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修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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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枝嫁人之后日子过得还算平静:结婚了自然单独立府关门过自己的日子, 公公出征在外这几年是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婆婆远在深宫十天拜见一回都是去的太勤了。

    丈夫更别提了,远遁山中万事不管, 她就是家里的老大。

    当然日子也有不舒心的地方,比如丈夫的老仆对他那点身家严防死守生怕云枝侵吞。

    笑死, 加上这王府都还没她嫁妆多。

    原本身为待嫁女孩, 对自己人生大事又哪有不看重的呢, 云枝也曾想过才子佳人花前月下或者夫妻相敬举案齐眉。

    得知和这位皇子订了亲,她自然也是好好畅想了一番的。

    托朋友听听这人如何,再亲自“偶遇”见上两次, 见那皇子生的端正脾气也好,她心里放心不少。

    过三书六礼时在门后偷看的事也做过。

    谁知道拜完堂成完亲了,洞房花烛夜他才自己一心修道,对成亲没兴趣。

    既不会和她生儿育女,也不会和她携手白头。

    反而要收拾好行囊,只等明天天一亮就上山修行。

    太可笑了,既然不愿意娶妻,你下什么聘书又干什么把人迎回家?

    纵使皇命难违,你自己不敢去抗争, 反倒把无关的人拉下水。

    那皇子:“吾本是不必娶亲的。”

    是哈,皇帝让他俩成亲也不是为了他俩幸福快乐的。

    云枝不是那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子, 相反她十分要强。

    所以俩人三言两语就划清了界限,是夫妻,还不如饭馆里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路人。

    既然这位皇子对老婆没兴趣,她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挣钱不比给别人当老婆香吗?

    云枝根本都懒得插手他们王府的事, 自己在外面置办了宅子,隔两三天回王府住一宿, 权当点卯上班。

    剩下的时间她都用来挣钱了。

    之前因为父亲是御史大夫,她做生意也怕闹得大了害父亲被弹劾,现在扯着皇子妃的名头用自己的嫁妆挣钱,钱都归她自己,有错自然归皇家。

    工人的究极理想就是为自己工,云枝16岁就实现了梦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婆婆总催她生孩子。

    婆婆是明帝后宫里没什么存在感的一个美人,自己身份低微,多年来能在宫里站稳脚跟纯粹是因为生了位皇子。

    因为知道儿子是什么德行,这婆婆总劝云枝赶快生个孩子,以免儿子没了香火,老了没了依靠。

    笑死,你儿子断情绝欲的功力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夫妻俩从成亲到现在也就拜堂的时候见过一面,一个在山上一个在京城,真生出来孩子了那才是出了大问题了。

    云枝只把婆婆的话当成耳旁风。

    嫁进皇家唯一不好的就是规矩忒多,云枝前两年还是很守规矩的,逢年过节该给丈夫送的礼一样也没落下——这位心向大道的皇子可能以为媳妇在婉转意让他回家,不仅让仆人把礼物给还回来了,还让他带话把人教训了一通。

    大意就是:我一心向大道,你不要总来烦我。当初结婚的时候都好了的,你如果再来烦我我就把你休了。

    云枝当着那带话仆人的面把东西都给丢出门了:“呸,当谁稀罕他,给狗扔根骨头狗还知道摇摇尾巴呢。”

    仆人吓的冷汗直流,云枝借题发挥彻底搬到自己的房子里,一心一意挣大钱。

    等明帝凯旋回来,那都是五年后的事了。

    他儿子已经成了上京城有名的道士,儿媳妇也赚得盆满钵满了。

    忙着架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明帝:逆子啊。

    他下旨勒令俩人都搬回王府住,还给了他们造人指标,让他俩一年内必须生个孩子。

    云枝和皇子对坐在屋里炕桌上,一个噼里啪啦算盘,一个一动不动坐练功,连着十几天谁都没睡觉。

    然后俩人双双病倒了。

    明帝:我看你俩要气死我。

    一年之后俩人还是没孩子,一个住王府东院,一个住王府西院,府中间起了堵墙。

    家门不幸是真的。

    云枝二十五岁的时候,明帝驾鹤西去了,他的大儿子奉帝上台,云枝的丈夫封了个闲散庆王。

    孝期一过,云枝连夜搬离庆王府,第二日一早庆王本人回了他山上的道观。

    奉帝:那啥,要不你俩领养个孩子,然后爱咋咋地我就不管了。

    然后他们俩隔空领养了一个宗亲的孩子,名叫和放,落进了宗谱,就成了云枝和庆王的孩子。

    那之后俩人整整三十年没再见。

    云枝死的时候五十七岁,临死前已经是天下第一首富。

    她死之前握着养子和放的手:“看见那座山了吗,你父修行之地,我此生不曾踏足一次。我死后就这一个心愿:把它给我买回来,做我的坟地。”

    和放直接去跟奉帝要的(能白要干嘛花钱买?)。

    他跟奉帝:我父亲死在那座山上,现在我母亲也要死了,皇叔你把那座山分给我吧。

    奉帝:你爹还没死呢,还在山上修炼呢。

    和放:他都三十年没露过面了,不定都死了三十年了。如果父亲没死,您把这山给我我正好给他颐养天年。

    奉帝让他给气笑了,真就把那座山分给他了。

    然后和放把他父王的道场给掘了,把云枝下葬在道观的最中间还立了个超级大的碑。

    据庆王就是被他这么气死的。

    从那之后那座无名山也有了名字,唤做云愆寺。

    愆:罪过。

    和放用这名字责问他名义上的父亲对云枝的亏欠,这座山也替所有人记住了这一切。

    云枝死了之后这段是额外解锁的,大概就是空易所的彩蛋了。

    池迟归:你以为你把自己的惨了点,我就不生气了?

    不过,和放啊,干的漂亮,我好喜欢。

    池迟归大手一挥给方和放又加了两个影视资源。

    无忧:“池总,您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最近公司里有不少风言风语了。”

    池迟归等电梯:“什么风言风语,又在传我们的绯闻?”

    “关于您和新艺人的传闻确实不少。”无忧很委婉。

    池迟归严肃:“我视和放如子侄,自然要给他最好的。那个金董不也没少照顾他侄子吗,怎么我对儿子好一点就不行了?”

    无忧:?

    刚好走出会议室的方和放:亲......妈粉?

    池迟归也感觉自己忽然人家像自己儿子不太对劲,赶紧找补:“你看,我叫池迟归,他叫方和放,这名字一看就是一家人,对他好点怎么了。”

    方和放:感谢亲妈亲爸。

    这段记忆恢复了,池迟归却也没联络空易,他不是心虚逃跑了吗,她倒要看看他能躲多久。

    再了,一个记忆里几十年没过话的人,有什么可怀念的。

    她准备再去一趟云愆寺,祭拜一下自己,再辱骂几次空易。

    第一次去云愆寺,她还只觉得这里环境不错很有底蕴。

    第二次去就解锁了关于蝉孋的记忆。

    那时候她看见自己和空易在一个庙里享受供奉还感觉自己逾矩了,现在想想,要是云枝还活着,庙都给他掀了。

    这一次来,她先来祭拜一下自己。

    古人还是有局限性啊,明明是云枝先死的先下葬的,结果那庆王死了以后没进他们家祖坟,居然也被葬在她这了。

    俩人合葬在一起,坟墓居然叫“易道冢”。

    池迟归:我觉得不行。

    单论先来后到,这碑上也得立“云氏女首富枝”,他易道人在这个故事里配有名字吗?

    池迟归算翻新一下这座坟墓,规格就参考现在特别流行的那种:汉白玉全包,鎏金碑刻,内嵌照片,还有探视窗口,甚至天黑了还能亮灯。

    远在海外支楞着耳朵听消息的空易:......

    再躲两天吧,风头有点紧。

    折腾完墓地,她又去之前空易带她去的那个王府折腾了一圈。

    没错,那个王府就是当年他们俩结婚的住所,当时空易介绍这是“我们的故居”,现在看来原来是你住东边我住西边的故居。

    怪不得呢,给池迟归当导游的时候那么一问三不知的样子,现在池迟归本人都比他对这地方了解的多。

    实话池迟归被他搞得有点害怕,拼命回想自己之前和他去过的其他地方会不会有什么伏笔——实在是剩下没解锁的封印太多了,让她着实有点害怕。

    光一个云愆寺就牵扯了两世,现在这个王府也沦陷了。

    池迟归想到他们俩一起喝酒的山中别墅,脸上带了愁思。

    这辈子和空易的相处还是都挺愉快的,没想到解锁完那些记忆,现在的感觉就像在糖里掺了屎,让她很是难受。

    她这几天忙着缅怀自己带屎的糖,在王府旧址和云愆寺跑来跑去上蹿下跳来发泄负面情绪,去公司的时候反而少了。

    难得有一天过去看看《修真录》的进展情况,没想到在厕所被人赌了。

    燕秋直接把厕所门反锁了,气势汹汹问她:“不是我道歉了,你就既往不咎了吗,没想到你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怎么,耍我很爽?”

    作者有话要:

    哈哈!埋伏笔还得看我,这伏笔埋的,比池坟头都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