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激烈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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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子文的车子就停在酒店门外。
他之前是准备去附近一家港式茶餐厅吃早餐的,沐陪了他一晚,于是就顺便把人带上了,没想到会在楼下遇上言晏。
言晏上车之后,就没发出过一点声音。
“言晏,你听我……”滕子文握住言晏的手放在掌心。
言晏转头用黯淡无光的眼神看着滕子文,等待滕子文的下文,等了一会,什么也没等到。
滕子文很心急,想要解释却觉得无从起。
想要给沐安一个其他身份,但他们是当着言晏的面做出那种亲昵动作的,随便捏造个关系,肯定瞒不过言晏,反而会让言晏觉得自己把他当傻子。
难道要实话实么?
明明车子里没有开暖气,但滕子文的额头都快冒汗了。
以前遇上这种场面,从来轮不到他烦恼,因为身边的人都够知情识趣,也不用他来解释。所以造成了他对如何解释刚刚的状况,毫无经验可言。
滕子文不禁想自己刚才怎么下意识地就把人甩出去了呢。挽胳膊就挽胳膊嘛!还可以是热情一点的朋友。相信沐一定能配合好演戏的。
可自己刚刚反应那么大,就等于把罪名给坐实了。
“滕董想要解释什么,我听着。”言晏的声音已经不像方才那么沙哑,但听在滕子文的耳朵里更刺耳。
滕子文急切地开口:“你不要这样子。”
言晏想,不要他这样子,要他哪样子。难道要他笑着跟其他人招唿么?
对了,他怎么忘了,戚宇不是过,当滕董的身边人,最重要的就是安守本分,就是听话。
滕子文见言晏的表情变得更加悲戚,眼角眉梢都带着对他的失望,心里一凉:“我没想到你会来……”真是多错多。
滕子文停住口,深吸了口气,组织语言重新开口:“刚刚那个少年叫沐,以前跟过我一段时间,这次是正好在这里遇上,所以……”
滕子文的话还没完,言晏就嘲讽一笑,断他:“滕董,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三岁的孩么?”
滕子文喉头一哽,颇为挫败:“言晏,自从跟你在一起后,我就跟以前的人都没有来往了。这次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你不喜欢,我马上让人送走他。相信我,以后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
言晏累极般靠在椅背上:“滕子文,一开始上你的床,并非是我心甘情愿。后来跟你在一起,也是以为你真的喜欢我。我也从来不想要你的钱或者其他些什么。就算是你上次对我那么难听的话,我也不想埋怨你,因为你的都是实话。我可不是痴心妄想。”
见滕子文要开口,言晏举了举手,示意他让自己完:“我很感谢你几次在我狼狈的时候,给我帮助。很抱歉我无以为报。上次跟秦凯……是我自甘下贱,与你无关,你也不用内疚。更不用因为可怜我,就对我什么重新开始,我会误会,会当真的。不过你放心,现在我已经彻底明白了,以后我会好好安守本分,不会再痴心妄想……”
滕子文听到这里,五指捏成一团克制住自己想要掐死言晏的欲望,冷冷断言晏:“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以前帮你图你的回报?我跟你,要不是无意间你上了我的床,我根本没算喷你。我滕子文从不是什么好人,不会随便为了一个什么人内疚,更不知道怎么样去可怜别人。”
见言晏自嘲地笑着,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滕子文额头跟手背上的青筋都迸了出来。
言晏自作聪明的一番话已经成功地点燃了他的怒火。
司机早在他拽着言晏上了车的时候就被他赶了下去,现在整跟戚宇一起不安地站在外面等候。
滕子文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因为言晏也是在气头上才对他这么话的。要是自己也跟着生气,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车上也没有别人可以拦住自己,等自己清醒后不定要后悔。
滕子文平复了下怒火,开口道:“你觉得我要重新开始,是假话?你觉得我把你当普通情儿?要不要我把别人叫过来,让你问问,他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伺候我的?这次是我有错在先,可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个沐,看他长得像谁?要不是他跟你有两分相像,你觉得我会叫他来。”
言晏听了滕子文的话,只觉得心里更冷。
滕子文怎么能理直气壮地出这种话来。这世界上有几分相像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滕子文都要一个个找来当陪床吗?难道滕子文找了跟他相像的陪床,他还要觉得与有荣焉?还要兴高采烈,还要感恩戴德?
“滕子文,我们……我和你从来不是一路人,或许我和你的相识就是个错误。”言晏想我们分手吧,又觉得他们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言晏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我真的配不上滕董你。我也真的玩不起。希望滕董你大人有大量,能放过我。欠你的那些钱,我会努力还给你。”
滕子文唿吸一滞:“我真要找人玩的话你觉得我会找你这种?你想要离开?我告诉你,那不可能。刚刚你的话,我都当做是你一时生气之下的口不择言。我再告诉你,我找那个人来,的确只是为了纾解。瞒着你只是不希望你多心。我保证会把人送走,以后再不联络。”
送走?送走这一个,难道不会有下一个?言晏觉得眼睛酸涩难忍,有温热的液体最终还是克制不住地盈满眼眶。
言晏一边流泪,一边苦中作乐地想:这大概也是一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滕子文似乎感应到言晏心中所想,柔软了语气:“言晏,别生气了。我身边真的只剩下这么一个人,我保证等我把他遣散后,我身边只会有你一个人。从今以后,我身边也只会有你,其他人我绝不再碰。”
察觉到言晏指间渗出的液体,滕子文的语气更加轻柔:“你别哭,别难过了。我以后只疼你一个,好不好?”
滕子文一边着一边在言晏手背上落下一个个轻吻。
品尝着舌尖的苦涩,滕子文懊悔至极。
他是一个做出决定就极少后悔的人,但屈指可数的几次后悔,都给了言晏。
言晏不知道这一点,就算知道了,或许也只会觉得更讽刺。
言晏很累,不想再回答滕子文的话。一切事情都是滕子文了算,他的回答,无足轻重。
但是心里再疼再痛,他都知道不应该怪滕子文。因为是他给了滕子文又一次伤害他的权利。
明知道滕子文这种人,向来高高在上,是没有心的,自己还是直愣愣地一头撞了进去。
在一个地方摔倒第一次是不心,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就是愚蠢。
他又怎么能怪滕子文!
我会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给自己一个死心的机会。
言晏,这一次,你是否能够清醒,能够死心?
言晏紧咬着牙,把牙龈咬得都出血了,还是压制不住喉咙间泄出的呜咽。为什么都这样了,他还不能死心。为什么都这样了,他的脑海最深处,还叫嚣着对滕子文的原谅!难道他还被伤得不够狠,不够痛么?
言晏,你还想承受什么样的伤害!
滕子文,你还能给出什么样的伤害!
言晏内心哀泣着,回握住了滕子文的手。
滕子文感受到言晏的回应,心里涌起一股喜悦。
他以为这是言晏原谅他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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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宇处理善后完赶到酒店门外的时候,看到被赶下车的司机,于是跟司机了解状况。
司机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样的状况,因为他是一开始就被赶下车的,只能告诉戚宇,滕董跟言少的情绪似乎都非常激动。
戚宇很担心地在外面等待。但是等了许久,都没见有任何一个人下车。
滕子文也没有发出任何指令。
反倒是酒店门童差点上前,请这辆堵在门口的车子离开。
好在戚宇在门童出来的时候,就拦住了。
解决完门童,戚宇继续跟滕子文的司机还有阿英一起,看着滕子文的车子,即使从车窗外面看不到里面的状况。
渐渐地,门口来往的人和车多了起来。门童又来了一次,被戚宇发回去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戚宇想,况且待会还有个重要的洽谈会议。
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戚宇心里焦急,终于忍不住上前敲车门。
敲了好一会,滕子文才降下了半个车窗。
戚宇刚刚张嘴叫了“滕董”两个字,滕子文就对他吩咐道:“会议取消。”
看着又升了上去的车窗,戚宇大为头疼。
这么重要的会议,滕董一句取消得容易,但接下来的麻烦全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但这次言少突然出现在酒店,还刚好看到了老板跟其他……咳咳,在一起,他也负有过失。
戚宇心虚地很,又哪里敢抱怨。
他无奈,转身回到原来的位子,让阿英继续看着,然后叫滕子文的司机跟住自己,逐个给这次与会的己方人员了电话,然后又一边跟对方的负责人通了个气,一边联系其他的车子。
临时取消会议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得他亲自再跑一趟。
等戚宇终于处理完一切,联系阿英的时候,得知滕董已经带言少回去了,连忙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回去的路上,戚宇只能在心里期盼,希望他回去的时候,已经雨过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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