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好想栽了顾岩,他不是人
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就算是哭,也是捂着嘴死死压抑着。哗哗的雨啊,不知忧愁,没有烦恼,不问归途……
不知是谁第一个站了起来,他走到那山洞前,噗通跪倒,朝着那边狠狠的磕了一个头,夹杂着哭腔的声音嘶吼出来:“将军保重!”
栾寅背对着他们,滚烫的眼泪唰一下掉了下来。“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这虽然是表达男女美好爱情的诗句,可却无比贴合他现在的心情。所有的人啊,愿我们都能像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啊。
有一个人站了起来,很快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将军保重!”
“将军保重!”
“将军保重!”
……
近万名士兵,这一走竟只剩了两千人!
雨水在脸上,士兵们互相搀扶着,向峡谷更深处走去。暴雨如同一道幕帘,就此画下两队人马不同的人生走向。
看到这一幕,雷子扑在赵子峰的怀里,哭的像个泪人。
栾寅本想等大雨停了之后,冲杀出去,可没想到,这大雨一下就是两天,士兵们已经尽量避进山洞了,可仍有很多人染上了风寒,他们没吃没喝,温度吓的惊人,无数的尸体被抬了出去。
栾寅挑了两百号身强体壮的士兵,组成尖刀队,连夜冲出峡谷,趁着大雨,敌军防备松散之际,抢回了几车粮草。
即便这样,五百多名士兵死在了这场风寒中。他们忍着心中的悲痛,将战友的尸身掩埋。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雨后,无数的菌类、野菜从地下冒了出来。抢回的粮食、树上的飞鸟、峡谷中的野兽、就连洞中的老鼠,都成了他们的食物。
就在他们算杀出重围之际,顾岩的队伍出事了!
将近七千多名士兵,不知吃了什么东西,突然发疯。他们目光呆滞,行动迅速,见人就咬。
而咬过的人,一两天后,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四处咬人!
栾寅慌了,若这是种大型瘟疫,若那些士兵出了峡谷,那他的国家将会生灵涂炭,将会面临比敌人入侵更大的危险。
经过深思熟虑,栾寅决定,将战斗方向从峡谷外的敌军,改变成峡谷内感染“瘟疫”的人,誓死,不能让他们通过峡谷的大门,出去祸害大好河山。
栾寅知道,这是一场持续战,他一边组织人耕种粮食,寻找野菜,抓捕猎物,一面让人挖建山洞,抵御被瘟疫感染的人类。每一顿的吃的,都是绿油油的汤水。
场景忽然转换,赵子峰和雷子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就是刚才“树人”所在之地。
相比栾寅队伍的愁云惨淡,这边简直就是喜气洋洋,一群士兵热火朝天的正在用石块砌房子,炊事兵的大锅烧的蒸汽翻滚,有厚重的肉香扑鼻而来!
而那房子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大坑,里面赫然扔着一些骨头!
这时候,从外围回来了一些衣衫褴褛,身上带血的士兵,他们笑着问:“饭好了没!装了一上午,快累死了!明天可不去干这扮傻子的活了!”
炊事兵掀开锅盖,锅里是炖到脱骨的,白花花的肉……
赵子峰和雷子腹中无物,可当他们看到这锅里的东西,竟还是忍不住吐了……
而那些士兵们,满脸带笑的接过肉,抱着大快朵颐起来。
“畜生!畜生!”不知从哪里传来微弱的叫骂声。
赵子峰和雷子寻声找过去,那是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关着密密麻麻的人,坑里扔着不少野菜,腥臭的味道从里面传来!
这场景似曾相识,就好像,各家各户在饲养牛羊一样。
顾岩!顾岩过来了!
他步伐稳健,面色红润,看来,没少吃啊!
他身后跟着一个男人,若论身高,他应该比顾岩还要高,不过他半撅着身子,一脸谄媚像,“将军,您就别到这边来了,您也知道,他们不出什么好话!”
原来,这男人在瓢泼大雨里,声泪俱下的那些话,竟都是假话。目的只为将不明所以的士兵骗出来,刚走出没多远,他暗地收买的心腹,就将这些人的武器下了!
半撅的男人看着下面的人,问:“将军,你看咱们有这么多‘食物’为啥还要找人假扮中了瘟疫啊!”
顾岩眉头挑了挑,“我太了解栾寅了,若是出现瘟疫人,他肯定会忧国忧民,放弃去外面送死的算!”
那男人不解的挠挠头,“将军,他要是去外面找死,咱们没了对手,不更好吗?”
顾岩就像看蠢猪一样看他,“你懂个屁!咱们这么多人,下面这些够吃多久?要是他们还在,那就是后备粮仓!”
原来,顾岩故意让士兵装成感染瘟疫的模样去袭击栾寅的队伍。被咬到的士兵,他们带回来一番洗-脑后,决定加入他们,这就造成了瘟疫会传染的假象。
“将军英明,将军您英明啊!”
下面的人听到这番话,叫骂起来,“顾岩,你狼心狗肺!不得好死!”
顾岩朝着他们微微一笑,那是属于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嘲讽,他挥了挥手,后面立刻上来两个人,听候调遣。他手直接指了指,当中那个骂的最凶的。
那两人立刻会意,他们从一旁取来一个类似套马的杆子,那杆子上的绳套套中那男人。只见他们一个用力,男人直接被从深坑中拔了出来,摔在地上。
每天吃野草的,怎么有每天吃肉的力气大,没几下,他就被那两人强硬按在了木墩子上面。
那木墩子以及周边都是干涸的深褐色,让人看了后脊背发凉!
男人凄厉的声音回荡在半空中,“畜生,就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手起刀落,鲜血喷溅而出,全部落在那些人身上和脸上。
赵子峰忽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窦娥冤》,窦娥死前的三个愿望,鲜血不落地,全部溅在白练上,六月飞雪盖尸身,楚州从此旱三年。
树林间好似刮过阴风,树叶哗啦啦作响。
那些人抬头看了看,又接着去做自己手头的事。吃肉的人,仍旧在那边满嘴流油嬉笑吃肉,好似刚才只是杀了只鸡那样普通。
这里的时间流过的很快,半年时间一转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