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终于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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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仙姑一咧嘴笑了,露出仅剩的三颗门牙,“你看你把他的身家都完了,周围人也你的准,我再一遍,你该我学你了。这样,你再找个人出来,我给算算。”

    老道本就算,让她再给陈达算一遍,不管她是不是真有本事,到时候直接,她是模仿自己的。

    没想到,老头老归老,头脑还挺灵活。

    这时,人群中挤出一个女人,她年龄应该在四十左右,浑身上下都被太阳晒的黑漆漆的,只是那脸不知用什么化妆品涂的煞白,就像驴粪蛋子挂了霜,她故作风情的:“那给我算算吧~”

    何仙姑眼看了看,也没什么掐手指,摇头晃脑的动作,张嘴就来:“眼且眸光暗淡,明心胸狭窄,父母宫暗沉,明父母双亡,子女宫明亮,但时隐时现,明你育有一子一女,且不在你身边。

    夫妻宫,你这夫妻宫红亮,你这是有多个丈夫啊,或者,你与多名男子有过夫妻之实。”

    她每多一个字,那驴粪蛋子脸就黑一分,听到最后,她竟撒起泼来,扑过去,照着何仙姑脑袋是连抓带,边还边嚷:“你个臭要饭的,我让你满嘴喷粪。”

    若是从前,何仙姑一招就把这泼妇制服了,可现在……她可是老弱病残啊……

    那泼妇想必干惯了田里的活,力气大的狠,揪着她那为数不多的头发不撒手,推搡间,把她门牙又搞掉了一颗,现在就剩下两颗了……

    社会怎么这般险恶啊……

    老道士在一旁看着,心里吃惊的厉害,这老头算的挺准啊。那女人是从外乡来的,嫁给了本村的瘸子,经常跟各种男人牵扯不清,上次,请他去家里看风水,送他出门的时候,路过门口的苞米地,俩人还……

    等那泼女人被人拉开,老道士摇着头问:“你们,他算的可准?”

    泼妇一口痰呸在地上,“准个屁!你个老杂毛,我跟你讲,你最好心些,省的我见你一次你一次!”

    何仙姑被,哭的啊。你想想,七旬老汉,抱着双膝,把头埋在膝盖上,哭的是呜呜的……

    把围观群众倒是给乐完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挤进一个人,正是刚才不给何仙姑包子,还赶他走那个!

    “大师!大师!我可找着你了~”男人气喘吁吁的。

    本来看完热闹都要散开的众人,这一瞧,又有热闹了!

    何仙姑抬起头,自己这张老男人的脸上满是褶皱,眼睛还有泪,粗哑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委屈,“你找我干啥啊?”

    “大师,算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就是个傻子!”男人一脸的愧色,“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计较了。”

    围观群众里有认识男人的,好奇的问:“张包子,这咋回事?”

    卖包子那人姓张,每个月逢十,也就是十号、二十号、三十号,就来这村里赶集卖包子。

    一来二去,村里人都管他叫张包子。

    “可别提了,这大师早上从我摊前过,我印堂发黑,家里有劫难发生。”男人拍了下大腿,“我正忙着把包子上屉,根本没在意,刚我媳妇电话过来,我儿子在门口玩,被吓了一下,不知怎么回事就昏迷了。

    孩子去医院也检查了,没什么毛病,可他就是不醒啊!都怪我,没听大师的话!”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道:“你这个大师和咱们村的刘仙人正比试呢,第一轮根本没分出胜负,你家儿子这毛病,就算第二轮比试,怎么样?”

    老道士一听有活,本来就心痒痒。可张包子摆明是找那老头的,这人提议的正合他心啊!

    他立刻挑眉,“老头,你还敢比吗?”

    何仙姑还没结束抽泣,“管饭吗?”

    “哎呦我的好大师,你也不看我是干啥的,包子管够!”

    何仙姑这才破涕为笑,“那行,那去。”

    这张包子火速将摊子收到货车上,就是那种“卡哇伊”型的货车。车厢内就一个位置啊,挤不下两位大师,他谁都不能得罪,只好把他们请上了后斗。

    车子颠簸一阵,就驶上了马路。一夜未睡的何仙姑躺在拖斗上,睡的那叫一个香。等别人喊她下车的时候,她才惊奇的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城里,确切是县城,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她内心激动不已。

    别看张包子是个摆摊卖货的,可人家两口子过日子节俭,很早就攒钱买了楼房。

    他的儿子四岁多,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头发和衣服都湿了,粘在身上。眼睛闭不紧,露出一条白色的眼仁,看起来像翻白眼一样。

    那老道刚一进门就哎呦一声,脸色大变,嘴里不停的嘟囔着:“大事不妙啊,大事不妙!”

    他弄出这幅阵仗,把孩子的妈妈和奶奶吓的不轻,本来还只是啜泣着,这下大哭起来,“大师,帮帮孩子吧,他还那么啊!”

    一家人俨然把装备齐全的老道,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老道掐着手指,“有鬼魂作怪!待我降妖伏魔!”罢,他朝那徒弟一伸手,贼眉鼠眼的青年立刻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几张黄色的符篆,还有一个八卦镜递了过去。

    何仙姑观那八卦镜,灰蒙蒙的,上面一点灵力都没有,显然就是地摊货啊。

    可那家人已经把老道奉若神明,只有张包子和何仙姑站在一起,脸上的神色半信半疑。不过现在这情况,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先医着。

    老道拿了符篆,朝上面吐了口唾沫,吧嗒一下糊在男孩的脑门上,吓的孩子身体一阵抽搐。

    见那两个妇人紧张,老道士赶紧解释,“不紧的,不紧的!那是孩子体内的妖魔被法力震的。”接着他又取下别在腰间的桃木剑,在屋里摆弄起来,那动作舒缓的活像公园里太极剑的老人。

    他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哇呀呀,哇呀呀,太上老君听我令,妖魔鬼怪全斩净,急急如律令!”

    好半天过去了,那孩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老道急的脑门渗出汗,从口袋里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就要往孩子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