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什么两百万,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黄毛歪着头看着顾孟平,一脸的痞气,像根老油条一样,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被抓了,对审讯的过程自然也是了解的,但是他错算的是顾孟平这个人。
“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把你弟弟抓来问一问不就知道了。”顾孟平脸上的神情倒也轻松,似乎对于黄毛的诨的状态并不觉得恼怒。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这黄毛的脸色就变了,顾孟平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让人调查了这个黄毛,家里没有父母了,就剩下两兄弟相依为命,他的弟弟还在上学,他以前虽然偷鸡摸狗进过局子,但是也没犯过什么大事,帮借高利贷的人收款什么的,也就吓唬吓唬人,他的倒也不全部是假的。对他这个弟弟他自然也是爱护的紧,赚的钱也都存在了弟弟的账上,他自己却也是个节俭的人。
“我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弟弟,如果不想要让他牵扯进来,你最好自己老实交代,等我们查出来可就晚了。”蛇捏七寸,顾孟平抓准了这一点掐着对方不放。
黄毛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似乎真的在思考顾孟平的话。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能够被选中的人,这黄毛还是有一点聪明的,没有再顾孟平的威逼利诱下改变想法。
“你真的想好了,既然我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就调查到你弟弟身上,你觉得你今天嘴硬下去逃得掉吗?”顾孟平的嘴角挂上了一个笑容,看着对面的人,风轻云淡的道。
话音一落,黄毛的脸瞬间就僵硬了,确实,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没有按常理出牌,虽然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虽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警察,虽然脸上总是平淡的表情,但是黄毛却觉得对面的这个人是危险的。
对视的瞬间,黄毛觉得自己无处可逃,就好像自己已经摊开全部摆放在了对方的面前一样,对方的胸有成竹让他心里有些空洞看不见底。
“我不知道。”黄毛收回视线,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的道。
这一份紧张来的很是突兀,快的让他措不及防,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慌的厉害,像是被一头狮子盯上了一样。
“不知道什么?”顾孟平问。
短暂的沉默之后,黄毛再次开了口,他:“我只是收到上面的指示把人解决,我没有办法,我也是被逼的,他们监视着我弟弟,我没有别的选择。”
黄毛完,脸色惨白一片,其实他何尝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样的后果,但是他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那些人有多狠他是知道的,他不能让自己的弟弟陷入这样的危险。
“只要我完成这一单,他们就放过我弟弟。”他继续交代。
顾孟平手中拿着笔,在桌子上点了点,似乎在思考他所的话是真是假。
“你呢?事情结束后你怎么办?”顾孟平又问。
“我?之前想着偷渡出国,或者藏匿在其他地方,全国这么大,想要躲还是可以躲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了,不过也无所谓了,坐牢还是死刑,我不知道,但是他们好事情完成就不会再伤害我弟弟,还会给一大笔钱,还会送我弟弟去国外读书。”黄毛道。
“他们是谁?”顾孟平又问。
“我不知道,那些放高利贷的债主吧,可能是,他们给钱,我拿钱做事就行了,干我们这行的不能多问。”黄毛。
他自己是不成器,没有什么大成就,但是他的弟弟在学校成绩很好,没准以后还是个大学生,只要弟弟好好的,他自己是好是坏都没有什么关系。
“联系方式是什么?”顾孟平又问。
“电话,但是对方的号码不是固定的,而且电话的人也不同。只有他们主动联系我,我联系不到他们。”黄毛又。
顾孟平大概是捋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实有人想要徐文宗的命,不仅是一个人还是好多人,黄毛没有假话,他是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蓝牙耳机里传来司青阳的声音,这些都已经核实过了。
顾孟平走没有再问下去,他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了句:“既然他们是你的那样的人,又怎么会留下你弟弟这么大一个□□。”
黄毛愣了愣,等到顾孟平再次观赏大门的时候,他这才回了神,脸色难看的厉害,但是全身却忍不住的发抖,现在才开始后怕了,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多想想,事关人命的事情,怎么能这么的儿科。
顾孟平现在更加确认了,有这么一群人,藏匿在黑暗中,他们能够看到你,但是你对他们一无所知,他们戏弄着你,逗弄着你,挑战这世间的法则。
而他们和这些人的战争,才刚刚开始,那些隐藏在阴暗中的人,迟早有一天会掀开真面目。
顾孟平点了一根烟,站在走廊上一口一口抽着,有人本来想提醒他不能抽烟,但是走近看到是顾孟平,也没有什么。
“火机谢了,徐文宗在哪个房间?”摁灭了烟头丢进垃圾桶里,顾孟平把火机塞到了牧致远的手中。
“那边。”指了个方向,牧致远看着顾孟平转身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夜灯照的他背影有一些单薄,牧致远想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些什么。
徐文宗和徐浩诚两个人在接待室里,父子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想的,之前的争吵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和解。
“徐先生,我们聊一聊。”顾孟平道。
两个人都抬了头,顾孟平看的是徐文宗。
徐浩诚想要开口,他害怕自己的父亲又那些不要警察管的话,他已经受够了之前的那些日子,他不想父亲再执迷不悟下去了,他的大哥要是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儿改过的迹象也就算了,但是他哥不仅没有,而且还更加变本加厉,这不是对大哥的爱,这完全是害了他啊!但是不管自己什么,父亲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他能怎么办!
徐文宗跟着顾孟平到了另外一间会议室,毕竟不是审讯室,气氛似乎也没有那么凝重。
顾孟平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徐文宗道了声谢就没有再多什么。
捏着水杯的手一直在来回摩擦,拇指在杯沿摸了好多遍,他还是有些紧张的,不知道对面这个警官想要问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个人不好应付。
只不过他的心里一直紧张着,但是顾孟平却一直没有开口,沉默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的开了口。
“高利贷的事情我们会自己解决的,就不劳烦各位警官了,你们平日里繁忙,这些事就不扰你们了。”他。
“不,我找您谈的不是这件事情。”顾孟平提起嘴角挂着笑容道。
其实这么一看,确实是个帅气又好相处的年轻警员,看起来极为无害。
“那是要谈什么?”徐文宗不理解了。
“我这里有两份文档,想让徐先生帮我看看。”顾孟平完就从手中的文件夹递了过去。
徐文宗还是不解,他狐疑的看着顾孟平,又看了看桌面上的文件,最终还是单手拖过去翻开了第一页。
这刚刚翻开,入目的就是一张陈旧的病例,老式的病例,头一页只有巴掌大,但是写的倒是清楚,病人的姓名还有主治医师的名字都有。
徐文宗的目光刚刚落到病人名字上的时候,脸色顿时惨白一片,眼神中满是惊恐。他拿着的杯子的手也抖得不行。
“徐先生,您这要是湿了这份儿,我这还有另外一份一模一样的呢!”瞅见了徐文宗的动作,顾孟平在一旁补了一句。
徐文宗捏着杯子的手一紧,果然有些水洒了出来,他赶紧用袖子去擦。
“这病例有些年头了,不知道警官想让我看些什么?”徐文宗压抑住内心的恐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颤抖的声音早就已经出卖了自己,他也不是没有害怕过,起先的那段日子里他确实是害怕的,但是时间久了,这一颗石头丢进水里什么浪花都没有激起来,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了这件事情。
“您给看看这两张病例是怎么回事?怎么隔了这么多年,这病例表还是这个模样。”顾孟平又问。
“这两张病历表应该是同一时间开的,大概是失误写错了日期。”这几年医院早就不用这样的病例了,差不多都是A4纸那么大的,想这样巴掌大的病例已经不多见了。
“徐医生对这两个病人还有什么印象吗?”顾孟平又问。
徐文宗摇了摇头,他没有再看桌子上的文件,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他:“这么多年病人这么多,我也不是各个都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这一年,这个病人可是在您的值班室跳楼的呢!”顾孟平指着病例上的名字,淡淡的声音传来,他的话仿若一道无形的手,掐住了徐文宗的脖子,让他几乎喘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