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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子文早就发现，这次言晏被接回来之后，跟以前就不一样了。

    言晏变得更温顺，更会讨好人。

    按理，言晏这是变聪明了，滕子文应该高兴的。

    但滕子文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滕子文开始怀念起之前的那个少年。

    会跟他闹脾气，敢管他，而不是他什么，做什么，都默默承受。

    可滕子文是什么人，他是绝对不可能自己做错了的。

    这不过是在他人生大规划中的一点意外。

    嗯，只是一点的，出乎他意料的意外。

    因为滕子文跟言晏的特殊关系，罗鑫也跟戚宇相熟了几分。

    得知大老板过年准备带言晏去度假，罗鑫很知情识趣地把言晏的这段时间空了出来。

    其实他给言晏接一个电视剧虽然是在年前开机，但真正开始拍摄也要到年后了，而另一个服装品牌的广告，经过协商，也可以推到年后。

    于是年前言晏只参演了同公司一个女歌星的一首张专辑其中的一支MV，就基本没有事情了。

    然后罗鑫请示过贺文彰之后，给言晏安排了几个老师。

    毕竟言晏不是专业出身，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

    罗鑫觉得给言晏充充电是很有必要的。

    言晏对此当然没有异议。

    对他来，这是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

    短短一个月之中，言晏从几个老师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等上完最后一节课，与教授最后一节课的老师道过别，言晏坐着滕子文安排的司机的车子回盛源的路上，才发现道路上已经张灯结彩了。

    言晏这才发现，年关将近。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虽然近些年来，过年时的年味已经淡薄了许多，但春节依然是无数国人万分重视的一个日子。

    可他的家又在哪里呢。

    言晏默默地往窗外望了一路。

    司机也习惯了言晏的沉默，安全快速地把言晏送回了盛源。

    言晏回到盛源的时候，滕子文还没回来。

    姜管家拿了几大张纸，问言晏准备这些年货可以么。

    言晏让姜管家去问滕子文。

    “言少爷是觉得没问题了？”姜管家问。

    言晏不觉得姜管家会不懂自己的意思。

    既然姜管家懂装不懂，言晏也只能直言了：“姜管家，这些事我哪里能做得了决定，您就不要为难我了。”

    准备年货，采购过年时要送出的礼品这种事情，难道不是主人家才能决定的么。

    他又不是女主人，姜管家拿这些事情来问他的用意，言晏不明白。

    正话间，滕子文回来了。

    “你们在什么？”滕子文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边问边向姜管家跟言晏走来。

    姜管家自己正在征询言晏关于过年准备的意见。

    滕子文听了，没怪姜管家的行为不合规矩。

    滕子文也咨询言晏的意见，还让言晏有什么想添置的，都告诉管家。

    言晏摇头：“这些事情我真的不在行。”而且他也没有什么想添置的。

    言晏这话的时候，面对着滕子文，刻意带了点鼻音，用黝黑的眸子盯着滕子文。

    滕子文笑了，对着管家道：“姜叔，竟然言晏不在行，你就多担待着点。”

    姜管家急忙躬身应是。

    滕子文问管家晚餐准备好了没有。

    管家答准备好了。

    “先吃饭。”滕子文道。

    别墅里最大的一个人都这样了，其他人当然都开始忙活。

    在餐桌上，滕子文问言晏过年想去哪儿玩。

    言晏犹豫了一下，出声道：“过年，我可以去我姑姑家么？”

    言晏话音刚落，就看到滕子文脸上的笑意消去了。

    “我去年已经没有回去，所以前两个月我姑姑提起的时候，我就答应她了。”言晏解释着，见滕子文还是板着脸，急忙道，“不是。如果不能回去也没关系。”

    滕子文没有就此事回答言晏，而是冷声道：“先吃饭。”

    言晏后悔了。

    他不应该对滕子文提条件的。

    滕子文花了这么多钱买他，他陪滕子文过年是应该的。

    他怎么就一时想不开，扫了金主的兴致呢。

    言晏低头口扒饭。

    滕子文见言晏只吃饭不吃菜，眉头又皱了起来。

    滕子文看了眼管家，想管家上前帮言晏布菜，管家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没有察觉到他的眼色。

    没办法，滕子文只得自己夹了一筷子菜给言晏：“别光顾着吃饭。”现在太瘦了。

    晚饭吃完后，滕子文就去书房处理公务了。

    言晏则是拿了部电影去了影音室。

    滕子文回到卧室的时候，滕子文已经看完了电影洗了澡，躺在床上。

    滕子文洗了澡也躺上床。

    伸手去抱人，把本来背对着自己的人揽了过来，闭眼睡觉。

    半夜的时候，滕子文已经睡着了，言晏突然睁开了眼睛，声地叫了两声“滕董”，没听见反应，心翼翼地把滕子文的手移开了。

    言晏下了床，走到阳台上。

    冬季的晚风很是凛冽。

    言晏被吹得一个哆嗦。

    今晚的天上并没有月亮，所以夜就显得特别地黑。

    言晏不知道，他刚刚离开床的时候，滕子文就醒了过来。

    滕子文没有动，也没有出声，想看言晏要做什么。

    没想到言晏只是到乌漆墨黑阳台站了一会。

    言晏转身回房间的时候，滕子文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言晏在床头看了一会，隐约可以看到黑暗中，滕子文还维持着原来的睡姿没有动。

    他心翼翼地上了床，靠边躺下，算睡觉。

    等言晏睡过去之后，听见他匀缓的唿吸声，滕子文的眼睛又慢慢睁开了。

    言晏出去一趟，身体怎么也没有原来暖和了。

    滕子文把人拖了过来。

    碰触到滕子文的身体，言晏反而自觉地往热源靠近了。

    滕子文抱着钻进怀里的人。

    其实这个意外还是因为他的错误产生的。

    他再不想承认，再不出口，他还是错了。

    他本来能以更好的方式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他却选择了最快捷狠绝的手段，由此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滕子文抱着言晏，不知道到底应该拿钻进自己的壳子的言晏怎么办。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言晏正在喝粥，突然听到滕子文开口道：“过年你要去姑姑家，就去吧。不过最迟初二，一定要回来。”

    言晏停了，惊讶地停住了动作。

    他没想到滕子文会主动退让。

    “嗯。滕董，谢谢你。我初二一定回来。”言晏急忙答，心里冒出一股淡淡的喜悦。

    这几个月，因为姑姑跟姑父来市里来得多了，他跟这两位长辈之间的关系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

    言晏分不清这喜悦是因为能去姑姑家过年，还是因为滕子文的退让。

    不过，这似乎是一件事。

    言晏喜悦过后，不由地又生出一股悲哀。

    个巴掌给颗糖。

    而自己却因为那颗巴掌之后的糖果而开心。

    ——

    ——

    当察觉到年关将近之后，时间似乎就一下子变快了。

    很快就到了年这天。

    姜管家前几天开始就过得十分忙碌，清点礼物、年货。

    这天又要指挥佣人们开始除尘。

    扫干净屋子好过年。

    言晏从前一天开始，就被放了假，不过去公司。

    在其他明星忙着年关接踵而至的商演、晚会，就连滕子文也忙着应酬人脉的时候，言晏反而忙里偷闲，成为盛源庄园中最悠闲的一个人。

    平日里，言晏觉得这么大一幢别墅空荡荡的，这一天见人人忙碌着除尘，才发现别墅里是这么热闹。

    佣人那抹布将客厅的地板擦得纤尘不染，园丁把草坪花园理得十分美观。

    这么忙碌，倒是有了过年的味道。

    言晏还记得时候，家里也是这么过年的。

    爸爸妈妈总会在这段时间，把家里扫地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言晏闲不住，也找姜管家要任务。

    “老奴怎么敢指使言少哟。”管家这样回答，却是玩笑的意味更多点。

    “我一定不会把姜管家你指使我的事情出去的，所以您就放心指使吧！”言晏也笑。

    姜管家看言晏兴头十足，不像前段时间那副沉闷的样子，还真的给他安排了个擦客厅摆件的任务。

    言晏干得十分认真。

    姜管家本来以为在言晏擦完之后，他还得安排人偷偷再擦一遍，没想到言晏把那些摆件擦得干干净净的。

    不过一联想到言晏的出身，姜管家也就不奇怪了。

    姜管家夸奖了言晏一番。

    言晏得了姜管家的夸奖，到滕子文回来的时候，还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