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你到底是谁
何仙姑终于明白了,大师兄将他记忆最深刻的两段过往,不知用什么手段,封存在了透明宫殿中。
原来,公主和王子在宫殿里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不止是女孩子的梦想,也是男孩子的。
何仙姑低头思索,她到底要怎么离开呢?
她倒着往回走,果然又通过水帘结界,走回了袖山派。
旧时光仍在上演,而何仙姑却在练剑场上,遇见了一个和她一样,不属于这段记忆的男人。
他一身蓝袍,右脸上一道疤痕,从眼角直至嘴角。
他双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趣的看年幼的大师兄教几个娃娃练功。
可能是察觉到何仙姑的到来,他忽然抬起头,目光凌厉。
当看到来人是何仙姑,他又低头去瞧,拿着木剑挥来挥去的肉球仙姑。
眼神来回量,企图将仙姑和长大以后的何仙姑联系在一起。
何仙姑警惕起来,这个男人她从未见过,既然出现在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聂玺,她的大师兄。
这所记忆宫殿的缔造者。
聂玺在量她的同时,她也在量聂玺,更确切,是想从聂玺的外表,看到里面的大师兄。
何仙姑以大人的角度,又重新观看封尘的记忆后,心中对大师兄是有愧疚的,因为没能回应他的爱。
可她也不明白,一直这么好的大师兄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聂玺本尊长相算不上英俊,做多了坏事,更是满脸戾气。
大师兄成为聂玺后,长相上虽没有变化,气质却翻天覆地。
他怔怔的盯了何仙姑半晌,用手指了指练剑的仙姑,又指了指长大的何仙姑,“你……她,你是她长大的样子吗?”
这下换何仙姑愣了,她最初猜测,大师兄借用聂玺的身体活了过来。
可没道理,大师兄不认识她。
她是十八岁的时候,才被石头砸到异世界去的。
何仙姑学着他的样子,指了指年幼的大师兄,又指了指聂玺,“你……他,你是他长大以后的样子么?
这分明是长残废了。”
聂玺并不生气,表情极其冷淡,眸子古井无波,“妹,别开玩笑了,跟我回去,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
何仙姑诧异,她在记忆中看过太多次大师兄看她的眼神,炽热且浓烈的,里面的喜欢藏不住。
现在回想起来,大师兄变作白成思那段时光,眼神亦如此。
可他现在眼神平静,分明是放下了。
既然放下了,为什么做了这么多恶事,硬逼着她回去呢。
何仙姑:“大师兄,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聂玺点头,追问:“为什么不回去?”
何仙姑:“大师兄,看了这些旧时光,我很留恋,也很伤心。
可你要知道,已经过去两百年了。沧海桑田,师门不复存在,我的父母、亲人、朋友,也早已经消散在了天地间。
在这个新世界,我找到了新的朋友,找到了归属,在这里不好吗?”
聂玺表情迷茫,好像在消化这段话里的信息。
好半晌,他木讷的摇了摇头,表情逐渐恢复坚毅,“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带你回家。
你因为什么原因不走,我就毁掉什么。”
他这段话的时候,就好像一个工作多年的老员工在做年度工作总结,条理清楚,目标明确,唯独缺少了激情和野心。
何仙姑觉得他态度奇怪,问道:“那我要是跟你走了,你会放弃你筹谋的事,饶了世人吗?”
聂玺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会。你跟我回家,我会放过你那些朋友。”
何仙姑面色一冷,“那咱们还有什么好的!动手吧。”
着,她手心一翻,想把长剑何大陆从收纳符中召唤出来。
翻了两三回,都没反应。
靠!忘了,这里不能使用空间系物品,她的收纳符根本使不出来。
剑没召唤出来,倒是黑狗探出头,狐假虎威的冲着聂玺汪了两嗓子。
一看聂玺抬手,它瞬间把脑袋缩回包里,头顶的几嘬毛还露在外面。
聂玺抬手,手指在半空中划了划,就好像在拨智能手机的屏幕。
整个记忆,好似进入了快退画面。
何仙姑看到袖山派的人在身边飞速倒退,已经谢掉的花瓣从地上飞速黏回花朵上,而后又变成了花苞。
聂玺手一点,画面停止。
光微,仙姑和大师兄坐在一起,胖手正在剥蛋壳。
何仙姑瞬间想起她差点噎死大师兄的尴尬事。
聂玺跨步走到仙姑跟前,从她手里把鸡蛋抢了过来。
何仙姑在记忆宫殿中试过多次,她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更别提把一颗鸡蛋抢到手中。
仙姑手中的鸡蛋被抢走,可她浑然不觉,还保持着拿鸡蛋的动作,往年幼的大师兄口中塞去。
聂玺捏着鸡蛋瞧了瞧,蛋上有黑乎乎的手爪子印,他一脸嫌弃的把鸡蛋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咽进了肚中。
随着鸡蛋下肚,周围景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等景色稳定,何仙姑抬眼一量,他们竟离开了记忆宫殿,回到了之前那片枯树林。
我擦类,我大师兄,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虽然事情的发展起因皆因一颗蛋。
可你要不要把它作为阵眼啊,不管谁跌进阵里,也不会去抢孩子的鸡蛋吧。
聂玺刚吞了个鸡蛋,有点噎得慌,使劲咽了几下唾沫,才开口话,“不能在里面,好不容易修建的。”
何仙姑量天色,竟和她进去前差不多,太阳挂在天空的位置都基本没变化。
她分明看了好几个月的记忆,在外面的世界,也才过了一会儿。
不过有了天问塔的时间流速做对比,她也能接受了。
树林外围有拨动树枝的声音,应该是赵子峰等不及了,正在带人悄悄往里探。
何仙姑手心一翻,巨剑何大陆登时出现。
她面色凛冽,剑尖直指聂玺,厉声喝道:“你不是我大师兄,你到底是谁?”
聂玺脸上那道疤,让他的嘴角看起来是上扬的,好似在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