛,眸中平淡,丝毫不带感情地道:有劳,那我便在这里等着吧!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半时辰。

    许月如在萍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拢了拢身上单薄的披风,面色惨白,神情凄惨,一双水眸我见犹怜。

    御林军士看着这张娇颜,心中不由得一动,低着头恭敬地道:夜里寒凉,还请大姐早些回去,明日再来吧。

    许月如不话,站在冷风中,怔怔地望着气派威严的宫门。

    这里是天下权力的顶峰,有朝一日,她许月如,一定会成为这里的主宰。

    御林军士见许月如不为所动,也不敢多加逗留,只能退了下去。

    姐,夜里凉,您身子受不住啊!萍儿道。

    许月如淡淡地瞥了萍儿一眼,萍儿顿时吓得噤声。

    许月如就这样在寒风中站了近两个时辰。

    黝黑的夜色逐渐退去,再一会儿,皇上就要上朝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萍儿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一辆马车匆匆驶来,好像是许家的马车。

    萍儿低声道:姐,家里来人了。

    许月如回头去看,就看见马车急促而来。

    驶到近跟前,许月如才看清马车上的人居然穿着白衣素服。

    心中顿时一紧。

    来人是邓氏身边的丫鬟翠柳。

    翠柳双眼通红,像是刚刚哭过。

    一下车便扑通跪了下来,大哭道:姐,大夫人,大夫人她,去了!

    许月如一听,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向后倒去。

    身后的萍儿眼疾快地扶住许月如。

    许月如扶住自己的脑袋,眼前阵阵发黑:你什么?

    大夫人,去了!翠柳哭着道。

    许月如呼吸紊乱,眼泪不受控制地跌落下来:萍儿,扶我上车。

    萍儿心翼翼地将许月如扶上车。

    马车调转车头缓缓离开。

    到了许家,许月如直奔正乐堂,里面传来一众婆子丫鬟的哭声。

    许月如疾步走进房内,就看见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母亲。

    邓氏脸色发紫,脖子上一道红通通的印子,早已没了呼吸。

    许月如越过人群,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最后猛地跌坐在邓氏床前,颤声道:母亲,娘

    邓氏面上一片死气,安安静静地躺着。

    许月如的心被紧紧揪住,疼得她呼吸不过来,抑制片刻,便放声大哭:娘,娘

    许月如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姿绰约,优雅美丽,此刻发髻散乱,满面泪痕,稍显狼狈。

    娘,我不怪你了,我不怪你了,你醒来好不好娘

    这样凄凉的惨叫声让一众丫鬟婆子更加伤心,她们里里外外跪了一地,低声哭泣着。

    娘!

    娘!

    两道男声传来,连续多日未曾在国公府露面的许子承许子业出现在房门口,疾步而来。

    二人亦是双双跪在邓氏床前大哭着。

    许月如哭得几乎断气,一双死死抓着邓氏不肯松开。

    许子承双眼通红:是谁,是谁逼死了娘?

    兄弟二人也是才听白日的事情。

    许月如只顾着哭,无法回答,该怎么呢,母亲是因为害了自己愧疚之下上吊自杀?

    许子承咬牙道:最好别让我抓到是谁,否则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许月如的哭声渐渐止住,眼里涌上疯狂的恨意。

    是楚娇,是楚娇,她一策划了今日的事情,逼死了母亲,坏了我的婚事,是她,我要杀了她!

    许子承闻言,捏紧了拳头:这个***,许家养她长大,给她吃穿,她居然逼死了母亲。

    就在这时,许月如的身后传来萍儿的声音:姐,徐姑姑也死了,死在夫人身边!

    兄妹三人闻言齐刷刷地转头。

    徐姑姑?她怎么会死在这儿?许月如不敢置信。

    徐姑姑额角有伤,府医是推搡所致,大致是想要救下夫人,反倒被夫人踢到一旁撞到了头。

    许月如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徐姑姑陪伴祖母多年,白日自己才出事,晚上母亲和徐姑姑就双双身亡。

    许月如不敢再想下去:兄长,你看着娘亲,我去看看祖母!

    许子承红着眼睛点头:你去吧,这儿有我。

    许月如一刻不敢耽搁,飞奔向延寿院。

    此时的延寿院中静悄悄的。

    许月如的心酸史放下一些,悄悄进了门,进了老夫人的内卧。

    老夫人睡颜安详。

    许月如见状心放了下来,却又开始犯难,要如何告诉祖母母亲和徐姑姑的事情,祖母年纪大了,只怕受不住这样的消息。

    可恨那个不着调的爹今日去找同僚喝酒,到现在也没消息。

    许月如心中泛酸,眼睛红地厉害,悄悄坐在了老夫人身边。

    刚坐下,老夫人便睁开了眼睛。

    许月如忙偏过头:祖母,吵醒您了。

    半天得不到回答,许月如转过头。

    却看见老夫人只是在不断地流眼泪,除了眼珠子在转,一动不动。

    许月如顿时慌了神:祖母,您怎么了?

    老夫人不话,许月如愈发着急。

    萍儿,叫府医来!

    是!萍儿领命匆匆离去。

    许月如握着老夫人的流泪,哭着什么都不出来。

    片刻后,府医来道延寿院,为老夫人把了脉,长长地叹了口气。

    许月如着急地问道:祖母如何了?

    府医低着头道:大姐,老夫人受了太大刺激,只怕是,不能动了。

    许月如脑中嗡嗡作响,晕过去的前一刻,听到远处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圣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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