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挺大一坨胆儿比耗子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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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青垂眼看着手下这道题,这是一个半时以来她第一次顿住。

    脑子里千头万绪有条不紊地开始整合,如果仅使用她刚刚看到的那些知识解题,会将这道题原本简单的解题方法变得繁琐,可……

    直播间观众看见视频里停下的笔尖开始幸灾乐祸。

    【这就不行了?】

    【快别装了,我尴尬地脚趾抓地抠出一套芭比梦幻豪宅。】

    【各位请让一让让一让,我带着假办走来了!!】

    【恶臭粉丝怎么不出来给你主子洗地了呢?知道作弊狗见不得人了?】

    ……

    笔尖停了不到十秒钟,众目睽睽下楚青在纸上写出了一个“解”字。

    “这道题……”直播中突然响起了女孩略显冷淡的声音,带了点沙哑,让人耳朵一麻。

    【这道题的确有难度,是最后两道压轴题之一。主播做不出也情有可原。】

    【不是吧不是吧,这都能强行挽尊?】

    【盲猜她要,这道题……我忘准备答案了。】

    【翻车现场合影。】

    楚青拿过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我暂时只能找出五种解法。”

    【?】

    【???】

    【对不起我刚才瞎了没听见,她什么?】

    楚青提笔写下“解法一:设未知量为x……”。

    五种方法,由简入难,楚青越写越快,就好像从下笔的那一刻起,所有的解题步骤她都已经了然于胸。

    第一种方法楚青足足写了一整面,最后一种方法步骤所占篇幅却只有第一种方法的三分之一。

    五种方法写满了整整两页草纸,弹幕上话的人越来越少,最后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直播间观众人数也在不知不觉中从三千多人攀升至近万。

    直播里一时只能听见楚青笔尖迅速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纸上越来越奇怪的符号像是对刚才出言嘲讽的人无情的回击。

    等到楚青终于写完放下笔揉手腕的时候,观众才慢慢回过神来。

    【麻麻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

    【……从第二种方法开始逐渐进入异次元。】

    【我仿佛是个假的高三备考生……】

    【别骂了别骂了我这就回去准备重读。】

    【这就是大佬的世界吗,竟恐怖如斯。】

    【有人知道她解出的答案是对还是错吗?】

    【这……不会是瞎写的吧?】

    ……

    【滴,任务完成】

    脑海里响起冷漠的机械音,楚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好过去两个时。

    这次直播纯粹是为了试探一下完成任务这个半残的系统会怎样,时间够了她也没什么继续的念头。

    楚青拿起手机时,镜头扫过对面雪白的墙壁,的病房一览无余,直播间后来的观众才恍然想起来这姑娘手上还有针孔,竟然是在医院学习。

    这是何等可敬的学习精神啊!

    还没等楚青把后置镜头调回来发表一下第一次直播的感想,病房门就开了。

    严塔黑着张马脸冲进了病房,顾忌着楚青还开着直播,他什么话都没,一把强夺过她的手机将直播关闭。

    楚青:?

    确认直播关掉后,严塔猛地抬手将手机向楚青砸去。楚青一偏头,手机落在身后的墙上发出了七零八碎的声音。

    楚青扫了一眼手机黑掉的屏幕,脸色微微扭曲。她敢肯定,换手机的钱这个垃圾肯定不会给她。

    “行啊,楚青,翅膀硬了啊。”严塔撸起袖子,棕色的脸庞因气血上涌开始发紫,狰狞笑道,“看来是我太久没有教训你以至于你忘了。”

    楚青眼疾手快将限制自己动作的桌板撤掉,在严塔扑过来的时候一脚蹬在他的啤酒肚上,借着弹力一个鲤鱼挺赤脚站在了地上。

    楚青这一脚踢得丝毫没留余地,严塔被踹弯了腰,弓着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赤红的眼睛瞪着楚青。

    像一只杀红了眼睛的公.蟾\蜍。

    “畜生,你是不是忘了跪在地上求我的时候了?”严塔突然咧嘴龇起大牙道。

    楚青一怔。

    严塔抓起旁边的输液架就朝楚青劈头盖脸来,楚青动作敏捷地闪过他毫无章法挥舞的手臂,拎起地上的垃圾桶几个跳跃蹿到严塔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垃圾桶扣在了他的头上。

    垃圾桶里午饭剩下的汤水裹着带血的纱布从严塔的脸上流进衬衫领口,视线被遮挡和口鼻间粘腻的异味让他本就发狂的脾气更加暴虐,双手疯狂地无序挥舞,恨不得把楚青抓过来狠狠撕碎。

    楚青趁机夺过他手里的输液架,横扫大力击在他脖子上,严塔应声倒地,一时没了声音。

    楚青面无表情将输液架丢在一边。她下手向来有分寸,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几个部位之一,这一下不至于要了严塔的命,最多让他晕个三分钟。

    两人斗的声音这么大,三分钟内必然有医护会过来查看情况。

    刚在直播的时候告诫完网友不要架斗殴,转头就了一架。

    可她也不想的,楚青冷着张脸从床底给自己找出拖鞋的时候在心里为自己开脱。毕竟谁知道这疯子会二话不扑上来啊?

    楚青冷静了一下,严塔刚才提到的下跪的事情她有印象。

    这个变态有着严重的暴虐倾向,手下的女艺人但凡没有背景的,要么被他过,要么被他潜过,要么既被他过也被他潜过。

    偏偏此人与陆家有点关系,又掌握着对手下女艺人生杀予夺的大权,她们这些人或多或少有把柄在他手里,想要前程就只能敢怒不敢言。

    但能威胁到原主的东西不代表能威胁到楚青。

    楚青捡起地上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手机放在床头柜子上,顺便从果盘里抽出水果刀。走到瘫在地上的严塔身边蹲下身,好心地帮他把头上的垃圾桶拿开。

    用手抓着他油腻的短发将他硕大的脑袋提起再狠狠砸在地上,脑袋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重的闷响。

    楚青再次将他的头提起来,提到刚好能与她平视的地方,用刀抵着他的脖子迫使他抬着头,慢慢拉出一个微笑,温声:“醒了吗?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严塔头痛欲裂地睁开眼睛,正对上楚青这副表情。少女秀美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关切之色,仿佛对他现在的状态抱有十二万分的担忧。

    但那双向来不敢与他对视的清澈眸子此时却戾气四溢,眼中蕴含着近乎疯狂的暴虐情绪,被猛兽盯上一般的恐惧感将严塔慑在原地动弹不得。

    严塔顾不上头皮撕裂般的疼痛,僵硬地维持住被刀抵着脖子的姿势,眼睛因害怕而大睁,冷汗像泉水一样从他后背的每个毛孔中淌出。他毫不怀疑此时浑身杀气的楚青有一刀捅死他的想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楚青压低声音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威胁之意,缓缓道,“文明人,还是用文明的方法交流比较好,你觉得呢,垃圾?”

    水果刀锋利的刀刃抵在严塔粗糙的脖颈皮肤上缓缓滑动,带起一片细的鸡皮疙瘩。

    严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擦过刀刃带来了细微的疼痛,他六神无主地哆嗦着嘴唇喃喃道:“……对,对,对。”

    “不过,你这么讨人厌,还是一刀砍了比较好吧,”楚青眯眼笑着用水果刀拍了拍严塔的侧脸,真诚地征求他的意见,“毕竟我现在看见这张脸就想吐呢?嗯?”

    严塔颤抖着不出话,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臊味从他下身传出来。

    “挺大一坨胆儿比阴沟里见不得人耗子还,”楚青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黄色的尿液,讥笑道,“孬种。”

    着她收起水果刀起身,绕过地上的脏污走进的盥洗室将门反锁。

    盥洗室的门刚关上外面就传来了撞门而入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声相继响起。

    楚青仔仔细细地在水龙头下把手洗干净,抬头对着镜子仔细敛去神情中还没散去的阴狠暴戾。

    门外乱成一团,乔慧崩溃的尖叫声和医护惊恐地询问发生了什么,病人哪里去了的声音此起彼伏。

    严塔瘫软在地,依旧未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浑浊的眼珠子在眼眶中慢慢转动,看向冲进来的人。

    厕所内传来马桶冲水声,穿着病号服的少女怯生生地推开厕所门探头出来看。

    女孩看起来吓坏了,眼圈发红,窘迫地看着乔慧和医护,茫然声解释:“我在上厕所。”

    “听见严先生好像很生气的吼了两声,然后……”

    她无助地看了一眼满病房狼藉的状态和躺在地上屎尿横流的严塔,无助地声啜泣:“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严先生好像是摔了一跤……我也不敢出声,就是很害怕呜呜呜……”

    闻言所有人都沉默地注视着浑身散发着异味的严塔,难不成他是脚滑摔进了垃圾桶然后把自己吓尿了???

    “没事,没事孩子不是你的问题,不要害怕,”护士温柔地拍着楚青的后背,半搂着她递纸,“没事了,不哭啊。”

    “不……不对!”严塔看着楚青无辜的样子毛骨悚然,疯狂地嚎叫起来,“她——!”

    粗粝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突然掐住脖子的尖叫鸡。

    别人的注意力都在严塔身上,没人注意到就在刚刚,颤抖着伏在护士肩头的楚青抬眼看了他一眼。

    只有严塔看得真真切切,一眼就让他如坠冰窟,少女袖口若隐若现的刀尖迫使他把即将脱口而出话全数咽了回去。

    严塔颤抖着道:“是我不心,摔倒了。”

    在场众人虽然觉得病房内这乱七八糟风卷残云的架势和严塔身下的一片狼藉并不像摔一跤就能造出来的,但显然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总不能是这个脸色苍白、柔柔弱弱的姑娘做的吧?

    怎么可能,看给人姑娘吓成啥样了,都快哭抽过去了。